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神途 正文 第24章 不良弟子

作者 ︰ 煙火南山

衛清思帶著四粒寶貴的純陽天丹歸來,被告知陳煥與兩個天遠派闖禍精游山玩水去也。六名女弟子有意無意提醒她,修行要靠自己,不能太溺愛,以免陳煥恃寵而驕,不再努力上進。

衛清思何等聰明,豈會看不出眾女那份小情緒。事實並非如此,陳煥是真的無心修煉、真的貪玩好動,倒是她為了「懷陽」盛況急著塞好處。

為了讓眾女平衡,她只好扣下純陽天丹,想一月後就要開始比武大賽,陳煥自然會求自己,到時再順水推舟給他服用,讓他知道自己的好。

未曾想,這一拖就是二十余天,陳煥早已把純陽天丹忘個干淨,和兩個損友玩得不亦樂乎。

相處大半月時間,陳煥和尚雲烽任意平可謂臭味相投,連脾性也頗為接近,有的玩一定要玩、有便宜一定要佔、能偷懶一定偷懶。反正兩個師父放任不管,三人成天黏在一起,形影不離。

這天入夜,三人從城里買來一只「雞」,在山腳樹林邊燒烤,吃得滿嘴流油。

這其實是產自妖境的一種妖禽,就像田小寒的怪鳥,被陳煥當成了雞,以漢國手法烤制,三人一起大快朵頤。

正吃喝說笑,遠處傳來腳步聲,三人回頭一看,只見一群男子結伴而來,當先兩人十分面熟,居然是馬曉光和林霍,身後跟著六名青年男子,像是林霍的隨從。

陳煥低聲道︰「這兄弟倆跟我有仇,你們說怎麼辦?」

尚雲烽性子爽直,好勇斗狠,月兌口道︰「弄死他們!」

任意平鬼主意更多,賊笑道︰「咱們玩陰的,扮蒙面大盜,把他們身上值錢的玩意都搶來。」

陳煥道︰「我直接開揍,你倆蒙面,躲在後面幫我。」言罷一躍而起,手中拿一塊雞腿骨,狠狠擲了出去。

雞骨正中林霍腦門,他「啊喲」一聲叫,正要大罵,看見陳煥走來,驚喜交加道︰「是這小子!表哥,咱們揍死他!」

馬曉光想起那次被陳煥打進湖里的遭遇,不禁火冒三丈,罵道︰「小畜生,過來與我決一死戰!」

陳煥二話不說,沖上前兜頭一拳打在馬曉光臉上,隨即一腳踹中林霍小月復,兄弟倆踉蹌後退,他扯住兩人頭發,怪笑道︰「瘟神來啦!兩條小狗受死吧!」

雙手一扯,兩個腦袋「咚」的撞在一起,兄弟倆齊聲痛嚎。

眾隨從大驚,正要出手相助,遠處響起「喀喇喇」之聲,六道閃電迎面劈來,六人各挨一記,慘叫聲中跌倒在地。

陳煥哈哈大笑,雙手按住馬曉光後腦,膝蓋往他面門用力一磕,頓時滿臉開花,又一拳打中林霍臉頰,將他打翻在地,抬腳踩住他脖頸,笑道︰「林小子,我進門第一天你就找我麻煩,這下報應來了。」

林霍嘶聲道︰「姓陳的,我和表哥兩家皆是大羅朝廷重臣,你不為自己也為家人想想,惹了我們對你沒好處!」

「我家人?」陳煥笑道,「有本事就去找我的故鄉,找到了我當你是恩人。」

馬曉光每次遇到陳煥都倒大霉,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怒吼道︰「我殺了你!」雙手捏一個法訣,半空里風嘯雲聚,一個巨大的氣拳凝聚成形。

「要不要這麼單調啊,每次都是這招,」陳煥怪叫道,「老天爺會幫我收拾你!」

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道霹靂,準確打中那氣拳,「轟」的一聲巨響,氣拳消于無形。

「哈哈!老天開眼啦!」陳煥興奮大叫,拳頭如鐵錘般落下,「   」之聲不絕于耳,盡數打在林霍背上,只令他慘叫連天。

馬曉光察覺不對勁,回頭喝道︰「誰躲在那?出來!」

回答他的是又一道電光,從黑暗中疾射而來,正中他胸口,頓時仰面跌倒。

陳煥暗贊︰兩位哥哥果然厲害,這下老子還擔心個鳥。沖上前一坐在馬曉光背上,拳頭如雨點般砸落,「咚咚咚」幾聲悶響,馬曉光險些痛暈過去。

六名隨從爬起身,正欲拉開陳煥,後方走來兩條黑影,一道無形氣牆迎面推來,力量驚人,六人撞上氣牆,齊聲哀嚎,跌開數丈,再也起不來。

兩名蒙面男子現身,冷冷看著眾人,左首男子道︰「交出你們身上的財寶,否則……哼哼!」

右首男子接口道︰「明年今天就是你們的祭日!」

陳煥嚇得面如土色,叫道︰「好漢饒命,我家徒四壁,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襁褓孩兒,走投無路才來打家劫舍。他們是富家子弟,要搶就搶他們!」

