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國駙馬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宮廷盛宴

作者 ︰ 關愚

皇家大院,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妙歌漫舞。這里正在舉辦一個盛大的宴會。對于姬國的一幫臣子和皇親國戚來說,一年一度的宮廷盛宴是他們做夢都想著的事情,這一天,大小官員,皇親國戚可以帶著他們的妻妾,丫環,甚至是歌妓參加。這一天,所有的有幸參加宴會的人都喜笑顏開,能夠參加這樣的宴會,就證明他們在皇帝的眼里有些份量,就證明皇帝老頭還準備重用他們。

姬嬋蘭跟在她母親後面,接受著別人的恭維和贊美,對于這種恭維和贊美,她已經習已為慣了。從小到大,恭維和贊美就沒有離開過她,小時候,她總會听見那些皇親國戚們夸她聰明,夸她長大了會大有出息,再大一點的時候,教她識字的先生們又會夸她天資聰慧,一教就會,過目不忘。等她長大成人的時候,所有的人又都夸他漂亮,什麼國色天香啊,沉魚落雁啊,只要是形容女人漂亮的詞,她都听過。

「各位愛親,今天,我有事要宣布。」說話的是皇帝。

听到皇帝有事要宣布,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了。

「各位愛親,你們也知道,朕有一女,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朕決定在眾位愛親的兒子當中,選一個與小女年齡相仿條件相近的兒子與其成婚……」

「父皇。」姬嬋蘭平時在父親面前嬌蠻慣了,也不顧什麼規矩,毫不客氣地打斷了父親的話,「我的婚事不用你做主。」

「蘭兒,你的年紀也不小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雖然對寶貝女兒的頂撞毫不在意,但為女兒找一個如意郎君的主意卻沒有改變。

姬嬋蘭還要說話,卻听見母後親聲對她說︰「蘭兒,你怎麼一點都不懂事,你父皇貴為天子,自當是一言九鼎,你頂撞一回便也罷了,再三番兩次的頂撞,你父皇肯定會生氣的。」

姬嬋蘭想了想,覺得母後說得有理,但她對在座的大臣們的兒子都不感冒。那些個腐朽子弟,要麼頭腦簡單,要麼四肢發達,要麼故作優雅,要麼俗不可耐,要麼其貌不揚,要麼一臉女乃氣。

很快,她就想到了一個既保全父親面子,又不委屈自己的法子來,只听她說︰「要我選一個人做為丈夫也不是不可以,但他們必須得過我親自設置的三關。」

姬嬋蘭大概對自己設定的三關非常自信。又說︰「若是男人闖過了我設置的三關,我就與他結為夫妻,若是女人闖過了我闖的三關,那我就與她結為姐妹。」

「好,父皇今天就依了你,男的若是闖過了你設置的三關,就與你成親,就是姬國的駙馬爺。女的若是闖過了你設置的三關,就與你成為姐妹,從此以後,也就成了我的女兒,享受與你一樣的待遇。」

此話一出,下面立既了,有兒子的交待兒子,寶貝兒子啊,你自幼便熟讀詩,公主設置的三關,肯定就是作詩填詞之類的東西,你要爭口氣,爭取把公主娶到。

而有女兒的,則在一個勁的交待女兒,女兒啊,你要是闖過了公主設置的三關,那就是鯉魚跳龍門了,不但你享盡榮華富貴,就連我們整個家族,也跟著沾了光啊。

與公主年齡相近的俊男俏女中,唯有一人,對姬嬋蘭不太感冒。哼,這些人真是瘋了,她雖然漂亮,卻是個動不動就要娶人性命的狠毒女人,那天一不高興,小心你們人頭落地。

這個人就是卜旭旭。

太後那天本來是要把卜旭旭押入死牢的,但後來又改變了主意,她決定讓卜旭旭喬裝成奴卜的樣子,跟著自己一起去參加宴會,若太子果然有什麼舉動,他也可以保護自己,若太子沒有什麼舉動,那就等宴會結束的時候再秘密將他處死。

