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死聯盟兄弟會
1、
第二天晚上，我們帶上了這里所有的「不死力量」，悄然離去。安東尼給我們這些沒見過舒斯特的人看了舒斯特的照片，以便于更方便找到舒斯特。
大約飛行了一個小時左右，我們到達了法國的西部海岸，一直飛向法國的月復地。最後來到里昂市區周邊的一座小鎮，我們發現這里和以前大不一樣，成片的建築物上都已被大量的植物所覆蓋，只有幾十戶居民居住于此，不遠處是一片墳地，這里像是被瘟疫洗劫過一般恐怖，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里被「聖嬰之血」的那種叫做「食欲」的病毒所席卷過。于是我們決定去問個究竟，了解一下我們離開歐洲這段時間里，究竟發生過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
我們的直升機降落在破舊的居民區外兩百米的樹林里，我和弗蘭克沒帶武器，徒步走向那片破舊的居民區，其他人都在原地守候。
我倆走到那片居民區的臨時鐵閘門外，兩個持槍的守衛攔住了我們。「干什麼的？」一名守衛很不友好的大叫道。「別動，不然我就開槍了。」
我和弗蘭克立刻停住腳步。我想這些人肯定是被嚇怕了，所以警戒性才這麼強。
另一名守衛說︰「把你們身上的武器拿出來放到地上，踢過來。」
「我們沒有武器。」我說。
隨後，立刻過來幾個人對我們進行搜身，沒有在我們身上發現武器，幸好我們沒帶武器。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周圍至少有十幾支槍對著我們。兩名守衛經過了一番商議，覺得我們對他們構不成威脅，以為我倆是外來的，便放心的讓我們進去了。
一條被封鎖的公路穿越小鎮的中央。走進那片居民區時，我發現這里只不過是將所有房子連成一起的一座小型軍營罷了。可以清晰的看到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彈坑，仔細一看彈坑里和屋檐下還有人在蓋著破毯子睡覺，平台上還有持槍的守衛在放哨，一些窗戶有的只剩下了窗框，有的房門只是一面厚重的木質隔板。透過窗框我們看到還有人在燭光下專心地看著書，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有根蠟燭是再幸福不過的了，最好的照明工具也只不過是手電筒而已。
「怎麼會成這個樣子？」弗蘭克問我。
「找人問問就知道了。」我說。
忽然，一聲吉他聲從不遠處傳來，我倆看到前面十幾米遠的火堆旁有一個叼著煙卷坐在樹樁上彈吉他的人，吉他聲斷斷續續，听不出是哪首曲子。于是我倆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音樂頓時停了下來。那個人抬頭看了我倆一眼，問︰「有什麼事嗎？」我倆沒有回話，他便接著問︰「你們要參加雇佣軍嗎？」
「我們可不可以換個地方說話？」我問道。
他站起身，把嘴里的煙卷吐到地上，然後用腳碾滅，把他心愛的吉他讓一個叫克萊蒙的人幫他看官，隨後就帶著我們來到了一棟廢舊的房屋里坐了下來，他點上一盞火油燈吊在天花板的掛鉤上。「你們看來是從其他國家來的。」他說，「我叫維克多•阿蒙，是這里的執法官。」
「我叫阿歷克斯。」我說，「這是我的弟弟弗蘭克。」
「我想問一下你們是從哪里來的？難道就不怕這里的瘟疫？」
維克多所說的話讓我和弗蘭克完全听不懂。我想了想，「您的意思是說這里的人大多死于瘟疫？」
「這里是蒙蒂亞諾，是一座被瘟疫襲擊的小鎮。」
「這里的人不是很多，數量跟我們的人差不多。」
「看來你們帶了不少人？」
「我們並無惡意，請您不要誤會，我們只是想了解這里的情況，我們不知道最近這里發生了什麼，我們剛從……美國來。」
