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啊孩子 正文 76、貴州招商頓成招牌,出訪深圳二次調查

作者 ︰ 肖遠征

一大早,舒光榮來到夏天辦公室,集中談他管轄下的可能轉換貸款形態的三個企業的情況;一是國際物業園林公司400萬元,一個是深圳花花兒實業有限公司的130萬元,另一個是深圳市蛇口海陸運輸貿易公司的400萬元。上述三家企業中,前兩家大家沒有什麼異議,就是協調適當還一部分本金,清完利息的問題。後一家看來是比較頭疼的︰它現在搞了二十多塊不知道是真還是假的軍車牌跑起了運輸,但是有三家企業,不知道掛在哪家。搞得不好,這個施雲里在玩起金蟬月兌殼的把戲,一旦貸款做新,他爭取到時間,一年半載之後到期了不還,打起官司來,公司里什麼東西都沒有了。這貸款的經辦人和審批人就要承擔責任了。

夏天問舒光榮︰「上次我叫你去了解的他的營運軍車牌究竟掛在哪家公司的頭上?」

舒光榮說︰「車輛入戶在廣州的一家軍醫學院,但是,又與施雲里新辦的公司簽署的聯營協議。」

夏天說︰「那麼,他現在這個什麼海陸運輸貿易公司,不就是一個空架子了?」

舒光榮說︰「現在,他在花果山的的公司辦公室掛兩個牌子。」

夏天說︰「牌子一多,就叫別人雲里霧里看不懂了。」

後來,舒光榮轉移話題,對夏天說︰「夏經理,我也要請你給我開張處方。」

夏天笑著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會開處方?」

舒光榮說︰「一是你在開會的時候講過藥方的事,二是我知道你給李朝陽開過方子,听說還挺靈的。」

夏天笑著問︰「你跟李朝陽的病是一樣的嗎?」

舒光榮連連擺手,笑著說︰「不,不,不!我不會生他那樣的病。」

夏天問道︰「那你講的是胃方面的問題吧?」

「是啊!」舒光榮認真地說︰「我的胃,通常在痛的時候,在肚心凹下去的那個地方就會發燒。痛也痛得十分難受,有時又有點肚脹。」

夏天說︰「我猜你這是有點灼燒型胃竇炎的癥狀;也可能是胃脹痛等問題。」

舒光榮說︰「這問題好解決嗎?」

夏天說︰「從理論上來看很好治,廣告上不是說了嗎︰‘通則不痛,痛則不通。’所以你這個病關鍵是要它通,氣通、血通、水谷通,首當其沖的是氣通。但是,從實踐上來講,見凡涉及胃、腸、腎以及兩便的病,是不好治的。為什麼呢?因為身體生命的維持天天要靠它們。這是難點。」

舒光榮听了夏天的**,更感興趣,說︰「你無論如何也要給張藥方讓我試試。」

夏天開玩笑說︰「你是要簡單一點的方子,還是要復雜的?」

舒光榮問道︰「簡單的先說說看,是怎麼一回事?」

夏天笑著說︰「簡單的估計你不敢用。」

舒光榮不以為然地說︰「那又未必!男子漢死都不怕,還怕吃藥?」

夏天說︰「有種!方子很簡單,我和你們湖南老家農村不是有黃牛嗎?這黃牛每天早上都要牽出來在田頭路邊吃草。牛出來以後吃了東西總想拉屎,當它的屎拉下後掉在地上還冒著裊裊熱氣的時候,把它裝起來曬干磨成粉末。然後買二兩白胡椒也磨成粉末。兩末分別包裝。要用的時候,用牛屎末9克配白胡椒末2克,混在一起再磨就成為一服。然後,每天一服,白開水沖服。這是秘方,不能外傳。」

舒光榮听完,極不情願地說︰「你這藥好是好,只是我每天要在你的領導下搞‘兩清’,沒有時間去磨牛屎。」

夏天說︰「你都傻的,叫老家磨好用特快專遞寄到深圳來不就得了。」

舒光榮說︰「你還是搞一個復雜一點的方子給我吧!」

夏天說︰「也好,我回去詳細給你推敲,優化一個方子給你。不過你放心,對治好你的病,我已經有50%的把握了。」說完笑了起來。然後問道︰「你知道50%的把握是什麼意思嗎?」