為防卜旭旭在宴會上胡言亂語,她又令人給卜旭旭灌了啞藥。

現在的卜旭旭,只是一個上了年紀臉上有少許胡須的下人。

「今天在場的人,個個都有飲酒,我這第一關呢,就是以飲酒作一首詩,如果這首詩能得到眾人的一致認同,那我就與他結為夫妻,如果做這首詩的人是女的,那我就與她結為兄妹。」

此話一出,下面立既了,誰不想與當今皇上攀上關系呢,一時間肚里有點墨水的,都磨刀霍霍。

「我先來。」說話的是一個五官還算端正的男人。他的話剛剛說完,就听有人低聲道︰「這是左宰相史忠誠的公子史愁。」

听了這話,卜旭旭若不是被灌了啞藥,恐怕早就大笑出來了。

媽的,史愁(屎臭),虧他想得出這樣的名字。

屎臭開始搖頭晃勞的作詩︰「天下誰人不愛酒,誰不愛酒是混蛋,一杯兩杯三四杯,男女老少都愛飲。」

史宰相畢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下,他兒子就算拉一屎,都會有人說是香的,更何況他還寫了幾個字呢!

詩一吟完,馬上就有人開始拍馬屁︰

「好詩,好詩。」

「史宰相真是教子有方啊,令公子年紀輕輕就能寫出這樣空前絕後的詩,真是一代奇材啊!」

……

听了眾人的夸獎,史愁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吹了起來,「那里,那里,時間緊迫,沒有細潤,若是給我一點時間,我敢肯定,這首詩會更好。」

切,真不要臉。卜旭旭暗罵一聲。

「這也算詩。」卜旭旭剛罵完,就听到有人大聲道。

「寫出這樣的詩,還不如跳河自盡算了。」

「這樣都算詩的話,那傻瓜都能寫詩了。」

卜旭旭又听人低聲道︰「這是右宰相範必成和他的兩個兒子。」

听了這話,卜旭旭算是明白了,這右宰相肯定是怕左宰相和皇帝老頭攀上了關系,才暗中慫容兩個兒子出言相譏。

屎臭听到有人當從污辱自己,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若不是皇帝老頭在場,恐的早的拔刀相向了。

他大聲道︰「範劍,範統,難道你們能寫出比這更好的詩。」

卜旭旭差點昏了,這都什麼事啊,這左右宰的水平也太差了吧,一個給自己的兒子取名叫屎臭,(史愁)一個干脆給兒子取名叫犯賤(範劍),飯桶,(範統)。

犯賤和飯桶(範劍和範桶)兩兄弟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是早有準備,兩人齊聲道︰「那當然,我們隨便寫一寫,也要比你絞盡腦汁寫出來的詩要強上百倍。」

說罷,犯賤(範劍)先吟了一首詩︰拿起一只玉制杯,倒滿美酒在其中。雙手舉杯手不抖。美酒在手須暢飲。

犯賤一吟完,飯桶馬上接了上去︰今天我要喝一杯,明日我要飲一盞,後日我要喝一壺,日日飲酒賽神仙。

自然,又有一批趨炎附勢的拍掌叫絕。

卜旭旭原以為,自己的臉皮夠厚了,今日一見,才知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屎臭的詩是臭,犯賤和飯桶也好不到那里去,可他們卻敢大言不慚地諷刺屎臭,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烏鴉笑豬全身長滿黑毛。

姬嬋蘭走到父皇面前,道︰「父皇,你是懂詩的人,你說他們的詩作得怎麼樣?」

皇帝老頭也不客氣,「這詩作得卻是不敢恭維,寫出這樣詩的人,當然配不上我的女兒。」

「慢著,我來試一試。」一個清脆的聲章突然響起。

說話的是一個女人,一個長滿橫肉,腰比水桶還要粗的女人。

又有人低聲道︰「這是史忠誠的女兒史珍香。」

卜旭旭剛才偷偷飲了一小口酒,可一听到這個名字,他幾乎忍不住要吐了出來,媽的,這史忠誠是不是變態啊,給兒子取名叫屎臭(史愁)也就罷了,竟然給女兒也取了一個屎真香(史珍香)的名字,估計這個史忠誠在家里肯定是天天吃屎。

