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東方紅魔館不良制品玩具 正文 27. ——近森 霖之助

作者 ︰ 無頭控

「這可真是座寶山啊。」

在無名冢的深處,我見到了一個身著藍色和服(當然是怪異的那種)、還帶著眼鏡,充滿怪異之感的人。

他正自言自語的感嘆些什麼,或許是風景吧。這里不是幻想鄉最危險的場所嗎?連死神都不願意進來,為什麼現在有人大搖大擺的在這里活動啊?讓我有些不爽。

「那個……你是。」

走進一看,確實怪異之極,那身衣服,說是和服卻又像女性的和服,袖徑很短,比和服短上數尺,衣裝上的點綴也極其怪異,仔細一看,腳上還穿著靴子?那個……對了!就像中國古代的靴子那樣,衣服的下擺分成四瓣,腰間的帶子很寬,確實是有些唐朝風……身上令人熟悉的東西很多,但像這樣東拼西湊起來,就簡直不倫不類。再加上一頭銀發以及金色的瞳孔,這麼怪異的家伙,真是第一次見到。

看他那麼聚精會神的在地上搜羅著什麼,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真不知該不該上前打擾,有種詢問後就會惹火這家伙的感覺。

「啊……」

他回過頭來看著我,一張淡薄無趣的臉上露出些許驚訝之情。

「啊……」

我也不知被這種態度對待該如何是好,一時語塞。

話說回來,剛才隔得遠,從身形上看不出來,但現在看來,配合聲音的話……

「居然是男的?」

一不小心說出口了,這是我的惡習,這輩子沒機會改了。

「什麼居然是男的,我本來就是男子好嗎?你是怎麼會認錯我倒有點想知道。」

「嘛,進入幻想鄉以來對性別的感覺就有些曖昧了,也不能怪我。」

他沒有反駁的意思,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說︰

「你是外界的人類嗎…那個是水手服吧,女高中生?」

「居然知道水手服?真奇怪。」——作為幻想鄉的居民而言。

「不知道水手服的家伙,根本沒有存在的價值。」

——他淡定的說了些可怕的台詞!幻想鄉一半以上的人都被他否定了。

「話說,你是外界的人沒錯吧,奇怪……你身上那件,不是霧雨家的商品嗎?那件衣服以前魔理沙也穿過,是件難得的好貨,真還念。」

「你剛才說了魔理沙對吧?你認識她?」

「這句話我倒想問,外界人的話,認識靈夢倒沒什麼奇怪,但認識魔理沙的就不多吧?看樣子你和霧雨家有什麼不淺的關系……我對你倒著實有些興趣了。」

這應該是我的台詞吧,你這怪異。

「對女士說對你對她有興趣什麼……你還真不知失禮為何物啊,萬一讓我當告白誤會了,你可就是玩弄少女心的人渣了。」

我發揮自己目前的優勢,用女性(偽)的立場來諷刺這家伙。

「哈?你是男的吧,就一偽娘而已,還是說只是個變態?」

居、居然…一眼就把我看穿了!真是難以置信!什麼啊什麼啊!這家伙,好可怕!居然一眼就看穿了我是個男的!你叫我往後如何做人!混蛋!!

「呃、你自己不也是中性的類型……」

「那也沒人會穿水手服吧?據說男扮女裝的人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恥,會無意識中更加的女性化,被揭穿後也會很痛苦,看來是真的。」

他就像平淡的確認化學公式一樣,用毫無起伏的語氣說了補刀的毒話。

我想殺了他……

「別在意,我只是確認自己的知識而已,沒有一點嘲笑或諷刺你的意思,所以別一副︰殺了你的……的表情,沒有蛇眼,只是瞪人也不會死的。」

他嘆了口氣,用看穿一切的語氣說。

所以我最討厭這種戴眼鏡的科班生!

「你到這里來干嘛?」

「收集商品……不、是來祭拜死人,順便收集商品。」

「你的語氣里根本沒有對死者的敬意,是收集商品順便祭拜死人吧?」

還是說,你只收集商品,根本不祭拜死人?

「不,就算是我,也是有基本的祭拜死人的意思的,畢竟從這里撿走的東西,可大多是死者留下的東西啊,如果不好好祭拜,說不定會附上詛咒。」

那家伙嘴上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一副詮釋了「無德商人」這些字眼的丑惡嘴臉,真可怕。

「你只是在撿死人的東西而已吧!真是喪盡天良、毫無德性的奸商。」

「你也沒資格說我吧?連死神也去調戲的變態。」

剛才和小町小姐的事,居然都被看到了!所以才看穿了我的女裝?

