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魂師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駱家劇變

作者 ︰ 肖玉龍

駱家的宅子,早在小貪的進入龍脈的時候化為塵土。蕭玉便替德高望重的老太師,拿了一套朝奉樓附近的新建宅子。

宅子不大,但是按照駱無忌的想法,這里距離鬧區十分遙遠,一到晚上就十分寂靜。

蕭玉若是傾盡全力飛行,速度猶在御劍飛行的劍凌之上。只是朝奉樓距離駱家大宅太近,蕭玉到達這里,一聲哀嚎響徹在寂靜的雲霄。

暗叫不好,想起駱太師對封雪城過往的貢獻,蕭玉從半空俯沖而下,隕石般轟然落地。

一名相貌清秀的中年文士,胸口被劍凌一劍洞穿,緩緩地倒了下去,只是雙手正拼命地抓住沒入胸膛的冰冷劍刃,無助地向著門口蕭玉望去,眼中滿是詫異和怒火。

這位白衣文士蕭玉認得,正是駱無忌的獨子駱金陽。

此刻的駱無忌,就倒在自己兒子的腳下,睜圓了毫無靈動的雙眼,愣愣地望著灰蒙蒙的天際,顯然早已失去了生命。他終究是想不通,為何自己主動退出了官場,依然會變成這般不得善終的結果。

「夫君!」一聲悲鳴響起,打斷蕭玉的思路。

「女人嗎?我讓你死的漂亮點吧!」劍凌面如沉水,慢慢抽出駱金陽緊抓著的凝玉神劍。

駱金陽的尸體失去支撐,軟軟地躺倒在地上。

「住手!」蕭玉指尖凝氣成形,嗖的一聲爆出一道劍氣。

劍凌輕咦一聲,抬手毫不猶豫地反手一揮。凝玉神劍透出十道玉色氣息,九道抵擋住蕭玉的指脈經劍,剩下的一道穿過屋內美婦的小月復。

指脈經劍的威力雖大,卻抵不過九道瞬發的玉色氣息。那美婦人中了招,臉色遽爾變得碧綠,倒在地上。

「不!」蕭玉高聲喝道,沖進屋里。

「媽媽、媽媽!」一男一女兩個可愛頑童,再也忍不住,從屋子的角落跑了出來。

他們一前一後撲倒在地,哭喊著搖晃那位美貌婦人的衣襟。可惜,他們的媽媽,再也不能回答。

「壞人、壞人!你是壞人!」那個年紀稍小的男孩子忽然站起來,卯足勁捶打著劍凌。只是他的個頭太矮,也只能打到劍凌的腿跟。

那個女孩則更為沉靜,默默拔出美婦頭頂的金釵,猛地向劍凌刺來。可實力相差懸殊,劍凌只是輕輕一點,那個女孩就跌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

金色的鳳釵,發出一聲 當脆響,巧合地掉入駱金陽流出的血泊當中。

劍凌嘆了一口氣,正要對兩個孩子動手,高舉著的右手卻被人牢牢拿住。

「放手!」蕭玉的青虯暴突,顯然也是被劍凌的自作主張氣壞了︰「朝廷要殺的是駱無忌,他們只是孩子!若是你不願意放過他們,就滾回去,讓朝廷通緝我試試!」

「斬草要除根!」劍凌一臉沉凝,語氣不容辯駁。

蕭玉難以置信自己所見︰「劍凌,你、你變得如此心狠手辣了?」

听了這句話,劍凌臉色變了數遍,渾身抖索一下,高舉的右手不斷變幻著魂壓,最終還是緩緩放下。

他緩緩走出駱府,身影無比落寞。

「別怕,我會保護你們。」蕭玉兩臂抱著那兩個痛哭流涕的駱家遺孤,有些同情,又有些自責,耳畔傳來劍凌的聲音。

「你既然選擇保住他們,便要有負責到底的覺悟。」

這句不知道是警告,還是提醒。

蕭玉知道的是,自己這位性格大變的師弟,應該不會和自己走到一路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

