請叫我秦三世 正文 第七章 談笑渴飲匈奴血(一)

作者 ︰ 可汗

深冬時節,北方的夜晚顯得如此的寒冷,剛剛列隊完成的秦軍騎兵就被鵝毛般的大雪變成了一座座白色雕塑,在凝重的夜空下,昂首而立。

他們不過是今晚出征的五十支騎兵分隊中的一個,就在毛烏素沙漠之北的九原郡中,六支和他們一樣的騎兵部隊已經出發,他們是今夜出擊的最後一支。按照作戰計劃,他們將從九原郡一路向西北方向猛突,迂回進攻匈奴聖都龍城,也就是在今蒙古人民共和國鄂爾渾河西側的和碩柴達木湖附近,那里是匈奴各部祭天的地方。那里距離大秦的九原郡,超過一千七百里,比現代從上海到北京的距離略近一些。

按照大秦騎兵的配制,進行接近兩千里的大縱深騎兵突擊作戰,他們應該配備的糧草和箭矢至少是現在的十倍以上!而他們中卻沒有一個人是輜重兵!他們所有的給養全部集中在了掛在馬背後面的褡褳里,後背上是兩百支弩箭,手里是一把勁弩和一支加長後的青銅劍,此外馬的頸部掛著的飲水皮囊外,他們再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了!

「干!」五百大秦騎兵在九原郡太守和郡尉的對面,舉起了手里的酒碗。將士們把手里的酒仰首干盡後,隨手砸破手里的酒碗。一聲呵斥,五百騎兵奔馳著出了九原郡的北門,絕塵而去!等待他們的,除了五萬飄忽不定的匈奴騎兵外,還有塞外無盡的黃沙和風雪!

喝干這碗家鄉的酒,大秦的熱血男兒們,帝國與你們同在,與你們同生共死!

五百名戰士,五百位騎兵就這樣,穿著帝國制式黑色盔甲,一路絕塵而去。雖然長城邊境外的土地,他們並非第一次踏上,但這次卻更多了以往所沒有的壯烈與決絕。任何人都知道,在冷兵器時代,一支五百人的孤師,要在敵人的領地上突破一千七百里,是怎樣的困難。這個時代沒有野戰干糧,他們的軍需來自敵人;沒有武器補給,他們必須計算著使用每一支弩箭;甚至他們連一張像樣的行軍地圖和指南針都沒有,在茫茫草原大漠里,他們必須依靠經驗,看著太陽和星辰來尋找進攻的方向和回家的歸途!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與其說他們是踏上征途,不如說他們是踏上了黃泉路。出了這條象征中華民族靈魂的萬里長城,他們就要與死神決斗,從閻王爺的手里爭取時間!但他們當中,誰不是娘生爹親的好兒子,誰不是有嬌妻在家中的寒窗下,苦侯自己回家的消息,誰又不是孩子的父親,有嗷嗷待哺的嬰兒在等著父親的懷抱?但是此刻,為了帝國的利益,為了華夏的安寧,也為了大秦那厚重的賞賜,他們義無返顧,他們視死如歸。

雖然他們早知道塞外的苦寒,可當那些新兵第一次跟隨老兵們踏上這片被大雪覆蓋的草原時,看著一望無垠的大地以及地上零星凍死的秦軍戰馬,他們就感覺到從心里涌出的酷寒。

「曾溢陽,快些歸隊!帝**令,沿途不得隨意停頓!」這支小隊的隊長朝杰大聲喊著。在雪地出擊匈奴最忌諱的就是停頓,匈奴騎兵戰馬遠比秦軍的耐力高,一旦被大隊匈奴追上,這支小隊必死無疑。而大雪之上,馬蹄印記將是匈奴追擊最好的方向標,其實他的心里不止一次詛咒過下達這個作戰命令的人。只是他不知道,出擊匈奴的命令恰好是帝國皇帝的聖旨。如果他知道,是否還繼續詛咒呢?

「來不及了。」曾溢陽靜靜的听了下,然後轉身對隊長朝杰道︰「匈奴追上來了。我們的戰馬耐力不足,而且匈奴一般都是有兩匹馬交換著追趕,跑是跑不了了,準備迎敵吧」說著,區下背上的長弓。這次出擊,每個隊伍中,都有十多名非常擅長弓箭的士兵沒有配發弩,他們的任務就是以秦弓的射程和精度優勢去狙殺匈奴將領。

「混蛋!」朝杰大罵一聲,揮手給了後面一個拔出劍來的新兵一馬鞭︰「接敵之後再用劍,現在上弩。新兵們,看好你們的脖子!和匈奴作戰時,他們會把我們當獵物來殺,而且近戰時,要麼用段刀,要麼干脆什麼都不用,直接扭斷你的脖子,這是他們跟狼學來的!」

「搶我的東西出來賣弄,羞不羞?」曾溢陽笑著對朝杰道。他們是一起出生入死過很多次的兄弟,自然沒什麼禮數,一揚手,帶著十五個弓箭手退到了後列。此時,匈奴的騎兵已經出現了遠處的地平線上。

「五百步,匈奴八百人,出擊!」朝杰率先帶領部下四百多人迎頭沖了上去。如果匈奴是幾千人的匈奴大隊人馬,他才會采用「拖刀」戰術在這里和匈奴展開游擊。但如果匈奴是自己三倍之下,他還真不怕什麼。那些花哨的戰術也就是無聊作者寫寫玩的,敵人哪里有那麼容易被你耍著玩?戰場相見,尤其是對付匈奴這種悍不畏死的戰士,硬砍死殺才是王道!當然,匈奴鐵騎也不是誰想砍就能砍的菜,他們鄙視精巧的東西,崇尚最簡單最直接的廝殺,而且戰術非常簡單,並毫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如果天下軍隊都像匈奴大軍這樣凶悍,料他秦三世也沒有想吞並天下的雄心了。

隨著一陣例行的弓箭射擊,兩方人馬就從正面撞在了一起,沒有絲毫的花俏可言,完全是以命博命的廝殺。劍進匈奴身後,就立刻被匈奴彎刀割破喉嚨。在這里,老兵和新兵的唯一區別就是老兵知道去挨哪一刀能讓自己活下去,而新兵則是怎麼刺殺才能讓自己在被砍死之前,拉個敵人來墊背!

男人,之所以可以成為戰士,就在于他在戰場之上,可以完全忘記自己的生死,忘記除了刀劍外的一切。

一陣血魚飄過,兩支騎兵部隊轉眼間錯身為過,只留下百多匹失去主人的戰馬徘徊在主人的身邊,不斷的舌忝著主人逐漸冷去的臉,只是它的主人,再也不能站起來,撫模著它,給它洗澡,隨它馳騁了。

沒有任何停頓,在錯身而過百多步之後,雙方幾乎同時勒住戰馬,轉身再次狠狠的沖向對方。

匈奴將領心中大喜,秦軍雖然戰斗力極為強悍,可是要這麼沖鋒下去,就是硬耗也能耗死他們!可就在他的戰馬沖出不到十步,一支鋒利的箭鏃準確的飛向他的後心,瞬間穿破他薄薄的獸皮衣服,把他釘在了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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