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斬三國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作者 ︰ 我的道

每天就弄些七七八八不知道是些啥東西,使得王允他們像狗咬刺蝟一樣,無處下口。

士孫瑞看著眾人的表情,心中暗笑,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即便這笑容在他那張臉上看起來十分溫和,但那模樣卻還是很有點小人得志的樣子。

王允察言觀色,見士孫瑞的神情古怪,不由問道︰「君榮,你突然提起華雄,可是有所發現?」

士孫瑞笑道︰「身在董營心在漢!」

眾人听著這句話,細細品味起來,王允頜首道︰「君榮此言,正印我等之心,想必君榮非是胡亂說之吧!」

「司徒大人高見!此言正是華雄所說!」

眾人聞言,紛紛面露驚訝之色,王允忙問道︰「君榮此話何解?莫非華雄知曉我等之心,快快詳細道來。」

王允的話是現場每個人的想法,大家都以為華雄說出這話是知道自己等人韜光養晦,忍辱負重的心思,當下議論紛紛,意見不一。

「華雄如何知我等心思?他成天待在安邑,怎會知我等之秘密?士孫大人是否說笑?」

「是啊!這實在斷無可能!即便華雄有通天徹地之能,亦不可能知我等秘密。」

「莫非——」說這兩個字的人目光不停地掃視左右,好半晌才續道︰「莫非此間有奸細不成?」

此言一出。大家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彼此都是很熟悉相交多年地人,一直同一陣線走過來,根本就想不出會有誰是奸細。

「諸公莫慌,且听君榮說話。」王允一句話便制止了現場的紛亂,眾人都安靜下來,用等待解答疑問的眼光看著士孫瑞。

士孫瑞這才說起華雄向他表明心跡一事。請王允定奪是否相信于華雄。與華雄共同算計薰卓。

此時士孫瑞並沒有說提親的事。王允不確定,他可不敢說。

王允略略思忖了一下,眉頭微鎖,隨即又舒展開來,顯是想得明白了,這才問向其他人︰「諸公以為如何?」

眾人開始發表意見,意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出入。一致認為華雄的心跡可信,因為從情理上來說,華雄根本沒必要在這個時間點上做這件事,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想做了,在董卓的成敗上,他傾向于董卓會失敗,所以他選擇了王允這一方。

王允等大家地意見都發表得差不多了,這才頜首附議。表示自己也相信。只是有一點卻是他怎麼也想不通地︰「這華雄大半時間居于安邑,我等之心,非此間不可知。而諸公與華雄多不相識,華雄究竟是如何知我等心思,身在董營心在漢,如此簡單精闢之言,一語道破,單是此一言,已讓人心生警覺,更何況華雄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知曉此間諸公心思,無論允如何思考,此事都極為匪夷所思。」

當下眾人開始就這個問題開始議論,眾說紛紜,但這個問題卻是沒有答案地,即便去問華雄,想來華雄只會又拿出一句道士的口頭禪——「天機不可泄露」來應付這些他不好解釋的問題。

既然大家都確定了華雄的可信度,接下來士孫瑞就說起他要和華雄做親家的事情,趁王允還沒察覺出華雄的獨大之心先抱一塊浮木,不管哪邊勝出,自己都能保住命。

只是現在這婚事卻不是華雄提的了,而是士孫瑞想用女兒抓住華雄,說話中還做了一回王婆,自己夸自己女兒長得那叫一個水靈。

可這事踫到王允這兒卻被打住了。

「此事恐怕不甚妥當,雖說華雄此番主動投誠,但華雄與我等所識時間太短,而且他終究非朝廷舊臣,貿然地以君榮之女許之,若是有個萬一,豈不委屈君榮。允家中自小收養不少孤女,當中亦不乏貌美之人,不若先許其一,待得確定華雄除賊之心,君榮再與之結秦晉之好亦不遲。你看如何?如此一來,方為妥當。」

話說得很漂亮,士孫瑞不由面露失望之色,心說王允做事實在很小心,看來自己想要自保地心思算是落空了!

