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界創生 正文 第四十一節 往復

作者 ︰ 過期年糕

山岡義信現在的心情非常復雜。

在地獄界中與大焦熱鬼王禍津名積怨返的那場戰斗對他來說是榮耀的。他不但為整個山岡物部家族包括自己的父母報了仇,更是將千年來所有被鬼王吞食的族人全部解放了出來。從此徹底根除了已經整整維持千年之久的詛咒。

這種無人知曉的功績是值得自豪的。是可以記入山岡家族譜的。

但是同時,義信也失去了很多。

他的背後靈貞德因為被莫名的石制矛頭刺激而進化成了究極的鎮魂曲形態。也即是說從此再沒了成長的可能。而且這種形態是無法維持很久的,平時的他還是只能借用鋼鐵處女的普通形態。

那口鐵棺材。

如果說這個從義信出生時就開始保護義信的女性英靈現在的狀況讓義信擔心的話,那另一個突發狀況的出現讓義信的心情幾乎可以稱為絕望。

那美被驅逐了。

義信在面對鬼王之前有請求過那美的幫助。他比起自己的父母來是要強很多,甚至晃一和優子一起上也不可能打得過他。但比起地獄中成群的威武鬼神,他還是太弱小了。

如果那朱天童子不是在二十年前被自己的父親晃一偷襲重傷至今未愈的話,如果他是以全盛期實力來面對自己的話。能不能大戰十回合還真難說。

義信自己也清楚這個事實。

所以義信請求自己的親人,那美的幫助。

來自那美的幫助很徹底。她回復了地獄鬼神之貌,然後用出了禁忌的招式將現場除朱天童子外的所有鬼神全部抹殺。並且用巨大的聲響和靈壓警告了其它的地獄層。

這里發生的事情不用你們管,來了只有死。

那美的良苦用心讓義信得以單對單直面自己家族的世仇。雖然對一個非完全狀態的鬼神下死手有些勝之不武,但如果是為了千年之仇的話小小的良心上的譴責還是略過好了。

起始的原因是良好的,那美為幫助自己的親人而動手。

過程的演變也是應該的,那美成功讓義信可以手刃仇人。

而結果,卻是義信無法接受的。

那美被她曾經的姐姐,現在那說不清兩人之間關系的創造者驅逐了。原因是放出太多的業力。如果這樣的那美仍舊跟著義信回到人間界的話,人間界隨時有可能會因此而崩壞。

而听到創造者命令的那美完全沒有反駁,好似從開始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一般。緊緊地抱了義信一會後就和創造者一起消失了。

只留下了一段話。

「山岡物部家那痛苦的過去已經結束了。壞承承你作為這個家族的最後一人有義務將他重新振興起來。三妻四妾不好。但為了家族的話也不失為一條權宜之計。我同意了。彼岸川家從我之後自這個世界中除名。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壞承承能讓自己的後代中有人姓這個姓。物部之姓也是如此。總之,作為一家之長的你說了算。」

說到這里的那美已經開始慢慢在義信的面前虛化。眼角有著隱約的淚。

「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我的人生早已在那地宮之中已經結束了。這一世,我們的緣份已經盡了。下一世的話希望能在理想鄉中相見。我會一直在那里的。再見了我的壞承承」

義信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在自己眼前消失,他什麼也做不到。

這次的地獄旅行他收獲了很多,但失去的也同樣多。弄得他現在已經無法肯定這次的地獄之行是不是值得。自己應不應該去後悔。

一片迷茫之中他被創造者用傳送送回了天海市。而這里,沒有一個人是他熟悉的。

他茫然地坐在茜區樓宇群的中心花園中,兩眼定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周圍的鳥語花香對他來說完全無用。這個世界上他再也沒有親人了。

再也沒有人會無私的去關心他,再也沒有人會毫無保留地去愛他。作為山岡、彼岸川和天宮三家最後的末裔,這個世界得由他自己一個人來堅持了。

但是我拿什麼來堅持?這樣的我還剩下什麼?

