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塵墜 正文 第二十三章醒悟

作者 ︰ 滄溟曲

在經過先前一段小插曲之後,劍心一行人也並沒有絲毫原路返回的意思,繼續在月蔭市的街頭游走。

期間,劍雲和劍清兒兩女也在一家華美的服飾店,小小沐浴一番,驅除干淨身上的異味,換上新的衣裝。

劍雲洗盡了身上的污漬,整個人也顯得越發的精神飽滿,蒼勁挺拔。

一身鵝黃衣裳,清麗無雙神情煥發的劍清兒更顯少女的婀娜多姿。在她身旁的劍蘭兒也毫不遜色,緊衣素裹,紅色的長發披露腰間,鮮紅的皮靴更顯其高挑的身姿。

這對姊妹花出浴後,風姿無限,服飾店頓時引發一番轟動,門庭若市,差點又要引起一場交通事故,還好旁邊還站著劍雲三人,雖說劍心並不在意,但劍鋒可是嘗過被人滿街追的苦頭,當下也是協助劍雲,拉著兩女往外走。

臨至晌午,在月蔭市一番游玩之後,劍心一行人也是有幾分饑餓的感覺,雖說他們是修士,但實力明顯還沒有達到闢谷的境界,所以需要飲食,來為身體補充能量。不過在這一行人之中,劍心是個例外,他身懷奇功《尋冥決》,真氣在體內不斷自主運行間,也在抽取這外界的天地精氣補充自身的能量消耗,所以他並沒有多大的餓意。不過為了避免自己顯得特殊,他並沒有提出異議。

劍心一行人,登上了一所名為‘四方齋’的酒樓。

‘四方齋’,名字中有‘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意思,看得出這里的掌櫃是一個獨具匠心的人物。

的確,或許是真的應驗了掌櫃的那一句話,不僅僅是本地的居民,不少路經月蔭市的商販和佣兵都會選擇來‘四方齋’,久而久之,這所酒樓也是因人而異,積聚了不好的人氣,算得上月蔭市里比較出名的酒樓之一。

劍心一行人剛進酒樓,便是接受到了店小二的熱情招待,他們上了二樓,選了一個靠窗的雅間坐下,隨意的點了幾碟黃酒小菜,吩咐店小二下去準備。

一時無聊,劍心邊打量起這座酒樓,酒樓的內壁裝點的非常清雅,餐具的質地非常的高檔,但卻沒有絲毫奢華的感覺。反而很是雅素。

看得出這些擺設裝飾都是經過一番精心設計,雖無其他酒樓那般華麗奢侈,卻清幽簡潔,更適合進食。看來這里的店家卻是別出心裁之人。

劍心笑了笑,收回目光,定神在四周的人群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斜面看去那個男子的身上,此人不是他人,正是劍鋒。

劍心的眼神古今無波,看不出絲毫神色,此刻他的目光正停留在劍鋒的身上。

劍鋒自然也是察覺到了劍心的目光襲來,他喉嚨一陣波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一切自然被劍心看在眼中,他沒有說話,保持著他高傲的沉默,平靜目光,夾帶著絲絲銳芒,鋒利如刀,射在劍鋒的身上。

下一刻,劍鋒如坐針氈,有一股被劍心目光刺得全身生疼的感覺,面對著前者射來的銳芒,他竟有股想要躲藏的沖動。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寒風來過,吹動著劍心的銀發,劍心下意識地收回目光,眼皮低垂。

在鋒芒消失的剎那,斜面的劍鋒,同時松了一口氣,才發現在剛才前者的注視之下,額頭早已被冷汗打濕。

「如果你有話,就說吧。」

低沉的聲音從劍心的口中傳出,在空間中逐漸清晰。

劍雲,劍蘭兒二女聞言皆是一驚,不知劍心是在指什麼,彼此對視一眼皆是發現對方眼中的詫異,只有劍鋒緩緩抬起了頭,正視著劍心,認真的說道。

「我錯了」

聞言,劍心眼珠轉了轉,沒有說話。倒是劍雲幾人卻有點丈二的和尚—模不著頭腦,皆是疑惑地望著旁邊打啞謎的兩人。

沒有顧忌他人的驚訝,也沒有在乎劍心平靜的神色,劍鋒依然自顧自得說道。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根本不是只有強者的世界,有力量的人也沒有義務消滅沒力量的人。」

劍鋒頓了頓,看了一眼斜面的劍心,只見他依然面無表情,好像並沒有听清自己的言語,顯得茫然。又仿佛是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習慣用淡漠的眼光去看待世界,根本就不曾在乎。可是在劍鋒眼里,卻分明感受到面前之人是那般的清晰。

「你說得對,人有強弱之別,強者可以強悍到操控弱者生死的地步,卻從不曾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命運都掌握在每個人的手中,只看你有沒有信心去握緊。」

劍鋒話畢,在看到劍心依舊安靜,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抬著腦袋也是緩緩地低垂了下去。

「你真的完全懂我的話嗎?」在劍鋒額頭垂落之際,一直神色平穩,毫無變化的劍心,嘴角也是在不經意間動了動,淡淡的聲音傳出。

劍鋒猛地抬頭,目光直直的看著劍心,反問道。

「難道不是嗎?」

劍心聞言搖了搖頭,神情伴隨著自身的動作也是微微有幾分松動,與劍鋒對視了一眼,然後認真的說道︰「你覺得強者是什麼概念,如果一個強者目空一切,視生命如螻蟻,你覺得他真的配稱之為‘強者’嗎。」

劍鋒眉頭一皺,陷入了沉思,倒是一旁的劍雲出聲說道。

「不配」

劍心向著劍雲點了點頭,隨即又再一次對著劍鋒問道。

「你覺得呢」

「不配」劍鋒突然斬釘截鐵地說道。

劍心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不知道,你知道的對不對。」劍鋒頭顱一轉,偏向劍心問道。

劍心漠然地與他對視了一眼,眨了眨眼,點了點頭。

「告訴我」

「一個強者不僅要具備與之相配的實力,更要擁有的是與之相稱的胸懷,學會尊重別人,即使是比你弱的人。」

劍鋒陷入了思考,其實陷入思考的又何至于他,在座的幾人中,幾乎都在司考著這一個問題,只有劍心目光如炬,一一掃視著周圍。

不知過了多久,劍鋒第一個從深思中退了出來,他眸中劃過一絲喜意,對著劍心輕笑道。

「我懂了,謝謝你,你教會了我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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