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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轉頭看了芸娘一眼,半閉的眼楮,此時分外的狹長,而且那眼神中充滿了責備。
平樂瞪了那男人一眼,拉著芸娘的手,輕輕的搖著,「娘,你不要哭,對平樂說呀!」
芸娘被那男人看的低下了頭,有些惶恐的一把將平樂抱在懷里,「孩子不懂事。」
「孩子不懂事,那是教導的問題。」男人這個時候,到有些架子了起來。
平樂憤怒的瞪著他,「孩子的管教,不只是女人問題,男人也應承擔一半的承認。」她就是受不了,那男人看芸娘那種眼神,好像在說對方有多麼的無能一樣。
男人微愣了一下,然後握了握大娘的手,「清月,」輕撫過她那蒼白的臉頰,聲音中有些憐惜。
轉頭看著芸娘,芸娘現在已經淚流滿面,而常兒與青兒也與她一起哭泣著。
大娘轉頭看著平樂,「你還在怪我,那天的行為?」
平樂看著她,有些不解了起來,但是隨即就明白了她的所指,于是擺了擺頭,「平樂怎麼會怪大娘呢?但你到底怎麼了?」是胎位不正,還是大出血?邊說,平樂邊擺出一付無知而好奇的樣子。
大娘虛弱的笑了笑,那被保養的很好的臉,雖然有些蒼白,但是現在看上去卻很美,「大娘我,出大血了。」
出大血了?平樂用手撫著自己的下巴,這個在古代是產後大出血的意思,那麼現在這個地方,有沒有縮宮素呢?如果沒有那麼有什麼幫助子宮收縮的藥呢?
故作出小女兒的天真樣,平樂轉身開始有房里踱起了步子來,努力讓動作、身影與她的年齡相符。
平樂來來回回的走了一會兒,她抬起了頭來,看看站在一邊的丫環,「穩婆呢?」
不想那丫環對于她的問話置若罔聞,到是男人听到她的聲音,立即轉頭看向站在一邊呆立著的某人,「叫穩婆進來。」
一會兒,一個老年的婦人走了進來,一進來她立即跪在了地面上,「大人,叫小的來,不知道還有什麼事?」
平樂不等那男人說話,立即跳到了她的面前,「胞衣全嗎?」
那穩婆看了一眼平樂小小的樣子,滿眼的不解與驚恐,但卻也沒有過多的表示,而是以首點地用帶顫的聲音,「胞衣全。」
「你下去吧!」揮揮手,平樂準備爬上了大娘的床,可是用了半天的力,她還吊在那床沿上,于是看著那呆坐在一邊的男人,「搭個手。」
男人愣了一下,站了起來,「要我做什麼?」
平樂白了他一眼,現在這個時候,能讓你干什麼?「抱我上去。」
那男人的臉色暗了一下,但是卻沒有發作,而是將她抱上了床,然後站在一旁看著她的動作。
芸娘看著平樂那樣子,立即就想要上前來阻止,因為這種事情,可不是一個小孩能作的。
可是當她走到了大娘的床邊,準備伸手抱起平樂的時候,卻被那男人伸手阻止了。
芸娘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但是卻也沒有過問,而是很乖巧的退到了一邊,滿心緊張的看著那平樂的動作。
上了床,平樂跪在大娘的枕邊,看著大娘的臉笑著說,「記得《千金藥方》上寫著,產後出大血,如胞衣全,可用去三斤重的沙袋來壓迫止血,同時用︰黨參一兩、淡附片一錢、全當歸四錢、阿膠三錢、艾葉八分、茜草炭三錢、炮姜炭三錢,立即煎水。接著針刺︰三陰交、隱白、百會、大敦。」說起來,平樂那還記得《千金藥方》中對于產後出血的記載,只是記得學過的一本《赤腳醫生手冊》上的記載,于是強拉到了《千金藥方》上,同時她也在心里暗自的祈禱著,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看過《千金藥方》。
男人那半睜著的眼楮,一瞬間變圓了,但也只是一瞬間,立即那雙眼楮又恢復到了半睜的樣子,只是轉頭看了一眼,那呆站著的丫環,「沒有听到嗎?」
丫環經他這樣的一叫,嚇得彎腰跪在地上,「奴俾知道了。」然後立即轉身跑了出去。
而平樂看大娘的唇有些發白了,心里輕嘆了一下,接下去的,只能看大娘自己的造化了。因為現在就算是她想救,可是也沒有人會听她的,而且她這麼個小小的樣子,如果救了大娘,那還不知道會被傳什麼樣子。
于是,她轉身對著芸娘伸出了手,「抱抱,娘。」
芸娘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可是那雙應抱著平樂的手,「好的,抱抱。」
青兒與常兒都被嚇壞了,木然的瞪著一雙眼楮,直直的看著平樂,這個只是她們妹妹的人。
平樂被她們那樣的看著,心里猛然的一驚,她現在的表現,好像超出了她的年齡,那是不是說,她會被當成妖怪火化了?越想越怕,平樂的臉開始蒼白了起來。
突然平樂感覺自己被人抱在了懷里,耳邊傳來了那男人緊張的聲音,「平樂、平樂。」
有些害怕的抬頭看著那張俊朗的臉,平樂的眼楮里充滿了驚恐,現在她可不想要被火化呀!
「你今天吃飯了嗎?」
听到這話,平樂愣了一下,男人怎麼就想到,問這麼個問題?
但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吃了。」說到這個,肚子卻很是應景的響了起來。
男人淡笑著全沒有了才見時的陰冷,他將平樂抱了起來,緩緩走到了桌邊上,「上些飯菜來。」
大娘躺在床上,側著頭,看著他們倆個,微眯起了眼楮。
……
不大一會兒,就有熱騰騰的飯菜送了上來,平樂看著那些飯菜立即笑開了花,她現在的身體縮水了,而且胃也變小了,到還真是有些餓了,再加上剛才的一陣折騰,現在已經完全是前胸貼後背的了。
男人抱著她將那些飯菜,小心翼翼的喂進了她的嘴里,口中還輕聲的說著,「慢慢吃,不要噎著了。」
點了點頭,平樂用力的嚼著,可是她吃飯的當口,也不忘記轉頭看看那還躺在床上的大娘。
那大娘的眼里,有些陰冷劃過。
接受到陰冷的平樂,愣了一下,然後她立即反應了過來,現在的自己已經被劃入了妖孳的範圍了,可是想想,自己也算是她的半個救命恩人吧!再怎麼著,也不應把她當妖孳給燒了吧!
于是打算不理睬大娘,轉頭看到了還在一邊站著的常兒與青兒,立即揮動著手大叫了起來,「大姐、二姐,一起來吃呀!」
常兒與青兒听到了她的叫聲,臉上浮著笑,可是一雙眼楮很是不安的看著男人,看來是有些害怕吧!
男人好像也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柔著臉,「過來一起吃吧!」
點了點頭,常兒與青兒都圍到了桌邊,開心的吃起了飯來。
吃飯的平樂很是乖巧,用力的嚼著,安靜的吃著,男人的臉上帶著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