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椒妻 第四十九章 新婚之夜很暴力

作者 ︰ 石楠

綠綺心中一驚,當下駭得雙膝著地,「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驚惶地道︰「奴婢不知哪里冒犯了郡馬,還請郡馬示下。」

她跟在郡主身邊已有好些年,對這位小公爺的為人再清楚不過了,這人從來不跟任何人開玩笑,也絕不會吃咋唬人,素來說一便是一,說二便是二,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必然是一聲砸一個坑,絕不會失了準頭,無的放矢。

如今他開口說自己有罪,那便是真的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要治自己的罪。

可自己跟這位小公爺才打了個照面而已,到底是哪里錯了?難道是上回去招惹那鄭氏時留下的禍端?

不會呀,那事兒開封府已經輕判了,雖說皮肉之苦免不了,但到底還是沒有廢了她的武功,又將她送回了穎國公府,小公爺這人做事向來干淨利索,若要取她的性命,那一次便不會這般草草了事。

既然他當時沒有趕盡殺絕,便絕不會因此翻舊賬,再舊事重提,必然是自己哪里疏忽了,被他抓住了把柄。

如今只好指望自己沒犯太大的事兒,否則只怕就連郡主也保不住自己了。

綠綺驚疑不定,卻不敢造次,只得跪伏在地,等候柴靖遠發落。

婚床上的郡主有些坐不住了,抬手掀開了蓋頭,眼里帶著三分委屈七分嬌氣,朝柴靖遠看過來,柔柔地問︰「遠哥哥,綠綺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若說往日的郡主如月宮仙子般清麗月兌俗的話,今日盛裝下的郡主便猶如落shen般嬌媚動人、勾魂攝魄。

郡主對自己的容貌也有十分的自信,無論是自己那楚楚動人、水波氤氳的目光,還是微微翹起、晶瑩剔透的紅唇,都足以讓見到的人神魂顛倒、忘乎所以。

她有把握讓她的遠哥哥再次拜倒在她的腳下,跟從前一樣。

如郡主所願,柴靖遠在看向她的時候,目光的確有剎那迷離,神智在那一瞬也有些恍惚。

若論美貌,郡主的確是當之無愧的京城第一美人,他是個眼不瞎而且身體各種功能都正常的男人,乍見美人,又怎麼可能全然無動于衷?

但是,他的神智也只動搖了那麼一瞬而已,眨眼間他便想起了半年前國公府里的命案,想起了那兩具面目黑紫、七竅流血的尸體。

一個是陪伴他六七年、並教會他男女之事的通房大丫鬟,一個是郡主送來的貼身侍婢,兩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雙雙殞命。

有毒的食物來自郡主的賞賜,中間經手之人雖多,但那樣的劇毒又豈是尋常下人能拿到的?

況且那侍婢自己也以身食毒而亡,可見也是受害者,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郡主,但卻沒有半點證據,于是此事便成了無頭懸案,又因為死的不過是兩個侍婢而已,所以便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此後,他也曾想過,興許是有人故意陷害郡主,于是他找到了她,想為她洗刷冤屈。

沒想到,她卻承認得如此容易。

「遠哥哥,你不是說過嗎,兩個人相處,貴在坦誠,所以雪兒不想瞞著你。」

「毒是雪兒下的,那個女人說她懷了遠哥哥的孩子,雪兒不信,遠哥哥說過,她不可能懷上遠哥哥的孩子,雪兒信遠哥哥,不信她,敢騙遠哥哥,她必須死。」

「再說,雪兒尚未過門,即便那女人真的有了遠哥哥的孩子,她也必須死,否則,世人會怎麼看遠哥哥?」

這便是她說的坦誠?

自己府里不聲不響地死了兩個人,雖然最後證實那通房丫鬟有孕是假,可到底也是兩條人命,死了才來坦誠,這叫什麼坦誠?

他對她說的坦誠,是兩個人之間不要有算計,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提前商量,卻不料他真心的對待,卻換來她這般的坦誠。

那一刻,他心冷若死。

一想到她在他面前言笑晏晏地說她如何殺人,又一臉嬌羞地跟他說「她必須死」,他便忍不住地齒冷。

所以,不管郡主此時有多嬌媚,有多美貌無雙,于柴靖遠來說,她也是一杯有毒的鴆酒,飲之即亡。

他錯開眼,將目光轉向綠綺,「我為何要生氣?該生氣的是郡主才是。」

郡主見他不看自己,心下一片委屈,撅了嘴目中含淚道︰「遠哥哥,雪兒不懂你在說什麼。」

柴靖遠冷冷地道︰「她口口聲聲稱我為郡馬,要將太後娘娘置于何地?將郡主置于何地?將太後娘娘賜婚的鄭氏置于何地?」

莫說是委頓在地的綠綺,便是郡主也不由得白了臉色,沒想到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稱呼,竟被他說出這麼多道理來,而且條條言之有物,條條不容置疑。

