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啊孩子 正文 174龍年春節合家游園,心態輕松拈香還願

作者 ︰ 肖遠征

上回講到夏天在準備離開市民銀行的同時,立即轉變觀念,悉心經營花店。開張後,效益比預期的要好,實現當月開張,當月盈利,著實讓夏天和樊婷松了一口氣,覺得經商也不是想象中那麼難。

但是,你別看夏天婉拒了交通銀行一家支行的邀請,並在拍賣行當上了副總經理,就以為夏天真的樂于此道。其實,夏天的心里還是裝著市民銀行的事。這一點從一個小的環節就能看出端倪︰夏天離開湖貝支行的時候並沒有把自己的組織關系和人事檔案轉出去——盡管有這個應急準備,而胡輝也同意調出,他反而到了支行辦公室交了一年的黨費。這說明,夏天還期望著市民銀行在嘗試過清收工作找不到北之後,對他的任用有某種轉圜的余地。

卻說湖貝支行的行長胡輝借人事考核之機擠走了十多人,留出了進人的空額,並在被炒者吵鬧聲漸漸平息下去的時候,騰出手來,立即利用手中掌握的人事權獨來獨往招聘起新員工來。其兩個副手︰陳作業和李臭橫完全被排斥在人事調動進程之外。

說來也是有趣得很,這兩人各有各的盤算︰

先說陳作業。隨著夏天等老一批中層干部的離去,應了一句唇亡齒寒的成語,陳作業在胡輝的眼中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成了昨日黃花一朵,凡事也不與他商量,任由陳作業呆在他的辦公室愛干什麼就干什麼去。看這架勢,湖貝支行有沒有陳作業這個副行長,對胡輝都沒有什麼影響,也不礙他什麼事。而陳作業是個頗有心計的人,自然看得出胡輝的想法,但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自己有心要離開湖貝支行,奈何總行機關沒有人要。而且,申一楓也不表態,調動的事便晾在那里,只能這樣混混日子。眼睜睜看著胡輝越來越貪婪地利用手中的權力牟取個人利益,他也不吱一聲。

而行長助理李臭橫則是另外一番考量。他雖然被市民銀行總行任命了職務,但是,他也是一個在深圳歷練了幾年的人了,知道在敏感崗位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是家常便飯,官職得來隨便,去得也快。因此,他仍然在兩家銀行比較著上班,並沒有完全月兌離發展銀行的工作。就這樣,在跑了一趟湖貝支行的貸款戶,參與了兩個月胡輝的班子會議,詳細了解了胡輝這個老鄉的手腕後,終于下決心不當胡輝的副手,當然,同時也不再當市民銀行的官。于是,他悄無聲息地繼續留在發展銀行當他的支行信貸部副經理。

李臭橫的悄然離去,著實讓那憑著一張500萬元定期存款單復印件就認為李臭橫是能人而一廂情願加以重用的市民銀行的頭兒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洋相,當了一*間戲說男女情場里飽含單相思之苦的《有50%把握》的故事中人︰

這故事說的是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廣東一個小鄉鎮有個年近三十的未婚男兒,喜歡以找媳婦為名向他那年過七旬的老父親討錢花。

有一天,他跟老父親說︰「爸爸︰現在看來,你確實老了,我也老大不小了!都怪我年輕時不听你的話,不務正業,被人看不起,到了現在還是光棍一條。古人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還是要抓緊時間找個老婆,以便在你閉目入土之前能看到孫子。」

老父親一听兒子的話自然十分高興,只听兒子又說︰「我可以十分清楚地向您老人家報告︰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缺錢。」

這時,老父親兩眼噙著淚水,眼看這淚水就要流在他那滿是皺褶的老臉上了,他才一邊用顫抖的語調,略帶滿意的口吻說︰「這才像我的兒子!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現在懂事也不遲!」一邊將右手伸進上衣口袋里,費了好大的力氣掏出了一個用手巾包著的錢包。只見老父親非常認真的一層一層的打開錢包,然後從中拿出20元人民幣,雙手捧到兒子跟前,說︰「拿去吧,祝你好運!」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小子一連數年都以談戀愛的理由時不時向他的老父親要錢花。

