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界創生 正文 第十五節 怯夜

作者 ︰ 過期年糕

原本自從退學後,優子每天的行程是這樣的。

早上六點起床。用十分鐘左右處理完自己的衛生工作。然後出門,去到河津町的海港集市。那里在每天的大清晨有最新鮮的魚生類食材可以買到。然後去到河津町的中心集市,去購買余下的每天所需。

七點左右回來,為家里的另外兩人做早飯。手腳異常麻利的優子通常可以在半個小時以內解決。然後目送晃一出門上學,女乃女乃出門散步。

上午的時間一般是在打掃家務和洗衣中渡過的。三個人的家庭需要處理的衣物一般不多。憑著優子的速度同樣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全部解決。有余暇時優子會去庭院里對自己栽種的花草進行少少的修剪。讓整個庭院至少看上去不會顯得暮氣沉沉。

優子比較喜歡紅色系的花朵。種的最多的是康乃馨和彼岸花。

彼岸花是隔壁的神,也即摩根老師和那美送的。听說是從很遠的地方帶來的。最初的時候女乃女乃還因為迷信問題頭痛過一下。在听說是隔壁的神送的以後就沒有意見了。

康乃馨的種子是町里的人送的。這種堅韌的美麗花朵只需要優子少少的照料便可以成長得非常健康。有時候如果優子感覺太多了的話會摘些出去貼補家用。河津町花店的店長也很願意收購這些優子種的花朵。

優子沒有系統的學過園藝。可不知為什麼不管是什麼樣的花朵,只要優子每天都去照料就一定會成長的很健康。這些康乃馨尤其如此。每一束都長得珠圓玉潤,天庭飽滿。

彼岸花則完全不用優子去照料。只要每天在殺魚後將魚血撒些上去它們便能成長得非常旺盛。這種花在民間一般只有在喪葬期間才會有人需要,優子通常也不會拿出去賣。而且它們如果不經優子主動授粉是不會自然繁殖的。

血涂彼岸,垂垂之花。花不見葉,葉不識花。只此一世,無有來生。

優子從摩根老師的話語中差不多可以理解這種花和現實中的同名花的差別。也可以理解為什麼異常紅艷的它們不會自然繁殖了。

另外庭院的花叢中還經常可以見到蒲公英。優子沒有主動去載種過這種野花,不知道它們是從那里來的。優子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它們中的某一些的種子被風吹動,去向未知之地。

不知道他們的歸宿在那里。

作為女孩子的優子自然有時候也會望著遠去的蒲公英種子多愁善感一下。

中午處理完自己和女乃女乃的午飯以後,優子會換上外出的衣服。離開家,去外面做個兼職什麼的。

一般是伊豆市里的兼職。比如餐廳服務員,面包店店員或者咖啡廳服務員之類的工作。

新伊豆市多數的新興服務性質店鋪都認識這個為了家計而出來工作的未成年少女。他們的店長也很樂意讓優子來打工。

這個新舊交替的時代沒有明文規定未成年人不得打工。大多數店鋪里和優子情況差不多的女孩子很多。加上優子本身成長得很快,光看外表完全不能分清她是否成年。店長們多數會睜只眼閉只眼。

