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紀 正文 part 144

作者 ︰ 我是jones2009

144

夜晚,寒氣逼人。

由于怕被發現,沒人敢在這野外升起篝火御寒,所以眾人只得尋了一處廢墟的隱蔽之處,靠著殘牆斷壁去阻擋不停刮過的凜冽寒風。

在牆角最溫暖的地方,疲倦的小蘭摟著年幼的小蠻在厚厚棉襖的庇護下已經熟睡過去,而高個子三則背靠著一段殘壁,埋著頭,一言不發,同樣坐到一起的還有壯漢虎子和瘦高個子老二。

那清秀女子妞子這時正在不遠的一處矮樹叢處放哨,警惕地盯著四周的動靜。

「我說,三兄弟,你對付倭寇的那幾個招式是從哪里學的?咱覺得還真厲害……」離高個子三最近的瘦高個子老二正盤腿坐到地上,用力掰開手中堅硬的干餅,往嘴里塞進一小塊。

壯漢虎子听到瘦高個子的話,也湊過來,同時抓起瘦高個子老二放在地上的癟水壺,狠狠喝了一大口里面的烈酒,然後用髒兮兮的棉襖衣袖橫著擦去嘴巴上殘留的酒液,「老二,人家三兄弟一定是師出名門,咱看那招式不是武當就是少林……兄弟你還有點本事,怎麼不好好教訓那群狗日的,或者直接殺了那些家伙了事?」

「武當少林?不對不對,」瘦高個子老二自己比劃著,搖搖頭,「咱覺得都不像啊……」

那廝听著這兩位的對話,抬起頭來,不緊不慢地問道,「武當?少林?那是什麼?而且在下真不知道為什麼要殺他們?」

「……」壯漢虎子和瘦高個子老二無語地對望著,都覺得這家伙真好笑,貌似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那好,既然三兄弟不是來自武當和少林,那剛才對付倭寇的本領是從哪里學來的呢?」壯漢虎子雙手一攤,對這家伙的功夫更有些好奇。

高個子三望著他,一臉無辜的樣子,「在下從小就在空靈山和師弟四一起接受師父的教導,只不過最近又恰好新學了一點小招式而已……」

「又是空靈山……」瘦高個子老二听到這廝的話,一拍自己的腦門子,「三兄弟你說的那什麼空靈山到底在哪兒?」

壯漢虎子也更加好奇,「三兄弟你師父叫什麼名字?你和師弟怎麼失散的?」

「……」那廝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吐出白氣,竟有些傷感,「空靈山就在西邊,那是一座漆黑的大山,在下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師父的音訊了,現在連師弟四也沒了蹤影……其實在下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就跑到你們這里來的……」

瘦高個子老二繼續嚼著干餅,沒有接話,「……」

「你師父怎麼稱呼?」而壯漢虎子繼續追問著。

「抱歉,在下真不知道師父的名字……上次也有個家伙問過這問題……」那廝又冒出一句讓人無語的話。

「……」壯漢虎子和瘦高個子老二更加郁悶了……有誰會連師父叫什麼名字怎麼尊稱都不知道就敢拜師的??

「咳……那三兄弟是怎麼遇到你恩師的?」還是瘦高個子老二腦子靈光些,忙接著下一個問題。

那廝接著微弱的光線,瞅著偎依在牆角熟睡的小姐弟,「在下和師弟四從小便在空靈山接受師父教誨,至于為何會在那里,實在是回想不起了……」

「……」瘦高個子老二沒有再往下問,或許他自己也覺得問再多也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索性作罷。

壯漢虎子干脆也就咧嘴笑笑,不再去糾結了。

這時卻听到不遠處有一陣怪異的鳥叫聲傳來,瘦高個子老二和壯漢虎子立刻緊張起來,輕輕拿起身旁的步槍,張望著遠處清秀女子妞子的方向。

「怎麼?」高個子三疑惑地望著他們。

「噓……妞子發信號說有情況……」瘦高個子老二對那廝做了一個息聲的動作,慢慢從斷壁後冒出半個頭去觀察情況。

「……」高個子三瞅瞅一邊熟睡著的兩姐弟,再瞅瞅另一邊警惕的壯漢虎子,沒有挪動身子,索性閉上眼楮,施放出氣息去感知周圍的情況。

原本高個子三自己修行的基礎仙術在那幽冥森林被無名前輩教後,也就是注入了他所說的「混元之術」,這讓高個子三的感知能力有了非常明顯的提升,最明顯的就反映在對周圍事物的感知上,以前他和師弟四常常要借助「測妖儀」的輔助才能尋找到目標的準確方向,而對于平常生物的氣息感知一向都是軟肋,首先是因為平常生物的氣息本就很弱,距離遠了很可能無法感知到,其次,三界萬物均有自己獨特的氣息,相互混雜在一起其實很難分辨的清楚。

