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啊孩子 正文 69、慶中秋上演和諧秀,為部下掏心作郎中

作者 ︰ 肖遠征

1996年9月26日,是農歷丙子年八月十四日。

明天就是中秋了,加上國慶節快到了。支行的工作也開展得不錯,王顯耀的心情很靚,早在前幾天就提出搞一個全行的活動,鼓舞一下士氣。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最後決定全行員工在中秋的前一夜在「好地方酒樓」吃一頓飯,搞一個活動。王顯耀要求中層以上干部不僅要帶頭積極參加,還要在飯後的唱歌、跳舞等活動中切入到同事的氛圍中,與普通員工打成一片,創造和諧融洽的同事關系。

這個籌備會議開完後,夏天找到正在籌備筍崗辦事處的徐東海聊天,夏天說︰「看來我們的頭兒已經逐漸進入佳境了。」

徐東海說︰「是啊!王行長的人脈是一流的。在社會上吃得開。」

夏天深有同感地說︰「老徐,好在我們在轉制中踫到這樣一個領導,不然,有很多事我們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徐東海不以為然地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就走人唄!」

夏天說︰「王行長的可貴之處在于︰他是搞政法出身的,看到金融服務社險象環生,還能務實地一頭扎進來,冷靜、客觀地處理問題,不唱高調,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徐東海說︰「他在品德方面沒得說,當然,我們也不賴,也是做得好的。」

夏天說︰「晚上喝過酒後,我們捧捧場子,跟你一起出個節目怎麼樣?」

徐東海笑著說︰「就我們兩個還出節目?還不被人笑死!」

夏天說︰「我們就是要這個效果,讓他們議論去,大家不就高興了嗎!」

徐東海想起了在莊宇當頭兒時的服務社搞的聯歡晚會上,夏天與莫成秀合唱的節目,笑著說︰「搞什麼好?還是唱那《夫妻雙雙把家還》?」

夏天說︰「即席來個相聲怎麼樣?考考你的智慧,現場問答。」

徐東海笑著說︰「你放馬過來吧!」說完,走出了夏天辦公室,回他的筍崗辦事處去了。

下午,夏天組織計劃信貸科人員開會,一是作為國慶節放假前月度總評會議。二是考慮晚上大家搞活動,聯絡感情。夏天注意到︰李朝陽遲遲未到,心里存有疑問。

在會上,夏天肯定最近兩個星期計劃信貸工作做得好,要求國慶節前的月度、季度報表要準時上報到總行,然後,可以放松一下心情過好國慶。過完國慶後,要迎接更加緊張的清收任務。

這些事情說完後,就由同事們聊天和提些意見了。

到了下午五點多鐘,支行的員工便陸續向老地方酒樓集中。當全行員工集中齊的時候已經近七點了。大家找好座位坐下,便毫不客氣地吃喝起來。這些員工,大部分都比較年輕,根本不用勸酒、斗酒那一套,要喝就喝,干脆得緊要。當王顯耀、陳作業想到每桌敬一杯的時候,員工們已經喝得差不多了。

也是因為王行長最近的心情好,到了每張桌都喝上一杯,這樣六、七張桌下來,喝下近十杯米酒,如果說他此時還很清醒則有點勉強。但是,一年難得一回醉,對當了一年多湖貝支行行長的王顯耀來說真的是如此︰這行長當到現在,才上了軌道,醉一回也是應該的。

一個多小時下來,這頓酒飯就吃得差不多了。辦公室的許愛群組織一批青年人把桌子推向一旁,飯廳頓時變為了舞廳。

于是,年輕的行員們開始唱起卡拉OK來。另外一幫男女青年則配對跳著舞。

大約八點多鐘,市民銀行總行紀委書記沈榮帶著幾位總行的同志前來捧場。王顯耀、陳作業熱情地倒茶讓座。過了一會兒,沈榮看著跳舞的人群,把頭靠近夏天,問道︰「哪個是熊自倫小姐?」