屎真香道︰「我想與公主結為姐妹,不知道行不行?」

「想與公主結為姐妹,就要作一首詩讓大伙都滿意的詩,你能辦到嗎?」

「這有何難。」

屎真香信心十足地吟自己的佳作︰美酒一杯端在手,小飲一口真是妙。若是你敢來豪飲,美酒也要變臭屎。

這詩一出,令所有的人都大倒胃口,更有甚者,狂吐不止。

「這首詩怎麼樣啊,這詩可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啊。」屎真香一邊說一邊摳鼻屎。

屎真香的這幅惡心相,把卜旭旭的胃弄了個翻江倒海,他在心里大罵,媽的,把酒比作臭屎,估計你是古今中外第一人。這時候,他突然看見一個上了年紀的僕人偷偷抹淚,那樣子,竟是無比傷心。

他在傷心什麼呢,他是不是被逼無奈才在宮里做僕人來的,現在年老了,想回家了,卻身不由己,一日為奴,終身為奴啊。

卜旭旭也是個古道心腸的人,在不損壞自己利益又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他倒是願意幫助老弱幼殘,走到這個上了年紀的僕人身邊,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跟著自己。

卜旭旭將他領到一處偏僻的地方,撿起一根枯枝,在牆壁上寫了幾個字︰我這里有一首詩,你可以拿它去換你的自由。

那個上了年紀的僕人估計也是想回老家想瘋了,竟害毫不懷疑這個啞巴的話,他一邊點頭一邊說,「如果你能助我回家,我一定重重謝你。」

卜旭旭刷刷刷地在牆上寫了一首詩。

卜旭旭和那老僕人回到場中的時候,眾人依舊熱情不減,卜旭旭對那僕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那老人清了清嗓門,跪在地上,大聲道︰「皇上,奴才可不可以作一首詩。」

所有的人,都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那個老僕人,心想這人是不是瘋了,他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所,敢在這里胡言亂語。那皇帝老頭更是大怒,在他看來,想對詩就是想與公主成婚,你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也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別說你寫不出好詩,就是你能寫出好詩,我也不能把寶貝女兒嫁給你。

皇帝老頭怒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來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皇上,我並無歹想,只想用這首詩換得我的自由,如果皇上覺得我的詩作得還好,就請準許我告老還鄉,如果不行,再處死我也不遲啊!」老僕人又對姬嬋蘭磕了磕頭,道︰「公主,求求你了,給老奴一個自由的機會吧!老奴十歲入宮,至今已經五十年了,如果再不回去,恐怕再也見不到白發蒼蒼的母親了。」

那姬嬋蘭也不相信這個老僕能寫出什麼好詩,她點了點頭,道︰「父皇,就依他一回吧,若他寫的詩真的好,我們就準許他告老還鄉,若寫得不來,再殺他也不遲。」

皇帝老頭對他的寶貝女兒,向來是言听計從。道︰「好,那就看看他能寫出什麼好詩來。」

姬嬋蘭又對那老僕人道︰「你听著,如果你真的能作出一首讓我們大家都滿意的詩,我不但準許你告老還鄉,還重重有賞。」

謝過恩後,那老僕人站了起來,開始有模有樣的吟詩︰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好詩,真是好詩。」

那皇帝老頭也是懂一些詩的,老僕人剛一吟完,他便出聲夸贊。

皇帝老頭都說是好詩了,誰還敢說不好。于是紛紛出聲附和︰

「想不到一個僕人也能寫出這樣的好詩。」

「這詩寫的可真好啊!」

「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夸贊。

卜旭旭心想,這當然是好詩了,這可是詩仙李作的佳作。要不是怕他紀大了,記性不好,我非得把整道《將進酒》教給他,要是那樣,我估計你們都得上吊。

姬嬋蘭雖然也覺得這首詩是好詩,但她天資聰慧,覺得這首詩應該還有下文,當然,她更不相信這首詩出自這個老僕人之手,她知道,這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可是,這人為什麼要躲在背後呢,難道他不想揚名立萬,難道他不想得到父皇的賞識,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害怕與我成親。

這樣一想,姬嬋蘭的好奇心被提了起來,哼,我倒也看看是何方神聖,竟然視功名利祿如糞土,視本大小姐如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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