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秋 卷一 第3章 殺人越貨去

作者 ︰ 蘭朗

天下起了雨,對于一年之計在于春的老百姓來說,這是個值得高興的事情!天氣好了,有雨水了,也許今年的收成會好些。

大周國、西漢國和大秦國年年戰爭不絕,雖然未曾往死里打,可中間夾雜著的幾個小國家就可憐了,到了哪邊都不是人,今天要討好大周國,明天大秦國和西漢國的使館領事就上門了,你你你!什麼好東西竟然給了他們,不給我們,是不是想我們的大軍來住幾天?

于是小國的國王寧可自己窮一點,最好自己的土地上沒好東西給他們瞧上,這些小國除了土壤連接在大國的干脆做了附屬國的還好些,那土地連在兩家的就造孽,對于幾個大國來說,很多時候不在意那點破東西,而是面子問題。

玉石鎮座落在水月國,水月國很憋屈地是夾心餅干!還是夾三層的那種!

它連著這三個大國,唯一地好處是,在這三個國家沒完蛋的時候,它大體上是不會滅國的,最後一層紗布麼……

可相對來說苦難也多,三個國家都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後花園,進來耀武揚威下那是輕的,動不動來友好訪問下,那招待費用啊……嘖嘖,水月國的王,都少年白了發!

據說誰當王儲都得抓鬮!傳說中最早發明退休離休的就他們家了!絕對不會發生篡位事件!王族之間非常友好!除了誰都不想當王!

當然沒有「王」是不行地!絕對不行地!王族也好,貴族也好,至少比平民是生活舒服多了,就算是他們想沒了這個國家,那也得看另外三大國同意不同意!國王一定要有的,他們在不能更換國籍以前,當個王室貴族是誰也不想放棄的,除了沒人想當王……

玉石鎮是個古老的城鎮了,曾經歷史上也產過玉,不過那輝煌的歷史在三大國還沒並立的時候就結束了,秦天朗站在城門的高處望樓成下面,守城的水月國將軍曲著身子點頭哈腰。

在秦天朗的心里是極度看不起這樣的軍人的,認為是軍人就是軍人而不是奴僕!

軍人就該直起腰板,不管對方是誰!甚至他覺得這水月國將軍連奴僕都不如!

「上將軍請看那邊。」守城將軍手指遠處大山侃侃而談,「那山可是我們玉石鎮成名的來歷啊!傳說中……上將軍?上將軍人呢?」

守城將軍滔滔不絕半天,口干舌燥才回頭,身邊已無大秦將軍的人影。

「大人,將軍早走了。」他身邊的小兵不識趣地上前邀媚,守城將軍一腳踢開,樓門上,他遠遠看著那漸漸消失在人群風姿卓越的身影,他恨恨地吐了口痰,伸出馬靴使勁地踩了踩;「我呸!狗日的,打戰的將軍還長的比娘們好看,真他娘的不知道是不是靠女人上爬的!」

說完他又縮了縮脖子,雖然都是將軍,可自己只是個守城門的小國小將軍,人家可是大秦國著名的「狼牙」軍領軍人物,相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可別把自己的話讓他听了去,怎麼死都不知道,他想著,又狠狠地環視了下他的幾個小兵,看到不順眼地踢兩腳;「一個個都給老子站好咯!出去都別給老子亂嚼舌頭!知不知道!」

「是,是將軍。」小兵們唯唯諾諾點頭,守城將軍總算找回了點感覺,他背著手學著文官度八字步,搖搖擺擺在城牆上走動。

看天色估模著又要下雨,他咒罵了聲,縮了回去,準備早點下班得了,反正這城守不守都這麼回事,只是個擺設。

唐糖愁眉苦臉也望了下天,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本來她這個身體就發育不良,身材矮小著,找份工作不容易,這一病,莫名其妙把自己病到這個世界來了,擁有兩世的記憶和感情讓她紛亂如麻,可恨的是上天還不給她嘆息的空閑。

錢!得找錢!得活下去!當然如果死一次能回去那個世界,她挺想試試!她想念那個世界的親人,瘋了似的想!可是,別說能回去這個夢想可能性為0.0001%,就算是能回去,她能丟下那才七歲的娃嗎?

「要下雨了,快點。」

身邊傳來路人的說話聲,唐糖吸了下發酸的鼻子,緊了緊老娘舊衣改的外套,也加快了腳步往家里趕,現在她沒資格感冒啥的,家里的大米已經告絕,更加別說還欠著該死的稅了。

還沒走到一半的路,雨就開始下了,早知道昨天就不光發花痴了,昨天踫到的兩男人一看就是有錢的主,怎麼就不去摳點銀子來呢。唐糖躲在路邊的屋檐下避雨,她跺著腳,還是早春,一下雨,刺骨的寒氣就侵入身體。

等了半響,雨還沒停下來的意思,肚子卻早就抗議了,身上又越來越冷,唐糖咬了咬牙,一頭鑽進雨里,跑著跑著,眼淚水就忍不住掉下來。

跑到家門口,老遠就看到隔壁的張大爺搓著手不停的張望,一見到她,連忙招手。

「張大爺!」唐糖月兌下全打濕了的外套擰了擰水,還好,只是外面淋濕了,一會火烤下還能穿,她順口和張大爺打了個招呼,急匆匆往里面走,頭發也全濕了,不擦干真要在生病了。

「缺兒給馬車撞了。」張大爺見唐糖回來一直也沒空和他說話,他急得都快發瘋了,他早年喪妻無兒無女,一直把乖巧的唐缺當成自己的孩兒般看待,剛剛有街坊跑來說唐缺在大街上給馬車撞倒了,他跑到的時候唐缺已經血淋淋昏迷不醒,抱了回來到現在還沒醒。