義信業已陷入絕望,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什麼,未來應該何去何從。

他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在擔心自己的未來,為自己的明天而猶豫?」人生導師一般的聲音出現在義信的身側。「那只是因為你將頭抬得太高。如果將視線放低,看看周圍,那里存在著許多值得你去付出的事物。」

莫名的女聲似曾相識。轉過頭的義信看到的是那曾經在地宮中出現過的,名叫建木遙寧楚的女神。

她仍然保持著小小女孩的外貌,穿著一套白色衣裙,抱著那名叫百鳴坊的小狐狸坐在自己的身邊。

沒有等義信開口,那小小的少女繼續了下去。

「這句話出自那創造者之口。按他的話來說,曾經他所存在的世界中某個偉大的人生導師用這樣的話語來激勵過無數人。那些得救的人之中也有他一個。所以他喜歡這樣的話,也喜歡用這樣的話來幫助別人。」

寧楚的眉頭皺了起來。

「但是他仍然是有著缺陷的。並非完美的。很多事情他也同樣首尾難顧。而我,這個倒霉的替補管理者,就專門負責給他擦。」

「你是指」義信下意識的手指伸出指著自己。

「他會試圖幫助任何看上去需要幫助的存在。而我則比較單一,喜歡幫助人類。」寧楚點點頭。「你現在看上去是絕望的,所以我認為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麼。」

「謝謝。可是我」

「別急著拒絕。」寧楚阻止了義信的話語。

「試問,你知道下面你應該做些什麼嗎?」

這個問題將義信問住了。

從地獄界回來後他的腦中因為親人的離去而空空如也。他完全不知道之後的自己應該去做些什麼。

「果然呢。」寧楚撫模著自己懷里睡著的小狐狸。

「那就由我來給你一個屬于未來的念想好了。」

「這個城市給你的感覺如何?」寧楚的右手食指環繞著周邊的環境轉了一圈。

「很漂亮的地方。這里的人們看上去也很精神的樣子。」義信在觀察過周圍的環境和路過的路人之後回答了寧楚。

「可這里沒有守護神,甚至連一個真正的神也沒有。」寧楚抬腳踏了踏地面。「這里的人類是盲目的,他們生活在純粹科學的輝煌假象之中。很多靈異的,他們無法解決的事件讓他們困擾。而且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將會在這里發生。」

「不好的事情?」

義信和寧楚只是二度見面,對于這個女性嘴里的「不好」,他並不能確實地把握她的量級標準。

「嗯,不好的,有可能會死很多人的。」寧楚這樣說著。

「所以,要不要來試試看當這個城市的守護神?或者像你父親以前所做的那樣,來當整個伊豆半島的守護神?為這里的人們做些什麼?」

「我我做得到嗎?」

仍然迷茫中的義信似乎是將自信給留在了地獄界一般,連說話也是猶豫的。

「人類迷茫的原因大多是因為失去了人生的目標。如果你也是這樣那就給自己找一個,地方守護神這個職務你是勝任的。不用妄自菲薄。另外,」寧楚的手指向遠處。

「那里就有一起特別的事件在發生哦。」

听到寧楚說話的義信立刻將視線轉向了寧楚手指的方向。

那里有兩個人在一追一逃。黑夜之中只有路燈在上空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太遠的地方義信有些看不太清。他立刻將視覺轉變成靈視。

瞬間遠處發生的一切在他眼里一清二楚。

那是一個斗篷怪人在追一個白發女性。女性看上去被追得非常的狼狽。可讓義信在意的並不是那個怪人,而是那個女性。

那個女性在用雷電反擊追逐她的怪人。

這個世界中的法術體系是非常成系統的。亞洲地方的體系更是如此。都是從那千年大國發展出來的。不管是那一種子體系,其中雷電法術都是最難學習的。

蓋因雷電太難控制。不但會波及周圍的人,還會傷到自己。再加上現代科學唯物主義的世界觀,學習這類法術的退魔師非常之少。

可那女性卻是使得一手滑溜的掌中雷。義信不太清楚這個島國中的法術體系,從小在中土地方長大的他一看到手掌當中一團雷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入門級的掌中雷法術。