夏天笑著把熊自倫指給他認識,沈榮「啊」了一聲,點點頭,算是見過了。

不一會,主持人王花要求夏天出節目,夏天說︰「我和徐東海上台共同來一個即席對話相聲《對唱》。」

王花高興地說︰「朋友們,現在我們歡迎夏天、徐東海聯袂上場表演即席月兌口秀相聲《對唱》!」

一陣掌聲過後,夏天與徐東海來到台上。只見夏天在台上歪歪扭扭地走著雲步、打著雲手,對大家說︰「謝謝大家的掌聲,謝謝!我們今天來個說和唱加在一起的相聲,就是即席對話和唱歌,叫做《對唱》,怎麼樣?」

徐東海說︰「既然大家反應那麼熱烈,我們也不能辜負大家的期望。老夏,唱點什麼呢?」

夏天沒有忘記徐東海過去出過的節目,問道︰「還是來個你熟悉的刁德一與阿慶嫂對唱的那一出?」

徐東海回擊說︰「你能演阿慶嫂?我看算了吧,你還是來個《夫妻雙雙把家還》吧!」

夏天說︰「那你是喜歡董永還是七仙女?」

徐東海說︰「兩個我都喜歡,都能演。」

夏天問︰「都能演?沒看出來。」

徐東海說︰「都能演,不信你試試。」

夏天對觀眾說︰「朋友們,他太搶鏡頭了,不能跟他來這個。」然後對徐東海說︰「這樣吧,我們來個山歌聯唱《世上哪見樹纏藤》,怎麼樣?注意︰我說的是聯唱。行嗎?」

徐東海問︰「怎麼個聯唱法?」

夏天說︰「估計我說完了,你能听明白,就是我們倆不論誰是劉三姐、誰是阿牛哥,一句話,誰是誰不重要。要唱的話從頭到尾都一起唱。」

徐東海笑著說︰「明白了,你是怕走調,要靠著我唱歌,成語故事叫做《濫竽充數》就是這個意思。就和上次你靠著莫成秀唱那《夫妻雙雙把家還》時一樣。」

夏天說︰「對了。哎,你怎麼那麼多廢話。開始唱啊?」

徐東海說︰「你不起調,我怎麼唱啊?」

夏天說︰「你水平高,你唱開後,我跟上去,不就是聯唱了嗎!」

徐東海說︰「好的,來了——山中只見藤纏樹,唱——」

兩人同唱︰

山中只見藤纏樹啊,

世上哪見樹(啊)纏藤;

青藤若是不纏樹咧,

枉過一春(呀)又一春。

竹子當收你不收(啊),

筍子當留你(呀)不留,

繡球當撿你不撿(咧),

空留兩手(啊)撿憂愁。

連就連,我倆結交訂百年(吶);

哪個九十七歲死(呀),

奈何橋上等三年(咧),等三年。

這首歌唱完後,台下一陣熱烈的掌聲。

夏天對觀眾說︰「謝謝大家捧場!謝謝了!哎,老徐,我不明白︰這掌聲是給你的呢,還是給我的?」

徐東海說︰「當然是給我的,同事們說對不對?」

台下說︰「對!」又是一陣鼓噪。

夏天著急地說︰「且慢、且慢!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同志們!我有一個建議,我現場出幾個非常簡單的題目,如果老徐能回答上來,這掌聲就給他了;如果他回答不上來,剛才的掌聲算是你們對我的鼓勵,我先謝謝了!」

