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秋 卷二 第13章 生意

作者 ︰ 蘭朗

秦記布莊座落鳳凰城西,地處繁華的鬧市,店面是幢木質小樓,雕琢著飛禽走獸的屋檐,有上下兩層,裝修華麗,南北通透,采光良好。

唐糖這會兒正坐在她的輪椅上,雙手托著腮,伏在櫃台上發呆,她精心設計,親自參與制作的新款服裝竟然一件也沒買出去。

問的人挺多,看的人也挺多,就是沒一個人掏銀子。

胭脂接待完一個客人上樓來,邊走邊手撩了下腦後的長發,抬眼就瞧見小姐一副恬靜的樣兒默默地坐那里,宛如仕女圖里的畫里人物,寂靜。是的,寂靜,又寂寞又安靜,也許寂靜的本意詞並沒寂寞的意思,可這一刻,胭脂卻有了那感覺,小姐很寂寞,很孤獨。

一時間她也沉浸在那世界里,直到也在店里忙碌的水粉掐了記她,她才回神,側過頭問,「怎麼了?」

「怎麼了……你發什麼呆啊!我都快忙死了。」水粉仰著頭,樣子雖然有點凶悍,可眼里的喜悅卻這麼也掩飾不了,她獻寶似的攤開手心的一錠小銀兩。

「你看你看,我又做成了一筆生意,剛剛的王夫人本來只想扯兩丈棉布給她孩子做套中衣的,經過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她硬是買了她自己的她相公的外加她婆婆公公的,哈哈,共是十二丈上好棉布呀!」

「就數你厲害了,有本事把小姐做的那些衣服推銷出去!」布店的伙計朱四九不服氣地接過話茬,他也是剛剛做好一筆生意來二樓櫃台記賬的。

唐糖氣暈,剛剛還開心著水粉做生意厲害,不知道能不能讓她去推薦自己那些衣服,正在想著怎麼開口說好,給朱四九一打岔,她反而不好意思說了,罵又不好罵,本來就夠沒面子的了,干脆不理會他,把頭埋進手彎里生悶氣。

胭脂瞪了下朱四九,拿起桌上記賬的筆,往唐糖身上努努嘴,朱四九縮了縮脖子,討好的笑著,遞上銀子,「胭脂姑娘,五丈二尺火麻布,一百錢七十文錢,請點收。」

「小姐,十二丈上好棉布,奴婢給她抹了個零頭,共是二十二兩。」水粉挑著眉,嘴角上翹,無不得意地斜視老伙計朱四九。

水粉原本模樣兒就俏麗,這一挺胸嬌顛拿眼角瞧人的樣子,簡直像是小妖精,朱四九哪還能听見她說什麼,只覺得嗓子眼發干,咕嚕咕嚕地滾動著喉結咽口水。

「嘻嘻。」胭脂瞧的明白,掩嘴笑。唐糖听見嬉笑聲抬頭也看到朱四九的豬哥樣,也莞爾一笑。

水粉臉泛紅暈,啐了他一口,其實也不惱,只是小姐和胭脂都壞笑著呢,她也得表現的矜持些,雖然心里得意洋洋的。

說真的,水粉這丫頭還真有推銷員的天賦,來這店里,她和胭脂幫忙,原來也是悶的慌,隨便玩玩的,卻不料,她很快就上了手,賣的東西比老伙計還要快。

這年頭,雖然還算開放,姑娘小姐們也沒有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規矩,可一般女性還是不會拋頭露面去做跑堂小二之類的活,除非是自家開的小攤子,無錢請小二,才會自家婆娘女兒一起上,所以俏麗的水粉,又口舌如簧,買賣起東西來一個頂倆!

「小姐,我們早點回吧,差不多到吃藥時辰了。」胭脂記完賬,放下毛筆,看了看窗外天色,問唐糖。

「唉∼∼,隨便吧。」唐糖慵懶地朝窗外瞧了眼,黃昏夕陽的余輝帶著淡淡的紅,透過窗門照射進來,地板上的油漆反著光,她微微有些失神,心里嘆氣,又一天就這麼過去了,這樣的日子是她喜歡的,但問題是能否長久。

如果不努力,那是肯定沒可能一直這樣做米蟲的,她已經搬出了秦府,住進了林大掌櫃林火生給的小莊子,秦天涯在鳳凰城只待了一天,和秦老爺子交割生意的都是林火生,林火生交代完這里的生意後,也消失在鳳凰城,臨走前,把一張地契給了唐糖。

這小莊子在城外,原本住的都是秦天涯在鳳凰城里商鋪的伙計掌櫃和他們的部分家眷,他們的這些家眷在莊子附近的幾十畝田種植些蔬果,養些家禽,以供給他們自己食用和供應秦天涯客棧的廚房。

這個算的上是秦天涯給伙計們掌櫃們的福利,他在每個稍大的城市里都有這麼一個莊子幾十畝地,一來方便自己,二來方便屬下,又好聚集人心和管理。

胭脂抱著唐糖下樓,這個時間已經快打樣,樓下也沒了客人,新來的伙計趙柳生在樓下無趣地望店外,听見他們下樓的響動,機靈地跑到樓梯口,接過朱四九手上的輪椅,麻利地把它掛在馬車的後面,他彎著腰,檢查了好幾遍才確定已經掛妥當。