他也會,只不過他不喜歡用而已。

周圍的路燈因為接觸到瞬間強電壓的關系紛紛燈泡爆裂,讓這一男一女之間的戰斗徹底轉成了暗戰。那男性怪人似乎可以在黑夜中視物,不管那女性逃到那里都能在後面緊緊跟著。

如果他跑起來的話,也許那女性已經被抓住了。因為什麼掌中雷雷中掌,對那怪人完全無效。這也是那女性會如此狼狽被追的原因所在。

「要不要去救一下?」寧楚在一邊輕輕地開了口。

見義勇為的話

義信默默地站了起來。將一直背在背後的刃威音大劍拿在手中。

至少那美沒有教過我什麼叫見死不救。

原本的他因為不知道這一追一逃兩人之間追逐的原因還在猶豫,怕好心做壞事。但這個念頭剛起來的下一瞬間,怪人的舉動讓他心中的天平徹底倒向了女性那邊。

怪人的紅色斗篷打開了。里面什麼都沒有,就像一個黑洞。一切的光源接近他的斗篷之下會全數離奇消失。然後從他的斗篷之下伸出了無數機械的觸手。

帶著黑暗力量的機械觸手。

惡魔系的魔物?!還是演變過的?!

看到這里,義信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抄著武器沖了上去。

中土有六道輪回,西方有天堂地獄。在創造者所生成的世界里,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西方地獄之中存在的自然是惡魔。這些惡魔也如同你我常識之中的一般,大部分是邪惡的,對人間界有覬覦之心的。他們經常會污染一些人間界中特殊的東西來轉變成他們的同族,以此來間接侵略人間界。

眼前用著黑暗力量的家伙明顯就是其中之一。

轟鳴的大劍架住了卷向女性的機械觸手。鋼鐵的烏雲全方位的包圍了怪人紅斗篷。

學習能力和身體能力在人類來說可稱極限的義信對于學習使用等身高的大劍已經有了一定的心得。現在的他甚至可以短時間單手揮舞巨劍來進行戰斗,另一只空出來的手可以用來做些別的事情。

比如現在的他就從懷里抄出了一把類似1的手槍,對著遠處的怪人連續射擊。

這把手槍原本是優子失落在地獄之中的那把。義信在朱天童子的地盤上找了回來。然後經過創造者的改造之後這把手槍不再會無意義地吸取非血族的義信的血,而是改成了發射禍彈。

萬魔銃,這便是被改造後的魔動手槍的名字。

名叫禍彈的靈能子彈物理殺傷能力普通。但特殊效果卻極為可怕。它使用的是創造者在這個世界中輪回1718次期間所收集的業力。創造者將業力壓縮之後變成了禍彈來供應萬魔銃的消耗。這樣的應用可以少少減輕他對于這個世界的罪過。

