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眾年輕人在黑島開聯歡會，唱歌跳舞，吃吃喝喝，好不歡樂。陳煥乘飛舟到達白島，在白色大殿前等候。
過不多時，殿內走出一人，月華灑落，映出她的絕世容顏。一時間陳煥竟不知她是誰，仿佛已和她親密得形同一體，不分彼此。
她輕輕一笑︰「傻了？連我也不認識。」
陳煥這才想起她的名字，她叫衛清思，是他的美人師父，也是除阿柔外對他最好的人，來到這個世界後，她一直在照顧他、提拔他、培養他，無微不至，讓他感受到無比的溫暖。
他緊緊抱住衛清思，道︰「師父，我想死你了。」
衛清思顯得有些疲倦，在他胸前依偎良久，這才放開，挽著他走到湖畔，找一塊大石坐下︰「本來只想偷偷溜走，不料動靜這麼大，居然把兩位大長老和老吳也拐來了。」
陳煥道︰「師父為何匆忙離開？若事先商量一下，也不必如此被動。」
衛清思苦笑道︰「我事先也沒決定，見太清門巴結聖靈天國，心里氣不過，就帶一幫女徒出去雲游。半途收到迷天教的信息，苗歌約我見面談事，鼓勵我月兌離太清門，還說要把兩儀湖送我一半，我越想越心動，就隨她一起來了玉河洲。走前通知清緣清歡等你回來，沒想到鬧成這樣。」
陳煥小心翼翼道︰「我斷了付清恆兩條胳膊，還讓雲紋打傷清虛，你不會怪我吧？」
「怪你？獎勵你還來不及呢，」衛清思道，「說說你這些天的經歷。那天苗歌給我看聖靈天國對你的處罰，讓我又好氣又好笑。」
于是陳煥細細說來，連囚禁龍女澤美也不漏下，直至夷苓殺死三大散仙，天鴻子出手，最後眾人逃出生天。
衛清思皺眉道︰「夷苓沒安好心，她要逼你加入巫族，可是為什麼呢？」
陳煥苦笑道︰「我也想不明白。雲紋認為夷苓看中了懷陽杖老兄，因為巫族是木系，我覺得事實可能不止如此。」
「不是懷陽杖，」衛清思搖頭道，「夷苓發揮不了懷陽杖百分之一的能力，木頭老兄根本懶得理她。我覺得夷苓將來會再次找你，那時才會說出她的用意，你務必小心。」
「且不管將來，先說現在，」陳煥道，「清境長老說得對，這次被我一鬧，影響的是師父的聲譽，我背點罪名沒關系，就怕聖靈天國對你不利。」
衛清思點點他腦門，笑道︰「傻瓜，你算老幾？聖靈天國會在乎你才怪，你背罪名完全是因為我這個不爭氣的師父，誰叫當年我差點把天泱天鴻撕成碎片。」
「我操！猛料來了！」陳煥大喜道，「師父快說說這個故事，當年你是怎樣暴揍天泱天鴻的？讓我樂上一樂。」
「當年仙界兩派大戰，凌霄仙子一路殺進天庭，天泱天鴻率兵阻攔，被凌霄仙子打得灰頭土臉，本來兩人必死無疑，可惜他們的後台突然出現，一舉打傷凌霄仙子，又調兵遣將擊退散人，這場戰斗才正式結束。」
「那個後台是不是天鴻子的聖仙老爸？」
「對，這人是天庭的老大。凌霄仙子是仙界最強金仙，只差半步就晉升元仙，天泱天鴻同為金仙，兩人聯手也不敵凌霄仙子。但還是比聖仙差得太遠，凌霄仙子不敵落敗，成了天庭的俘虜。」
「天庭沒殺你，只把你打落凡間，還算不幸中的萬幸。」
「這是有原因的，天庭的老大是聖仙，散人的老大也是聖仙，沒人敢得罪聖仙，即使強橫如天鴻子他爸，也不得不妥協。」
「又是一個聖仙！」陳煥驚呼道，「這麼說來，你遭遇十世轉生是這位聖仙求情嘍？」
「算是吧，」衛清思道，「兩位聖仙坐下談判，留凌霄仙子一命，從此散人退去遙遠星域，天庭也停止針對散人的行動。但天庭極為狡猾，本來說定轉世一次，卻悄悄改變規則，凌霄仙子必須遭受十世轉生，在凡界流落千年，被天劫殺死次。」
陳煥摟住她肩頭，道︰「師父受苦了，下次天劫來臨我一定和你並肩抵抗，你死我也死，你活我也活。」
「騙誰呢？」衛清思笑道，「你姐姐給你一副天下最強悍的身子，十億個法陣運轉，再強的天劫也殺不死你。到時我是死了，你還活得好好的，就會說風涼話。」
陳煥大急道︰「你怎麼這樣啊！我對你的真心天地可鑒，壓根就沒那麼想。」