怎麼說像優子這樣又聰明又勤快又漂亮的店員還是非常稀少的。

就像前幾章說過的那樣。時薪不多,但細水長流。優子也樂得用這個方法來打發時間。

到夜晚晃一放學時,優子也差不多工作完畢。兩個人結伴回家。

晚上的事這種事有什麼好寫的

在晃一出名後,這樣的日常發生了改變。

原本無人問津的信箱突然之間天天被信擠爆。優子不得不經常放棄下午的打工,抽出大量的時間來處理這些信件。

剛開始時因為不習慣還有些煩惱。但在處理多了之後,這個工作反而成了優子的興趣之一。

每次打開一封信時,優子都會期待一下里面會出現什麼樣的奇怪內容。這樣的小游戲經常會讓她驚喜。

小游戲過後,她會將這些件歸檔放在書房里。以輕重程度的不同分類安放。在晃一回來後,讓晃一自己決定那些委托需要接受。

這樣的委托只要晃一完成一件通常會收到對方數量不等的回報。錢,禮物,土產,晃一會依照對方的家庭情況來決定收取些什麼。然後那些回報就代替了優子下午時分打工的報酬。

今天的優子仍然在處理著永遠也不會消失的信件。唯一不同的是,晃一和隔壁的一家子一起出門已經快一個星期了。

其實優子也挺想一起跟去的。可是家里有女乃女乃不能沒人照顧。優子主動留了下來,承擔下了這個責任。

照常的讀信過程仍然在繼續著。坐在偏廳中,優子面前的矮幾上已經堆滿了大量閱讀完成的信件。

然後優子看到了一封非常特別的。

[伊豆第一女高附屬女生住宅區半夜鬧鬼。經常可以听到很恐怖的笑聲。早上起來檢查還會發現家里少了東西。]

少了東西?什麼東西?

信上沒有寫清楚,優子也不是晃一那樣的天才,自然猜不到。

伊豆第一女高是從伊豆高分出去的一間私立學校。優子在伊豆中讀書期間有好幾個同學在升學後就是在這間學校里讀書。里面有好幾個都是優子認識的同班。到了今天她們之間也會有書信往來。

優子不認為做得出嚇女孩子這種卑鄙事的鬼會是什麼強力角色。說不定自己的朋友里有人被它欺負過。說不得自己有必要幫她們出個頭。

這里的女孩子都太膽小怕事了些。

住在彼岸川三月兌線王隔壁的優子從小被那三個家伙的身體力行所感染。是個徹底的正義狂。平時有晃一在家主持大局時這種性格還不明顯。現在輪到晃一不在,她主持大局時,被一直壓抑著的性格就開始覺醒了。

說干就干。優子立刻整理信件。然後換上衣服就向外走去。

「等一下。」

女乃女乃的聲音傳了過來,已經換上鞋子打開大門的優子不得不停下腳步。

「女孩子家家的,想要在半夜里不回來嗎?」女乃女乃的問題非常尖銳。

優子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如果在晚上遇到了危險沒人可以救你又應該怎麼辦呢?」女乃女乃的問題仍然在繼續著。她的聲音是嚴肅的。

和老人對頂是不對的。優子很清楚這一點,她仍然沒有辦法回答。

「拿去。」女乃女乃突然遞了把槍過來。

「萬不得已時,開槍。要麼殺掉對方,要麼殺掉自己。山岡家的女人不能因此蒙羞。」

柯爾特非標準制式1。相當老式的手槍。不知為什麼優子握在手里後居然感覺到了親切感。

「你父親的遺物。當年晃一將你帶回家時放在那個包里的。」女乃女乃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你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已經長大的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了。做什麼事之前都要先想想清楚。是不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是不是對得起山岡家。」

「是的,女乃女乃。」優子將握把改小過的手槍插入後腰,向阿玉女乃女乃鞠躬後離開了山岡家。

「嘿,年輕人的熱血啊。」阿玉女乃女乃的視線轉向庭院。

「如果隨便澆滅的話也太專斷了些。」

庭院里,血紅的彼岸花簇簇盛開。鮮紅似火。

——————

夜晚的時間是屬于非人類的時間。不管是在那個非純科學世界里都是這樣。

人們一進入夜晚便會早早地回家,呆在安全的小屋中不再離開。即使是現在這個已經發明了很多照明類工具的年代下仍然如此。

黑夜是危險的,黑夜是詭異的。黑暗不會賜福于大多數的人類,反而會詛咒他們。

其中的因由不得而知。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異類的活躍期多數是在晚上。

優子作為一個半血族也不例外。黑夜中在屋頂連續竄躍的她將天空當成了平地,輕松地改變著自己與目標地點之間的距離。再黑的環境也阻止不了她那在黑暗中會睜開的異類雙眼,她可以在任何無光的環境下進行正常的視覺。