幾年下來,老父親想想不對︰只見掏錢出,不見兒媳歸。就問兒子︰「你的戀愛談得怎麼樣了?」

兒子說︰「快了,已經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了!」老父親又著實高興了一陣子。以後一年也沒有動靜,這老父親的身體已經越發不如從前了。

一天,老父親躺在病床上,適逢兒子前來問安。這老父親又催問兒子找老婆的事,兒子說︰「難哪!還是那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我喜歡她,而她不中意我。」

可憐這個老父親從此便一病不起。

……

卻說李臭橫的離職雖然讓胡輝覺得丟了面子,有點不高興,但他轉念一想︰「現在是收獲的時候,不是播種的季節,少一個人摻乎,自己就多一份收入。這樣不是更好,我樂得大權在握。」

于是,他進一步加快了調人入行的步伐不提。

臨近春節的一天下午,一個操著蹩腳香港普通話的中年男人敲響了湖貝支行行長室的鐵門。听到敲門聲的胡輝先是打開了二道木門,接著走了幾步,才打開鐵門。

門開後,胡輝兩眼笑眯眯地看著來人,熱情地說道︰「易大師,您好!歡迎光臨!法袈輕移,蓬蓽生輝!請坐。」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會客室。

這位胡輝口中的「易大師」,倒也不客氣,在真皮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對胡輝說︰「你這鬼地方讓我好找!外面環境不好,里面的辦公室還過得去。但是,你這房子,不是生財的房子。我敢打賭,在這里主事的頭兒,麻煩都不會少。」

胡輝雖然出生于土匪世家,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秉性,但是,在深圳折騰了六、七個單位,有時順,有時背,讓他多少對封建迷信的一套漸漸著迷起來。听了易大師的話,著急地說︰「請大師指點迷津。」

易大師裝模作樣地拿出一個指南針對了一下方向,煞有介事地說︰「主人運作的方位,靠西向東,應了一句︰面朝東,一場空;背靠西,好孤淒。東來西去瞎忙活,——使不得。再說你這門,向南,向南是對了——財從南來。奈何你這南門被兩個將軍把持著——兩道門,進來的財氣還不夠這東西兩邊的大窗跑掉的。你這房子最差的地方,莫不是這東西兩個對流窗。我打個比方,你呆在這里,就像一個姑娘家月兌了衣服,讓誰都能看到妙處,赤溜溜的沒有遮掩。你是屬兔的,俗話說,狡兔三窟,你恰恰要謀于暗室才能成功。所以,這光天白日對你太不妥啊!如果再呆三個月,難保不丟官。」

胡輝知道,接下來易大師可能就會提出要怎樣消災避禍的要求了——這就得花錢。但是,這回不能听他的了。于是,笑著說道︰「等不到三個月了。」

易大師問道︰「何故?」

胡輝說︰「下個月就要搬家了。啊,對了,請你來一趟不容易。等一下辦完正事後,到我的新辦公室看一下,指點一下那邊的風水看怎麼樣。」

易大師說︰「好說,好說!」

胡輝所說的正事,就是要這位易大師操縱的「周易咨詢應用中心」在湖貝支行開一個帳戶,以進點存款。

胡輝打通了譚飛燕的電話,叫她來一趟行長室。

原來,易大師是胡輝在原來某國有銀行蛇口支行當行長時發展的香港客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旁人看來,這個頗有點玄術之味的客戶,時不時有大額的人民幣進出,久而久之,引起了該銀行上級部門的注意。後來,某國有銀行深圳分行專門對胡輝作了一次戒勉談話,頓時讓胡輝如坐針氈,便下決心離開了這家國有銀行。

話說譚飛燕來到行長室後,胡輝笑著對她說︰「小燕,我挖來一個客戶——周易咨詢應用中心,這是易老板。開戶手續你幫他辦一下。」

在胡輝說話的時候,譚飛燕那一對不算大的眼楮已經在來人的臉上打轉︰易老板的腦袋長得果然不同凡人︰長成「頭上一個面,面上一個頭」——說的是,本該長毛發的頭上光溜溜的一絲不掛,活像一個大馬臉,只有周圍的邊上長出了一圈頭發,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地中海」是也;而本該稍為光鮮一點的臉上則長滿了毛發和胡須,這腦袋與臉面一比對,讓人看上去印象深刻。