正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世事往往不如人料,本以為這事就這樣完了,被王允給搶了先機,卻不想華雄對此事還有另一種處置。

既然王允已經確定相信華雄,那一切就好辦了。

雙方在天上人間再度密會,只是這次王允卻沒能享受到那高級房間,在一個很普通的房間相見,王允隨身還帶著一個非常標致的少女,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

送女人籠絡別人,這在大漢朝是很平常的事,只是華雄卻有些難以接受,看著那弱不禁風的美少女,華雄當然不是不喜歡,但這年齡在華雄來說,未免太青澀了點。

能不能接受是華雄的事,但這人卻還是得要的,華雄可不相信王允會送個貂禪般地間諜給他,王允要是有大量女間諜,那可就是千古奇人一個,但這不可能嘛!

很歡暢地酒宴過後,雙方相談甚歡,一個共同的敵人董卓讓雙方站在同一陣線上,可是有一句話,卻讓王允心中一緊。

「司徒大人,能與司徒大人把酒言歡,實乃人生快事!他日華某與士孫大人結秦晉之好,還望司徒大人能賞臉光臨!」

王允瞥眼看了一旁滿臉猶疑的士孫瑞一眼,疑惑道︰「華將軍此話怎講?據允所知,士孫大人似還未答應華將軍之提親。」

士孫瑞是王允身邊地紅人,最忠心地下屬和朋友。貿然地讓士孫瑞與華雄結親家,這實非王允所願。

華雄笑道︰「不瞞司徒大人,華某乃是真心喜歡士孫小姐,當循六禮向士孫大人提親,若是士孫大人不願讓士孫小姐嫁于華某,不

某有些心寒。論名望地位身份,華某自問無一不能匹配,絕對與士孫大人算是門當戶對。雖則華某已有發妻。但華某可使士孫小姐為平妻。決計不會辱沒士孫小姐身份。這樣士孫大人也不應允的話,未免有些瞧不起華某了。」

此言一出,王允和士孫瑞同時一驚,他們本來以為華雄是為他兒子提的親,可現在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不得不讓王允和士孫瑞有些意外。

王允不由說道︰「華將軍,這恐怕不太好吧!士孫大人好歹也是尚書僕射。其女也算名門閨秀,書香世家,華將軍已有妻室,這豈不教士孫大人難堪!」

士孫瑞並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華雄,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華雄說道︰「司徒大人此言差矣!華某與二位共謀國賊,結下秦晉之好,就如同誓約之盟般。在外人看來。乃是華某與朝中重臣親近,借以鞏固自己的地位。但在二位來說,當是彼此同坐一船。統一陣線,你們說是嗎?日後我與士孫大人有翁婿之情,行事亦會比較方便。」

華雄的話讓王允無話可說,心中隱隱覺得華雄此舉非是如他所說的那樣,可到底里面有什麼玄機,一時卻也想不明白。

不管怎麼樣,大家已經同一陣線,兒女親事亦不過是一種政治手段,王允當即不再表示意見,士孫瑞自然也無話可說,但二人心中對華雄非要和士孫瑞結親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見二人沒有意見了,華雄也開心了,三人飲罷的第二天剛好是董卓有事朝議的日子,華雄便趕上朝去,把自己要娶士孫月蔡文姬地事向董卓說了,董卓當場問了士孫瑞和蔡。

士孫瑞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只是蔡有些猶豫,但當著董卓地面,他又找不到合適地理由推卻,也只能暗恨地答應下來。

婚事的籌辦就暫且不提,卻說華雄從董卓那拿到了制造獸頭護肩的任務,在長安的這些日子里,大量調集董卓所存的銅鐵之物運往安邑,一方面命安邑的精武門打造質量較次的獸頭護肩,一方面也為自己打軍備。

做完這一切後,華雄地述職也告一段落,帶著親兵返回安邑準備籌辦自己的婚事,兩個大美人,一個是歷史有載,遭遇坎坷的女詩人,一個是大家閨秀,還成功地讓自己和連環計掛上勾,這都是不得不娶。

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這人生四大幸,後面兩幸華雄算是都嘗試了,但並不是說要結婚就可以真的安逸下來,事情還是要做,計劃還是要辦。

回到安邑的第一件事是投資建醫學院,讓華佗有機會傳醫授德,同時也可增加自己軍中軍醫的數量,減少日後戰事的傷亡。

第二件事是一件讓華雄很失望的事,琉璃地采購並不容易,雖然他願意花大價錢去購買,可琉璃地產量並不高,派去南方收購的人帶回的琉璃僅僅做了幾十副顏色各異地墨鏡,總共這些墨鏡的成本,就耗去了華雄近一個月的營收。

