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裂山河 正文 第十七章 什麼樣的人和水

作者 ︰ 淄博臨渠

李巍無奈笑道︰「有什麼辦法呢?你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總是說‘水深’這兩個字嗎?因為一個人釣魚,特別是在一個地方釣魚,他不禁會釣上草,甚至癩蛤蟆,甚至水蛇!大亂開始的時候,就好比這稻田變為湖塘的時候,水會變渾濁,泥鰍蛐蟺麻桿鱔都會大量繁殖。但是這些魚的源頭是什麼?是荷花池,但是荷花池中會有的黃魚不會出現再出現在這湖塘中。就好比拿土坑中的鯰魚不會出現在湖塘中一樣。即使土坑中水的顏色再黃,但它一定是比荷花池、湖塘的水還要干淨的。」李巍以一種嘲諷的姿態道︰「什麼樣的人呆在什麼樣的水里。看似高潔的人適合的是荷花池,而普通百姓農家則是土坑中填水養鯰魚,當小官和小資的以及教書先生則是喜歡荷花池中的荷花,所以時常以黃魚和黑背魚為主;而湖塘中則是一些手握重權或者有野心或者年老隱退之人釣魚的地方。」

「那這些地方應該會有很多小孩子的啊?」沙潔羅疑惑道。

李巍看向沙潔羅,點頭又搖頭道︰「在天竺,應該會有很多孩子是這樣的。那是由于對于男性的保護,即使父母限制他們去釣魚他們也會偷著去。但在南北朝開始之後,很少有小孩子會去釣魚的了。你看,大多算作是太子爺的人有多少事釣過魚的?而釣過魚的人的性格大多又總是會向著紈褲那方面發展。你說好笑不好笑,大多數百姓還有作為主流的中年人都是瞧不起紈褲而且不屑于去釣魚的。當初他們卻為了能多賺點錢,甚至不惜拖家帶口去研究建築,去造長城。還有很多人為了功成名就而去學習釣魚。但是他們所求的那些人卻是最瞧得起的是紈褲。在歷史上,也不乏‘願為持竿者’的人。釣了一輩子的魚,從那麼渾濁的水中釣起了魚,又在荷花池的環境中長大,就算沒見過黃水坑,但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思考得了的。而小時候釣過魚的紈褲往往具有不同一般的耐性。」

李巍長嘆一聲,悠遠的聲音道︰「釣魚雖然為清戲,但是依舊算得上是手持生殺之柄。就好比圍棋十六道,步步爭先,錙銖必較,人性的弱點全集中在上面。但這類人的境界之高往往讓人心生敬佩。而象棋呢?則往往流于賭博之中,是從蹴鞠之中彈棋之戲而來,南北朝宋祖所造,象形其字,雖然簡單易學,但卻是強化了人們的爭斗之心。于是,往往象棋造詣高的人大多傾向于賭博,也是人們最為反感的一類人。但是,這些人若為官,身體上則會顯露中實之氣,顯露于臉,至于是否奸詐、軟弱、膽怯就要分類論之了。但圍棋之人,則性格之上會顯得較為孤僻陰沉,長于算計,不惹還好,一惹則是環環相扣,計謀讓你死于不知不覺之間,他們之間又有大多數人長于玄學,不說《周易》,好歹民間流傳的那木雀懸鐘、水口重鎖等君子十重君子十富可是牢記于心啊~這算命之術觀人之術是再也無人能比的啊~」

沙潔羅心想,李巍本來是說釣魚的啊~怎麼忽然轉到象棋和圍棋甚至算命之術了,甚至于連不同人的性格也分析了過邊,好似曾經親身經歷過一般。問道︰「這關于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轉變風水之道也研究?」

「對,就是關于建築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風水轉化。東方青龍木,但君子十重和十富之中所說‘木雀懸鐘’,言外之意可以道清。水口重鎖雖為築池實為限制人防止’禍從口出’的道理。我的確曾經遇到過喜歡釣魚的和我同齡的少年,但我和他們所走的棋道並不相同。在當年釣魚的那一群少年中,只有我一人最終走的是圍棋的道路,而其他人則都是走了象棋的道路。他們多思維敏捷活躍,牙齒伶俐,但易怒,不喜歡堅持,在大事上也難以作出抉擇。他們也曾經沉迷了釣魚很長一段時間,我想,其中恐怕依舊很多人到現在依舊還有釣魚的愛好吧,但他們之中大多數人都爬上了中層官員的階段。」李巍道。