「美國？看來美國還沒有被這種瘟疫襲擊。」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名叫維克多的男子立刻變得嚴肅起來，開始回憶不幸降臨時的一幕。「那是一個平靜的晚上，我走在人跡散落的街道上，突然一輛公交車如失控了一半撞向了我對面的咖啡館，當時有很多人上去圍觀，警車並沒有及時趕到，于是我也走過去看究竟，可沒想到……可怕的一幕發生了。」他長嘆了口氣，接著說︰「我看到咖啡館的沒被撞得粉碎，一個人當場就被撞死了，腦漿都流了出來，場面十分恐怖，很多人看到腦漿時都吐了。此時，車門打開了，里面的乘客似乎並無大礙，他們晃晃悠悠的走下公交車，空洞的臉龐上一雙呆滯的眼楮瞪著我們這些圍觀的人，于是我們開始後退。接下來……就發生了。」
「發生了什麼？」
「被堵在咖啡館里的人拼命地推動公交車，看來他們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們當時以為車上的乘客可能被嚇呆了，根本就沒有往瘟疫這方面考慮，不料，那些乘客突然向我們咆哮著撲來，他們從嘴里噴出的血紅的粘液一旦進入人的口腔或鼻子，受害者就會立刻發病變成同樣的活死人，然後去襲擊健康的人，頓時，蒙蒂亞諾陷入混亂，那一幕果真就像電影里演的一樣，活死人在大街上追趕著健康人，有槍的人會朝活死人射擊。就這樣，瘟疫傳播開來，我當時並沒有產生恐慌，而是跑步回到家中，在回家的路上我發現很多小巷都已經被活死人佔據，很多人躲在家里不敢出門，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家中與妻兒團聚，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活死人很快包圍了我的房子，他們砸碎窗戶沖進我家，將我的妻子摁倒在地，將她也變成了活死人，這種病毒是經血液、咽喉傳播的，傳播力極強，我的孩子也難逃厄運。我當時立刻上了二樓，然後拿著我的散彈槍跳到屋後的院子里，找到了我的鄰居，和一些有槍的惡棍，那時，就連惡棍也都團結起來殺活死人，全鎮的人拿起武器抵抗活死人，直到將最後一個被感染者消滅。」說到這里，維克多遮臉而泣，他想念自己的妻兒和死去的好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這是誰干的。」維克多立刻抬頭看著我，像是在告訴我說「趕緊說出幕後黑手，我去宰了他」似的。我便接著說︰「先別急嘛，我也只是猜測。」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活死人病毒是由「聖嬰之血」所傳播出來的，很可能就是他們所發明的那種叫「食欲」的東西。
「這恐怕只有死者才知道。」
「什麼意思？」
「說出來，你們也許不會相信，不管怎麼說，我也是猜測，沒有確鑿的證據。」
「把你想說的告訴我。」
我猶豫了一番，干脆直說。「你們遭遇了吸血鬼的攻擊，而且還是一幫邪惡的吸血鬼。」
「什麼？」維克多大吃一驚，「難道這種生物真的存在？」
「你以為呢？。」
「這麼說，我們只有在這兒等死了？」
「辦法到有一個，那要看你們敢不敢面對了。」
「什麼辦法？」
「我不說也罷，說了你肯定會大吃一驚，甚至失控。」
「有那麼嚴重？」
「算了吧，你們好好保重吧，看來我們的走了。」
我和弗蘭克立馬起身，想要離開，維克多立刻攔住我們，再三請求我們告訴他消滅吸血鬼的辦法。弗蘭克盯著我的眼楮，似乎是在告訴我︰「我們不是來幫助他們的，尋找舒斯特才是要緊的。」
我只是點了點頭。我打算給這的人一些對付吸血鬼的武器，然後就離開。于是我和弗蘭克經過一番商議之後，有聯系了其他同伴，大家都表示同意。為了不讓這的人起疑心，我決定讓弗蘭克去拿武器，我留下。
弗蘭克走了出去，用一個眼神示意我要小心。
一刻鐘左右，弗蘭克回來了，他提著兩個大箱子，里面各裝有散彈槍5支，手槍16把，然而弗蘭克並沒有把新型的銀彈裝在里面，子彈里的成分只不過是一些普通的液態銀而已，不過這也足夠了。
這里的人們對我們感激萬分，很歡迎我們的到來，還把他們最舍不得吃的一些事物拿出來招待我們。我沒有透露出我們的真實身份，因為這些人是最不能接受我們這些物種，于是我們經過商議之後，決定不在此地久留，現在就離開。