徐東海說︰「你有什麼招,放馬過來吧!」

夏天說︰「剛才那麼多同事都唱了歌,你唱歌有兩下子,你能分清什麼叫美聲,什麼叫民俗唱法嗎?」

徐東海說︰「分不清。」

夏天說︰「我也估計你分不清。那麼,唱歌要怎麼唱最輕松?」

徐東海說︰「假唱。」

夏天說︰「說對了。我再問你︰當今世界上,什麼車最長?」

徐東海說︰「這還用考慮,堵車最長。朋友們給點掌聲!」

台下一片掌聲。

夏天說︰「算你有兩下子,我再考你︰你吃過桂花魚、龍蝦、象撥蚌、石斑、多寶魚,是吧?」

徐東海自豪地說︰「當然!」

夏天說︰「那我問你︰什麼魚最難吃?」

徐東海說︰「這個嗎,想起來了︰炒魷魚!炒魷魚最難吃。」

夏天說︰「有點水平!你都長這麼大了,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沒有問過你。」

徐東海問︰「你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問題沒有問的?」

夏天說︰「你一般踫到什麼問題的時候最難受?」

徐東海說︰「這個嗎,與領導和部下貌合神離的時候最難受。」

夏天說︰「你真敢說,你看王行長、陳行長在看著你生氣呢!」

徐東海說︰「還不是你挑逗的!」

夏天說︰「好,這錯誤算我的。哎,你身上穿的這身衣服多漂亮,……」

徐東海自豪地說︰「當然了,進口國產名牌!」

夏天問︰「什麼叫‘進口國產’名牌?」

徐東海說︰「所謂進口,就是經過了中國海關的;所謂國產,就是中國生產的,這都不懂?」

夏天說︰「你這樣一講,我猜出一點端倪來了︰你身上掛著的大概是我國台灣或香港生產的東西。」

徐東海說︰「什麼叫‘身上掛著’,穿著。你看我這個扣子多漂亮!」

夏天說︰「對啊!說到扣子,你知道什麼扣子套在自己身上最沉、最上心嗎?」

徐東海反問道︰「你說呢?」

夏天說︰「你不懂了吧?朋友們給點掌聲!」

台下一陣掌聲響起後,夏天說︰「我告訴你︰回扣!回扣套在身上最沉重、最上心,壓得你睡不好覺。你說對嗎?」

徐東海笑著說︰「有點道理。」

夏天說︰「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注意了,朋友們︰這個問題決定掌聲的歸屬啊︰什麼海離你家最近?」

徐東海說︰「什麼海離我家最近?太平洋啊!」

夏天說︰「不對!」

徐東海說︰「如果說的是老家,應該是黃海。」

夏天說︰「還是不對。」

徐東海說︰「對了,在深圳的話,是小梅沙。」

夏天說︰「小梅沙哪是海呀!還是不對,想不起來了吧?」

徐東海模著頭說︰「真還難住我了?」

夏天說︰「朋友們︰我告訴你們︰徐東海離他家最近!謝謝了!謝謝朋友們的掌聲!」

掌聲和笑聲又一次響起來。

夏天和徐東海回到座位上,只見王顯耀也是邁著醉步到了台上,手中拿起話筒,攪動著他那僵硬的舌頭說︰「全行同志們,今天,我們總行的…紀委的沈榮書記,親自來到了我們…這里,與我們共度中秋…佳節,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沈(啊)…書記!啊…」

一陣掌聲響起。沈榮站起來向大家點頭致意。他坐下後,對夏天說︰「你們幾個主要干部和王行長都喝多了。你看他的舌頭都硬了,喝那麼高干嗎?」

夏天對沈榮說︰「我能理解王行長今天的心情,王行長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打開湖貝支行的局面不容易,今天這個場合,難得他有好的心情,所以就很難做到‘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了。也應該讓王行長放松一下了。」

沈榮心疼地說︰「這顯耀也真是的!」

王顯耀講完話,便邀請沈榮跳舞。同時,鼓勵汪洋、王花、白秋菊等女同志走到舞台中央,一會兒,這舞廳就有了蹦迪的氛圍。不僅年輕的同事們,盡情等跳著、唱著,就連上了年齡的許愛群等人也是不服老,因應著舞池一閃一閃的燈光和音響節奏,扭著她那越來越發福的水桶般的腰身,在舞池里轉個不停,使得她那上身的兩個胸峰一顫一巔的極具性感,好像會主動踫到舞伴身上似的。

