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塵墜 正文 第一章暮光古城

作者 ︰ 滄溟曲

夕陽西下,古道西風。

塞北風沙上,一條寬闊的大道通向遠方,此刻天色漸晚,道路上少有人行走,不過在道路的中央,卻有一人負手而立。這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一襲月牙白衣。身後背著一柄長劍,劍身被棕色的布料包裹,徒留劍柄在外,少年一頭銀發披肩被一個藍色絲帶束縛,垂落腰間。此人便是劍心,他離開月蔭市已經半個月了。一路長途跋涉,他在一點一點的接近自己的目的地。

劍心把修煉的第一站定在了荒山,這是他和墨老共同討論的結果。荒山並不是單一的一座山,而是一座山脈。荒山山脈全長七百萬里,重岩疊嶂,遮天蔽日。荒山之中,各種仙珍,奇花異草,玉蘭仙葩,有生長千年的藥草,存活萬載的神藥。其地理位置更是特殊,荒山坐落在靈原的南域,以南偏東是禁妖夜森,以南偏西是萬嶺獸域,而正北方則生活著人族。所以荒山成了妖族,獸族,人族地域的交點,處在三族之間。里面有大量流落在外的妖怪和靈獸,也有人族的修士,例如佣兵,探險者。

要抵達荒山,首先便要穿過暮光古城。

劍心抬了抬頭,望向十里之外的城池,又看了看漸晚的天色,以這個速度走下去,天黑了也到不了城池。只不過劍心絲毫沒有擔憂之色,嘴角反而掠起回味的笑容。

中華古武技——天涯極速步

咫尺天涯,天涯咫尺。劍心的身影猛地一震,舉步踏出,每一步不過三尺之遙,然而一瞬間,卻出現在了十米之外。不過踏了數十步的時間,劍心已經能清楚地看清城池的輪廓,這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城池,佔地萬畝,完全由青石砌成,恢弘大氣,氣勢磅礡,給人非凡的視覺沖擊。宛若天成,非人力所為。但墨老卻明白地說過這乃是太古時代,人族無上大能為抵御妖族,獸族所建。

劍心再次跨步,出現在了距離古城一里之外的地方。古城高達數百丈,如巍峨高山聳立于天地之間。牆身之上,溝壑密布,大氣磅礡,一股古老的氣彌漫而出。

在城牆之上挺立幾尊古樸的石像,栩栩如生。據墨老介紹,這些石像都是昔日建立暮光古城的太古大能。歲月剝去了他們的生命,只留下石像被後人謹記傳誦。

時光悠悠,匆忙而又短促。千古風流人物,又有誰能真正勝過時間。還不如一座古城滄桑萬載,一尊雕像萬古長青。

望著這些石像,劍心揚了揚袖袍,雙手合十,擺在面前,彎下了身子,深深地行了一禮。

輝煌的過去,終究屬于昨天。昔日的功績,只停留在後人的贊揚歌頌。你們能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受到萬人的敬仰,何嘗不是戰勝了時間。安息吧,曾經的英杰,黃泉路上,注定不孤。

劍心抬了起頭來,閉起了雙眼,心里翻起了滔天波浪。強者末路,英雄遲暮,難道真的沒有人能長存世間,不老不死永遠是個不能揭曉的謎底。那修士一生,是為何,修煉到頭,即使強悍如上訴人物,卻終將難逃一死。

「是人太痴,路本無終,依然奮不顧身。不老不死始終只是個傳說。」

劍心暗暗搖頭,默默苦笑。然而就在這個時刻,墨老的聲音在心間響起,如晴天霹靂出現在劍心的眼前。

「不對,不老不死並不只是個傳說。在一些古籍曾有記載,當修士強大到一定的境界,是可以永存世間,萬古不朽,即使世界破滅了,也照樣能夠活下來。」

劍心大感詫異,墨老並不是信口雌黃之人,他這樣說必定有其根據。微微思襯,道。

「那修士的最高境界又是什麼,倘若真的有那種存在,那些人為什麼只停留在傳說,根本就沒出現在世間。」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修,當到達了巔峰之後,更可另開一界,以世界養己身,世界不滅,人則不朽。成就不老不死的傳說,在那數十萬年前,各族的祖先,都有人達到那個境界。那是芸芸眾生,億萬生靈,窮盡一生的夢想。」墨老表情莊嚴而又肅穆,對那些古之人杰,極盡推崇。

「那那些人呢?堪破了不老不死之謎。現在又在哪里?」劍心眉頭一皺,出聲問道。

「死了」

墨老的聲音平淡無奇,卻如驚雷在炸響。劍心聞言一怔,面孔一僵,片刻之後,帶上點輕笑,道。

「你蒙人也把謊話編像點,說起話來,自相矛盾,除了引人發笑,一點作用也沒有。」

然而,對于劍心嘲笑,墨老一點也不生氣,從劍心左手袖口鑽出,化為靈魂狀態,踩在地面。平淡的看著劍心的嘲笑。望著墨老那正經的樣子,劍心嘴角的笑容凝住了,直直的看著墨老,正色道。

「你不會說真的吧。」

墨老沒有說話,眼皮低了低,盯著地面眼珠不停地轉動,一瞬間涌出大量的黯然,自嘲的笑了笑,道。

「真的有達到那種境界的人,不老不死,卻還是死了。這是萬古之謎,後人無從考證,只有一些傳承無盡歲月的古老世家和超級古派及遠古種族,他們的祖籍上有記載,不老不死在那泯滅的無盡歲月前,並不只是傳說。只不過在後世,卻是一個神話,根本不可能實現。遠古時期,他們卻是不老不死,不過還是死了。」

墨老說道最後,是一種輕嘆,是一種緬懷。傳說只出現在過去,現在無人登頂。傳說始終是個傳說,最終還是破滅了。

不老不死,卻還是死了。這無疑他們的悲哀,亦是後世子孫的悲哀。

劍心抬頭仰望這百丈之城,眸中莫名的情緒在蕩漾。強提起一絲笑容,將有些失落的墨老收回袖口,邁步前行,在夕陽落山前,來到了城門口。看了看,距離地面十丈的城門口上,摹刻著的暮光古城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劍心把嘴巴咧出了一條細縫,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徐步走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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