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女也有春天 第十六章

作者 ︰ 凱琍

第六章

夕陽西下,王曉梅要留母親一起吃晚飯,畢竟她是懂得感恩的好孩子(前面提過很多次了),就算賭氣也沒忘記母親對她的付出,而且吃飯皇帝大嘛!但是王淑敏拒絕了,說她還約了客戶要看房子,臨走前她沒交代女兒什麼,反倒是對鄭品城吩咐。

「我回去再仔細考慮,你等我寄資料過來,慢慢商量沒關系。」

「是,一切都听媽的安排。」鄭品城自動把「王媽媽」縮減為「媽」,雖然有點自以為是,卻換來王淑敏的笑容。

「什麼資料?」王曉梅左右張望,觀察他們兩人的表情,怎麼感覺自己好像被賣了?先前她就不該賭氣去種田,放任這兩人私下討論,說不定已經順利成交新屋(誤,誰叫她媽是賣房子的呢)!

王淑敏拍拍女兒的肩膀,這是很少有的親密舉動,一時間兩人都有點不習慣,王淑敏很快就收回手道︰「你也算是有福氣的,不用想太多,你身邊的聰明人會幫你解決。」意思是說她很蠢嗎?王曉梅一听就嘟起嘴,但是看母親轉身就上了車,她就算不滿也來不及抗議,只好揮揮手說古拜了。

今天母親與其說是來看她,不如說是來看鄭品城的,可又不是要嫁女兒,何必緊張成這樣?說穿了,王曉梅還是不習慣讓母親參與她的生活,兩人之間似乎只有隔著電話的距離才正常。

等車子開遠了,王曉梅轉向那個笑得很有心機的男人問︰「你到底跟我媽說什麼了?她的樣子怎麼怪怪的?」

「你媽說得對,你身邊的聰明人會幫你解決,你不用想太多,繼續做你喜歡的事就好。」鄭品城伸手模模她的頭,心想還是暫時瞞著她,等他求婚成功了再說。

面對精明而實際的準岳母,他知道再多承諾都是空話,除了強調自己對別的女人都會過敏,還鄭重的提出了婚前協議,並且讓準岳母擬定草稿,原本他沒想要用這一招,但是老婆好哄,岳母卻不好對付,為了順利娶妻他也只好認了。

王淑敏本身是賣房子的業務員,對于法律條文並不陌生,一听就了解鄭品城的意思,日後不管他跟王曉梅是什麼結果,他都願付出合理的代價。

王淑敏立刻答應替女兒謀權益,等到小倆口結婚的那一天,她一定會盯著他們簽下合約。

鄭品城現在還不想告訴女友這件事,他跟岳母都認為王曉梅人太單純,要是得知了說不定會有反感。

「你們絕對有陰謀,別把我當傻瓜!」王曉梅冷哼著說,傻瓜也是有自覺的好嗎?尤其是那些聰明人在自作聰明的時候。

「怕什麼?我又不會害你,你媽也很關心你,只是她太忙了,又不懂得表達。」他從調查資料中已經得知基本事實,剛才跟岳母的會面也聊了一些,因此忍不住要跟女友談談心,羅大師說過,女人要是能對男人傾吐真心話,那是大大的加分,對于兩人的未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我又沒說她對我不好。」至少母親把她交給外公外婆,她才能健康快樂長大,雖然過程中有不少倒霉事,她仍有外公外婆這兩座靠山,他們在她心底是最親愛的家人,至于母親嘛……

大概是排在舅舅一家的後面,地位還算可以吧?「有空多打電話給你媽,不要只等她打給你。」

「她連這個都跟你說了?」真是太神奇了,她不得不佩服鄭品城,竟能讓她母親大人說出內心話。

「她的生活忙碌又辛苦,包括工作、家庭還有你這個傻女兒,你能體諒她的地方就多體諒吧。」鄭品城拉著她坐到客廳的藤椅上,他坐藤椅她坐他腿上,他最愛這個姿勢,足夠親密又能掌控她,他承認自己有強烈控制欲,尤其對這個獨一無二的女人,他是打死也不能放開她。

王曉梅一開始不習慣坐在他腿上,不過習慣是可以訓練出來的,經過他一段時日的「教」,現在她就很自然的把頭靠在他肩上。

「她辛苦,我就不辛苦嗎?」

「大家都辛苦,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他一邊對著她的耳朵呼吸,一邊舌忝著她柔女敕的耳垂,知道這麼做會讓她腦子無法思考,也是最好的談判技巧之一。

「嗯……」果然她一陣輕顫,眼神開始迷蒙。

「可是你想想,你媽如果不愛你,當初何必把你生下來?如果沒有你,她就沒有責任和壓力,想再嫁人也比較容易,她把你生下來就是一種愛的表現,你說對嗎?」

「對……」她有哪一次說得過他?偏偏他還在她耳朵和脖子上作怪,她哪有辦法思考啊?