舒光榮說︰「你不是講過這個故事嗎!治得好和治不好都是50%,等于沒說。」

兩人在笑著。

在夏天的四口之家,母親年老,在家做點家務,兒子在上小學畢業班。樊婷自從深圳特區總公司被申請破產後,工作到清算完,就沒有再上班了。

當時,雖然湖貝金融服務社也因為內部爭權奪利,覺得不太理想,但是夏天的收入高,業務水平也讓他人刮目相看,家庭生存風險相對較小。所以,樊婷也沒有再上班。

最近一年多來,夫妻倆看到市民銀行內部不停的折騰,夏天是個跟下象棋的選手一樣,看三步、走一步的人,同時,又長期在敏感崗位工作,因此,他的思想是多維的。夏天覺得︰自己和家庭的生計不能建立在盼望他人施舍的基礎上。與樊婷商量之後,作為後著,還是要考慮讓樊婷上班,找一個公司的財會當當也好。

有了想法後,夫妻二人在人才中心兜了幾圈,找了一個離家比較近,就在北京大廈辦公,讓樊婷覺得家庭與工作兩不誤的私營企業當主辦會計,並已正式上班。

這天,夏天順路送樊婷到了北京大廈,然後到支行上班。

到了支行,王顯耀給夏天打了一個電話,說︰「老夏,你來一下。」

夏天來到行長室,王顯耀平靜地說︰「貴州方面因為邵華的事又來人了。除了原來那個王為夫之外,還有一個叫什麼來著?等一下會過來。」

夏天仍然不失微笑地問道︰「到深圳辦案辦上癮了?」

王顯耀認真地說︰「他們這次來,除了上次講的那340萬元貸款的疑點之外,還想就當初湖貝金融服務社辦這筆貸款的動機了解一下。」

夏天說︰「這點問題不大。」

「他們還提到深圳特區總公司的儀表公司,說營業執照上的法人代表是你。」王顯耀說,「我跟他們說,你是從那里正式調過來的。」

夏天問道︰「啊,他們去了工商局了?」

王顯耀估計道︰「也許他們研究了上回復印的開戶資料等東西。」

夏天跟王顯耀解釋說︰「我當時在總公司任職。儀表公司是下屬公司,但當時深圳辦執照的法人要有深圳的正式戶口,他們不就叫我掛名當了不管事的法人代表。我早就書面要求他們更換了。」

王顯耀又說︰「據說,他們在檢查邵華辦公室、財務室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通訊錄和一些收據。在通訊錄上意外發現邵華行賄的記錄。」

夏天听後,迅速猜測王行長講這番講話的用意,覺得他有提醒自己的意思,便回應道︰「他這兩個公司的貸款,就我個人而言,應該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但是講到收據,關鍵是存款的利差和金融服務社的小帳,都是實實在在開了收據的。除了這兩個方面便沒有什麼的了。你看到時候,我是據實把支行的小帳說出來呢,還是不說?」

王顯耀說︰「涉及到銀行小帳的事最好就不要說了,以免越搞越大。」

夏天問︰「如果他們拿出當初金融服務社的公司開的收據要對帳怎麼辦?」

王顯耀也覺得難辦,說︰「走一步看一步吧,你準備一下?他們來了我叫他們找你。」

夏天說︰「好的。」

夏天回到辦公室,一方面對王顯耀行長的善意表示感激,另一方面也迅速查了工作台帳,看了貴州招商(深圳)公司和泰山工貿有限公司貸款時的利差收取情況與存款配對的單位,心里已經坦然了不少。

夏天在心里想︰好在我辦事心細,對應的工作底稿和存款對應台帳完整保留,要不然,幾年以後的今天,別人東一鐵鍬,西一榔頭的敲下來,誰有那個記性?

是的!這以後的幾年間,夏天得益于自己的記錄,不僅應對了像貴州方面這種鍥而不舍的對手,而且還游刃有余地對付著深圳的黑白兩道的窮追猛打。幾經波折,風波迭出、險象環生。——這是後話。

夏天注意到︰在他們兩個公司的總貸款中,有一半是用金融服務社的富余存款做的,那麼利差就全由金融服務社的小帳收了;另一半是由社會上的存款配套出帳的,金融服務社除了收取他們五厘外,剩下的利差便由存款方或引進存款的中介方收了。這里涉及到作為中介方的華僑公司、特區儀表公司、嘉興電子公司、黑河證券公司等等。另外,還有一兩筆是個人存款。