譚飛燕看後差點笑出聲來,她強忍住笑听胡輝說完後,應承道︰「好的。」然後,對易大師說︰「易老板好!請問資料帶來了嗎?」

易大師操著他那香港普通話說︰「帶是帶了點點來,吾知得吾得?」

譚飛燕捂著嘴,帶著笑聲,學著他的腔調,笑著說︰「我們胡行長的客戶,吾得也是得。」

她看見易大師從兜里拿出幾張資料,馬上接過來,看了一下,對胡輝說︰「胡行長,我到營業部把帳號開好再回來?」

胡輝說︰「一會兒我們還要出去,你開好後放著,我們回來後,再拿給我還不遲。」

譚飛燕說︰「那好,我去辦了。」

譚飛燕走後,胡輝和易大師旋即下了樓,到正在裝修的胡輝的新辦公室看風水去了。

看官!這位「易大師」卻不是一個規矩中人。一年後,這個所謂的「周易咨詢應用中心」,終于把胡輝套住了。自始,市民銀行上上下下無不知道胡輝與不法港人相勾結,以謀取個人利益為目的而洗黑錢。自詡為「優秀行長」的虛偽畫皮一旦剝掉後,人們看到的胡輝長就一副貪婪的嘴臉,並頓時醒悟︰胡輝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國有銀行支行長不當,而要硬著頭皮、屈尊下嫁,毛遂自薦來到市民銀行當湖貝支行的行長,原來有這一出。——這是後話。

2000年2月5日,是農歷庚辰年正月初一,也就是傳統的中國新年大年初一。

今年是龍年,龍是中國的象征,見凡中國人過這個新年就有一種意念在腦海里形成︰龍的傳人過龍年。

這天,夏天一家中最先起床的是夏天的母親,因為這人哪,上了一定年齡後,早上便很難入睡了。她老人家大約八點多鐘就起來了。起來後就在廚房里動了起來,煮煮開水,張羅著早餐的事。然後,一家人才陸陸續續起來。

……

早上十點,夏天一家坐上車,到了西麗湖。停好車,一家四口上了寶塔寺,免不了「重操舊業」,像往年春節一樣,搖起那簽筒來。

不一會,夏天的簽抽出來了,定楮一看,是「九十六上簽」,只見簽文寫著︰

巍巍寶塔不尋常,

八面玲瓏盡放光;

勸君立志勤頂禮,

作善蒼天降福祥。

夏天看後,會心地笑了笑。接著,又看見老婆樊婷的簽也抽出來了。他湊過去,看見她抽到的是「六十三中簽」。

簽文寫著︰

昔日行船失了針,

今朝依舊海中尋;

若然尋得原針在,

既費功夫又費心。

在簽上又寫著一行小字︰「福是祿基,祿是福種;說得分明,要听明白。」

樊婷沒有看懂這行小字是什麼意思,就問那小道觀。這道觀也是出道不久,興許沒有得到先前那位老師傅的真傳,但糊弄人的本事還是學到了一二,只听他口中念念有詞,如此這般地用他那家鄉土話說了一大通,好像解釋透了,但樊婷一句也沒有听懂。好在樊婷也出身于文化世家,加上又是春節,人們有個說法,叫做︰「好年好節」,听不懂就听不懂吧,也不好說什麼不好听的話,便對那小道觀說了一句︰「謝謝啊!」

正說話時,兒子夏宇的簽也抽出來了,只見竹簽上寫著︰「第一上簽」。

簽文是︰

開天闢地作良緣,

吉日良時萬物全;

若得此簽非小可,

人行忠正帝王宣。

一家人看了夏宇的簽都十分高興,自然是給了寺里的道觀一個紅包。而夏天的老母親與往年一樣,堅持不抽簽。

大家出得門來,上了山頂,慢慢走著。

走了一會兒,夏宇說︰「爸爸︰你每年都到西麗湖來春游,又喜歡到寶塔寺抽簽,這簽準不準的?」

夏天听到兒子問,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只是說︰「你知道全世界第一個宇航員是誰嗎?」