沙潔羅眉頭一皺,道︰「你了解過他們的信息?」

李巍點頭道︰「對,我既然分析得這麼清楚,那就代表著我和他們走了不同的道路。甚至我思考的比他們還多,觸及到的禁忌更多,而且被限制得更多!雖然原本我和他們一樣,都喜歡釣魚,但在棋道上走的道路卻不一樣。我選擇的是晦澀的圍棋,神秘並帶著些許迷信甚至任由傳統東西禁錮的算命風水之術,並且接受了大多史書的燻陶。而作為青年男子,大多年輕氣盛,氣血方剛的,作為象棋來說,這一類人往往在年輕時反復無常,嬉皮笑臉,最喜歡急功近利,而且偷師現象極其明顯。但到了成年之後,則含怒于胸,長期忍受了別人的指責的他們則會更加傾向于自己的世界。在他人面前倒是可以壓制那些軟弱的人,甚至與一些紈褲之類可以很好地攀弄,但是有一類人他們是惹不起的,那類人根本不爽他們。」

「這類人是什麼樣的人?」沙潔羅好奇地問道。

「文人!」李巍好笑起來,「無論是下象棋者或者圍棋者,都會在言語之上有著極高的天賦。而象棋本身具有彈棋的特征,而彈棋是在西漢高祖時期產生的,也就是蹴鞠!凡是喜歡象棋者必定會傾向于蹴鞠!若說象棋是漢高祖,那就是很名副其實了!往往下象棋之人易怒,大多由于其常常佔人口舌之利。而牙尖嘴利之人最糟糕的下場就是惱羞成怒。而他們踫上一些真才實學的人之後,他們就算引經據典也只是處于粗淺地步,而在春秋之後凡是讀書人都可以稱作是儒,而且其中多數都是德高望重的可以繼承族老之位的人。這類人極其固執而且沉穩,遇事情分析深遠,而他們最喜歡據理抗爭,而且義正詞嚴。試問,要講大道理有誰比得上這些人?」

沙潔羅格格地笑了起來,望著李巍揶揄道︰「那下圍棋的人則是偽君子了?難道你也是嗎?」

李巍點頭道︰「對!其實無論下圍棋者和下象棋者都有很多的相同之處。既然他們學的下棋是從別人那里學來的,他就必定會倍加尊敬那些人。只是孝順的時間不同罷了。對于下棋的人來說,往往比喜歡賭博的人更具有一種喜歡譴責自己內心的意願。下棋的人不僅僅執著于輸贏,也執著于一個往往簡單的道理。他們的思考往往高于一般人,于是孝順的程度也比一般人強的太多。而你們女子思維細密,自然也可以算作是尊敬父母的孝順一類。至于‘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等等污言穢語,我猜測恐怕大多數是世俗的譴責之音。畢竟,作為讀書人,背負的責任必定高于一般人。而且受到的指責必定不少。他們所抱怨的也不會少,故而會在心里上折磨自己。你想一下,哪有不苛刻的婆婆?而且女子出嫁之前大多與自己母親關系好得不得了,但為何偏偏與婆婆關系不好呢?」

沙潔羅怔怔地看著李巍,她心中涌起無數關于別人的故事,想到為何大多數女子總會有對她們執著並且不惜陰謀詭計偏執到算計她們已嫁丈夫的人,黯然傷感︰「這就是錯過嗎?」

「你想到了吧?」李巍苦笑著看著沙潔羅。

沙潔羅道︰「沒有一個人想被別人指著脊梁骨罵!」

李巍微微一笑,抬頭斜睥,靜淡的語氣嘆道︰「這一趟趟渾水,無論是誰都是難以月兌身的。其中的奧妙倒是讓我們這些想要醉一場的人痴迷其中,難以自拔。雖說是厭世哲學,但卻對世俗最為了解,好似那安閑的市中仙,一壺酒便是一場枕夢。想要醉,只因為忘不了。」

沙潔羅越加覺得自己其實和李巍有著很多共同話題,但是李巍總是以一種看破和滄桑的態度說出,讓她的心變得疲憊感傷,好似兩人真的是年少時的情人,到而今才相見同訴衷腸。可是自己和他相處並沒有多久啊~怎會有這種矛盾的想法和看透的想法啊?

沙潔羅想了想,自己當初為了復仇,而不得不堅強,甚至在危險之中慢慢成熟。到現在,自己也是在潛意識中變成熟的啊~而李巍說出的滄桑的話,自然會對自己造成吸引啊~難怪很多人說成熟的男人總是致命的。可能是這個原因吧。心中躍出一個念頭,難道李巍喜歡的是一種成熟嫵媚的女人嗎?臉一紅,不由撲哧一笑︰「你喜歡我的嫵媚嗎?」

李巍微微一愕,道︰「算是吧~除了青梅竹馬對于我的了解最為透徹之外,她對于我極為了解,會為了我感到難過,甚至心疼,雖然奇怪但從不會說出口,永遠認為我需要的是一種安靜。這種算不上嫵媚甚至可以說是很單純的女子只可能是青梅竹馬才可能有的。這種欲語還休往往最能勾起我壓在心底的濃濃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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