林霍怒道︰「騙人!」

左首男子打量陳煥幾眼,罵道︰「兀那窮酸,打家劫舍也輪得到你?給我滾!」

「是!小人這就走,祝好漢搶劫愉快!」陳煥站起身,還不忘對林霍腦門踢了一腳,一溜煙跑了。

馬曉光喝道︰「少蒙人!我看你們根本就是一伙的——」

話未說完,「 」的一聲,左首男子給他一腳,踢得他昏沉,喝道︰「扒光衣服,能搶的全都搶走!」

右首男子揮出法訣,兩股火焰飛襲馬曉光與林霍,點燃衣服,還沒等兄弟倆驚叫,兩人已如餓狼撲食般沖來……

「啊!這是我好不容易收集的丹藥,還我!」

「不要!這是我的家傳玉佩!」

「啊喲……別打我!」

「混蛋!我去報官……噢!痛啊!」

……

一通搶奪過後,兩名蒙面人揚長而去,荒野中剩下八個男人,不止身上物品被搶光,連衣服褲子也燒得精光,赤身**,欲哭無淚。

馬曉光怕被人看見自己丑態,趴在草叢中不敢起身,仰天悲吼︰「陳煥,我一定要殺了你!」

林霍卻罵不出口,呆滯半晌,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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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三個不良弟子來到後山分贓,馬曉光和林霍著實富裕,隨身帶著大量錢財和名貴丹丸,樂得三人捧月復大笑。

可惜好日子到頭,陳煥懷中的玉牌突然響起,傳來衛清思憤怒的聲音︰「姓陳的,限你一炷香內出現在抿秀峰洞口,否則以後再也別見我!」

陳煥忙道︰「好好好,我就來。」收起玉牌,苦笑道,「師父有令,今日到此為止吧。」

尚雲烽笑道︰「我們正好回去吃丹丸,嘿嘿,今兒收成不少。」

任意平樂呵呵道︰「下回還這麼干,太真派淨是皇親國戚,搶他們都不帶心理負擔,別提有多爽。」

陳煥低聲道︰「咱們想一條大計,搶光太真派每個人,還不留證據,半年後咱們都是大富翁。」

兩人哈哈大笑,與他告別,各自回山。

陳煥趕到抿秀峰,看見衛清思坐在洞府前生悶氣,一張臉冷得像冰,忙堆笑作揖道︰「師父,我來了。」

「哼!」衛清思用鼻孔回答,「哼哼!」

陳煥之前還是暗算打劫的大惡人,此時立即變成孝順乖巧的好徒兒,上前給衛清思按摩肩膀,贊不絕口︰「十來天不見,師父又變漂亮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師父是我妹子。」

衛清思揮開他的手,一把擰住他耳朵,咬牙切齒道︰「不爭氣的東西,寧可跟兩個闖禍精玩也不來找我,今天我非教訓你不可!」

「啊喲!」陳煥痛嚎道,「師父輕點,六位師姐潛心修煉,我以為師父要指導點撥,沒空搭理我,所以不來見你,你千萬別誤會!」

衛清思扯著他耳朵往洞府內走去,喝道︰「少嗦,今天開始閉關,距離大賽還有六天時間,你給我練六個月,不許離開半步!」

陳煥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萬萬不可!上次十二天犧牲了師父百年壽命,這次六天至少也要五十年,殺了我也不接受!」

衛清思呆了呆,失笑道︰「你怎麼知道?」

陳煥道︰「我听六位師姐說了,才知師父為我犧牲巨大,以後再也別施展這套功法,我實在受不起。」

衛清思笑道︰「六個丫頭在吃醋。唔……那就不閉關半年,只閉關六天吧,你必須寸步不離在這修煉,懂了嗎?」

陳煥暗暗叫苦,想這下沒得玩了,委實無趣。但也明白她對自己期望深重,只好答應下來︰「好,我修煉六天,總要給雲霄派爭口氣。」

衛清思揮手設下禁制,取出一粒丹丸,道︰「吞下吧,你最愛的糖果。」

陳煥大喜,當即一口吞下,如同那次一般,很快全身發熱,但熱度有所減弱,他問道︰「今天我是不是能沖進化虛境?」

「誰知道?」衛清思聳聳肩,「反正我不幫你,你自己修煉,走到哪算哪。」

陳煥盤膝而坐,開始煉化純陽天丹,一盞茶工夫就完事,站起來道︰「我好了。」

衛清思哭笑不得,伸手貼住他胸口,神念進入氣海丹田,發現那一點金光大了少許,但遠不能與太陽相比,只像一粒金砂。她頹然而坐,嘆道︰「這‘懷陽’究竟要到何時才能看見?照這速度恐怕千百粒純陽天丹也不夠。」

陳煥笑道︰「不過我感覺自己練氣比別人輕松,別人要氣運周天,走遍全身經脈,我只需在胸口轉幾圈,誰叫全身都像鐵塊一樣,沒地方承受真氣。」

衛清思忽有所悟,道︰「你說對了,這倒是個好主意。」

陳煥的身體密布近十億個陣眼,唯獨氣海部位留下空洞,就像巨型機器缺少燃料,只有填滿空洞才能運轉陣眼。兩粒純陽天丹相對億萬陣眼而言,只是杯水車薪,他需要更多靈氣、更多真元,就像那日她替他進階,中途差點被他吸干真元,這法陣一旦運行起來,哪怕只是極小程度,也足以令大乘境高手油盡燈枯。

陳煥問道︰「什麼好主意?」

衛清思笑道︰「只有吸個飽,才會出現‘懷陽’奇景。我教你一套功法,讓你學會吸納,今後誰打你誰找死,不被你吸干才怪。」

陳煥又驚又喜︰「怎麼吸?」

「自動吸,」衛清思道,「只要陣法轉動,你的身體會自動吸收,以後醒著會吸、睡覺也會吸、隨時隨地都在吸,這才是‘多動少靜’的真正含義。」她越說越得意,大笑道,「哈哈!我真聰明呀,終于被我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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