正是因為存款來源復雜,有的利差不得不拐一個彎轉換成現金支付給存款方或中介人,這就為貸款經辦人帶來了一定的風險和是非。

上午十點鐘,王為夫穿著便裝出現在夏天辦公室門口,輕輕敲了兩下門,笑容滿面地等待著夏天的回應。

夏天听到敲門聲抬頭望去,看到王為夫及他後面還站著一個人,便有禮貌地點頭,讓他們進來。隨即問道︰「又來了?」

王為夫說︰「是啊,又來了!我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同行鐘冠軍科長。」然後,他面向鐘冠軍介紹說︰「這就是我們的夏經理。」

鐘冠軍看了夏天一眼,矜持地點了點頭。

夏天看這鐘冠軍,大約四十左右的年齡,可能因為經常辦案的原因,從臉上看去,顯得比較焦悴和蒼老,但這並不影響他作為長期在政法戰線工作的老同志所積累的經驗的發揮。

他坐下後,王為夫便成了配角,拿出詢問筆錄在準備做記錄。而他則開始與夏天交鋒。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紙,在夏天不經意間展開,隨即壓在桌上。

反觀夏天真有點像心底無私天地寬的樣子,除了看對方的臉部表情,注意他的說話外,並沒有在意他手上的小動作。

然後,鐘冠軍開始問一些與貴州招商(深圳)公司和深圳泰山工貿公司貸款有關的問題。夏天都一一作了回答。

後來,鐘冠軍問道︰「邵華把貸款做下來後,不斷地把錢打走,你們管過嗎?」

夏天說︰「開始時,貸款貸下來以後,我們並不管他怎麼用;後來,金融服務社說要加強監督,才有了大額審批制度,我們會批一下。」

鐘冠軍又問道︰「听說有不少款項打到邵華不情願的地方去了?」

夏天嚴肅地反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作為貸款經辦人,從來沒有要求他打一筆資金到哪里去。」

鐘冠軍听後,繼續問道︰「那邵華為什麼說,有一百多萬的利息支出與主管部門扯皮?」

夏天解釋說︰「你這樣一說,我明白了!邵華講的,也就是你關心的,是利差問題。這樣跟你說吧,我搞銀行也有二十個年頭了,對于利差問題,也是來到深圳的金融服務社才踫到的,可以說是老革命踫到新問題,挺新鮮的。」

鐘冠軍說︰「你能不能給我們介紹一下?」

夏天說︰「在我們深圳金融服務社要做貸款,除了有抵押、有擔保外,還得有存款。在內地,一般說來,這存款的問題是銀行自己的事情,就是銀行有錢才放貸款,沒錢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可以放貸款的。但是,在深圳一切都成為可能。銀行沒有存款,由借款企業帶來存入銀行,銀行再把貸款放給它。然而,這個帶來的存款是要代價的,也是有一個市場價格的,它超過人民銀行規定的利率的部分,就叫利差,是要貸款戶買下來的。」

鐘冠軍問道︰「這合法嗎?」

夏天說︰「合不合法,我不敢說。一是借款人與存款人的自願行為,周瑜打黃蓋,一個敢打,一個願挨,銀行裝著看不見,樂得其成。二是我們市民銀行行長在全行職工大會上說的︰‘深圳的這個情況,人民銀行總行不知道嗎?國務院不知道嗎?正是因為這個情況越來越嚴重,才有了市民銀行。’」

夏天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臉露笑意,問道︰「你能正面理解我們行長講話的意思嗎?」

鐘冠軍笑著說︰「听出了一點。你可以不可以將邵華兩個公司貸款的存款配套情況給我們一點資料?」

夏天說︰「可以。」

說完,他隨即站起身,到左手邊的保險櫃里取出工作台帳,準備拿到桌上。就在這時,夏天看到鐘冠軍面前壓著的一張把原來小于64開的紙張放大成A4紙大小的深圳特區儀表公司的利差收據。夏天知道,這也是作為公司財會的自己的老婆樊婷開出來的。

夏天在心里想道︰「邵華這家伙,把火燒到我身上來了。難怪邵華的弟弟來找我時話中有話、欲言又止的樣子。邵華當初以為這利差是我吃掉了?這就能解釋為什麼給他做了一千多萬的貸款,連一頓飯都不請的道理了。」

夏天一邊想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寫了一個協查函,寫好後,對他們說︰「你們等一下,我叫王行長批一下,叫營業部去辦。」

夏天來到行長室,將要協查的內容告訴了王顯耀,王顯耀簽了個字。

夏天回到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叫汪洋前來。汪洋來後,當著鐘冠軍兩人的面,交辦說︰「這個你拿到營業部去,叫譚主任查一下,錢劃到對方的,要把傳票復印下來。明天上午九點拿上來吧。」