我把我們要離開的事告訴了維克多，但他很願意接受我們，但我們都堅持要離開。維克多覺得實在是留不住我們，于是想和我們做一筆交易，他想用他們這里積攢下來的所有資金來換取我們更多的武器，但我們拒絕了他們的條件，不是因為他們給的錢太少，是因為這樣只會使越來越多的人死去，我們回歐洲的目的是為了找到失蹤的舒斯特和兩件聖物。但我們把帶著的一些巧克力和紅酒送給了他們，他們依然很感激。
我和弗蘭克離開之時，維克多卻莫名奇妙地攔阻了我倆，還命令武裝人員用槍指著我們，把我倆圍在中間。我和弗蘭克很吃驚。
「這是什麼意思？」我問。
只見維克多目光凶煞，充滿敵意，他說︰「你們當我是小孩，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這個玩笑不好笑。」
這時，小鎮上的所有人都來了，就連幾歲大的小孩也拿著武器對準我們。弗蘭克還對他們說︰「小孩子不能玩槍，那是很危險的。」
「你們這些武器是從哪里弄來的？」維克多向我們逼問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只有吸血鬼的同類有這些子彈，我說的對吧？」
我咬緊牙關，「不管你真麼說，我們別無他意，我本來覺得你們可憐才為你們提供武器，可沒想到你們卻……」
「夠了，少跟我來這套，趕緊通知你們的人，讓他們全部到這里集合，否則的話，你倆都得死。」
「你憑什麼說我們是吸血鬼？」
「這還用說嗎？臉色蒼白，手指尖細，加上你們眼楮的顏色，足以證明你們就是吸血鬼。」
「吸血鬼也有好有壞。」
「不管你怎麼說，你們倆別想活著出去。」
「你們這幫家伙，真是忘恩負義。」弗蘭克氣憤地說，「看來我們真的不應該幫你們。」
「我們用不找你們來幫，你們和那群瘟疫傳播者沒什麼兩樣。」
「你以為這樣能抓得住我們倆嗎？」我說，「維克多，你只不過是個人類而已。」
突然，四面響起了槍聲，幾個鎮民中彈身亡，我和弗蘭克趁亂瞬間在維克多面前消失，那些人類都驚呆了，以為我倆消失了。
我和弗蘭克飛向空中，越過圍牆，看到沃克爾正帶著人趕到了，他們與那些人類展開了激烈的交火。安妮親自駕駛著直升機在空中對小鎮實施轟炸，鎮民成片的倒下，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為了防止走漏消息，安妮決定殺死所有的鎮民。目前的狀況，我已無法控制，那些人類已成為甕中之鱉。沒辦法，這就是殘酷的現實。這次對人類的大屠殺並不意味著我們要以人類為敵，可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那些人對吸血鬼如此厭煩？事情已經發生了，這個小鎮已經被瘟疫感染，那麼就要在沒有找到疫苗之前將它從地球上清除掉，以免傳播到別的地方，就算不是「聖嬰之血」的「食欲」，也必須從地球上清除。
半個小時過後，小鎮里的一切都平靜了，安妮帶領著他的部下查看現場，里面無一活著的人，近衛軍門換上了防化服和面具，將成片的尸體堆積起來，然後潑上汽油，用火點燃。熊熊的火焰籠罩著整個小鎮，蒙蒂亞諾從此從地球上消失了。我看著那堆尸體，維克多的尸體只露出了臉部，他目光猙獰，眼角旁掛有一絲眼淚，像是在訴說著我們的罪孽。
大火整整燃燒到凌晨四點多鐘才逐漸停息，我們必須在太陽出來以前找到一個適合我們呆的地方，于是我們登上直升機繼續我們的冒險之旅。
天空逐漸放亮，遠處的地平線上漸漸露出火紅色，我們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休息，那些純種的吸血鬼是最討厭陽光的，不能只靠「不死力量」來維持生命。我們將直升機停放在離湖邊不遠的森林里，還為它們做了大量的偽裝，除了我和弗蘭克以外，那些不想喝「不死力量」的吸血鬼都必須在太陽出來之前找一個黑暗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覺，他們選擇了用土把自己埋起來，遠遠看去就像是一些沒有石碑的墳墓，樣子很滑稽。
我和弗蘭克試著尋找一個有人的村莊，我們穿過一片田野，這里到處都是一垛垛被打成蛋卷的干草。弗蘭克悠閑地吹著口哨，偶爾回頭看一眼我們停放在遠處森林里的直升機。