「請你教我武功。」

蕭玉低下頭,發現說話的竟是那個長相乖巧的小女孩!她一臉的沉靜,冰冷的語氣,讓人察覺不到任何情感波動。

「我也要學武功,打死剛才那個壞人。」小男孩听到女孩這麼說,趕緊開干淨臉上的混著泥土的淚漬。

蕭玉用衣袖幫小男孩抹去臉上的髒,搖頭道︰「哥哥學的並不是武功,而且也不一定適合你們修煉。」

小女孩說道︰「那麼,請您幫我葬掉家人。我認識您,您是那個總兵大人。」

如果是在平常,蕭玉會覺得這個小女孩機靈可愛,還有些少年老成的成熟味道。但是現在這個滿是血腥的殺人現場,這樣冷靜、沉穩的小女孩,著實讓人感到恐怖了。

蕭玉幽然嘆了口氣,問道︰「你叫……駱冰,是嗎?」

「是。」女孩點頭答道。

蕭玉說道︰「我會幫你的。不論是你想學習魂法,還是葬禮的事情,但我要對你說,你面對的敵人強大到不可思議。你必須答應我,在報仇之前必須要有十足的把握,並且和你的長輩商量之後才能下這個決定。明白嗎?」

「我答應。」駱冰點了點頭︰「但是我也要告訴哥哥︰如果連面對強敵的勇氣也沒有,注定一輩子都是弱者。這是我爺爺跟我說的,我同樣也送給您。」

在蕭玉詫異的眼光中,小女孩帶著小男孩走到三具冰冷的尸體前面,依次拜了三拜。小男孩痛哭流涕,小駱冰卻緊緊摟住自己的弟弟,輕聲安慰︰「駱水,別怕。總有一天我會報仇的。」

「我也要!」駱水使勁擦了擦臉,說道。

「不要。爹說你天生就是學問的材料,你就一心學這個好了。報仇有我。」

蕭玉無言以對,這小女孩自小就如此剛強倔強,他有些為難,究竟要不要送她去學習魂術了。

說話間,千流形為首的一眾高手已經來到這里。自然,還有聞訊趕來的雪豹小隊。

蕭玉讓雪豹小隊處理後事,又吩咐千流形這幾天牢牢盯住劍凌動向。

怕兩個小孩子留下受到血腥場面的煎熬,將來在他們的心中產生陰影,趕緊帶他們離開。

蕭玉早就決定要臨養這對駱氏遺孤。

回來到自己的府邸,安置好兩個孩子之後,又出門置辦了些衣物、玩具,以及棉被等一些日常用品。

原本留在駱府的東西,自然不能再拿來用,省得觸景生情。

他想得好,但是來到駱冰的房間時,這才知道自己想得都是白費。

小姑娘呆愣愣地坐在桃木床上,白生生的小手,交叉握住一只滿是血漬的金色鳳釵。

「在想什麼呢?」蕭玉故意打斷小駱冰的沉思。

「沒什麼。」小駱冰慌忙將金釵塞進懷中,努力做出一副笑容。

稚女敕的臉孔擠出的勉強笑容,讓蕭玉心中一顫,不由對她增添了幾分憐惜之意。他走進房間南面的屏風里,將一盆熱水倒進屏風後面的木桶之中︰「等水滿之後,先洗把熱水澡……這里還有幾套干淨衣服,洗好之後再換上。」

小駱冰充耳不聞︰「哥哥,你說……那些人的實力有多強,我什麼時候能報仇?」

蕭玉沒想到駱冰的心中還想著報仇,說道︰「很強很強。」

「有多強呢?」小女孩不甘心地問道。

「嗯……」蕭玉不忍讓小女孩失望,仔細衡量著軒轅天的實力,謹慎地答道︰「如果只是他個人的話,應該不在我之下。」

「也就是說,如果我能殺掉您,就可以殺掉他了?」

蕭玉其實很想和小駱冰說,報仇不是那麼簡單。可想一想,一個小孩子而已,她過幾年就會將這件事情拋擲腦後,隨而點頭道︰「只能你能戰勝我,就有機會報仇了。」

「原來是這樣。」

小駱冰點了點頭,接著當著蕭玉的面,將身上的衣服月兌下,露出白花花的酮體。

小女孩的年紀十四,在天龍皇朝剛好達到出嫁的年齡。這個年紀的女孩,身體早已開始發育,窈窕健美的身姿已經初見端倪,雖然駱冰羞澀地捂住身上三點要害,但僅僅是曲線標志的鵝頸,縴細柔軟的蜂腰,以及筆直勻稱的細腿,已經能讓男子垂涎三尺。

駱冰表情羞澀,酡紅的臉頰微微低垂著,濃睫微顫,水波盈盈的星眸半閉,貝齒咬著尚無血色的粉唇,絕對是塊未經雕琢的美人胚子。

蕭玉一愣之間,駱冰已邁動三寸蓮足,款款走到木盆前面,一派大家閨秀的風範。

「多謝哥哥。」小駱冰撲向蕭玉。她的個頭不算高,只能抱住蕭玉的月復部,小巧如鴿的雙峰,狠狠抵住蕭玉的雙肋。

蕭玉如遭電擊,不知所措地望著懷中的小駱冰。

可能是這孩子太缺少安全感了吧?在外面如何強勢,終究只是一個孩子啊!