汪洋走後,鐘冠軍繼續問道︰「夏經理,你知道黑河證券在哪里嗎?」

夏天說︰「我真的不清楚,沒有跟他們打過交道。有關存款人或中介人現在在哪里的問題,與我沒有什麼關系,與銀行也沒有什麼關系,還是要你們自己去找。銀行對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做貸款的時候就不想知道的。」

到了這里,鐘冠軍好像沒有話問了。夏天反問道︰「你還要不要問我為什麼是特區儀表公司法人代表的問題?」

鐘冠軍听後一怔,急忙說︰「這個已經不是問題了。」

然後,王為夫將詢問筆錄拿給夏天看,鐘冠軍認真地說︰「你覺得記錄與你的意思有出入的,可以改,以你的說法為準。」

夏天說︰「好的。」

看完後,夏天寫道︰

筆錄與本人說法無異,需要說明的是︰我作為一名受黨教育多年的**員,本著對事業負責的精神提供意見,並補充如下︰

1、這兩家公司的貸款,手續合法,程序有效。到目前為止,都可以說是市民銀行系統內辦得比較好的貸款之一。雖然被法院判為無效合同,但這只是金融服務社超經營範圍的意思,被告仍然要承擔責任。

2、貴州招商公司的兩級公司從來沒有對銀行說,邵華是承包人,深圳工商局的資料也顯示,到今天為止,邵華仍然是法人代表而不是承包人。

3、湖貝金融服務社對兩家公司的貸款是集體研究的行為。目前,除了作為信貸經理的我仍在支行以外,參加研究的還有當時湖貝金融服務社的兩個副總經理陳作業、秦現虹也在支行,可以調查。

夏天寫完,自己看了一遍,覺得能說明問題,便拿給鐘冠軍看。鐘冠軍看完,笑著說︰「按個手印給我們,以示負責。」

夏天也笑著問︰「左手還是右手哇?」

王為夫說︰「右手壓一下吧。」

王為夫走時對夏天說︰「夏科長,我明天上午到回來拿那些復印件。」

夏天說︰「好的。」

王為夫、鐘冠軍兩人隨即來到行長室,對王顯耀說︰「王行長,打擾了!」

王顯耀問道︰「情況怎麼樣?」

鐘冠軍說︰「夏科長是強勢科長,是個人物,不愧是行長的干將。」

王行長笑著說︰「我怎麼沒看出來?」

鐘冠軍說︰「你沒有看出來你會用他?哎,明天上午王為夫再回來拿那些復印件,請你支持啊!」

「你放心。」王顯耀與兩人握手道別。

下午,王顯耀對陳作業不慌不忙地說了兩句,兩個行長便一起來到夏天辦公室。

兩人坐下後,王顯耀說︰「老夏,你把總行已經批準的借新還舊的材料拿出來推敲一下。」

夏天隨即叫汪洋將國際物業園林公司、深圳花花兒公司、深圳蛇口海陸運輸貿易公司的材料送來。

兩個行長看後,王顯耀表態說︰「就這施雲里的企業比較虛,我贊成信貸科的初步看法,暫時不要出帳。」

陳作業說︰「那就先放一放吧!」

然後,兩個行長分別談了送到法院的擬起訴企業情況,安延汽車城公司做貸款的難度,最近的存款問題。

夏天覺得兩個行長下午的話特別多,是不是與上午貴州方面的案件有什麼關系。

這時,陳作業問道︰「老夏,上午貴州方面問到支行的小帳了嗎?」

夏天笑著說︰「他問了,這個鐘冠軍可是一個老公安,問得非常委婉。他問我知道不知道黑河證券在哪里,可能想了解卜一定搞的500萬三個月存款的利差問題。我回答他說︰‘有關存款戶方面的問題,我們銀行一概不問,做貸款的時候就不想知道。’」

王顯耀說︰「那姓鐘的對你評價好像還不低。」

夏天解釋說︰「估計邵華在里面說了什麼,我把當初的工作台帳攤出給他看,他還能說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夏天剛剛打開辦公室的門沒多久,王為夫便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口。夏天說︰「你來得那麼早,營業部還沒有搞出來呢!」