這天晚上,全行員工在老地方酒樓玩到近十二點才盡興散場。真個是「清風朗月不用買,玉山自倒非人推。」

第二天是中秋節,但因為是星期五,大家仍然要上班。同事們一覺醒來,洗了臉忙著往支行趕。

大家到了支行飯堂吃早餐的時候,就開始興高采烈地談論昨天晚會上的奇聞軼事了。有的說︰「陳行長喝得多醉,人本來長得不那麼高大,喝酒後西裝往下塌,都成叫化子模樣了。」

有的說︰「還是王行長醉了,講話的時候,那舌頭硬得吐字不清了。除了他自己,估計沒有人听到他究竟講的是什麼。」

這時,許愛群湊熱鬧地說︰「我看還是夏天喝得高了,他和徐東海搞的那個‘藤纏樹’,你看夏天的雲步、雲手都做出來了,那是專業水平啊!平時的夏經理,能這樣一展風采嗎?他絕對是醉了。」

當韓小妞、王花、汪洋等人來到三樓辦公室的時候,人們對夏天的一輪投訴開始了。

汪洋說︰「夏經理,你昨天晚上喝了酒打人!」

夏天說︰「有這回事?昨天晚上我也喝得不多哇!打誰了?」

汪洋說︰「打了我,還有喬一族、李朝陽,听說還打了舒光榮。」

夏天笑著說︰「如果真是這樣問題就大了,一個人怎麼能打那麼多人呢!」

汪洋說︰「還不因為你是領導,害得我們不敢還手。」

王花說︰「還是要處罰,汪洋你們科要叫你們夏經理出點血,讓他請一頓飯賠禮道歉。我和韓小妞坐個順風車再喝一杯。」

汪洋笑著說︰「我可不敢,要是他喝得更醉,不是又得挨打?」

王花說︰「你真的是沒有出息,我和韓小妞去了,他還能有哪麼大能耐?」

夏天笑著說︰「姑女乃女乃,我服你!」

不一會,王顯耀打來電話,叫夏天到他辦公室去。夏天隨即來到王行長辦公室,笑容滿面地與王顯耀問安。

王顯耀笑著說︰「昨天晚上的效果還可以吧?」

夏天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我喝醉了。今天一上班,他們一個個投訴我揮醉拳打人哪!說是要罰一頓飯。」

王顯耀說︰「總的氣氛不錯,我也是喝多了。沈書記批評我說︰‘一把手不能喝太多。’我想,本來也是。就是考慮一年多來大家在一起確實辛苦了,醉就醉他一回,幾張桌走下來,就那樣子了。上了年齡就是不經喝,啊?」

夏天在一旁微笑著听王顯耀自嘲。

兩人寒暄完畢,夏天對王顯耀說︰「沈書記昨晚來到後,你招呼他坐下走後,私下問我︰‘那個是熊自倫小姐?’是不是熊自倫有什麼好事,要升遷什麼的?」

王顯耀先是會心一笑,然後說道︰「啊,他問這事是因為不認識熊自倫,但她的名字在總行領導心里已經有底。」

夏天問道︰「小熊還有這能耐?」

王顯耀說︰「這是因為她與梅林支行張魚的事,有一個晚上兩點多鐘,她還在張魚的辦公室里,被張魚原來的女朋友抓個正著。這事,她成了靶子捅到總行領導那里了。」

「原來是這樣。」夏天說。

王顯耀說︰「這事算過去了,知道就行了。」

夏天點點頭,說︰「是。」

王顯耀不看夏天的臉說道︰「前幾天寶島實業(深圳)開發公司在我們行辦理借新還舊500萬貸款的出帳手續,給我和陳行長送了兩張500元的購物卡,我倆商量了一下,你去處理。」說完,將兩張卡交給夏天。

夏天听後在心里想︰「原來上次商量貸款出帳時,兩個行長表現出來的異樣神情與這事有關。這個公司的法人代表鐘高雄曾經找過王行長,他當時說︰‘只要有錢賺,全世界都可以去,什麼國家,什麼祖國的概念都沒有什麼關系。’這人走後,王行長說︰‘你看他多反動!這麼不愛國。’難道這個公司真的像它的法人代表講的那樣,有女乃便是娘嗎?他們送卡的事連我這個信貸科長一點都不知道,但是,李國蘭一定知道。」