——我又找回了點自信

「你這偷窺魔,不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樣子嗎。」

「我對任何感興趣的東西都抱有興趣、任何感興趣的問題都抱有問題、任何未知的事都予以求解……不輕易接受別人給予的答案、不輕易相信別人的知識,思考的行動派——這是我的人格準則。」

「真是偏缺,你這家伙。」

「真是缺陷,是你才對吧?」

只是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本質,本質的缺陷嗎。

那家伙就是一個任性、忘形、目空一切,不接受任何既定的答案,只認同自己決定的知識,只相信自己相信的東西,就算是全世界都公認的理論,只要看不過眼,他也會否定。就算是再怎麼常識的知識,只要他否定,就會給予別的解釋……

並且還會頭頭是道的把這些荒謬的知識、愚蠢的解釋,用絕妙的邏輯,錯誤的灌輸給他人,仿佛要將世界都用自己的理解概括、普及才甘心一樣。

——究極自我中心、極其荒謬絕倫的家伙

我這麼看出了他的本質,而他也亦是看出了︰我是一個性格別扭、人格扭曲,追求破滅、喜愛自虐,卻又執著幼稚、害怕死亡、拒絕自殺。討厭失去、憎惡他人、卻又妄圖與他人建立關系,想得到什麼就會失去什麼,想愛上什麼就去破壞什麼。連自我的本質都忘乎所以的被自我丟棄。連自我都亦想丟盡的……

——人格缺失、性格最爛,連妄想都已經失格的不良制品。

當然,這一切也只是我假設、妄想而已。

因為並不是真正鏡面相反的存在,所以這種事也說不定,說不定我們根本沒那麼相投,只是毫不相干、根本不需要交集的人罷了。

但這假設、妄想本身,也有可能——已經成為了我們的默識。

說到底,回到最初的問題……

「你是誰?」

「我是香霖堂堂主,近森霖之助,你又是什麼人?感覺與我相似的外界人。」

「我是如你所見,初到幻想鄉里的一個普通等死人,與我相近的先生。」

……

那是,我與香霖堂堂主的相遇。

相似、相近、互為近似值,互為同位素。

卻又不是鏡面般的存在,並非鏡面相反之人。

不是那種如同照鏡子一般對照的特別存在,身為1的偽物,我還沒有有那種存在的資格。

只能算是相近、相像,十分投合之人罷了。

「若我是3,你就是傳說中的5了吧。」

「如果你是1的偽物,那我就是0的倒數。」

——這是我們對話間的一個片段。

亦只是——絕妙偽物的戲言罷了。

順帶一提,我喝著香霖堂主帶來的酒(簡單來說,就是白喝),和他聊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

其中甚至他還聊到了︰恐龍的化石其實根本就不是存在過的生物,那只是沒有被神命名的東西,自己慢慢長大後形成的產物罷了……

還有陸地千百萬年前不是海,嘲笑我們人類說︰只因為路上有海里生物的化石,就認定陸地原先為海,真是可笑……接著又好好談論了一番他自己對「化石」這東西的見解。

有說愛因斯坦還有說阿姆斯特朗計劃,但總之,盡是些頭頭是道卻又荒謬絕倫的笑話。

根本無視常理,踐踏常識,卻又很是痛快、有趣。

在外界人看來,他的言論真的荒謬之極、不可理喻……但他也不會理會,認為這是經過思考提煉的知識,當然,他也接受了很多我對他所說的外界的知識,例如火箭的構造、還有暖爐的用法等等……(他說當初自己把電腦當成式神這點,著實是個蠢貨。)

到了後來,他干脆就一個盡的問我,外面東西的用法了,包括他手里撿來的死人遺物。

雖然我說︰干嘛要問我那麼多東西的用法啊,還寫在紙上?

那家伙居然回答︰反正你已經是將死之人,而且還變不成幽靈,是真正意義上的死,那還不趕快從你嘴里敲出些有用的東西?不然根本就沒意義嘛!

哈哈,只要是真正見過他的人,都會由衷希望這家伙去死吧?模你傻那蠢丫頭,為什麼會XX這種家伙呢?

