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醫路歡顏 第一百六十七章 衲衣

作者 ︰ 悠歌行

)

不知怎地,劉義真突然就從劉義隆的眼中看到,他對郁歡竟是分外親切,親切得似乎認識許久一般,問候也是隨口拈來。

劉義真卻沒法拒絕他的要求。

此處離謝家別院只有一柱香的功夫,或許他們只是偶遇而已,沒有什麼,自己何必這般小氣,他自嘲一笑,爽朗道︰「這有什麼?皇弟便是蹭一輩子飯,兄長我也供得起,便是我供不起,謝家家大業大,靈運也不會虧待了你我二人。」

他說得開懷,郁歡與劉義隆卻是听出些別樣滋味,謝家再是豪門巨戶,豈能大過天?這話說得有些僭越,偏生他本人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郁歡與劉義隆裝做不知,只管馭馬前行。

晚膳便是從劉義真的一曲竹笛開始的。

謝家別院養了一些家伎,據說伎樂水平很不錯,只是郁歡住此期間,因是國喪,全城禁樂,並沒有听到。

今晚倒是有一些特別。

劉義真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非要郁歡听他吹一曲竹笛,且不容她拒絕,便在席前自顧自吹起來。

郁歡只覺滿耳的婉轉纏綿,清麗柔美,更沒想到劉義真的樂技竟是如此嫻熟,如此軟儂小調也讓他吹得多了幾分清越之音。

音畢,據榻而坐的劉義隆便擊掌而起︰「皇兄的笛聲似乎與以前有些不同啊!」

劉義真轉眸看去,笑道︰「皇弟倒是說說哪里不同?」

「我也只是感覺而已,不像皇兄常與顏謝二人交游,個中體會哪能說得明白。」劉義隆笑著寒暄,卻盡顯雅意,沒有一點敷衍之意。

郁歡坐于他們對面,她拈杯舉起,一雙清冽的眸子靈動非常,便是那笑顏,亦是明媚動人︰「殿下的笛聲自是曠達,以前听說江南之地多儂語,想來那吳聲西曲也是吟風詠月之辭,沒想到殿下音起,就讓郁柔驚艷不已。」

「哦?」劉義真見郁歡難得夸贊,一時間心花怒放,喜滋滋問道,「為何驚艷?」

郁歡輕輕呷了一口淡酒,不緊不慢道︰「上馬不捉鞭,反折楊柳枝。蹀座吹長笛,愁殺行客兒。想必殿下听過北地之音,粗獷豪放,天地之聲,此番卻由殿下口中吹出些許北音之感,不知是不是殿下去得北地多了的緣故?」

見劉義真只管定定看著自己,隨即又道︰「或者殿下走了音,硬生生將江南小曲吹成這個樣子?」

話音剛落,劉義隆便「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指著劉義真揚聲道︰「皇兄果真如此麼?」

劉義真滿心想著郁歡會如何夸獎自己吹得好,哪想到她如此奚落,急得上都冒了汗︰「你這小姑子!當真是欺我不會說話不會反駁,故意來氣我的罷?」

郁歡卻是無比正經道︰「殿下還真看得起郁柔了,有美酒噙在口,佳音縈于耳,歡喜都來不及,如何能氣著殿下?」

見劉義真猶自氣鼓鼓的,便又放軟了聲音道︰「好了好了,膳食都已經上來了,殿下還是快些用過,也好回宮去,這幾日太皇太後那里不是還要侍疾的麼?」

劉義真撇了她一眼,坐于小榻上,取過食案上的酒液就一口灌了下去,悶聲就吃起東西來,卻把劉義隆惹得笑意不斷,頻頻看向郁歡那里,心中竟是莫名一動,也不知是因自己酒喝得多了些,還是那人笑得美了些,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

劉義真最終也沒有用完晚膳,謝靈運使人便將他叫走了,說是一起商量他二人給顏延之赴任的車資之事。一般來說,官員赴任歸鄉,州郡都有送迎錢一項,只不過謝靈運考慮到顏延之而立之年才成家立室,此去拖家帶口,難免有些額外的嚼用,便起意以車資之名實為貼補其用度。

席間只留了劉義隆與郁歡二人。

劉義真走前擠眉弄眼,一個勁地給劉義隆使眼色,想讓他跟自己一起離開,奈何劉義隆偏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解其意,或者,故意不解。

便是連劉義隆自己也說不清楚原因,他每每見郁歡自斟自飲,根本沒有往他們這邊瞄一眼,突然就有些喪氣,很想知道她所吃的酒是何味道,竟讓她如此忘情。

「不知郁姑子吃的什麼酒?」劉義隆慣常的溫和,輕輕問道。

郁歡本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竟不知不覺吃了許多,一時也有些尷尬,聲音亦低了許多︰「桃花酒。」

「桃花酒?」劉義隆挑眉,卻見對面榻上的美人已經眸帶迷蒙,笑猶如花,直直燒進他的心中,「沒想到康樂公這里還有此等美人酒,想必好吃得緊,不然郁姑子也不會一再頻繁續酒。

好吃的酒?郁歡心中一動,遂輕輕一笑,一絲苦澀滑過臉龐,喃喃道︰「嗯,是好吃得緊。」

又有誰知道她此刻的心情?這種桃花酒,曾經她給叱木兒制過數壇,清酒入月復,滿口澀辣,竟再也尋不回昔時的馥郁花香,或許已經有了一些醉意,不然眼前怎麼總是出現叱木兒滿面的笑意,耳畔總是縈繞她爽朗的笑聲?