太後雖然保留了郡主的封號,但是已經奪了她的儀制,也就是說,她沒有郡主府,更不可能有郡馬爺。

郡主嫁過來只是平妻,說穿了其實是個妾,莫說是郡主,便是當朝公主,只要是給人當了妾,也斷不可能將她的男人稱之為郡馬或是駙馬的。

若是柴靖遠被人稱為郡馬,那就表示他承認府中以郡主為主,而他也以郡主為正妻,若他認了這個稱謂,麗娘的處境就十分尷尬了。

所以,綠綺那聲郡馬一出口便被他抓住了漏洞。

「奴婢一時心急,錯了稱呼,求大少爺饒過奴婢這一回。」綠綺改口倒是快,心里卻把郡主身邊的彩荷恨了個透徹。

她和彩荷幾個一起陪嫁過來,白日里便在屋里商量該怎麼稱呼小公爺,七嘴八舌下來,卻是那彩荷說︰「郡主的夫君不叫郡馬該叫什麼?」

其他幾個陪嫁過來的丫鬟都說理當如此,綠綺便也覺得這樣稱呼沒錯,于是今夜她為了博個出彩,第一個冒出頭來喚了一聲「郡馬」,卻不料惹出事端來。

難怪彩荷那賤婢當時神情詭異,跟那幾個丫鬟眉來眼去,卻是挖了個大坑在這里等著自己,綠綺心里又是氣又是怕。

柴靖遠淡淡地道︰「我本不欲新婚之夜鬧出這般動靜,但你即是犯了這一條,我卻不得不殺一儆百了。」

言罷,對著外頭喚了一句︰「來人。」

進來的卻是彩荷跟迎春兩個,郡主的陪嫁丫鬟一共是四個,彩荷、迎春、白菊、春梅,至于綠綺,算是保鏢一類的,不算丫鬟,原本紅綃也是要陪嫁過來的,不過被狄青那一板磚拍得太狠,毀了容貌,有礙觀瞻,一時半會兒還來不了。

柴靖遠見進來的不是他的人,眉梢頓時幾不可見地挑了挑,對彩荷吩咐道︰「去把許姑姑請進來。」

彩荷沒動,卻拿眼楮去看郡主。

柴靖遠冷哼了一聲,郡主臉色白了白,忙朝彩荷遞眼色,彩荷這才應了聲是,躬身退了出去。

片刻後才領著一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婦人進來。

「許姑姑,郡主屋里的綠綺犯了大不敬之罪,請許姑姑帶她出去受罰,另外,為免再出這樣的事情,還請許姑姑將各院下人都叫來觀刑,包括郡主這里的幾個,也一起。」

許姑姑躬身應了聲是。

那彩荷咬了咬牙,卻是不服氣,「噗通」一聲跪地,脆生生地問︰「請問大少爺,為何不叫少女乃女乃院兒里的人也來觀刑?」

柴靖遠根本不答她的話,卻是朝許姑姑看了一眼。

許姑姑立即會意,冷哼了一聲道︰「這位姑娘真是好膽,竟然當著郡主的面對大少爺不敬。」

彩荷仗著郡主的寵愛,原就是個不怕事的,倘若說這話的人是國公夫人,她興許還禮讓三分,但見許姑姑不過是個普通的中年婦人,頂破天是個內院總管,又能將她如何?

「許姑姑,非是彩荷對大少爺不敬,既然大少爺要殺一儆百,那便是整個後院兒的人都應該來觀刑警醒,為何獨獨漏了少女乃女乃院兒里的人?」

許姑姑冷著臉笑了笑道︰「彩荷姑娘,大少爺的內院兒究竟是你說了算,還是大少爺說了算?」

這話可就有些重了,彩荷不敢搭話,白了一張臉不再爭辯。

她不爭了,偏偏許姑姑卻緩和了臉色,笑眯眯地跟她解釋道︰「彩荷姑娘倒是熱心,其實大少爺本來也是要請少女乃女乃院兒里的下人們來觀刑的,只是大少女乃女乃那兒離不得人,只能暫時作罷,這觀刑的機會,只怕不日還會再有,所以,彩荷姑娘不必擔心大少女乃女乃院兒里的人看不到。」

這後面兩句已是明明白白的威脅了,今日饒過你,他日再犯,便會請大少女乃女乃院子里的人來觀刑了。

彩荷心中發 ,這才回想起小公爺是個什麼樣兒的人,頓時後怕不已。

許姑姑說完後不再看她,轉身提著綠綺的腰帶就要出去,綠綺掙扎了幾下,卻掙不月兌,只得將目光看向郡主。

「郡主,您救救奴婢。」

郡主眼里帶著淚垂下頭來,幽幽地嘆了口氣,面上難掩不舍與無奈,低聲道︰「綠綺,我對不起你……」

郡主垂下的眼簾里閃過一抹陰狠的光,心道︰救你?哼,莫說我真的救不了你,就算能救,我也絕不可能為了救你忤逆遠哥哥的意思。你以為你投靠了那個女人的事情能瞞過我去?

綠綺心下一陣絕望,被許姑姑拎著腰帶提出了新房的門。郡主的陪嫁丫鬟們自然是要跟去觀刑的,新房里便只剩下柴靖遠和郡主以及那位主持儀式的中年婦人了。

郡主仿佛沒事兒人似的,含羞帶怯地將蓋頭重新蓋上。

柴靖遠暗暗地嘆了口氣,心中懊悔︰當年怎麼就沒看出來她竟狠辣至此呢?還真以為她是個溫柔懂事的嬌俏少女,子騰時時提醒他卻還不肯相信。

接過那婦人遞過來的金秤桿,挑起郡主的蓋頭後,柴靖遠不想多看她一眼,喝了合巹酒便欲轉身離去。

郡主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遠哥哥,不要走。」

柴靖遠頓住身形,耳邊傳來綠綺的慘叫和皮鞭打在人身上的清脆回響,以及郡主嬌媚柔軟的婉轉哀求,「遠哥哥,鄭妹妹如今正在孝期,遠哥哥不如留在雪兒這里,雪兒定會好好伺候遠哥哥的。」

柴靖遠心中發冷,那慘叫聲這般清晰,她難道听不見?

當下手臂一抖,收回了衣袖,冷聲扔下一句「禮不可廢」,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一覺醒來已是中午兩點,咳,讓各位久等了。那個笨中笨童鞋,3皮什麼的,你口味太重了。感謝醬醬07的打賞,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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