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塵墜 正文 第三十八章驚訝

作者 ︰ 滄溟曲

後山,小湖邊。

白色的瀑布如沖天的雄鷹俯身沖下,搖掛前川,巨大的水流落在了湖的邊緣,濺起一層層的浪花,聲勢浩大。而在湖的中心,清澈的湖水平如靜水,沒有一絲的波瀾。

而在湖的中心,劍心站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仔細觀察,可以發現,腳下的水面像一面鏡子般凝結在一起,支撐著了人體的重力。劍心雙目閉著,在他的前面,北冥劍插在湖面上,靜靜地矗立著。

微風吹過,劍心的兩邊的鬢發揚起,倒回而過,粘連在白皙的臉龐上,一時間,仿佛有千種風情在刀削般的臉上劃過,沉默的多少柔情被喚醒。只是這一切,並未被人發現,或許連劍心自己都不知道。

某個時間,劍心右手一把抓住北冥,一腿跨出,開始舞動起來,隨著劍心揮動,平靜的湖面被打破,每一次的揮動,每一次的劈砍,都有一道水柱射出,沿著藍劍劃過的軌跡激射,數次之後,湖面涌上了一層層薄薄的水霧將劍心包圍。

「千重斬」

帷幕一樣透明的水面瞬間崩潰,三道無形的勁風從北冥劍上射出,在空中迅速重合,疊加在了一起。

勁風洶涌,所過之處,水面直接裂開,湖水向著兩邊流去,白色的水花在兩邊翻滾。最終勁風停留在了五米之外,‘隆’的一聲,對著湖面炸出了一個直徑兩米的水洞。

聲響過後,劍心睜開了雙眼,盯著自己的杰作,怔怔出神,再次閉上了雙眼,他在捕捉剛才劍靈技所留下的韻味,在將這個世界的劍靈技同自己的劍訣作比較,互相印證,揣摩兩者之間的異同點,分析這兩者之間的差異。

不過他的境界雖然還停留在前世的巔峰階段,可還是太低,無法領悟到其中的真諦。卻也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兩個世界的劍道文明雖然有著本質上的差異,劍法亦是大不相同,但修煉到最後,隱隱有殊途同歸之勢,最終的結果是相同的,所對應的境界也是完全一致。

想通了這一點,劍心也是松了一口氣,合上的雙眼徐徐睜開。幾個輕跨,腳步在湖面點出一點,飛身上岸。到了岸邊,將北冥劍插在軟軟的泥土中,劍心盤膝而坐,開始恢復起了靈力。

剛才的劍靈技,看上去輕巧簡單,毫無費力地打出,實際上足足消耗了劍心五分之一的靈力。運起比較生疏的陰陽五行訣,吸收天地間的五行靈力,這一吸收,便是用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

一個時辰之後,劍心靈海中的靈泉再次回復到了五色充盈狀態,五種不同顏色的靈力從靈泉中潺潺流出。劍心站起身來,拍干身上的灰塵。

就在這時,一旁的叢林中突然傳來一絲碎葉的聲音,雖然很小,卻還是被劍心敏銳的捕捉到了。

劍心一面運著神識探查,一面對著叢林冷然道。「是誰,誰在那兒。」

又是一陣碎葉的聲音響起,腳步聲臨近,叢林之中,劍天大步跨出。

「父親,你怎麼在這?」

望著那在春光下,嘴角撅著笑容的劍天,劍心疑問道。

「我感覺到了這里有劍的味道,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你也在這里,這麼說,剛才的劍靈技是你發出的。」劍天說道。

劍心點了點頭。

「怎麼說呢,你的劍尚不純熟,稚女敕太多,而且,只是憑著劍靈技的記載而行。」劍天一步一步地走進,溫和的說道。

劍心聞言一怔,心里不由的笑開了花,自己不過在研究這個世界劍法運行的路線及其方式,根本就沒有去想怎麼更好的發揮劍靈技。如果要是真的去考慮,憑借著自己前世的對劍道感悟和理解,以劍為生的半生戎馬,劍心敢肯定絕對輪不到劍天來評手論足,不過劍心也只敢想想,並不敢說出來,畢竟眼前站著的人是自己認可的父親。

「劍應該是這樣的用的。」說著,劍天拔起了插在地上的北冥劍。

「什麼」劍心瞳孔一縮,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劍天。北冥劍認他為主,此生只能為他所用,其他人想要使用,都會被北冥的結界彈開,而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劍心明顯發現,剛剛北冥結界張開到一半的時候,似乎遇到了什麼恐懼的事情,就像螞蟻遇到了大象,豺狼遇到了老虎一樣,受到了驚嚇,結界自動收了回來。

劍天看了看手中的北冥,彈了彈劍身,贊道。「不錯的劍,深具靈性,又能張開結界,絕對是超越靈器的存在,或許未來有觸及大道的機會。」

劍心又是一驚,父親神馬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一眼便判斷出了北冥的等級,雖然墨老也曾經說過北冥是把奇劍,但墨老是一名專業的鑄劍宗師。而父親貌似只是個小家族的族長。

壓下心中的驚訝,劍心一眨不眨的看著劍天。

此時此刻,劍天哪里還像一個名不經傳的小族長,整個人身影的越發的偉岸,給人以高山的厚重感。不過這一切,在劍天開始舞劍的時候迅速消失。

平淡的揮動,沒有一絲的出彩地方,連劍靈技都沒有用上,倘若有人看到,一定會說這是連劍都不會用的笨蛋。可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隨著劍天的不斷的揮舞,劍心的臉上逐漸地浮現了一抹鄭重。

沒有一招一式,僅僅安靜的揮舞,形隨意動,意隨心至。每一劍似乎都蘊含驚天的力量,確如浩瀚的大海,外面驚濤駭浪,里面卻是永不停止的平靜。

又仿佛與天地契合,蘊含著天地的無上偉力,同時擁有著天地那股純樸的自然,一草一木都要化為其手中的利劍,任其馳騁。

劍揮舞的速度越來越快,根本看不清楚,只有一道道的影子擦過,凌亂了一方的空氣,外界漸漸模糊,就此在眼中淡去,模糊,天地間仿佛就只剩下一個人,一柄劍,在那里矗立,在那里獨舞。

劍是孤獨的,而持劍的人有何嘗不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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