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為夫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作者 ︰ 雲外天都

第一百零九章

陳潛這一驚,卻不是驚別的,有點兒害怕自家父親聯同皇上亂點鴛鴦,搞個既然模都模了,就一定得負責什麼的,硬塞個駙馬讓自己當,那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陳潛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父親知道了多少,眼神就有些閃爍,失之端正,看在陳尚書的眼里,就是此小子又恢復了以前那畏縮的模樣,不成體統!

他想責罵,卻無來由的想起自己另外一個兒子,雖然學問沒他做得好,卻滿是男兒氣息,見了自己,從無畏縮之氣,不比眼前這位,可回憶起那個孩兒的慘狀,卻莫名的心中一痛,那責罵就怎麼也罵不下去了,其他書友正在看:。

只皺眉道︰「你雖長年呆在府中,出門在外,眼楮要利一點,自己得罪了人都不自知,要不然到了官場,自有你的苦頭吃!」

陳潛听了他的口氣,無來由的在心底松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冷汗,暗笑自己多疑了,這樣的窘事,想來木秀林也要密不透風的捂著,不會到處隨便亂講,更不會上門興師問罪什麼的!

很可能父親只不過得了一點兒漏出來的風聲,向自己興師問罪來了,陳潛放下心來,恢復了幾分自信,腰桿兒又筆挺了起來,靜靜的等著父親大人的下文。

陳尚書見他面色雖恭,卻無剛剛的畏縮,心中稍為舒服一點,道︰「過兩日宮中辦瓊林宴,內務府下了單子,名單中有你……!」

陳潛听了,心中驚得直跳,心想最終還是避不過去?

陳尚書看來與自己這位假少爺並不親近,陳潛只怕以前見了自己老爹就如老鼠見了貓,陳尚書說了兩句,就沒有別的東西要跟自己兒子說了,揮了揮手叫陳潛退下。

陳潛微彎了腰,向陳尚書行禮退了下去,前幾步還走得端莊嚴正,等多走了幾步,便如小兔一般的在石卵鋪成的小徑上急步跑,一個轉彎之後,便無影無蹤了。

陳尚書卻沒有再看她,只重又拿起亭中石桌上筆架上擱著的狼毫,拿了起來,想把那字寫完,卻看見另一小徑之上,翠濃扶著老夫人,穩穩地走了過來,心中苦笑,她對自己的兒子都不放心?

卻拱手向老夫人行了一禮,極孝順的把她扶了過來,在石桌前坐了,道︰「娘親,一切都安排好了,等潛兒這兩天去了宮中,我們再把這事兒辦了,到時候潛兒回來的時候,一切都成了定局,我們再教教他?」

老祖宗望了翠濃一眼,吩咐她︰「你去那棵玉蘭花下摘枝玉蘭花給等會兒插在去年宮里頭賜的白玉瓶子里……」見翠濃走了,才道,「原本也不必這麼對她的,可這個不除,終是留下了導火線,誰叫你當初不打听清楚,胡亂娶了回來?最近才知道,原來最大的隱患,卻在我們自己身邊,好看的小說:。」

陳尚書道︰「雖則她娘家如今勢微,但也總有一點余力,而且她有一個一品誥命的頭餃,而且身邊有護者,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我只怕……」

老祖宗微微的冷笑,微風吹起幾絲銀發,她的眼楮依舊明亮銳利︰「你別忘了,她是怎麼對待斌兒的,那位商勝,只怕也和她月兌不了關系,她已不是初初嫁來的時候了……」

陳尚書抿緊了唇,薄薄的雙唇顯得整張臉涼薄而冷漠︰「娘親,你放心……」

老祖宗笑了,伸手幫他撫了撫鬢角的亂發︰「要知道,只要我們無跡可尋,那麼,這陳府將永保富貴,但你讀得書多,也知道,不論什麼時候,如果從內部亂了起來,那麼,陳府的富貴和你自己的功名……」

