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界創生 正文 第二十節 雲散

作者 ︰ 過期年糕

注意︰同學們觀看此章及以後的章節前請焚香禱告,淨衣潔身。在心情平和後再行觀閱。閱後如出現血壓升高,血管爆裂等意外情況年糕概不負責。

因為這個大章中最重要的部分來了。而且曾經在群內有前車之鑒。年糕不得不在此來上這麼一句︰

如果污了各位的眼球,真真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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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部義治,平安京時期大豪族之長。

他世有昆侖三聖,琴劍棋三絕。此世有物部三聖,詩書畫三絕。流芳當世。

此幾近人臣之極之輩性格甚是狂傲。傲且傲之,卻是那書生之傲。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嘴是利了,拳頭卻是軟得很。他那目空一切的性格終是給自己惹出了禍事。

而且是滅門之禍。

不管何世,封建社會或者文明社會,一方豪族最重要的是兵權。物部氏雖得了當朝天皇的賞識,取了從三位中納言的大職,可比藤原,可比光源,可比豪平。卻仍是個凡人,不知未來,不識命運。

數十年後的源平之役乃歷史所趨,無人可用己身螳臂來擋此時光之車轅。物部矣然。

義治的狂讓他得罪了平氏一門的旁系。

其後的結果自然是個「莫虛有」的「逆臣」之罪。滿門被誅。

義治雖身死卻不甘。

其實放誰身上也會是這樣。我一書生,我說我的,你做你的。我就嘴上得個便宜,你又不會少塊肉。

平氏一門乃武家庶出,以武定邦。武人本狂,還死要面子。你區區物部不但扯了我的面皮,還伸手寫詩打我的臉。我當然要你的命。

不止你的,還要了你全家的命。

兩個狂人踫一起,自然是拳頭硬的勝了。敗的那方全家死光。

狂人的另一個毛病是不識因果。他們不會去管這些,只要當時日子過得好就行。平家也正是因為這樣最後才敗在源平之役里的。這和本書無關便不細說。還是來說說同樣看不到自己錯處的義治中納言大人。

死便死了。活在那個人吃人年代的狂儒義治不怕死。但無辜家人的死絕卻讓他從假狂變成了真狂。

禍不及家人!天欲亡我物部乎?