蕭玉哀嘆一聲,輕輕摟住小駱冰的香肩,低聲安慰道︰「沒關系,有我在。不用怕……」

小駱冰的嬌軀微顫,如凝脂般嬌女敕的玉•肌染上了一層淡淡粉霞。

她仰起頭,嬌靨羞得通紅︰「哥哥對駱冰有恩,駱冰恩怨分明,可如今身無分文,只有以這身體作為交換……」

「說什麼蠢話!快給我洗澡!」蕭玉怒斥道。

蕭玉將干淨衣服掛在屏風上面就要離開,沒料到身後的小駱冰再一次撲到他的背後︰「哥哥,這都是我自願的!你就不能如了駱冰的心願嗎?」

這、這算是什麼?蕭玉無奈地正要發火,卻听門外傳來一陣驚叫。

蕭玉抬起頭,吳瓊正拿著一疊衣服站在門口,輕掩著嬌艷櫻唇,圓睜的杏眼當中,滿是鄙夷和深深的失望。

「不是你想的那樣……呃!」蕭玉正待解釋,腰際猝然傳來一陣劇痛,體內的無名清流飛速聚集到那個點上,抵御了這次的進攻。

他低下頭,只見小駱冰拿著母親唯一留給自己的遺物。金釵鳳嘴的尖頭上,正染出一滴尚未干透的淡淡血液。

小駱冰也盯著鳳釵,滿臉疑惑,對蕭玉沒有絲毫歉意,只是淡然道︰「我明明可以成功的。」

蕭玉苦笑,沒想到自己剛才說的玩笑話,竟被小駱冰當了真。說起來,這麼小的年紀就會利用自己的姿色,看來這孩子的確有天分。

「蕭玉!你沒事吧?」見到蕭玉受傷,吳瓊芳心一痛,也忙不得生氣,趕緊迎了上去。只是她有些疑惑,為什麼蕭玉自己都不生氣?

「沒事。」

自己修煉涅槃無名論,別說是這點小傷,即使金釵整個插入蕭玉的月復部,也能痊愈。

說話間,傷口已經長成肉•芽,只是那道疤口依稀還能見到端倪。

「我可以成功的。」小駱冰喃喃道。

「你這小孩子,怎麼那麼心狠手辣???」吳瓊遷怒小駱冰,素手高揚,想要打她一耳光。

「算了。」蕭玉握住吳瓊皓腕,輕輕搖搖頭,又對小駱冰問道︰「駱冰,你知道哥哥為什麼中了你的招數嗎?」

「媽媽說,駱冰長得很漂亮,長大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姑娘。爸爸卻說,紅顏禍水。若是駱冰利用自己的姿色迷惑男人,恐怕天下就會大亂啦。」小駱冰歪著頭,一副邊說邊思考的樣子︰「既然駱冰的敵人實力很強,也強不過天下。我就要用自己的姿色迷惑那些男人,然後通通殺掉!」

蕭玉和吳瓊面面相覷,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震驚。

「這孩子……究竟是怎麼了?」吳瓊緩緩放下手,這才發覺到小駱冰的非同尋常。原本對這個小女孩的氣憤,轉而變成了可憐。

「這件事兒,我等會兒再跟你解釋。」蕭玉撫弄著小駱冰緞子似的長發,嘆息道︰「哥哥沒有注意,並不是被小駱冰的姿色迷惑,而是由于小駱冰沒有傷哥哥的意思。小駱冰做得一切,都是為了證明自己有實力殺死仇人。」

「小駱冰真的很漂亮,將來也一定會找到一戶很好的人家嫁出去,從此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能答應哥哥,不要想著報仇嗎?」