拓跋彌,還有拓跋範,便是拓跋燾那冰冷的樣子,亦出現在她的酒杯中,破碎迷離,悄然消失。

和著院中清風陣陣,悲從中來。

現在,除了叱木兒,他們都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罷?也是,自己本是一名小小的醫女,自問也沒有什麼能耐,讓這些貴人們念著自己。

想到這里,郁歡的腦中便恢復幾分清明,抬頭望向對面,劉義隆並不算十分出眾的面容映入眼簾。這個人,是日後的劉宋國主,就是他,以庶子之身躍上龍台,手握帝祚江山,腳踏南地風月,與拓跋燾南北分治,成就元嘉盛世。

這樣的人,看著溫和無爭,實則胸有丘壑,與拓跋燾的冰冷拒人不同,雄心壯志卻是殊途同歸。

這樣的人,即使對自己再好,總會有所求罷?

她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掃過劉義隆,對他似乎別有深意的探詢多了幾分警惕。此念一閃,郁歡便笑起來,打趣道︰「不如殿下嘗嘗謝大人這里的桃花酒,若是好吃便帶回去給王妃,最是美容養顏。」

「王妃?」劉義隆有些好笑,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你知道本王有王妃?」

這還用問?郁歡心中一嗤,面上卻是笑意示人,「宜都王妃不是袁」

「你說誰?」劉義隆明顯就是好奇的樣子,追問道,「你適才說的是哪個宜都王妃?」

事實上,郁歡說了半句話,就嚇得冷汗透襟,牙齒都在打戰,強自定了心神,神色卻有些窘迫︰「是郁柔失禮了,望殿下恕罪!」

「怎麼?」劉義隆越發對她生了興趣,只覺她話留半句,難道心中是別有想法?

「是郁柔吃酒多了,忘記殿下還未納妃,還請殿下大人大量,不再計較郁柔失言之過。」郁歡說著,便下榻跪到地上,一動不動。

「這是做什麼?本王又沒有半點怨你之意,快些起來!」劉義隆的身子剛起來半個,又坐了下去,指了身邊的小侍過去,扶起郁歡來,語帶惱意,「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坐到榻上說話。」

話說到這里,郁歡的身子便是一震,不知劉義隆是真不知還是自己無意中做了泄人天機之事,遂悔得腸子都青了,一個勁地掐自己的大腿,怎麼說話還是如此輕率,自己重生以後,步步行來總是錯,如今連說個話也差點說漏,讓她生出一種無力之感。

劉義符此時剛剛登極,還未改元,上一世她听到劉義隆納妃時,正值劉宋改元,宋使來魏,叔叔賀迷當時正在著手將自己推給拓跋燾,關于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特別關注。

郁歡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裝做不勝酒力,起身後便歪倒在榻上,旁人再也叫不醒。

剛才近身的那名婢女,急忙看向劉義隆,畢恭畢敬道︰「殿下,女郎怕是醉倒了。」

劉義隆卻不動。

眼楮亦不動,靜靜看著她,臉色緋紅,頰生飛霞,那微翹的嘴角,泄了笑意,亦有分毫倔強現于人前,讓他一再地想看下去。

他知道自己已經失態了,卻不想去管,只想親自上前送她回房,然而不能,不僅不能,也不能任由他這樣看痴了去。

這個女子,究竟從哪里來,與二皇兄又是什麼關系,他沒問過半句,不是不能問,是他不想問而已,原以為一介醫女,僅瘳瘳幾面,卻讓他的心髒突突跳個不停。

郁歡卻暗暗叫苦,實在是裝得有些辛苦,

眼楮亦不動,靜靜看著她,臉色緋紅,頰生飛霞,那微翹的嘴角,泄了笑意,亦有分毫倔強現于人前,讓他一再地想看下去。

他知道自己已經失態了,卻不想去管,只想親自上前送她回房,然而不能,不僅不能,也不能任由他這樣看痴了去。

這個女子,究竟從哪里來,與二皇兄又是什麼關系,他沒問過半句,不是不能問,是他不想問而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隆重推薦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重生之醫路歡顏最新章節 | 重生之醫路歡顏全文閱讀 | 重生之醫路歡顏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