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青雲 正文 第四章︰如此招標(二)

作者 ︰ chjui

告別了縣里的兩位領導,時間已經是中午了,吃過了午飯之後,陳正強驅車前往賽馬場的施工現場。他知道自己省里的建築設計研究院,已經給工程在這里基本上把線放好了,現在幾個相關的單位,已經開始忙著賽馬場內部的工程了,他想看看那里的情況,現在到底是怎麼樣了。

五月中旬的邊疆,中午的驕陽似火般的燒烤著大地,由于這里的春季比較短,天氣猛然一下子就進入了高溫,人們適應氣溫變化的過程短,所以給人的感覺是天氣特別的熱。人走在外面,似乎就是處在燒烤箱里一般。

這里的熱不同于內地的濕熱,這里每年的蒸發量達到了2300多毫米,而降水量也只有可憐的300多毫米。所以這里的熱是干燥的熱,一種能把人的水分烤干的熱。所以基本上到了中午,就連田里的農民和打工的民工,都想著法子開始休息了。

中午的荒野上,因為沒有水,所以較大的灌木植物很難生長,僅有一些豬毛菜之類的草本植物、也被驕陽烤的有點發蔫。一望無垠的荒野上,根本就沒有別的生物,會冒著炎熱出來覓食。也沒有建好的,可以遮蔽陽光的建築物。

就是在這種天氣里面,陳正強看見有一些身影,在一片隔壁荒野上的遮陽傘下聚集著著。在這片空蕩蕩荒野之上,這些休憩在遮陽傘下的身影顯得是那麼的突兀。陳正強覺得有些奇怪,就問著車里的曹桂東,「曹秘書,這里的人是干什麼的?怎麼這樣的大中午還在這個地方休息?」

曹桂東隨口回答道︰「還不是咱們縣里的幾個大局的干部,在哪里忙著干活呢!要不是上次的會議,王書記和巴縣長下了死命令,誰也不會這樣積極的!」陳正強笑笑,雖然曹桂東這樣說,但是他的心里卻是有點不以為然。現在的機關干部,還有這樣能吃苦的?

這些人遠遠地看見一輛213越野車駛來了,還以為是縣里那個單位的人又來了,根本就沒有想到是縣里的領導來檢查了,所以也沒有人上來迎接陳正強。

「陳助理,大家看見你的這輛車,還以為是那個單位的呢,所以沒有人來迎接你,我覺得你應該向縣里領導提議一下,換上一輛好一點的車子了!再說這輛車和你的身份也有點不配,你看咱們縣里那個縣領導的車,有這麼破的!」開車的道里坤發著牢騷。

「道師傅,車子是用來便利工作的!只要有車就行了,再說縣里的財政情況,也不是很好,我這個人要求不高,只要有車就行了!難道說你道師傅不想給我開車了?」陳正強笑著和道里坤開了個玩笑,順便也堵一下車里人的嘴巴,否則這些話一旦傳出去,就成了他爭地位,講排場的流言蜚語了。

等到下了車,才發現居然真的是縣里農業局、水利局、林業局等單位的干部和職工,男的女的都有,真的是他們冒著中午的炎熱,在地里干活。陳正強雖然不認識這里的大部分人,但是他見過的幾個局領導,確實就在這些休息的人群里。陳正強看見他們雖然戴著遮陽帽,坐在遮陽傘底下,但是戈壁上地面的溫度,還是讓這些人不停地留著汗水,已經把全身的衣服,浸漬的濕一塊、干一塊的,鹽漬在干處印的一圈一圈的。

陳正強從他們的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這些人,都是不經常出力的人,要是讓這些機關干部在那里干活平地,但是實際上效率卻是很低,半天干不了一點。陳正強搖搖頭,暗自思忖著,這不是有點胡鬧嗎,這才是真真的形式主義。讓機關里的干部,來干這些活,真的成為了面子活了。這樣的天氣,野地里梳著幾頂遮陽傘,根本就擋不住野地熱氣的烘烤,讓機關里的干部,在這樣的情形下勞動,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注意?

當這幾個局的領導,看見下車的人是陳正強之後,也就很快的圍了上來。雖然陳正強不是這里的實職領導,不能對他們的提拔,有什麼幫助,但是要是壞他們的事,卻是完全可以辦到的。為了不得罪陳正強,給他留下一個好影響,所以這些人遠遠地,一邊和陳正強打起了招呼,一邊向著陳正強這邊趕過來。

「周局長,這麼熱的天氣,你怎麼也不讓你的職工回家休息一下,這萬一要是中暑了,可是要出大事情的!職工也會在心里面,罵我們這些當領導的是法西斯!不知道體貼群眾。」陳正強看著最先走過來的農業局局長,用玩笑的口吻說著。

「呵呵,陳助理啊!這麼熱的天氣,你還來工地上視察,真的不愧是內地來這里掛職的縣領導啊,覺悟就是要比我們高啊!听說你今天才回來的,怎麼不在多休息幾天啊!」周局長岔開了陳正強的話,顧左而言他。

「是啊,是啊!」其他幾個趕來的局長,也在那里紛紛附和著。陳正強看著周圍其他的普通干部,雖然都坐在那里不說話,但是投向這里的眼神,卻是比較復雜的,陳正強甚至能夠感覺到一種,蔑視夾雜著仇視的意思在里面。

這時他也顧不得和大家寒暄了,他直接的對對幾個局長說道︰「周局長、楚局長,你們馬上把大家先安排回家休息一下,這里實在是太熱了!曹秘書、道師傅,你們趕緊的到車上,去把車上的水和飲料拿下來,先讓大家解解渴,然後我們再說其他的事情好嗎?」陳正強既然感覺到了職工對自己,有那麼大的對立和不滿的情緒,覺得應該首先弄清楚這里面的事情。

陳正強知道這里面可能有什麼不對,但是目前的事情,卻是首先要讓這些職工先回家休息,他看見有的職工的臉上的顏色帶著潮紅,已經和正常人的臉色有些不一樣了。他可真的不希望這些普通的干部和職工出什麼事情,畢竟他在這里沒有任何根基,任何一件微小的事情,都可能給他的掛職生涯,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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