「嘻嘻，逗你呢，」衛清思模模他頭發，柔聲道，「知道你對我好，這不連平生最嚴重的閉關也不管，專門出來見你麼？」
「平生最嚴重？是沖擊大乘後階嗎？」
「不，是覺醒。」
「覺醒？」
「凌霄仙子前世記憶將徹底覺醒，一旦成功，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陳煥興奮得一躍三尺高︰「你會變回天下無敵的凌霄仙子？」
衛清思搖頭道︰「當然不是，如果在凡界恢復金仙實力，整個世界都會失去平衡。你見過四大強者比武，他們已強得令人絕望，而金仙彈指間就能殺死四人，那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哪怕金仙並不情願，也會無意間傷害弱小生靈，這是天地法則所不允許的。此次只覺醒凌霄仙子的記憶，而非實力。」
陳煥大失所望︰「真沒搞頭，我還以為你會比天泱天鴻強呢，搞半天還是打不過他們。」
衛清思道︰「凌霄仙子的記憶可比天泱天鴻的記憶強多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完全可以比他們更強。區別只是他們不用擔心天劫降臨，凌霄仙子卻隨時隨地要面對天劫。」
陳煥指指白色大殿，道︰「你在這里面覺醒嗎？安掌門和迷天教宗是否也和你一起覺醒？」
「三人有區別，」衛清思道，「凌霄仙子是被貶下凡十世，無極玄女是自願下凡一世，我覺醒的記憶比安蘆更多、難度也更大，因為我多了世磨難。苗歌不需覺醒，她是一縷神念下凡，來人間只為工作，她和琴瑟天女的記憶完全一致。」
陳煥恍然道︰「當年織雲仙姑以神念下凡，在妙瓏世界煉制星痕飛舟，原來迷天教宗也玩這招。她為什麼來人間工作？是不是專程助你回仙界？」
衛清思搖頭道︰「無極玄女下凡只為守護姐妹，琴瑟天女卻有任務在身，她下凡是奉了那位聖仙的命令，在人間發展散人勢力。當世道境四大洲，三洲屬天庭勢力範圍，玉河洲屬散人勢力範圍，苗歌就是這勢力的老大。」
「現下我們離開太清門，還得罪了聖靈天國，天泱天鴻會不會派兵攻打玉河洲？」
「這是一個秘密。很多人不明白，為何玉河洲千年來相安無事。甚至有人猜苗歌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嘻嘻，把她氣得夠嗆。」
「究竟是什麼秘密？」
「兩儀湖底下有個可怕的通道，這就是無人敢侵犯玉河洲的謎底。」
「通道？莫非和絕緣界一樣連接地獄？」
「不，是連接星核。」
「星核是什麼？」
「我們的世界叫開元世界，是宇宙中一顆星球，這你應該知道吧？」
「我知道。難道星核是這顆星球的核心？」
「對，每顆星球都有星核，一旦受損，整顆星球都會爆炸，所有生命灰飛煙滅。」
「呃……我好像明白了。」
「玉河洲地理中心是兩儀湖，兩儀湖地底深處有一條通道，直達開元世界星核，控制這條通道就等于控制了開元世界的存亡。所以沒人敢侵犯玉河洲，苗歌隨時能毀滅整個世界。」
「我的乖乖，這簡直是最恐怖的平衡啊！」
「對，天泱天鴻有實力滅玉河洲，但苗歌有本事滅世界，由此形成一種恐怖平衡，誰也不敢侵犯誰，天庭也怕好不容易建立的基業毀于一旦。」
陳煥思索一陣，道︰「我發覺道境雖然強大，但命根都捏在別人手中。鬼境掌握生死輪回，龍宮掌管地獄出口，玉河洲控制星核，誰也得罪不起。只有妖境好欺負，難怪夷苓要招攬我這種廢柴。」
衛清思搖頭道︰「妖境也守著寶藏，別忘了世上最神秘的蠻荒絕地就在妖境，那里藏著天大的秘密，若非如此，當年天庭群仙也不會降下滅世天劫。」
陳煥嘆為觀止，這不知是巧合還是造物刻意的安排，任何一方均有致命武器，互相牽制，形成微妙的平衡。他對迷天教宗興趣大增，道︰「我能見見苗教宗嗎？」
衛清思斷然道︰「不行！」
「為什麼？」
「因為你會被她迷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