認為自家血脈從自己而斷的義治心智全無,一心只想著報仇。

然後他想到了絕戶計。

平京時期現世曾經出現過鬼()。義治也有緣得見過。知那鬼之一族有大能力,且守信。只要能在任何一個方面打敗他們,他們就會實現自己的一個願望。

自信自己除了在拳頭方面之外別的方面都比較有看點的義治中納言無視了地府轉生的時限,從初獄直下最深無間之上的鬼神聚地「大焦熱」。找到了那里的掌獄大鬼。

禍津名積怨返。

此鬼也真像他所認為的那樣,只要義治可以付出代價他就會幫義治實現一個願望。他的理由是「一直呆在這里太無聊,想要找些樂子」。

身死凡人和地獄鬼神的博弈開始了。

自認絕嗣的義治中納言以「絕自戶」的謊言為代價,希望大鬼「絕他戶」。

大鬼想都沒想就同意了,然後暫時回到現世的義治中納言看著平家旁系全員衰弱而死。

只是因為大鬼取自自身的一滴鬼血。

被天地所拒的鬼之一族全因其一身神力,可抗天,可絕地。所以才為天地所拒,只能活在地獄之中。大鬼的一滴血便可算是通天徹地的絕對詛咒。

正如彼岸川之子剛出生立即克死了彼岸川全家一般。

義治中納言興奮地看著仇人身死,開心地回到大焦熱。可誰想,等待著他的卻是殘酷的現實。

他有一個孩子留了下來。

風流的書生從不記得自己進出過多少花街柳巷,正如年糕如果不用統計字數功能就不知道自己共打過多少字一樣。

大仇得報的心情瞬間因為大鬼那戲蔑的臉色而跌入無間地獄。而因為無聊才幫忙的大鬼還嫌沒玩夠,在火上加了把油。

讓物部家的後代全部短命,看物部家能撐到什麼時候。

知道自己鬼血能做到什麼程度的大鬼把那顆咒殺平家全員的血珠融合了物部一脈枉死的怨憤後,植入了完全不知情的義治之子體內。

從此,物部後代被全員詛咒。

天天被仇家平氏的怨念攻擊,天天被吸引來想吸口鬼血然後升仙的死靈糾纏,天天被自家的痛苦所折磨。這樣的物部一脈,可以讓大鬼無聊的地獄生活增添不少的樂趣。

義治怨,義治悔,義治恨。但那無濟于事。

拳手硬度比大鬼差了無數個數量級的義治只能放棄轉生的機會,希望以自身成為一個千年背後靈這樣的德行來中和自家以後那永不消退的詛咒。

可惜還是太甜了。

功德的意義就是無為而德。他的出發點是自私的。結果,自然也是自私的。

千年時光,千年物部,千年苦痛,千年之難。

義治看著自己的後代們個個才華橫溢卻個個早死無人知,心痛如絞,心如刀割。可想要打敗大鬼是萬萬沒有可能的。他心痛,他也只能心痛。

然後在這一代,山岡晃一這一代。他看到了自己家族有史以來最強的兩個退魔師後代。已經不願再看到物部家苦難的他將希望都寄托在山岡晃一和天宮優子身上。以自身被天所厭為代價,將不能告訴現世人的地獄情報和盤托出,全部告知了自己的後代們。

結局大家也看到了,天降判雷,義治灰飛。物部家的延續山岡一脈晃一終是知道了這些他女乃女乃阿玉即使是死也不想讓他知道的東西。

結果,就像他女乃女乃說的那樣,和那些知道實情後的山岡家人,和他父親那樣,和鬼扛上了。

還是一只住在地獄底層大焦熱的掌獄大鬼。

顯而易見的,這段因果的最終,便是那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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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決定了要和這深無可測的千年敵手放對,那有些事情一定要預先處理掉。

從自己的祖先那里知道自己活不過三十歲,現年已經快二十歲的晃一自然是沒有多少時間了。而且這三十歲只是個約數,除了他父親總一郎之外他還沒有听說過任何一個山岡家人是活到三十歲這個整數的。

從來沒有听說過。三十歲之前任何時段都有可能死于意外。

有可能是二十八,有可能是二十五,也有可能是二十二。

或者二十歲生日剛過。

這方面任何人也不能肯定。晃一也一樣。

那就代表著山岡晃一所擁有的時間比想像的還少。少得多。

在最快的時間內處理掉身外事後,和優子一起查出地獄的入口。然後便是戰。

從優子的神情中晃一便可以看出很多。

優子是個顧家的女孩子。在她心中最重要的是家人。以前的她有兩個家人,晃一和女乃女乃。現在女乃女乃已經死了。那便只剩下了晃一。

如果晃一消失了,優子是不能獨活的。

晃一可以從一直呆在他身邊的優子眼中看出這種決絕。他被感動了。感動的同時,也感到了絕望。

因為優子現在不是一個人。她的肚子里還有個孩子。

山岡家最後的延續。

不知應該怎麼辦的兩人只能先行實現和女乃女乃生前的承諾。去到隔壁彼岸川家,讓那里的神,他們的老師,給孩子起名字

彼岸川家在晃一和優子的映像中一直是吵鬧的,一直是歡樂的。居住在這個家族中的三個非人類屬于無憂無慮的那種。不會對世界產生破壞,不會做出格的事情。只會為了實現自己的快樂做出有限的努力。

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她們三個人在家,只要接近宅院附近,都能听到歡聲笑語。

可今天,那房子里一點聲音也沒有。

同樣心情沉重的山岡夫妻輕輕地打開了院門,走了進去。

走過門廊,路過中庭,來到一樓主廳。

主廳的中間坐著的只有那美。她仍然花容月貌,仍然嬌艷萬分。但是在她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往日的歡笑。在家中穿著正裝的她臉上沒有表情。