于是,夏天問道︰「這卡,李國蘭知道嗎?」

王顯耀說︰「這點我不清楚,是他們公司的財務,那個女孩子送過來的。」

夏天說︰「好的,我處理。」

夏天離開行長辦公室,打電話叫來汪洋、任爾為,對他們說︰「王行長給了我兩張卡,叫我處理。說是寶島實業(深圳)開發公司送的。這個公司是前幾天出帳了借新還舊貸款500萬元。說實在話,我沒有收過他們公司的卡。這卡如果退回去,勢必影響我們與這個公司的關系,李國蘭也會因為這卡的事而尷尬,說不好她就此癟下去了。如果不退回,在行長那里又不好交差。我的考慮是︰你們兩個作為我的左右手,這卡就作冷處理,責任由我負。給你們每人一張,買點東西過國慶。適當的時候,再教育李國蘭。你們看好嗎?」

任爾為和汪洋齊聲說道︰「謝謝夏經理。」說完,兩人各拿一張卡走了。

話說兩天的周末和兩天的國慶節法定假日,加起來的四天的假期,很快就過去了。十月三日,大家如期上班。

夏天按照工作計劃,要找同事談心,強化教育工作。他在辦公室寫好對每人談話的不同側重點,在緊鑼密鼓地敲打著同事。

這天,夏天找來李朝陽,對李朝陽的工作業績和能力都做了肯定。夏天說︰「讓旁人看來,好像我對金融服務社過來的同事有點偏好的樣子,你看,不論當時員工的文化水平多低,我都讓他呆到自己不呆,從來沒有炒一個,但是現在也走了不少了︰劉苗苗、歐忠誠、劉愛華、袁愛平、徐東海,還有來了又走的高友華、張波。我每到總行開一次會,各支行來的人就有新面孔,讓我覺得不好意思。你結婚後的一段工作,我覺得好像踫到什麼意想不到的事一樣,不像過去的李朝陽,你能跟我說說,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李朝陽听到夏天這樣說,欲言又止,臉上發紅,說道︰「沒有……什麼。」

夏天說︰「如果真的沒有什麼的話,你不應該這樣,新婚燕爾,是十分寫意的事情。」

李朝陽眼看瞞不過夏天,便硬著頭皮對他說︰「我跟你掏心吧;就是男人的事,我最近老是擔心男人方面有問題,擔心多了,也引起老婆的不快。這樣一來,惡性循環,夫妻生活就越來越不順了,矛盾就來了。三天兩頭鬧別扭,工作也懶散了。」

夏天說︰「家里有什麼事,要單位怎麼樣配合,你要跟我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照顧你呀!夫妻方面究竟出現什麼情況,說不定我能幫到你。說吧!」

李朝陽說︰「原來沒有這麼明顯的,就是辦了喜事之後,一方面是經濟上的壓力,張波、高友華都搬走了,房租由我一個人出;另一方面是你在不斷的壓擔子,要做出成績才有錢。而老婆又是能力有限的人,現在是只花錢沒有工作,讓我一個男人養一個家,感到壓力很大。這樣想來想去,不會跟老婆睡覺了。怪就怪在,老婆越想,我就越不會。真的急死人!」

夏天同情地說︰「難怪你的臉色那麼蒼白,問題出在這里。你信不信得過我?」

李朝陽說︰「這事我都敢講給你听,當然信得過!」

夏天說︰「那好辦。我用兩個方法幫你解決問題。」夏天說完,停頓了一下,看李朝陽的態度。他看到李朝陽在認真地听著,夏天接著說︰「第一,我在工作上盡量的配合你,可以安排你和任爾為作為一個組一起開展依法清貸工作,這樣比你單獨去開展工作,可能壓力小一點,工資獎金上的差別也會小一點。你的看法怎麼樣?」