夏宇反問道︰「是誰?」

夏天說︰「喲,一時難想,我也忘了是誰。」

兒子反駁說︰「那你還說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

夏天笑著說︰「我雖然忘了他的名字,但我沒有忘記他的故事。」

夏宇好奇地問︰「他有什麼故事?」

夏天這才認真地說︰「他是蘇聯人,也就是現在的俄羅斯人。當年,美國與蘇聯為了爭霸世界,在科技和太空的爭奪比現在還激烈。都在搶先爭取上太空。在這方面,蘇聯搶先一步,因此,全世界第一個太空人是俄羅斯人。」

停了一下,夏天接著說︰「接下來,我講的這個故事就與我們每年都來西麗湖有關了。當年,蘇聯發射航天飛機上天,實際上是急匆匆的,人類誰也沒有上過太空,上去以後能不能下來也是一個未知數。因此,被選上的宇航員既激動又緊張,本來已經準備好了。待要進入載人倉準備發射時,這家伙連尿都急出來了,突然想撒尿。大家想,這時要回到休息室去可得浪費很多時間,而不把尿拉出來又影響宇航員的情緒。怎麼辦呢?這可難倒了發射基地的指揮員。還是這位航天人急中生智,想起了中國的一句古話︰‘活人不會被尿憋死’,就伸手月兌了航空服,掏出長在他身上那半斤多重的東西,在場人只听到一陣急促的‘沙、沙、沙’的聲音,就算把一泡尿拉出來了。這時,只听這位宇航員用俄羅斯語言說道︰‘舒服曬!’這才鑽進了火箭的載人倉。」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

「好像你看到似的,」樊婷說,「說得有鼻子、有眼楮。」

這時,夏宇問道︰「爸爸,我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那個航天人的那個東西有半斤重呢?」

夏天「  」笑著,樊婷說︰「你爸爸當時在場,帶了一把秤,幫著稱的吧!」

「騙人!」夏宇說,「那東西跟身體長在一起,不可能單獨稱出來的。」

「別搗亂,我還有下文。」夏天又說︰「這位宇航員上到天上心情很好,任務也完成得很好。成功著陸後,蘇聯人就開始從理論上研究他拉的那泡尿的功效,並得到了正面的肯定。不說別的,就說對人的精神、意念方面也有暗示作用。俄羅斯人也比較迷信,所以從那以後,每一個上天的宇航員在上天前的一剎那,都一定會掏出自己的小弟弟來一邊看著一邊撒一泡尿留在發射台上。這點與中國的孫悟空當年翻了十萬八千里的跟斗撒了一泡尿留在如來佛祖的五個手指上有異曲同工之妙。然而,宇航員撒尿是有點擔心自己回不來,用中國話說,這叫︰‘留下清泉在人間。’久而久之,約定俗成,上天的人在發射前如果不撒下一泡尿,那就不正常的了,也可能意味著不能安全回來。你說,把拉尿抬到這樣的高度,試問︰這堆尿誰敢不撒?」

樊婷听完後覺得有點道理,但還是不放心地說︰「你這是自己想象的,還是看了什麼書?」

夏天反問道︰「你說呢?」

「我看有點玄。」樊婷說。

夏宇說︰「我看也是。」

夏天笑著沒有回答。

一家人就這樣在西麗湖玩到兩點鐘,才開車回了家。

這年春節,夏天一家在心態輕松之下,在不少公園里留下了一家人踏青的足跡︰有當年來到深圳後,處于逆境時經常漫步的荔枝公園;有剛來深圳過第一個年時,與解豐、吳平幾家一起逛過的東湖公園,回憶當年的豆花村,已經面目全非,只是山頂上建設深圳水庫時,周恩來、董必武等人的題詞、題字,還歷歷在目。

後來,他們又來到仙湖,再一次到了*的手植樹下留念、勵志。夏天想︰在復雜迷離的清收工作中,自己每年都到這里勵志,以堅定自己的信念。幾年來,我的意志與毅力夠堅定的了,從某種意義上講,真有點小平風骨,青松品格。也是蒼天佑我,幾年間無論情事多麼危急,都能趟過去。這不能不說是自己忠直為人的結果。從這點看,我處在變革的社會洪流中,還是站穩了腳跟的。

想到這些,夏天心中抒發著陣陣快意。

正是︰

莫說功成萬骨枯,普羅立萬也成書;

跌宕飄搖風雨後,花市撥起算盤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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