「我因為天生的過敏體質,一出生就住進加護病房,從小發病不斷,爸媽對我的關心無微不至,但他們十年前車禍過世,我想回報也沒有機會了,子欲養而親不待,是人生最大的遺憾之一。」他說得平靜,她卻听得不平靜,感覺一陣酸一陣痛,原來這就是心疼一個人的感覺嗎?兩人默默擁抱了一陣子,用體溫和心跳陪伴對方,最後她才悶悶的開口。

「我知道了,我會對她主動一點,真沒想到我會有被你開導的一天……」

「被我開導有什麼不好?以後有什麼事我們都一起分享、一起分擔,嗯?」听說女人是感性的動物,他不只要打動她的心,還要走進她的心,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跟他白頭到老。

「我還要多觀察,哼哼!」她說得口是心非,其實一顆心已逐漸融化,面對如此溫柔體貼的超級帥哥,請問有哪個女人抵抗得了?就連男人可能也會投降。

鄭品城也不強求她老實招認,每次她故意裝酷,其實就是害羞了,認識至今他還看不出來嗎?「好,今天的開導課程到此為止,現在換你說,我們晚上吃什麼?」

「呿,我是你的煮飯婆嗎?」他除了偶爾一、兩天回台北處理公事,幾乎每天都來她這里要飯吃,她居然要負責他的三餐大計,都還沒結婚就這麼夸張,等結婚以後可怎麼辦?呸,她怎麼會想到結婚這兩個字,該不會她內心深處真有這股熊熊的吧?

「我喜歡在你這里吃飯,女人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這一點你做得很好。」

「我呸!」她忍不住做出唾棄的動作,可惜嘴硬心腸不夠硬,她還是乖乖煮了兩人份的晚餐,她跟他的食量差不多,他是因為常常過敏,不能吃太多,她是因為每天勞動,胃口特別大。

兩人對坐在古樸的木桌前,一人一碗湯面,配上幾盤小菜,就是簡單又可口的一餐。

鄭品城一邊細嚼慢咽一邊感受身體的愉悅,不管王曉梅是用了什麼力量,她確實大大改善了他的生活,反正他也不能踫別的女人,若不把握豈不是傻子?

「對了,我爺爺環島旅行回來,他想跟你見個面。」他早就想安排這件事了,但他知道王曉梅還有保留,平常總是他來王家報到,她卻不肯到他的住處作客,可能是她不想面對現實,畢竟兩人的外在條件有所差距,加上他為了保護自己特殊的體質,原本就比普通人更注重生活品質。

王曉梅咳嗽好幾聲,差點被一口湯給嗆死。

「啊?這……會不會太快了?」他對她的反應毫不意外,伸手拍拍她的背,等她順了氣才說︰「我已經見過你母親和你舅舅他們,你說你是不是也該表現一下?」

「表現什麼?我又不會十八般武藝,難道要我彈鋼琴、跳芭蕾?」在她想像中,那些上流社會的人都喜歡這一套,可是她只喜歡听流行歌,一听古典音樂就會睡著,更別提什麼跳芭蕾了,最近她只學會了騎馬舞。

「放心,我爺爺對那些也沒興趣,你要是願意做飯給他吃,他一定很高興。」不是有錢人就喜歡貌似高雅的藝文活動,像他爺爺從年輕時就愛游山玩水,而他自己因為身體因素不能過動,興趣除了閱讀就是養生,說起來還比爺爺更像老人家。

「真的?就這麼簡單?」這一點她倒是有信心,憑著空間出產的東西應該會受歡迎,就像鄭品城不也拋棄了他家的廚師,整天賴著她要一起吃飯?「嗯,我們就約這周六中午,你弄點小菜到我家來作客,好不好?」

「還要去你家?是村子里的家還是台北的家?」她忽然一陣恐慌,雖然她早就知道他是有錢人,卻一直不想認真去面對,連他住在隔壁的房子都沒去過,自己還真是頗有縮頭烏龜的氣勢(哪門子的氣勢啊)。

「隨便你挑,不過我爺爺畢竟是長輩,你來我家拜訪也是種禮貌,下次我就帶我爺爺來找你,讓他看看你的菜園和果園,我確定他會跟我一樣喜歡。」

「好吧……」他說的總是有道理,她也找不到借口反對,原本她不太想走進他的世界,雖然兩人已是男女朋友,但某些距離還是遙遠得很,她怕會失去信心,更怕失去自我。

「你要相信我,對自己也要有信心,嗯?」

「唉,我怎麼老是有一種被詐騙的感覺?」她撇撇嘴,也說不上是為什麼,大概是美夢太美,美得都不像真的了,自從她得到佛珠空間,老天爺賞給她的禮物實在太多,就像被錢砸到頭暈目眩一樣。

「傻瓜!」他暗自驚訝于她的直覺敏銳,確實,如果不是他的體質特殊,他可能下輩子也不會看上她,而在兩人相處的過程中,他大多遵循羅清風的指導,雖說不是出于惡意,心機和技巧可沒少用。

比起真心真意的愛情,他自認是缺少了一點單純,不過他自認有能力,這輩子只要不出什麼意外,他將給她最忠實的婚姻、最優渥的條件,所以說傻人有傻福,她終究是個幸運兒,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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