至少聊勝于無。

禍彈的特殊效果是讓中招者受到報應。壞事做得越多的人運氣會越差。如果擊中的是好人,那禍彈就是普通的點45子彈。

結果身中六槍的怪人明明之前還好好地用機械觸手格檔著排山倒海的鋼鐵烏雲,在中槍的那一刻情況立即急轉直下。

原本大數量的鐵片就讓他擋得無法再出二心。突然間平地摔倒加上脖子意外折到這種超常展開直接將他判了死刑。

原來斗篷下面真的什麼東西也沒有。收起大劍的義信看著遠處倒在地上下半身什麼都沒有的怪人撇了撇嘴。隨後視線轉向那白發女性。

「少年,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一下呢?」

還沒等義信開口,那女性反倒向他走了過來。

白發的女性長著一張相當有魅惑性的臉龐。聲音也是慵懶中帶著媚意。就這樣半迷著眼楮,劃著狐步向著義信走了過來。

可惜,她身上的衣服和她的樣子實在不搭。

大紅色的羽絨背心加上長袖的白色汗衫,一條黑色短裙加上棕色系的高統靴。在義信看來,如果自己有個在上學的妹妹,大概這樣的穿著非常不錯。

如果是一個一臉魅惑眾生相的女王穿這個,只能說白瞎了。

她剛及肩的中等長度頭發上夾著一個可愛的小豬發夾。

而且這身衣服還因為之前和怪人的追逐戰而導致到處都是洞。全是被女性自己的雷電給燒出來的。

「露點了。」少時就看慣了各種狂蜂浪蝶各種身材的義信對于女性的挑逗只當是在打招呼,反而手指女性裙子上的破洞為女性擔心了起來。

「咦?!」

出乎義信意料之外的,听到義信提醒的御姐並沒有如一個正常御姐那樣立刻反擊義信。而是如一個從未出閨的**少女一般大叫一聲雙手擋住裙上破洞,臉上霎時一片通紅。

義信頭上一滴大汗滑了下來

「他是我哥哥,親哥哥。」

似是為了轉移義信的視線,接過義信風衣的女性介紹起了事件的經過和自己。

「我叫尼美莎。不是人類。這一點你應該早看出來了吧。」

義信關上靈眼,點了點頭。

「一個人之中有兩個靈魂。而且一個不是青色系的。從這一點上我已經想到了。只不過沒想到追你的是你親哥哥。我是不是應該為傷了你的家人而向你道歉呢?」

「沒必要。優勝劣汰就是異類的準則,這一點從我們出生之日起就就清清楚楚的了解到了。只不過」尼美莎突然之間憂愁了起來。

「我擔心我的母親。」

「怎麼了?」

「我的哥哥們。」尼美莎斜了一眼仍然躺在遠處一動不動的怪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一個一個都發生了異常,都在做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就比如你眼前的這個,他襲擊了一個民間的黑客組織。幾乎將那組織的成員屠戮殆盡。最後一個逃跑中的女性成員,也就是我的這具肉身。」尼美莎指指自己的臉。

「這個叫三杉瞳的16歲女性求生意志非常之強居然跑出了老遠。然後我看不下去了。經過瞳的同意我進了她的身體,試圖阻止我的哥哥。結果你也看到了,那位六親不認連我也想殺。」

「似乎發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件呢。」義信捻著下巴思考了起來。

之前的怪人身上有著黑暗力量的痕跡。而眼前這個佔據了人類身體的女性妖魔承認自己是怪人的親妹妹。義信卻沒有在她身上發現任何黑暗痕跡。這實在是非常離奇的事情。

唯一的解釋只有她的那些發狂的哥哥們被黑暗力量控制了。

義信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他轉頭看向寧楚所在的方向想要尋求一下她的意見。

可那花園邊什麼人也沒有。寧楚像是沒有存在過一般帶著小狐狸消失了。

沒有辦法的義信只能轉頭試圖詢問一下尼美莎。

可惜,今天注定義信無法得到答案。背後倒在地上的怪人發威了。

「回到母親的懷抱」怪人用著非人類的機械聲音訴說著非日語的語言,之中對尼美莎的警告意味十分明顯。

「不要讓我們的母親擔心你」

是阿爾岡琴語(),一種北美印第安人的失落語系。博學的義信立即認出了這種古老的語種。同時還混雜著一些拉丁語。似乎是被他刻意隱藏起來的。

說出了這麼一段話後,怪人非常干脆地自爆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在午夜無人的茜區住宅樓群之中。幾乎百里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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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怪人紅斗篷只是在開玩笑。其實原作中這個真的和怪人紅斗篷挺像的。

自爆的這位叫穆維斯,種族是電靈。原著中因為有著機械的身體其實非常怕雷電攻擊。可作為一個大自然要有大的氣派,怎麼可以讓尼美莎一個人隨隨便便就單挑了呢。

如果有同學玩過原著的話咱只要一說到尼美莎這個名字自然會明白這是誰。沒有玩過的同學麼現在只要知道她也是一只電靈就可以了。具體的在以後的章節中會慢慢說明。

電靈,電子的精靈。非魔幻的妖精。只會誕生于科學世界中的非科學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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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的新版本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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