並非像中黑暗精靈那樣的紅外視覺。而是她的雙眼可以自成像。只要觀察對象沒有刻意去隱藏自己,就能看見。

血族有夜之一族的稱號。這樣的稱號不是空穴來風。只要看著優子那在空中跳躍的肆意身影,和那優雅的曲線就可以了解到。

從**方面來說,非人的她比晃一強出很多。但從心理方面來說,她比完人的晃一差了太多。只要有晃一在的情況下,她就會自願成為替補。

這也是通常意義上人類與非人類的差別。人的一生太短,出生到死去只有幾十年的時間。人的一生在異類的視角中就如那煙花一般。

瞬間的璀璨,然後瞬間的消逝。

異類的時間很長久,他們的成長的過程也同樣被拉長了無數倍。在相同年齡下的異類有可能在**方面比人類強很多。而心智方面卻完全不能比。

就如晃一和優子這樣的例子一般。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情況,從小相處融洽的兩人之中,優子是屬于從屬位的。她深深地依賴著晃一。

但這並不能說明優子是個無腦的八嘎。只不過晃一經常作為主導讓優子下意識的不用費神去思考而已。我們的優子還是非常聰明的。

就比如現在,她正蹲在位于北區的女生住宅區某房頂下。靜靜地蹲在那里,等待著那只騷擾女生們的鬼出現。

午夜的子時,依然是萬籟俱寂。空氣中只剩下了蟲鳴和風聲。

在這樣的情況下,優子的非人听力被發揮到了極限。

然後她听到了非常可疑的詭異笑聲。

那是一種說出不感覺的笑聲。優子從來沒在自己周圍的人群中听到過這樣的笑聲。雖然她的交際圈並不能算太廣。

優子的家人里,女乃女乃的笑聲是非常和藹的,讓人听到就想起家。晃一的笑是無聲的,喜靜的他一般只會將笑容展露出來,而沒有聲音。

隔壁的三人中,那美是笑的最歡快的一個。她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情,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管是哭是笑都讓人想起巍峨的山澗和肆意的風雲。就如她那開朗的性格一般。

有時候,優子非常羨慕那美。因為她做不到那樣的肆意,活不到那樣的奔放。

寧楚的笑一般是看不到的。她的笑多數會用別的方法來達成。不管是用行動還是用語言,都能讓人想到高深莫測這個詞。往往事情已經結束了,優子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高興還是在生氣。

總之就是個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好孩子便是了。

摩根老師的笑經常可以看見。不管是因為自己的舉動讓她高興,還是周圍的人引她發笑。在這一點上她的笑和那美的沒有兩樣,都是肆意的,想笑就笑的。比之那美更多的是,她的笑中帶著神秘的感覺。似乎從那種笑中可以感受到其它的意味,似乎引伸出了些什麼。

又似乎沒有。

「努力的話,你也可以做到。」摩根老師經常一邊指著孩子們一邊微笑著說這句話。

優子感覺這時候的摩根老師最漂亮。似乎其它人也是這樣認為的。因為所有人都被這笑感動過,然後去努力過。不知有多少學生因為這笑,因為這鼓勵而達成了以前想也不敢想的成就。

連比較相信自我思考的晃一也不能免俗,也被這笑感動過。

學校里同學們的笑都是青春而飛揚的。就像他們所在的這個年紀一樣。十六歲的花季,十六歲的雨季,十六歲的青春,十六歲的人生。

而現在出現在優子耳中的這笑,詭異而邪惡,**而無恥。似是要把心中的積怨全部在夜晚施放出來一般,又似乎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一般。那聲音有一半憋在肚子里。慢慢地上升,慢慢的排出,最後從鼻子和嘴里一起發了出來。

隱晦的邪笑。

**的惡嘯。

優子的身上立刻就多了一層雞皮疙瘩。

優子不像其它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習慣于做家務的她對于蟲子,蛇,粘糊糊的東西都不害怕。唯獨這種笑聲,讓她渾身不舒服。

就像是遇上了女性的天敵一樣。

優子的心情轉眼全被那笑聲敗光了。

巡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優子無聲地在一幢幢兩層的居民樓房頂之間跳躍著。然後她看到了那聲音的主人。

那是個黑影,或者說一個全身黑衣並且蒙面的黑衣人。優子從對方的氣息上判斷出了這點。

很簡單的判斷。對血族來說,人類的氣息就是食物的氣息。半血族的優子雖然不吸人血,也不怕陽光流水白銀。但這種根深蒂固的判斷是不會錯的。

那是個正常意義上的人類。一個賊。

那個賊一邊發出那種讓優子極端厭惡的笑聲,一邊蹲在女生陽台上。從女生晾在外面的衣架上拿下一件一件的內衣,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後收進自己的黑衣里。