希望他能被好船——我在內心歡樂的詛咒著名為近森霖之助的半妖。

以下,是我們在各種無意義的雜談之後,在對話的結尾,稍顯有些意義的部分內容︰

「等你死後,身上那件衣服我就收下了。」

「你現在就和我商量,如何分贓我的遺物嗎,等等……你不會連偽娘的內褲都……」

我渾身不寒而栗。

「我對你這山脈貨都不是的二貨,不感興趣。」

「死後給我去18層地獄坐木馬好了DA☆ZE」

「18層地獄里沒有那種玩意,那是你的興趣嗎?還有別用你教魔理沙的口癖,一點也不萌,況且那件衣服也不是你的吧?」

真是犀利的吐槽,所以說戴眼鏡的角色,都是新八幾級的吐槽役嗎?

「是霧雨家送的了,嘛,也許托你還給魔理沙也不錯,我很期待她穿和服的樣子,但你不會私吞嗎?眼鏡都是悶騷、有戀物癖也不奇怪。」

「我沒有私吞那丫頭東西的興趣,倒是都快有被她私吞我店里東西的興趣了,但你要是真的送給她,她也不見得穿,她不是會穿那麼女性化衣服的孩子……還有,我可不想被女裝控的家伙說是戀物癖,你一看就是那種討厭燈籠褲,追尋三角胖次的類型吧。」

真是凶殘的吐槽,帶有可怕的攻擊力,我承認無法反擊。

「那是表面吧……你是真不懂少女心嗎?」

「游戲和現實不能一概而論,話說你有什麼言外之意?」

「不,沒什麼。」

算了,被迫扯開話題了,但這也對我沒有什麼不利。

「香霖堂,你覺得虛無是什麼。」

「對人類而言真正意義上的死。」

「對你而言虛無是什麼。」

「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知道,意識消失、就此灰飛煙滅,大概就是如此吧。」

「真是杰作。」

「外界的人類習慣用一種權威的方法解釋世界,以前是宗教、神學,現在是科學,科學否定了靈魂說,認為腦即是意識,對于死,給予了人類虛無這一絕望的答案。當然,這種答案大部分人都不願去接受;有的,則放棄了理解虛無的恐怖,因此人類現代雖然迷信科學,但仍沒法放棄信仰。因為目前,只有崇拜才可以解釋死後,神與死後世界同在。傳統的神被科學否定,其余的大多也被西方的神所取代,因此有不少失去信仰的家伙跑來幻想鄉,賴以生存。比起麻煩的八百萬神靈,唯一且至高的當然要方便許多,雖然這兩者間的概念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神失去信仰以後就會消失嗎,那消失以後會怎麼樣?」

「不知道,或許和你一樣化為虛了,或許也只是還原為零罷了。」

零可以正向相加,變成大于零的數,但虛無卻沒法誕生任何東西,所謂的無中生有,應該也沒什麼可能。

「科學有一種︰認為靈魂是物質形態的說法,當然沒有被證實。但實際上,也確實一半是由物質構成的,證據就是——你的靈魂能被吸血鬼的物質破壞能力給破壞掉。」

…………

「也有人把化為虛無理解為,以無意識的狀態成為世界的一部分,失去自我,同植物相似,而這種無意識的集合體,有被稱作阿賴耶識或諾亞。人類死後以這種形式存在,化為世界的一部分。」

「SF小說的設定呢,不過那種東西……只是人類對自己的渺小、無力,感到絕望的時候,就會讓自己成為世界的一部分的手段,假裝拋棄自我,實際上只是為了把渺小的自己和世界畫上等號,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渺小,真是可憐又卑微的做法。」

我接著說︰

「所以[我只是世界的一部分]什麼,根本就是戲言,是連戲言都算不上的自我欺騙而已。消失了就是消失了,人死後根本不可能和什麼融為一體,更別談遵循自然。」

「沒錯,但那也只針對像你這種真正意義上的、死後化為虛無的家伙才適用。雖然我也不認為有靈魂就可以永久循環下去;亦不認為成佛以後就能永生極樂……永恆不滅的東西根本不存在,靈魂亦然。即使投胎轉世,那也只是另一個人而已;即使有活上數億年的月之頭腦,停留在永遠的永生之人,但我亦不認為她們永遠不會化為虛數。」