駱冰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我要親手報仇。」

蕭玉長長吸了口氣,知道自己這句話問得多余,許久之後,開口道︰「駱冰,既然你如此堅決,我會給你介紹一個師傅。不過,我們的約定必須還要維持下去。」

「什麼約定?」

蕭玉沉聲道︰「如果你殺不了我,就不準去尋仇!」

「你瘋了嗎?」吳瓊氣得蹙起秀眉,輕輕捶了蕭玉一下。

她可看得出來,駱冰的年紀雖小,但卻是一個十足的小瘋子,什麼都敢做!此後蕭玉一定要處于時時警惕的狀態當中,萬一疏忽,出現了什麼事情……她不敢再往下想。

蕭玉見吳瓊比自己還著急,忍俊不禁︰「放心啦,這是第一次,我自信絕對不會出現第二次。」

「我答應。」小駱冰毫不猶豫地答道。

蕭玉又去了駱水那里一趟,這個看上去模樣秀氣的小男孩,可比駱冰難伺候得多。

他一直哭哭啼啼個不停,害的蕭玉和吳瓊又是故事、又是笑話、又是零食、又是玩具的輪番上陣,可依然不奏效。直到他哭累了,睡下之後,這才安靜下來。

「我覺得,天底下唯一能讓魂師無計可施的事情,就是帶孩子了。」蕭玉見吳瓊一直愁眉不解,半開玩笑地說道。

「你準備拿他們怎麼辦?」或許是同命相憐的關系,吳瓊听到兩個孩子的經歷後,同情心開始泛濫。

「我準備讓駱水上皇都最好的私塾讀書,這方面有蘇真打點,他老人家人面廣,應該沒有問題。至于駱冰……」蕭玉頓了頓,還是說了實話︰「我會給他請個老師。」

吳瓊停住腳步,仰頭緊盯著蕭玉︰「不會真的準備讓她學刺殺的技術吧?」

「不管是保命也好,還是報仇也好,她都必須提升自己的實力。」

吳瓊道︰「哦。去跟誰學呢?現在封雪城里也沒有好武館……」

蕭玉搖頭道︰「武功不夠,我準備讓她學習魂法。至于駱冰的師傅,我心里已經有個上佳人選。」

「什麼?」吳瓊這次是真的沒想到,再次停下腳步,不由自主地抓住蕭玉的衣袖︰「你要讓她學魂法?這樣一來,你豈不是要……」

「你若把她當做小孩,那就錯了。制止對他來說,根本沒用!」蕭玉轉頭微笑,輕輕握住吳瓊扒在自己身上的柔荑,溫聲呵氣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守寡的。」

「臭蕭玉,你……」吳瓊嘴上不依不饒,臉上卻喜得染上一層醉人酡紅。

打鬧之間,兩人之間出現的莫名裂痕,遽爾不見。

蕭玉指著吳瓊懷中抱著的衣服,一臉壞笑道︰「還不承認,你手上不是拿著給夫君縫制的衣服麼?」

吳瓊不甘示弱的回道︰「你這次還真猜錯了。這些衣服不是給你的。」

「那是給誰的?」

「不記得了?這還是你教給我的制造手法,我把它給稍作修改之後,變成了這個樣子。」

吳瓊縴手一抖,衣服徒然展開。這是一件閃著莫名光澤的白色袍子。樣式完全沒有什麼特別,關鍵是上面的針線紋路,蕭玉一眼就看出來是天河錦繡圖。只是和真正的天河錦繡圖有些微妙差異。

一條透明神龍無聲卷起,在長袍上面盤旋繚繞,最後停在胸口,形成一個銀色神龍的標示。

「改得不錯。」

吳瓊樂的揚起頭,說道︰「那是!蘇真前輩說,封雪商團最近需要大量資金,這個衣服能派上大用場,讓我來問你的意見,能不能讓這東西面世?」

這種天河布衣只是注重外表,內里著實是豆腐渣工程,頂多能避一避尋常的刀劍。在魂界嚴禁魂器外泄的今天,這種衣服或許會成為有錢人眼中的香餑餑。

至于在地下做的魂器路子,終究沒有天河布衣寬廣。而且若是稍加濫流,讓天河布衣成為眾人眼中的頂級奢侈品,最好再打出個「某某傾力制作」的名頭……呵呵,這中間的巨額賺頭,可比魂器還要厲害得多!

蕭玉想到這里,笑道︰「你去告訴蘇老爺子,讓他近期內多賺些錢。至于魂界的規定嘛,權當是狗屁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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