陳尚書輕輕握住老祖宗的手,在上撫了撫,道︰「娘親,我明白!」

翠濃從遠處款款走來,手持一支潔白的玉蘭,那芬芳的花朵在縴長的枝條上搖曳生姿。

老祖宗招了招手,要她過來,用手模了模玉蘭花厚重的花瓣,道︰「扶我回去,這玉蘭花既離了樹端,不快快用活水插上,便會過早的凋謝了。」

晚風吹得石桌上的宣紙嘩嘩直響,幾欲乘風而去,卻在鎮紙的壓制之下終不得不重伏于桌面之上,那放于桌面的狼毫,終不得落在潔白的宣紙之上,卻風吹墨干,只余一股墨香。

陳潛有好幾天未曾睡好覺了,每要睡著之時,總是會從夢中忽然驚醒,卻只見室內清煙裊裊,彌漫著溫暖而濃重的香味,他雖然很想睡覺,腦中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思考個不停,更感覺陳府重重飛檐之下,隱藏的卻不知道是什麼,更讓他不敢去想的,是那貌似純淨的眼眸之下,長長的眼睫毛覆蓋著的,是什麼樣的心思,有時候,他恨自己的敏銳,如愚婦鄉民無知無覺的踱過一生,豈不是好?

每天早晨,他卻神采奕奕的起了身,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痕跡,他知道,現在除了等待,再無其它可做,其他書友正在看:。

自己怕一舉一動,既然都在別人的眼內,那麼,自己這枚棋子早已被擺上棋盤,冥冥之中,自有一雙眼楮注視著自己。

只怕自己的秘密在那雙眼楮里早已不是秘密。

過了晌午,他叫人搬了張躺椅,睡在花樹底下,秋意漸濃,木芙蓉卻開得燦爛如笑,時不時有散落的花瓣打著旋跌在他的臉上,皮膚微感刺癢,他卻不去拂開它,只任花跌滿襟。

權叔小心的走了近來,見陳潛眼眸輕閉,以為他睡著了,便輕手輕腳了走了上去,叫了兩聲,道︰「主子,主子?」

陳潛微睜開了眼,望向他,他有壽國人微卷的頭發,眼眶深陷,輪廓分明,顯得敦厚而誠懇。

陳潛緩緩的坐起身來,只問道︰「有人來了嗎?」

權叔點了點頭︰「月公子遞上名貼,想請公子一同游湖。」

陳潛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忽然問他︰「權叔,你還有不長的時間就可以回本族了吧?」

權叔怔了怔,眼神變幻莫測︰「我和公子簽了三年合約,總得三年期滿……」

陳潛回頭望他,眼角滿是笑意︰「權叔,這個時間對你來說,實在太長了,嬌妻幼兒,終是時常記掛在心的,好看的小說:。」

權叔動了動嘴唇,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只看著陳潛回屋換了件錦衣,豐神如玉的出去了。

權叔暗暗嘆氣,在心里安慰自己,有誰不為自己著想?更何況,自己所做的並未傷害到他?

荷花池內已滿是開敗的殘荷,便依舊有人架了小舟,在湖面上傷春悲秋一番,不為其它,只為從這滿湖的殘荷之中看出個看花滿眼淚來。

湖內三兩個畫舫小舟,為了襯景,有人用二胡幾近嗚咽的聲音換上了琵琶的清亮明快,裊裊的哀愁飄在殘荷的上空,讓陳潛止不住的想這些名門大閥子弟當真時常的吃飽了飯沒有事干。

「這里清靜一些,沒有多少人打擾,因而……」月影斜輕聲道。

陳潛微微點頭一笑︰「這里的確清靜。」

桌上滿擺了精致的小點,空氣中飄蕩著青梅密酒的甜味,可不知為什麼,原本應該期待的心,卻冷了下來,眼望對面眉眼依舊的男子,卻仿佛隔了萬重迷霧。

手指拂上了冰冷的瓷器,瓷杯上幾朵迎春花不理季節的變幻迎風而展︰「湖里的荷花已敗,月公子盡也有如此雅興?」

「只不過想請你過來看一場好戲。」月影斜輕聲笑道.

陳潛也一笑︰「不知是京劇,還是昆曲,又或是民間小調?」

月影斜搖了搖頭,道︰「我游歷四國,卻對此從來興趣不大,卻喜歡收集民間奇聞,今兒听人報告,說這里有一場好戲將要開鑼,所以請陳公子前來一評,可算看個新鮮。」

陳潛的心暗暗一沉,遠處,有一片殘荷被風吹動,水漫上荷邊,轉眼之間沉了下去,想必已長。[我搜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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