看到他的行為,優子下意識的從後腰抽出了1911。想了一想後又關上保險收了回去。

收回槍的優子從黑衣賊所在房屋陽台的隔壁跳了過去,直接飛起一腳將黑衣婬賊從二樓陽台踹到了馬路上。

人體摔倒的巨響引起了周圍居民的注意。原本關燈睡覺的人群立刻醒轉了過來,周圍的房屋紛紛開燈。還有些膽大的女生手里拿著棒球棍跑了出來。

「優子?!」出現在對面的陽台上的女生認出了曾經同屬一個劍道社的同伴。她的手上拿的是竹刀。

「半夜里發出可怕笑聲的就是他!」優子指著馬路中央摔得站也站不起來的賊。「他在偷你們的內衣!」

「什麼?!」周圍探頭張望的女生們都听到了優子的說話。

「抓小偷啊!!!」「有賊!!!」「變態啊!!!」

夜晚的居民區立即變得喧囂無比。

一分鐘沒過,居民區的遠處有一排燈光以著極速向這里沖來。

想不到來的最快的居然是強仔的暴走族連隊。帶頭的他來到近處,將一直在轟轟轟的馬達關上,帶著他的手下們先將那個混蛋團團圍住後忽然發現了好久不見的優子。

「優子?你怎麼會在這里的?」

「有委托人說這里鬧鬼,所以我來看看。奇怪的是你怎麼會出現的。」優子也很疑惑男生的強仔為什麼會這麼快就到達現場。明明他的家是在西面的舊伊豆區。

「晴子和雨子同我說起了這事。」強仔說得理直氣壯。「我猜是一定是有什麼可惡的家伙在搞事。在我的地頭上也敢犯事的家伙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這兩天我和我的同伴們半夜里都在周圍晃悠找這個家伙呢。」

「優子,下面的事就交給我們來處理吧。」強仔對著優子說道。「畢竟,女孩子半夜在外面不回家是不好的。而且這種人渣也不應該由女孩子來處理。」

「就是嘛!敢在我們的地頭上動土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他周圍的小弟們紛紛捏起拳頭準備動手。

「那便拜托你們了。」

強仔的話優子無法反駁。風評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很重要的。強仔作為一個朋友的確是有在為優子著想。

優子和自己以前的同學的招手作別後轉身飛躍房頂離開了事發現場。

風傳來了那里的余音。

「各位快些去睡覺吧。我們把這混蛋打一頓之後就扔到警署里去。不會打擾到你們的。」

「啥?你們也要插一腳?不好吧」

 里啪啦 里啪啦 里啪啦 里啪啦

「喂!讓我也打一拳呀!你們真的是女生嗎?」

「喂喂!他快被你們打得沒氣了好不好!再打就死了喂!我一拳也沒打到的說」

「這樣啊」回來的晃一看著牆上的獎狀。

那是由警署發來的,贊揚優子見義勇為的牌匾。

「那個」優子坐在晃一身前,心中有些忐忑。

「我做得怎麼樣?」

「真棒。」晃一微笑著拍拍優子的肩膀。

「只是下一次的話要做些什麼先告訴我一下吧。也好讓我知道你去了那里。」

「嗯。」

听到晃一的回答,優子也笑了。

優子的笑很普通,很純粹。

那是一種純潔女性的笑。內斂,含蓄而溫柔。平常看起來雖然似乎很常見,但是一旦久久不聞卻會感覺好似生活中少了一些什麼一般。有一種人生不完滿的遺憾。

那是一種會讓人沉溺其中,難以自拔也無需自拔的微笑。

只有和家人與親人才會分享的,

愛的微笑。

——————

Ps.新時代的第一例內衣小偷出現嘍。

在那個人人有節操的時代里,這樣的家伙其實和鬼也差不多了吧。

小惡魔同學居然設定讓優子握持M1911這種厚重型軍用手槍。就算非人類擁有強大的力量可以抵消射擊後坐力,但是也要考慮一下一個左右的亞裔女孩子的手掌大小呀。還不如用M1908呢。反正打出去的子彈都是非規格靈彈。

好吧,只能把1911的握把給改小一點成為非制式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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