雖然有些失望,但華雄還是將墨鏡發給各軍將領,無法普及全軍,至少可以給將領,畢竟將領的明光甲是特制的,反光性和防御性比普通士兵的明光甲更高。

而第三件事就是找陳宮商量董卓的問題。

「公台,董卓之勢難以持久,這事大凡有識之士都能了解一些,但以你之見,董卓之勢能持續多久?」

大堂內只有華雄與陳宮二人,自打有了陳宮,華雄的工作就輕松了許多,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給陳宮,自己只要在關鍵的時候大略地說明一下,陳宮就能很妥當地解決掉事情,而且就連之前找董卓借銅鐵的計劃也是陳宮所考慮的,只是具體內容被華雄改動了一些。

陳宮伸出一個巴掌,五指張開,面色平和地說道︰「至多不過五載,五載之內。或內憂,或外患,或都督,或曹操,或其他人,必可除之。」

華雄眼中掠過一絲精光,他今天就是想听听陳宮對董卓的看法,問道︰「為什麼是五年?」

陳宮面色凝重地說道︰「五載時間。只多不少。某雖對朝中事情所知不多。但亦听聞。這一年來,薰卓築長安,修郿塢,每日隱于郿塢內,幾可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其身邊呂布更是從不離身,由此可見。薰卓色厲內荏,他怕!」

「他怕什麼?」

陳宮听到華雄這個話,神色微微一怔,隨即笑道︰「主公要听某之言,直說便是,何故多此一問,以某猜測,主公心中怕是另有所思。今日問于某。不過是想求證一些東西!」

華雄啞然失笑道︰「公台啊公台,做人還是保守點好,就算你知道了。也沒必要這麼明白地說出來,這樣就被你看穿我地用意,很沒面子的啊!」

陳宮與華雄相處日久,四下無人時也不甚拘謹,笑道︰「主公之才,人皆見之。某隨主公亦有不少時日,知主公之才乃鬼神莫測,往往于不經意間現奇才大才,況且此間並無外人,某才敢斗膽而言,還望主公莫怪!」

「好了好了!說回正題吧!我不因言罪人!你是說董卓怕死吧!」

既然華雄要听,陳宮便也說得詳細些,點頭道︰「主公,董卓自知其所為天怒人怨,他雖對西涼各將甚好,卻也處處防上一手,從不將西涼大軍統于一人之手,此乃其自身之內憂!另外還有來自朝中之內憂,朝中舊臣,他分不清誰對他是真忠亦或假忠,恐其中有人計算于他,是以才整日閉門不出。但僅此還是不夠,其所恃者,不過呂布之勇和軍中權柄,只要有人能以雷霆手段算計,董卓危矣!只是此法有些行險!須待天時過多。」

華雄眼神一斂,陳宮這句話,仿佛就已經點出了連

只是沒有具體內容,大致的方向卻是很清晰的,看來不僅僅止于戰事之上,其內政和為官能力亦是不弱,至少比王允要強上許多。

陳宮頓了頓,續道︰「內憂之外,亦有外患,洛陽之敗,雖是不戰而敗,但面對諸侯大勢,若是以前之董卓,或有氣概與之相抗。但正所謂生于憂患,死于安樂,身居高位而又只知奢華享樂的生活令董卓已不能為將,是以有望風而逃,火燒洛陽之舉。但事實上,即便他火燒洛陽,逃往長安,他也心知,只要諸侯聯軍有心,要滅他董卓不過易如翻掌。」

說到這,陳宮不由很覺可惜般地嘆了口氣,看了華雄一眼,隨即嘴角又撇過一絲笑意,很古怪的樣子說道︰「洛陽大火時,曹操便力主追擊,只因各路諸侯並非真心清君側,暗地里都各懷鬼胎,是以無人追擊。只有曹操孤軍追趕,但兵少之下又為主公所敗,且主公之陷陣騎比之西涼鐵騎更是難擋,曹操便只能放棄。不過那時若是諸侯齊心,董卓必敗無疑。」

華雄听了這件事,心下也不由高興了起來,打敗曹操可是個不得了的戰果,雖然說真正作戰指揮的並不是自己,而是高順,但自己發掘人才也是有功地,讓自己手下每一個三國人物人盡其才,這就是自己所能做地最大地事情,而這也是助自己振興神州大地的最終捷徑。