「照這麼下去的話，我們是不會找到舒斯特和那兩件聖物的。」弗蘭克說。
「聖杯無可置疑是在梵蒂岡，命運之矛可就難說了。」我說。
「所以說必須先找到舒斯特，找到他至少我們尋找起聖杯來不會很費勁。」
「問題是他現在在哪兒？」我不由得停下來問，弗蘭克也不禁停住腳步，他無話可說。我接著說︰「依我看我們現在最好是先去一趟永恆之都，從那里出發至少很安全，那里有我們所需的很多物資與財富。」
「你的主意很不錯，可永恆之都必定不是萬里長城，你覺得它還可能存在嗎？」
「不會的，那里誰也找不到，阿爾卑斯山是不會發生戰爭的。」忽然，我听到周圍有動靜，像是一個人走過的聲音。「誰？」我朝有動靜的地方大喊道。弗蘭克立馬把槍口對準那里。「先別急。」我輕輕的按下了他的槍，「可能是某些動物，別管它了。」
弗蘭克收起了手槍，說︰「也許是我听錯了，沒準兒真的是動物。安東尼說過，用通訊設備也無法跟舒斯特取得聯系，要是舒斯特真的不在了，我們不是白跑一趟嗎？」
「也說不定，他把聖杯弄丟了，或許他根本就沒找到聖杯和命運之矛，他和他的人過上了逃亡生涯。」
「以我的想法，倒不如放棄對聖杯和命運之矛的尋找，盡情過屬于我們自己的生活。」
我愣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那……我們……就回……回永恆之都。」
「這就對了，我麼為什麼要為了兩件根本不可能找到的東西拿生命來冒險，再說了，我們的人手也不夠，歐洲現在是‘聖嬰之血’和吸血鬼獵人的天下，我們真正的勢力範圍在罌粟島和哈雷路亞，就算找到了那兩件聖物，說不定非但不是福，而且還會招來橫禍。」
「也許你考慮的對，就算我們同意了，安東尼和安妮會同意嗎？他們倆可是父親最信賴的人物之一，包括我們也是，如果父親那天知道了聖杯和命運之矛被‘聖嬰之血’的人拿走了，我們怎麼交代？」
「你想得很周到，這正是我在考慮的。」
「別想太多，事情還沒你想的那麼復雜，只不過時間會長很多。」
此時此刻，弗蘭克調頭就按原路往回走。
「你去哪里？」
「算了吧，前面沒什麼好看的，還是老老實實呆著吧，現在是非常時期。」他一邊走一邊回頭對我說，「萬一遇上什麼事，說不定又會給我們添麻煩。」
「好吧。」
于是我倆只好按原路返回，我們來到一所廢舊的講堂里，這里恰好在我們停放直升機的區域附近。
我倆走進教堂，里面狼藉一片，這里的回音很大，稍有一點聲音就能听到。
「簡直沒法呆了。」弗蘭克無奈地說。
「還是會直升機上吧。」我說，「到那里听听音樂吧。」
「我沒興趣，我也想睡一覺。」
「那我勸你最好到飛機里睡，或者也把自己埋起來。」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老兄，有勞你為我們站崗了。」
「快去吧。」
弗蘭克去了機艙，找了一塊黑布蒙住上半身，便開始大睡起來。我只能當哨兵了。
我一直在破教堂外的一棵樹上守望到將近傍晚。弗蘭克睡覺的直升機里面傳出了二戰情歌《莉莉•瑪蓮》的聲音。于是我來到弗蘭克睡覺的機艙里面。「我一直在為你站崗，你倒挺自在。」我說。
「托你的福，其他人醒了嗎？」他聲音懶散地說。
「還沒有，等太陽落山了，他們自然會醒來，你該不會是想安妮了吧？」
「有那麼一點兒，和她一起睡我會睡得更香。」
「等大家醒來，我們就出發，趕緊收拾一下吧。」
「我還想听會兒。」
「行了吧。」我一邊關掉音樂。
「好吧。」他慢吞吞地坐起來，然後迅速打起精神，「下次我為你站崗。」
「該走了。」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落山，我的朋友們像一個個出土的活死人一樣鑽出地表，他們拍掉身上的土，留下的土坑像一個個被掘的墳墓。大家看上去睡得不夠滋潤，有的還抱怨，不過這沒關系，只有那些新生兒才抱怨，等慢慢定性了，那些壞脾氣自然就會消失，看來長老們對他們的管教不夠嚴厲。
大家很配合，都迅速打起精神，整裝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