「什麼?」

「缺兒給馬車撞傷了,現在還沒醒,在房間里,我找你又找不到……」

唐糖腳步一頓,急忙換方向往唐缺的房間里沖。

「得馬上請大夫!」張大爺跟在後面念念叨叨,他家里也窮的很,有心出錢給這孩子請大夫,可畢竟這不是自己的娃,平時看不下去還能接濟下,真要叫他把棺材本都拿出來,除非唐缺肯跟了他的姓。

唐缺給馬車撞飛,半邊身子都血淋淋,小臉蒼白嘴唇發紫,張大爺抱了他回來後也沒轍,只是月兌了他的外衣,拿了被子給他蓋上,平時有點小毛病還自己弄點草藥吃吃,可這種傷勢,他手足無措。

唐糖在發抖,原本就給水淋了個半死,這會兒再看到唐缺身上血跡斑斑的模樣,她人晃了晃,模了下那張發白的小臉,唐缺似乎感覺的到,他連連顫抖,眼皮上的睫毛在抖動,卻是沒睜開眼楮。

她連打了幾個噴嚏,感覺到屋里冷,小弟身上失血多,估計也冷吧,唐糖緊咬了下唇,扯過被子給蓋上,一臉祈求地望著張大爺;「我去請大夫,張大爺你幫忙生個火可好?」

「成!」張大爺爽快的應下,其實他更想開口問,沒錢怎麼請大夫,可還是把話吞進了肚子,現在說他出錢給唐缺看病,再說要唐缺給他當兒子,那不是趁火打劫嗎?他心里急,不想唐缺有什麼事!可讓他就這麼出錢他也怕。

把剛剛半濕的外套重新套上,順手取了門後的斗笠,唐糖一頭又扎進雨里,一路上她跌跌沖沖,也想到了自己全副家當就口袋的十幾個銅板,請個大夫出診最少也要五串錢啊!

「顧不得了!」她邊跑邊給自己打氣,說什麼也要拖了大夫來。

「不行!你家上次還差我三串錢呢!都你這麼看病,我這醫館沒辦法開下去啊!」已經上了年紀的大夫翹著胡子一抖一抖,對于唐糖的請求他大翻白眼,別說出診不來店里配藥他賺不到錢,還連出診的費用也要欠,他們能欠他,他欠誰去。

「大夫,求您了,錢一定會還上的,我們街里街坊的,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唐糖撲通一下給跪下了,現在別說叫她下跪,就是叫她搶劫,殺人越貨,她都想干了,要是她有這個能力的話!

大夫不再說話,擺了擺手,藥店里的伙計很有眼色地把她拖起來,半架著往外走,「別,我不走,大夫,求你了,你好人有好報,我一定會補上錢的!」唐糖掙扎地想掙月兌,可哪里是那大小伙的對手。

「唐姑娘,你也別求師父了,個個都不給錢,我們也沒活路啊!」

「我會還錢的,你幫我求求你師父,我弟弟快不行了。」唐糖象是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地抓著那伙計的胳膊。

藥店伙計看著那雙祈求、悲傷、無助的眼楮,他也同情了把,可這有什麼用呢,他心里憐憫,手上卻加大了勁道,狠下心腸,「你快點想辦法去弄銀子才是正道,沒銀子師父不會出診的。」

雨一直下,仿佛老天在哭泣。

唐糖像是喪家之犬,狼狽地行走在雨中,斗笠早已不知何處去,她蹣跚著腳步,嘴里念念有詞,「銀子……銀子……去弄銀子……可去哪弄啊?」

雨點打在她的臉上,她茫然四下張望,可目光卻失去焦點,突然來到這個世界的惶恐、饑餓、病痛、無助等等負面的情緒象缺口大堤般涌上心頭。

「不行,這樣不行,我得救小弟,我得救他!」她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和疼痛刺激了她的神經,她直起身子,像是回光返照,呃,突然來了力氣,緊緊握住拳頭。

順了把禿毛的掃把,一腳鏟掉掃把頭,掂在手里試了試,手感還行!

反正不行也沒地方找更好的武器了,她躲到一個老樹後面,這里平時人多,可現在下雨很少人會路過,要的就是人少,她添了添嘴唇,像獵人般尋找自己的獵物。

外面的夾衣早已經全濕透,壓在身上重的要命,雨水順著她的頭發流進她的衣頸里,她已經感覺不到溫度,里外全濕了,頭也暈暈了,她又發高燒了,可她現在沒時間理會這些,她得先弄到錢。

小弟等著救命!她在等著敲悶棍!

已經錯過兩批人了,她實在沒勇氣上去敲別人腦袋,這事情想的容易,真要下手的時候,她腳就不會動了。

「不會反抗的,一敲就倒地,我拿了錢就跑!沒事,沒事……別怕!不許怕!他們都是蘿卜,會走路的蘿卜……會走路的雞腿,很好吃的雞腿……」

她閉上眼楮自我催眠,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自己也不知道。

遠處斷斷續續傳來說話的聲音,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些,可頭越來越暈,視線也變的模糊,是兩個人!

她猶豫,可時間已經不等人了,別說現在離她出門請大夫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就算小弟還能再等一個多小時,她也支撐不住了,還能站在這里全憑意念,她使勁地搖搖頭,努力讓自己神識清醒些。

1米……人走近了,又走過了,她還是沒敢下手,頭暈的感覺又來了,「不行!死也要上!」她閉上眼楮,舉起掃把棍,蹬蹬蹬上前幾步,對著一個矮點的腦袋,乒地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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