李朝陽說︰「謝謝夏經理關照。」

夏天說︰「第二點,我可以給你開一個單方,你試著先吃十劑,如果有效的話,再吃十劑,然後變一個方子,再開十來劑,應該可以解決你的所謂男人的問題。你相信我嗎?」

李朝陽說︰「可以試試。」

夏天拿起筆,說︰「那我就開給你吧!你把舌頭伸出來給我看一下。」

李朝陽伸出了舌頭。

夏天又問道︰「小便順暢嗎?」

李朝陽說︰「還算可以吧!」

然後,夏天又說︰「你把兩手給我脈一下。」

夏天脈完李朝陽的左右手,在一張紙上寫道︰

李朝陽病征辯證︰重度陽萎癥。患者因銀行清收貸款工作壓力大,勞動奔波,精神負擔重。加上新婚,勞累過度,精神疲勞,元陽耗盡。以致頭暈耳鳴,臉煞白,脈虛,精、氣、神皆損。新婚一月後陽事逐漸不舉,更增煩惱心態,影響夫妻關系和家庭和諧。陽不固、陰不實,此為過勞傷腎之故。宜以滋陰、涼血、通下、托陽、固腎之中藥調整。

夏天又拿過一張紙,「沙沙沙」地寫道︰

李朝陽︰

陽起石30克,巴戟12克,

破故紙12克,丹皮10克;

婬羊藿12克,鎖陽12克;

山萸肉10克,熟地30克;

肉蓯蓉30克,杞子12克;

菟絲子12克。

10劑,四碗水煎至兩碗,每天一服,早、晚各一碗。

夏天將寫好的兩張紙交給李朝陽,有點開玩笑地對他說︰「我這兩張紙,可以說是‘規範經營’,第一張是本源,講你的癥狀。有你身上的癥狀,才有第二張寫的藥方。這藥不會吃壞你現在的身體的。至于有沒有效果,你先吃十劑自己就可以判斷,接著照方再吃十劑,一般就可以了,但為了鞏固療效,二十劑以後還要變個方子。」

李朝陽似信似疑地說︰「謝謝夏經理。我先出去了。」

10月23日下午,原已宣稱離開支行的張波突然返回湖貝支行,準備回來上班。

他先找到人事專干王花,王花拿了一個考勤卡給他,他便逕自拿到一樓辦公室的考勤牌上掛了起來。然後,找到辦公室主任許愛群聊起了天。

下午四點多鐘,恰逢汪洋從總行拿回來幾箱貸款空白資料,這張波便十分勤快地幫上了忙。期間,見到夏天,還誠實地叫了一聲︰「夏經理。」算打過招呼。

這幾箱東西搬到信貸檔案室後,夏天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這時,電話響起,夏天接了電話,听到是王行長的聲音︰「老夏,你來一下。」

夏天來到行長室,看見王顯耀怒氣沖沖,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沒有說話。王顯耀看著夏天,問道︰「張波是誰叫他回來上班的?」

夏天說︰「我也不知道哇!我是看見汪洋搬東西的時候,去幫忙才見到張波,他叫了我一聲,就這麼簡單。」

王顯耀說︰「我听樓下說,連考勤卡都換上了,那不亂套了嗎?」

夏天說︰「這事我沒有參與。」

王顯耀說︰「我們這里雖然比不上總行舒服,但也不是酒店,要來就來,要走就走。你不能讓他在計劃信貸科再上班,不要影響別人。你告訴他。」

夏天說︰「好的,我這就跟他說。」

夏天把張波叫到辦公室,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張波因為總行的工作沒有落實,真的想回來上班,于是找了王花幫忙。王花不知是不是吃錯了藥,沒有請示行長,就讓他掛了考勤牌,難怪王顯耀不高興。

夏天將王行長的意見向張波作了轉達,表明湖貝支行已經沒有他的崗位了,請他另謀高就。這張波在自言自語中離開了夏天和湖貝支行。

正是︰

自古任性惹禍殃,年少最忌自大狂;

當知深圳水多深,掂量自己有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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