眼神的深處卻有著淡淡的感傷。

晃一看出來了。但聰明的他不會去問。知道那美性情的他明白,如果那美想說的話根本不用問她自己就會說。如果她不想說,用槍頂在她頭上她也不會說。

兩人無言地走進主廳,正坐在發覺來人看了過來的那美面前。

「你們終于來了。」那美收起手上一直在端視的大頭貼。「就像姐姐說的那樣來了。」

「你們來晚了。姐姐們已經消失了。」那美伸出手指著自己的背後。「她們就像以前和我約定的那樣。在我成年的那一天消失了。現在的她們在我背後,只留下了形體。」

晃一和優子看不到那美背後的兩個神。他們真的來晚了,晚到連自己的老師的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師如父母。前幾天剛剛失去了女乃女乃的兩人又在極短的時間內失去了父母一般的老師。他們心中的感傷如那美一樣,難以控制。

「摩根姐姐留下了一些話語,是給你們的。」心情不好的那美不會去理會他人的想法和感受,直接將自己家姐姐的話復述了出來。

「現世地獄通道有一處在這個國家之中。位于古京都大江山地界唯一的枯井之中。跳下去就能到。那里靈力充盈卻寸草不生,很好認。」

晃一一點也不奇怪自己的老師有多神通廣大,可以知道他們的想法。他默默地記下了這個地點。

「我的姐姐交給我一個任務。她們說這個屬于我的任務可以解決你們兩人最後的顧慮。」那美伸出右手指向一邊從頭到底沒有說話的優子的肚子。

「她們讓我代養這個孩子,然後遠離這里。遠離這個可能危害到他的國家。去到所有危險都侵入不了的地方。」

「孩子?!」听到那美這樣的說法,晃一和優子驚呆了。優子甚至趕緊捂住肚子後退了一步。

而晃一想的方面卻不一樣。

老師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知道了山岡家的事情。為了讓我們兩個不可能妥協的呆子可以去的沒有後顧之憂,為了讓失去親人的那美有些牽絆不至于想不開。才會有這樣的任務的吧。

「摩根姐姐已經為這孩子取好了名字。」那美繼續無視兩人的心情說了下去。

「義信,山岡義信。有信有義是為真男兒。字‘承衍’,承載繁衍。這也是你們山岡家最大的願望了吧。」

晃一和優子兩人互相對視。

名字很不錯。有信義的男人才是真男人,這一點晃一和優子都同意。晃一的優點之中也有這一條。家族繁衍,這一直是山岡家的心頭之痛。以此為字和名字非常契合,而且也把山岡家所有人的想法表述了出來。

然後

「男孩?」晃一和優子同時轉頭驚奇地看著那美。

「才四個月而已男孩?」

「帶把的」那美低頭,視線掃過優子的肚子,然後眼神木然地看著兩人的眼楮。

「自然是男孩。」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彼岸川家的神們計算到了。完全沒有任何遺漏的地方。

晃一從那美說出的老師的遺言中可以感覺出,老師對他們去和仇家放對不同意也不反對。而是以一個長輩的角度來尊重了他們的意願,將他們所有可能出現的遺憾全部解決掉。讓山岡家的兩人可以一心一意地完成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這樣的老師

山岡無比遺憾地嘆了口氣。

沒有辦法回報啊

「是不是要像我姐姐說的那樣,由我來代育,你們商量一下。今天之內我就會離開這里。」那美不再理會兩人,而是轉過身再次拿出那張不知道什麼時候拍的大頭貼看了起來。

那是彼岸川家三人唯一拍過的集體照。而且是在大頭貼這種東西剛出現時被那美強拉去拍的。不喜歡留下紀念物的神們現在留在這世界上的唯一物品只有這張十六乘以十六厘米大小的貼紙。其它一切皆無。

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前段時間剛剛高中畢業的那美心情一直非常不錯。在誰知在短短的時間內傳來了不少讓她心情悲痛的消息。