現在的他竟能清晰地感知到一群陌生的氣息在自己所處地點的東邊呈扇形緩慢移動,正逐漸在形成包圍圈……自己甚至能感知到他們的大致數量︰超過六十人以上……

「虎子,看見有幾個沒有?」這時瘦高個子老二壓低聲音問道。

「沒,咱只看到兩三個影子,估計有七八個吧?或許就是一支倭寇的巡邏隊吧?」壯漢虎子沖瘦高個子邊說邊比劃著。

高個子三慢慢抬起頭,抓起旁邊被碎布纏成棍子一樣的北方長刀,神情嚴肅,「來了七八十個……」

「……七、八十……」瘦高個子老二一哆嗦,不敢相信那廝的話。

壯漢虎子瞪著那廝數秒,又扭頭觀望著漆黑的四周,「娘的,哪兒來的七八十個啊?三兄弟你不是在逗咱們玩吧?」

「糟了……妞子……」那廝卻沒有答話,因為他察覺到近十個家伙已經慢慢靠近了妞子放哨所處的位置。

「什麼?」瘦高個子老二扭頭不解地望著他。

「你們趕緊帶小蘭他們向那邊走,走得越遠越好……」那廝已經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抬手指著西邊沒有任何敵人氣息的方向,告訴瘦高個子老二和壯漢虎子。

壯漢虎子輕輕拉開槍栓,有些不太在意,「不就是幾個倭寇嘛,咱們幾個能輕松收拾他們……」

「你們趕緊逃,我去救妞子……」那廝完全沒有理會瘦高個子老二和壯漢虎子,抓緊手中被碎布包裹的北方長刀,發動內力,以「金蟬微步」的矯健步伐悄無聲息地迅速向清秀女子妞子所處位置過去。

高個子三心中很清楚,自己一個人面對那些窮凶極惡的家伙尚可獨自逃月兌,但是再帶上這些人,還有兩個小孩,那就很難說了,不是先前在那神秘的神州大地幽冥森林里便已經有過前車之鑒了嗎??

「三兄弟?突然跑這麼快?」壯漢虎子更有些詫異這廝的身手如此矯健。

「虎子,快看那邊……」瘦高個子老二一直緊緊盯著遠方,突然發現了什麼一般,使勁用手捅捅身旁的壯漢虎子。

壯漢虎子順著瘦高個子老二的手指方向望去,卻見漆黑的野外,在昏暗的光線下,那里竟有數十個反著微弱光線的半圓形物體在緩慢移動著。兩人心中頓時有些清醒,那是倭寇的黑色鋼盔在昏暗的夜里反射出的淡淡光澤。

「看,那邊也有好多……」瘦高個子老二又發現了另外一群家伙的身影。

「老二你趕緊把這倆孩子抱走……咱給你掩護……」壯漢虎子舉起步槍,隨時準備給那些來襲的家伙迎頭痛擊。

瘦高個子老二卻搖搖頭,沖那兩姐弟熟睡的方向努努嘴,「虎子,咱可扛不動兩個小孩,你帶她們跑吧,咱來掩護……」

壯漢虎子听到這話,放下步槍凝視那聚精會神盯著遠處的瘦高個子片刻,便也搖搖頭,將步槍背回肩上,然後快步移到兩個孩子位置,三下兩除二便將棉襖裹著兩個孩子一起抱起來,扛在肩上。

「老二,你切記要跟在咱身後,別掉隊……」壯漢虎子低聲叮囑著,「咱們去小山崗的舊屋集合!!」

瘦高個子老二頭也沒回,而是輕輕擺擺手示意收到,然後又聚精會神地盯著遠處。

壯漢虎子遂深吸一口氣,邁開大步,扛起那兩個還在熟睡的孩子便向高個子三所指的方向奔去。

而那一直沒有回頭的瘦高個子老二輕輕地回過頭來,目送他們消失在漆黑的遠方,輕聲道,「虎子,保重……」

再說那廝以「金蟬微步」的敏捷步伐快速向清秀女子妞子所處的哨位移動過去,一路上並未發出太多聲響,同時他一直用氣息在感知著那群家伙的動態。

還好,自己的速度比那些家伙快了很多……那廝自己慶幸著。

可是當他剛抵達妞子所處的樹叢位置時,迎接他的卻是妞子手中的匕首,當那冰涼的鋒刃架在脖子上的時候,這廝腦海中不由想起了曾經兩次用長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美少女月亮,而這短暫盛開的生命之花以及最後凋零時淒悲的場景又映在在他腦子里久久不能離散……

「你過來做什麼?」妞子的聲音輕輕飄進他耳邊,同時一股暖暖的熱氣吹入耳根。原來妞子為了壓低聲音避免被發現,盡量靠近那廝的耳邊在說話。

「趕緊逃吧,他們人太多了……」那廝傻乎乎地半蹲著湊近妞子細女敕的頸項,在她耳邊細語道,溫暖的氣息弄得那清秀女子一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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