作為一個上位者,並不是要擁有多好的能力,所要擁有的是發掘人才和善用人才的能力,劉備就是這樣,用他的人品去招攬人才,用他的信任去讓人才發揮實力,但華雄相信自己絕對要比劉備行,因為最有名地人才,他從一開始就都知道,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招攬到的人才,更不會讓自己手下的人才埋沒才能。

陳宮繼續說道︰「內憂外患的擔憂下,已失去為將之氣的董卓選擇了害怕,選擇了完全的自保,是以才有現在的局面,但此勢不可長久!內憂中,有異心之人皆在等待時機,某斗膽說一句,即便是主公,亦不過想在那之前準備周全,以應萬變。」

華雄點點頭說道︰「沒錯!」

「然而五載之內,萬事皆足以準備周全,內憂之間更是不需五載,即便是主公準備,亦多不過三載而已。外患之中,曹操勢力迅速壯大,袁紹雖不如曹操之才,但其勢大,帳下能人頗多,亦同樣在並吞其他諸侯勢力,假以時日,當諸侯數量銳減,諸侯間成為均勢,其中必有人會向大漢正統下手,欲借皇室之力再加壯大,屆時只顧自保的董卓即便擁有天下第一軍,亦難以抵抗,更別說董卓地西涼鐵騎如今已非天下第一軍,天下第一軍,我軍當之無愧!五載之限,乃是某保守之預估。」

「好!」華雄忽然鼓掌喝道,臉上洋溢著欽佩地笑容,「陳宮就是陳宮,種種可能皆分析地詳細透徹,那現在我透露一些信息給你,你在看看是如何!」

說完,華雄就將王允等人身在董營心在漢的事情說了出來,並且告訴陳宮,自己有辦法可令董卓即死。

陳宮听聞此言,面色微微一變,心念電轉,迅速在腦海中整合所有的信息,不由說道︰「如主公所說,當即刻除之!」

華雄聞言一驚,自己還沒準備周全,剛說了自己有辦法除董卓,陳宮就這樣極力建議,不由疑惑道︰「即刻除之?會不會有點操之過急?」

陳宮搖頭道︰「主公宏圖大志,確當穩妥而行,但世間之事,往往不需臻至完美再行為之,先下手為強,除賊大功可令當世諸侯盡推主公之名,得民心之外再得諸侯之心,對日後大有裨益,需知天下人才輩出,此等大事,遲則生變!我軍實力雖未完善,但已是天下第一軍,以此軍立足天下足矣!但有大事,無須再等!況且主公所要做之事,乃鼎定乾坤之千古大事,宜早不宜遲!」

華雄面露難色,心中有些猶豫,陳宮說地話他明白,並不一定要準備周詳才舉事,自己概念中的完善要求著實不低,只想著以那樣的完善大軍對抗任何一個強大的敵人也不會輸,可有時候卻是自己把敵人看得太過強大,實際上五分成果就可以超越的事情,自己卻要做到十成十,這是打仗,是爭天下,不是做藝術,做科研。

華雄只是有些擔心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將歷史大事提前的話,其他的歷史人物會有什麼變化,心中總覺得自己這只雄鷹會不會扇出一股自己也控制不了的龍卷風,到時反把自己給吞沒了!淹沒在被改變的歷史中。

這個擔心對華雄來說是正常的,雖然手下有不少實力,但他總是想一心將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一旦打亂他所知的內容,作為一個普通人的他多少都會有些猶豫和失措。

「你說的我明白,只是這樣一來,長安的局勢就會很亂了!」華雄有些疑惑道。

陳宮有種要翻白眼的感覺,心中很是奇怪︰主公連殺董卓的計劃都有了,卻還怕董卓死後的小小混亂,手握明里暗里的天下第一軍,又在這個外界難攻之地,真不明白主公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主公想要將一切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又不是神仙!

陳宮說道︰「主公!小小混亂,以我軍實力,又有何懼!某知主公欲將一切掌控于心,但自古從無此等樣人,我等一介凡人,當應時而動,方可成就千秋大業!切不可妄圖掌控天命啊!」

話說到這個份上,華雄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看來也是時候讓自己完全地去影響時勢了,加快自己的步伐。

當下華雄起身說道︰「好!那我們就提前一年殺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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