香霖堂說。

………之後,又無意義的穿插了一些以此類推的內容。

「香霖堂,你為什麼會進入無緣塚?」

「那還用說?是為了搜尋寶物……商品才對。」

「那看上去不過是一堆廢物的玩意?大多已經壞了,如果沒有我教你用法,其余的也只是垃圾。」

「和人類會收集古董的興趣一樣,即使是無用的垃圾,但我還可以看到它們的用途、名字。知道用途的話,怎麼都好辦,模索方法的過程也是一種樂趣。」

「也就是說,你那不完全的能力,就是為了這種樂趣而存在?」我嘲諷到。

「即使是不完全的能力,不也有成長的空間?應該說,是進化的余地。但比起進化,人類的成長才更是難能可貴,正因為能力上的缺陷,人類才會在其他方面不斷成長;妖怪和生物即使可以進化,卻不能向人類一樣成長。也許在能力上的缺陷,亦是半人半妖的我,能夠成長的空間吧。」

「說到底,你為什麼願意冒風險進入無緣塚?因為那些破爛的價值?」

「對我來說是很有價值的東西,這些東西值得我冒著[未知]這一風險,來這個[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存在都亦是困難]的地方。而這里本身,也亦是有那個探究的價值,就像人類的成長、生物的進化,都伴隨著風險一樣,我對未知的事物抱有的求知欲,當然也會有[未知]這種風險。」

「你是個求知欲旺盛的人啊。」

「你也是吧,只不過都是懂得抑制、踩住剎車的類型罷了,好奇心這東西不懂得抑制……」

「……就會害死貓。」我補充道。

「沒錯,那種家伙,就只是單純的笨蛋而已。其實意外的,貓這種生物的好奇心,和本能是保持著微妙的平衡的,所以一般而言,好奇並不會害死貓……倒是會害死人。」

「但像我這種將死的家伙,而且還是死後什麼都不會留下的家伙,來這里,不是正好合適?例如︰假若我得了癌癥,就會選擇飛往百慕大。」

「這我也無法否認,但你那種行動,就根本算不上冒險,只是把最糟的結果當成本錢——去不用顧忌後果的胡作非為而已。」

「就算是少年漫畫的主角,也不可能被認同吧,這種有自殺傾向的。」

「但說到自殺,這種行為也算不上自殺,只能說是準自殺吧。」

「所以說,我並不是自殺自願吶。」

「只是個想死,卻又對某些東西心懷期待……自相矛盾的家伙吧。」

那是香霖堂最後對我說的話。

至于我問他那期待的到底是什麼時,他卻不可一視的說︰

「那種東西,我哪知道,連你自己應該也不知道吧!」

真是欠扁對吧?

狂妄自大、自我中心、適度的排他,又愛講些不明所以、荒謬絕倫的道理(而且一半是妄想的那種),仿佛別人都是傻瓜一樣的態度——即使如此,卻也能贏得一些人親近,真有點讓人羨慕。

然後就是,對話結束,理所當然的分別。

「後會有期,外界人。」

「是後會無期才對吧,香霖堂。」

「那只是你期待破滅的妄想吧,我是對你期待奇跡的那一半說的,你活著比較有趣,再見了,缺陷品。」

「啊啊,不見了,香霖堂。」

壺里留的最後一點酒也一干而盡了,那家伙走後什麼也沒留下。

當然,我的和服也不可能送給他的。

仔細想想,死前最後踫到的,居然是個男的——這是多麼、何等苦逼的事情啊,真想在與小町小姐邂逅以後就消失好了。保留著美好的回憶,以及眼中刻印的裙下風景,瀟灑的死去好了。

——我由衷這麼希望到。

不知不覺,身體的力氣,漸漸消失了,有某種東西正在飄離身體,卻又慢慢消失的感覺。

那一定是我類似靈魂的物質吧,從身體分離以後,即意味著消滅。

為了以防萬一,我咬破手指。

因為完全沒有感到疼痛了,所以牙齒順利的咬破了(換平時,我是絕對做不到這麼自虐的事情的——因為我只能被虐啊!)

血液的顏色已經比昨天更黑了,漆黑一片,完全沒有一絲光澤。

甚至連液體的質感都沒有,仿佛沙子一樣,風干的落在地上。

我的身體,到最後說不定也會這樣風干的化為灰燼吧,簡直就像吸血鬼一樣。作為食物都已經失格了——我如此自嘲的想著。

然後,那一瞬間,我看到了無緣塚的櫻花,居然奇跡的盛開了。

那是名為紫櫻的一,種極其稀少的櫻花,算是幻想鄉的一處名勝。

那個……這算是實現,賞櫻的約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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