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裂山河 正文 第十五章 絕不會放開

作者 ︰ 淄博臨渠

沙潔羅淚眼紅腫,朝著李巍看,看了一瞬又不敢看。雖僅僅看了幾下,但根本沒看到李巍此刻完整的臉部和神色。唯一看得比較明確的只有李巍的下巴和冰冷殘酷的牙齒。僅僅看了這麼少,就已經推翻了她以前對于李巍的認識,讓自己從他身上發現了某些陌生的東西,心里慌亂、發窘迫、手足無措,甚至感到絕望。心中做了努力勸慰著自己保持平靜來聆听李巍的心聲,但李巍所說的話卻讓她感到的悲哀和疲憊,她感到自己已經將李巍歸置放于自己內心中,但又是從外部感受到來自李巍語氣中仿佛是天生帶著的悲傷,向她傾瀉、向她壓迫。而她的心,則是近乎被李巍的悲傷徹底擊垮,精疲力竭,虛弱不堪,根本無法在承受下去了。

李巍發覺了沙潔羅的異常,善于剖析別人內心的他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精于算計,並在發覺自己很在乎別人和產生分析別人的意念傾向時狠狠將對于自己的譴責扔向一邊,但在下一刻他依舊會如同吸食鴉片般陷入對于情感的思考之中。他自己也覺得好笑,當別人說他不了解別人時,其實他已經徹底將別人的性格給模透了。但受到了教育養成了道德邏輯卻使得他總是將這種陰謀和算計別人的念頭強制粉碎,禁錮在**之中,而常常在這種被教育養成的道德束縛也讓他常常喜歡譴責自己,總是抑制住毀滅他人謀害他人的想法。

李巍抱著沙潔羅的腦袋,邪邪一笑,強吻而去,粗暴的佔有了她的兩瓣嘴唇,並不深入,伸出舌頭觸在兩唇之間被擠壓出一個小洞內,淺嘗輒止。松開手,眼含笑意道︰「以前你看到我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我是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甚至有時候有一種想和我搭話,以便于向我請教並問問我究竟在想什麼的意念?但我的回答往往不算回答甚至不會回答,甚至于大多數人都覺得我無法理解。可是,這就是我的厭世哲學啊!」

將沙潔羅柔軟的身子抱入懷中,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和身體上不由產生的酥麻感讓他幾乎要申吟出來了。他以一種粗暴的方式來表達他的情感和激動。激動地接著說︰「其實,我是在害怕!我想,你注意了我這麼長時間,應該發現了我的一個特點了吧~我有時候雖然沉默,甚至不回答或者少言冷語。可是,我在這種時候眼中神色會發生很大的變化,甚至有時候會是不是瞟人幾眼,我欲言又止。很多時候,我想再說卻又竭力忍住!」

「那你為什麼不說呢?」沙潔羅戰戰兢兢地道。回憶起當初與李巍相遇的那一刻,當時,她只是一個為了復仇並且常常被追殺過著膽戰心驚並且無法擺月兌一種男性社會對于女子的歧視而產生的自卑和禁錮,她根本不敢小瞧任何一個人。于是她只能看到李巍眼中的陰沉甚至身上蓄勢待發的力量,根本就沒有看到李巍近乎絕望的目光和麻木呆滯。現在想來,自己以前對于李巍的理解只是一種世俗和文化所造成的慣性思考,根本就無法了解哪怕他的一絲一毫。

李巍微微一嘆︰「我的厭世哲學,和其他文人一般,都背負有極大的思想包袱。我想要超月兌但是無法超月兌,甚至完全听憑我的喜好的擺布,但我在這種擺布中依舊做著斗爭,掙扎著。我並不像是那般泰然地面對任何事情,甚至有時候緊張至極戰戰兢兢地。你乍然看我,我的任何動作可以說是十分從容,其實我每邁出一步都會不住地顫抖。這是我在小時候受到的訓練養成的,可以說,我的每一步都是被計算過的;可以說,我看起來的確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甚至可以說是我是一個被很多長輩一眼看重的人。而且,對于我這種人來說,長輩是極其願意我多經歷一些失敗的!」

沙潔羅自然知道,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做事越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說是患上了一種強迫癥,即使那種強迫他們的事物並不存在虛無縹緲。而李巍,一直處在厭世哲學之中,小時候受到了被「計算」過的生活,並在平常生活中將之融入性格。而他的厭世哲學是想要超月兌卻又難以超月兌的。可以說他一直的對手就是自己,而且世界上再也沒有誰能比他還要了解他自己了,他就一直在這種高度緊張的狀態下生活著。

「有時候我真的要反抗,想報復,但是那引導我的是我的外公啊,是我最敬佩的外公啊~對于小孩子來說,父母的引導讓他們慢慢長大,而在老師的引導下慢慢形成思維和邏輯。長大後,他們會有更多的想法,並因此而叛逆,忤逆父母老師。試圖擺月兌出父母老師引導出的思維和邏輯。在這期間,大多數人都是有想法的甚至埋怨父母的而具有跟風行為的沒有思想的人。但是這樣,他們必須面對的是世俗的指責白眼和不屑,不忠不義的大帽子會毫無置疑地給他們扣上!」李巍悲憫地笑著,凝視未知處,悠遠地嘆息了一聲,接著道︰「這些其實都是人之常情啊~但在這南北朝,這混亂的世道,幾乎人吃人的時代,究竟還有多少人會引導自己的孩子?父都管不了子,甚至讓其自由生存!這樣,上一代能理解這種叛逆嗎?而上上一代的人早已退出舞台。這樣,一些自以為是標榜禮義仁智信的並非理解這些東西的人堂而皇之地用這些東西教訓別人。這是人之常情啊~但是這一套理論是在什麼時候出現的?甚至成為了這個社會的中心意志。世人舍本逐末,不思本源,可笑至極!雖然這種叛逆的確錯了,但他們始終只能將一些大帽子扣下來而已罷了。」

李巍聲音突然變冷,大聲道︰「我本來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畜生!縱我智慧超群,最終的結局都只可能落得個無情的下場。歷朝歷代的皇室紛爭,兄弟相殘,任何不道德的事情都極為集中。但是,誰知道為什麼?而我,則是徹底掀翻這些思想禁錮,最終在厭世哲學的譴責中最終建立中心意志!」

沙潔羅望著癲狂的李巍,她出身高貴,身為沙龍族的公主,她本以為自己已經了解到了尋常百姓無法理解到的王族之家的殘酷了。但從李巍的話中,她听到的是一種徹骨的孤獨和超月兌的領悟。這是否也是他所說的怪圈呢?沙潔羅嘆息著,自己和絕大多數看似出身高貴甚至可以說是上位者的人或許終其一生都沒有明白這些道理。

沙潔羅點頭,帶著殘留的哭腔道︰「我們都不去想這麼多,好嗎?我只想和你平平靜靜地度過我們的未來所有時光。我不會再強迫你向我傾吐你的真心,我知道你是愛我的,真的!我們不要再去管那世俗中的所有中心意志建立的道德和規則,好嗎?」

李巍搖頭道︰「潔羅,這些都是難于避免的。只要你在生活中,就必須面對這些。我真的很黑暗很邪惡。我可以輕而易舉地猜出一個人下一句所要說出的話的可能的種種。我知道你是不敢離我而去的,就算你沒有發那個毒誓,你依舊無法離開我的,我知道的!」

伸手溫柔地撫模著沙潔羅的臉,懺悔的語氣道︰「潔羅,請原諒我的這種與生俱來的霸道和偏執地控制欲。但我肯定我這一生是絕對不會放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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