其之一,伊豆市全面封鎖。大量軍隊進駐。听說是要對整個城市進行大規模的秘密改造。在這個消息傳出後,所有原本通向伊豆市的交通全部關閉。

相對于河津這個小地方來說,伊豆市非常的大,非常的繁華。已經習慣了都市生活的那美听到這種消息之後自然會心情不爽。她沒地方玩了。

其之二,伊豆市原居民大量遷出。那美所有原學校的同學和朋友們全部勞燕分飛,各自去向了這個國家不同的地區重新開始生活。

晴子雨子,還有陽子,他們都消失在了那美的生活之中。

非人的那美非常看不起羸弱且懦弱的人類。但對于朋友,她還是會心中念想的。這些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並且玩到大的朋友們突然消失,對她來說不啻于一種深刻的打擊。

其之三,山岡家的老人死了。死于非常正常的老死。

那美非常喜歡這個老人。不管是那美去山岡家竄門時老人會請她吃點心,還是摩根姐姐一加班她就會和寧楚會去山岡家蹭飯。那個老人給過那美很多類似于家人之間所擁有的親情感受。她的死讓那美意外的傷感。

這也是那美願意代孕的最重要原因。一向以實際行動來處理事件的非人一族直接跳過了緬懷部分,直面回報的部分。

其之四,也是最最重要的部分。兩個姐姐消失了,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就在昨天兩人還像往常一樣吃飯打屁加吵架。而到了今天早上,兩個姐姐突然在吃早飯的時候告訴那美,她們得走了。接著在那美呆滯的過程中將全部想說的話全數說完後,不帶走一片雲彩地,徹底地消失了。

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美害怕了。害怕的過後卻是那深深地失落。

她的姐姐們會和她開玩笑,但兩人從不說謊。她們說要消失就一定會消失,這是無法挽回的事實。清楚這一點的那美,知道會有這一天的那美心中終于明白了自己的未來。

未來,得靠自己一個人活下去了。

這個世界從兩個姐姐消失的那分鐘開始,就是陌生的。一切一切的只有靠那美自己去模索,自己去探究。沒有人再會無償地教導她,沒有人再會毫不保留的愛護她。

從現在開始,姓彼岸川的人全世界只剩下了她。

彼岸川那美。

而這塊叫做河津的傷心地,那美已經不想呆下去了

晃一和優子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言語,那美的提議只在兩人的眼神交流中就得出了答案。

針對血脈的延續來說,那美做為一個母親比優子做為一個母親,保護的力度要大得多。

晃一親眼見過那美開天,知道這個看上去只是外表漂亮的女孩子可以做到什麼程度。優子知道那美有多善良,知道如果自己的孩子成為她的孩子就絕對不會受苦。

這樣的結果雖然讓兩人難過,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然後他們同意了。

血脈傳遞的過程是虛無的。那美只是伸出手按在了優子的肚子上。片刻過後,優子就感覺自己身體中最重要的那部分消失了。

優子的淚怎麼也止不住過掉了下來。

而那美卻用一種奇怪地表情看著自己的肚子。

「那美,接下來你會怎麼做?」晃一安慰著優子的同時,看向同樣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找個安全的地方窩著。直到這孩子生下來為止。」

奇怪的表情只在那美臉上存在了不到三分鐘。之後她的表情突然和之前的那美產生了巨大的不同。

之前的那美臉上木然。在這木然之下有著深重的絕望。而在這不可思議的三分鐘過後,她的臉上不再木然,心中不再絕望。就好像是找到了今後的目標一般,突然又精神了起來。

細心的晃一和優子甚至可以看到那美的眉頭攢了起來。

那是一個人思考的時候才會有的下意識反應。一向不喜歡在生活中思考的那美居然會突然思考起來。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重大的突破。

「多想無用。」那美嘆出口氣站了起來。拎起早就準備好的大包向院子外走去。

「我走了。但願算了。你們保重吧。孩子的話我絕對不會讓他有事的。」

兩人目送著那美消失在他們的視界之中。然後頭轉回了那美留給他們的一個信封。一個用牛皮紙袋包裝的大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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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報喜的天使加百列()吹響了天上的號角,名叫瑪麗亞的聖母以處女之身產下了聖子。

不管那個叫山岡義信的小子是聖子還是聖子到,讓那美成為現世聖母,然後再成為不朽就是年糕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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