王為夫說︰「不礙事,沒有搞出來就與夏科長聊聊天。」

兩人坐下後,夏天說︰「你倆這次來好像走了不少地方。」

王為夫說︰「本來我們上次回去後,以為就可以交差了。但後來,邵華在北京的業務與北京市原來的領導的案件有牽連,中央指示要加大力度查處,結果重新成立了一個專案組,要把邵華所有的公司都查清楚。這樣任務就重了。」

夏天說︰「想不到邵華還真能折騰。」

王為夫說︰「他父親有人脈。不瞞你說,我們在搜查邵華財務室的時候,查到了他做貸款時的一些收據,和一本送過禮的通訊錄。凡是開過收據的單位,我們都去過,但是效果不好。」

夏天問道︰「在邵華的通訊錄里,我們的莊總有反映嗎?」

王為夫好像很善解人意地說︰「莊總最後有沒有事要問過他才知道。你沒有在本子里。倒是有一個叫曾行長的人,寫著十萬元,我們也要落實一下。」

夏天也跟他交心說︰「貴州招商(深圳)公司是這個曾行長帶來給莊總的客戶,我們作為下屬給它做貸款,連一頓飯都沒有吃上的。只是在貸款出帳以後,那個被你們抓起來的財務總監,和深圳公司的會計,邀請我和信貸員小歐到南方大酒店的二樓大廳吃晚飯,當時吃了一盤豬腳、一盤牛柳鐵板燒,四個人一頓下來共花了268塊錢。老實說,在當時,不是說我的架子大,我是誰要請我吃飯都要事前商量的人,不是誰都可以隨便請到我的。吃了你們省的企業花錢買的豬腳,可以說是我對得起山區省的表示。你看,我們行員工每天兩頓飯是不用掏錢的,但沒有多少人能看到我吃這種不花錢的飯。」

過了一會兒,王為夫說︰「你昨天說的邵華的貸款,陳行長他們參加了研究。我們問過他,他說不清楚。」

夏天問道︰「他真的這麼說?要是在黨內可以說他黨性原則不強,不敢承擔歷史責任。好在他不是**員,在戰爭年代,這種人不就成了叛徒?事情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有什麼大不了的!」

看官!夏天的說話可謂一針見血,這陳作業為人品德的劣根性目前剛剛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著呢!若假以時日,他會更讓你失望——這是後話。

眼看九點鐘了,營業部還沒有把王為夫要的材料送來。王為夫說︰「夏科長,你的電話借給我打一下。」

夏天說︰「可以,可以!你要打長途短途自便。」

王為夫說︰「就打給深圳的一個朋友。」說完撥通了電話,用貴陽話說︰「大姐,你好。我是為夫。」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好,幾時過來的?」

王為夫說︰「過來幾天了,什麼時候請我吃飯?」

女的說︰「要吃飯過來呀!你現在在哪里?」

王為夫笑著說︰「我現在在銀行夏科長這里。」

女的說︰「到了銀行,還愁沒有飯吃?」

王為夫說︰「夏科長不請我吃飯哪。」

王為夫講的雖然是貴陽話,但因為是與女人講話的原因,他既放慢了節奏,又有點纏綿,夏天好像基本上听得懂。

他說的請飯的事,夏天是比較敏感的。這些承擔著辦案任務的人,是最不好接待的︰你如果熱情一點,他會把你往壞處想;你如果完全不理他,有可能他在內心跟你過不去。所以,跟他們打交道必須把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當然,也許王為夫是一個例外,夏天接觸他兩次,都看到他非常客氣,臉帶笑容。也許就是因為這種笑意,他並不容于他那個圈子,沒有過多久,他就被人躥出了專案組,失去了一而再、再而三到深圳出差兼旅游的機會。

上午十點多鐘的時候,營業部的吳冬梅將王為夫要的材料送到了夏天手上。夏天到了行長室,跟王顯耀通了一下氣,便到許愛群處蓋了行章,交給王為夫。

這就是貴州方面的邵華專案組對深圳的第二次調查。

卻說夏天與王為夫握手道別後,在心里說︰「看來這案子是沒完沒了的了。記得在適當的時候問一下莊宇,看他們找了他沒有。」

話說王為夫、鐘冠軍花了幾天時間,把公事忙得七七八八後,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叫了幾個老鄉,把他們帶著到了華僑城,走進了世界之窗的大門,在里面推敲起人與自然的造化來。正是︰

誰說專案苦差事?出訪深圳是樂事;

辦了公差奔景點,長了見識美滋滋。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危險啊孩子最新章節 | 危險啊孩子全文閱讀 | 危險啊孩子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