唐糖在馬車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見車夫牛伯還沒「開車」,她探出頭,才看到那金釵的哥哥趙柳生還在那弄輪椅,她皺了下眉,「行了,柳生,我們先走了,你一會兒看見大掌櫃回了說一聲,這里事情四九你看著點吧。」

「好 ,小的記下了。」趙柳生諂媚地笑。

牛伯一揚鞭子,「小姐坐好咯!駕!」馬車慢慢地駛向城外東邊方向。

「小姐,再做一輛輪椅吧,這樣不方便。」水粉往馬車里一靠,暇逸地閉上眼,今天可把她累壞了。

「以後再說吧,我可不想一輩子都用它。」唐糖嘆氣,她頭伸出窗外羨慕地望著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不知道何時自己會再次雙腳著地,也或者還有沒有這可能。

「哎呀。」胭脂掐了下水粉,水粉象是身下裝了彈簧似的猛跳了起來叫。

「你干嘛呀!」水粉怒氣沖沖瞪著胭脂,不就是剛剛踩了下小姐的腳麼,小姐還沒說話呢,你個馬屁精說什麼。

「干嘛,你一躺下,佔這麼大位置,你叫我坐哪里啊!」胭脂本意是不讓水粉說什麼輪椅的事,小姐的腿這些天比原來還嚴重,剛剛孫神醫離開的時候,她的腿還能有冷暖感覺,疼痛反應,可最近呢……她剛剛清楚地看到水粉上馬車時候還不小心踩到小姐的腳,可小姐卻一點都不知道,她心里又害怕又心疼,可小姐現在就在邊上,自然不能明了地說,只好找了另外的借口。

「馬車這麼大,你讓我休息會兒也不成啊!我一天做了這麼多生意,累死了。」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我煩著呢!」唐糖怒道,雖然她沒打算和她們講人權,也挺享受她們的照顧,不過多活過一世的她,還是不習慣去高人一等和她們相處,平時對她們也是放羊試管理。

不過人都愛蹬鼻子上臉吧,自己對她們好了,她們就沒大沒小,不過,自己和秦天涯他們倆又何嘗不是呢,她覺得抱愧。

突然知道自己曾經有過另外一種活法,而知道自己剛剛知道的時候,卻連肚皮都無法填飽,她是怨恨,但這關別人什麼事呢!唐糖察覺自己有些自暴自棄了,剛剛的怒氣消了些,默默地望著車窗外,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胭脂和水粉收了聲,都給自家小姐突然的變臉嚇著了,等了半響,見小姐沒繼續責怪,都松了口氣,兩人對望一眼,都有些慶幸,水粉也不敢多說。

她賭氣坐到車子外面去,會這麼賣力給布莊買賣東西有部分原因還是因為三少女乃女乃那件事兒。

也就是那事兒,她才在小姐要離開秦府的時候,下了決心跟著來伺候。

本以為事情過去幾天,自己就不會害怕,又有那耳環替自己死去,可是,那天就金釵來求小姐點事,她做賊心虛,心驚膽戰,生怕是三少女乃女乃發現了什麼,來要自己的命。

金釵只不過是求小姐給她弟弟個工做,她是李君兒娘家帶過來的丫頭,本來她父母是李家的佃戶,她小時候生的乖巧就給選進了李府做丫頭,討得李君兒的歡心後,就成了她的陪嫁丫鬟。

這李君兒會選了她陪嫁,也是有想法的,金釵生相普通,又是自己了解的,听話的,是選小妾的好人選。

只不過,金釵的小妾夢想已經等了三年了,依然沒成功,她也急,又不能在主子面前表露出來,萬一心狠手辣的主子知道她的想法,這麼死都不知道,主子讓她去伺候少爺,和她自己想邀寵不是一碼子事兒,

她急,她家里更急,還想等著她上位能補貼家用呢,她哥哥今年都二十了還沒說上媳婦,就是家里沒錢出聘禮,平時除了幫他父母種地,只能做些短工。

而且,她這哥哥又心高氣傲,不願意去東家那租幾畝田來自己種,一心想去城里混,問題是沒手藝也不好找活干,一年到頭倒是閑著的時候多。

秦府上管著生意的是大房的長孫秦書才,從來和受到秦老爺子疼愛的秦三寶不對付,別說金釵沒這麼大面子去求三少爺給她哥哥找個活做,就算三少爺願意,大少爺也不一定會點頭,這事兒太遙遠,金釵從來不敢想,家里又逼的急,這次听說那借住府上的唐小姐得了個布莊鋪子,她就厚臉皮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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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知道我羅嗦了點,雖然我盡量不讓自己寫無關的東西,但這本書會蠻長的,許多東西前期不扯出來不行,大家伙兒別把票票留手上做廢吧,還2萬存稿,月底前能變身程咬金上前10的話,我就一口氣全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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