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成王敗寇》首映禮
1月4日晚。
這天晚上是西方人的平安夜，聖誕節前夕。
就在這天晚上的八點，楚雲飛執導的第一部電影《成王敗寇》首映。楊軍作為這部電影的男主角，自然應該出席今晚的首映禮。
大概七點半的時候，楊軍和關瀾坐出租車來到蕪湖市第一影院門口。
還沒下車，他們就感受到影院門前的喜慶氣氛，入目處，除了人還是人，影院二樓牆面上拉著一條又長又寬的紅色條幅，上面寫著「宿命中的奸雄與霸王重逢于都市的叢林之中，奸雄的陰謀與霸王的蓋世神功再決高下，這次，王者是誰？」
出租車在人流外圍停下，楊軍和關瀾下車後牽著手往影院門口走去。
大概是平安夜的原因，今晚來看電影的大部分都是年輕的男女情侶，楊軍和關瀾一路向影院大門走去的時候，不時听到有人在笑著猜測這部電影好不好看。
這個影院很大，共有四層，大門有一左一右兩個，普通的觀眾都走右邊的大門進去，左邊的大門前立著兩排衣冠楚楚的男女，楊軍一眼就看見當頭的是楚雲飛，他身旁是兩個副導演，以及《成王敗寇》的幾個主演，女主角王祖嫻也在。這些人正滿臉堆笑地迎接受邀前來參加首映禮的各方來賓。
當楚雲飛看見楊軍牽著一個美女的手走過來的時候，他無奈地笑著搖頭。
「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今晚不來了呢！」
楚雲飛對楊軍撇撇嘴，然後熱情地伸出手和關瀾握手。
「你好你好！這位是弟妹吧？這麼漂亮，楊軍竟然沒給我介紹過，我要是早見到你，一定選你做這部電影的女主角。你是楊軍兄弟的女朋友，做女主角都不用演啊！怎樣？有沒有興趣做我下部電影地女主？」
一番客套之後，楚雲飛讓王祖嫻領楊軍和關瀾進去。
王祖嫻過來後，自然又是一陣寒暄。熱情地贊了關瀾兩句，就和關瀾熟絡起來。領著楊軍和關瀾進去的時候，她見楊軍注意普通觀眾上樓去了。=小說首發==她就解釋︰「這個電影院還算大，今晚我們劇組的首映禮在一樓最大的放映廳，普通觀眾會在二樓、三樓、四樓幾個放映廳觀看……」
7點地時候，一樓數百平米的階梯放映廳里已經座無虛席，主持首映禮地司儀上前用話筒講了幾句話後。就請導演楚雲飛上去發言，楚雲飛二十來歲。還沒有養成一發言就幾十分鐘、一個小時的壞習慣，三言兩語就下來了，贏得一陣熱烈地掌聲後，電影開始放映。放映室的燈瞬間全部熄滅，然後在黑暗中，放映機的光束投到放映大廳前面的布幕上，隨著放映機微微轉動的聲音響起，放映廳里地觀眾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或期待或挑剔地看著布幕。
音箱里忽然響起一陣輕風吹拂的微響，然後熒幕上出現一片湛藍地天空。接著。一朵雪白的雲朵從天際飄來。
這雪白的雲朵讓人心情不由得怡然起來，然後雲朵化作楚雲飛揚電影公司八個藝術字隨風飄走。
接著畫面一轉。湛藍的天空開始變暗，變得有些灰暗，讓人的心理不自覺地壓抑起來，天空顏色變暗後，一陣悲涼的音樂聲響起，那音樂就像是有人用瓦罐吹出來似的，有一點嗡嗡的聲音。
鏡頭慢慢下移，從灰暗的天空移向大地。
忽然，畫面上出現一片混濁的江水，觀眾不僅听見江水咆哮地聲音，還隱約听見沉重壓抑地騎兵奔馳聲音。
影院里，很多觀眾都不自覺地挪了挪，興奮地舌忝了舌忝嘴唇。
「是古代戰爭片嗎？」
黑暗的影院里，關瀾握著楊軍地手，在楊軍耳邊小聲問。
楊軍微微一笑。
「看電影，不要說話，自己看自己猜才精彩。」
「哦。」
關瀾哦了一聲，沒再多問。
鏡頭忽然大幅度一移。
「嘩……」
影院里的觀眾頓時一陣騷動，原來，畫面里突然出現無數黑色甲衣的古代騎兵，接著，畫面再移，又是大片紅色甲衣的步兵，有長戈兵、弓箭手、長劍兵……
畫面快速移動，只見四面八方盡是忘不到盡頭的紅色甲衣的步兵、騎兵，這些兵士和以往熒幕上的兵士不同，在觀眾印象中，熒幕上的兵士多是神情麻木的歪瓜裂棗，偶爾有幾個彪悍之氣的，也是娛樂圈的演員扮演的，總給人一種烏合之眾的感覺，但眼前熒幕上出現的兵士，一個個稜角分明，面容黝黑堅毅，騎兵風馳電掣，步兵步伐堅定，殺伐之氣從熒幕上撲面而來。
「哇……」
影院里紛紛驚嘆，很多熱血的男人都興奮了，這才像古代的士兵嘛！
坐在楊軍右邊的楚雲飛滿意地看著觀眾的反應，得意地低聲跟楊軍說︰「怎麼樣？我叔派給我的士兵拍出來效果不錯吧？」
楊軍微笑著沒有側頭去看他得意的笑臉，目光繼續看著熒幕。
鏡頭再移，很快，畫面上終于出現了另一方的士兵。
那是幾十騎更加剽悍的騎兵，之所以說這些人是另一方的士兵，不僅因為四周一眼望不到邊的紅衣甲兵都在追殺這幾十人，更是因為這幾十人身上穿的衣服和鎧甲。
清一色的黑色衣褲，黑色鎧甲。
這幾十人全身都已經被鮮血染透，尤其是當先那騎，那人身形魁偉，一頭濃密的黑色披肩長發在獵獵的勁風中在腦後飄揚，胯下那匹黑馬格外的神駿。四蹄奮起飛揚地時候，渾身的肌肉都給人一種爆炸的感覺。
那頭領腰間掛著一把金鞘寶劍，一眼就可看出此人身份尊貴，而他右手中執著的是一柄黝黑地全金屬打造的巨型長槍。槍頭像眼鏡蛇地蛇頭一般，中間槍脊壘起。槍脊兩邊呈三角型，整個槍頭一眼看去。有一尺多長。
鏡頭忽然給此人臉部一個特
鏡頭下，那張臉極有霸氣，這個霸氣可以從他粗重的雙眉上感受到，也能從他霸道地眼神中體會。
「是你？」
看到此人的臉，關瀾欣喜地側頭對楊軍說。=小說首發==
此人身後的幾十人有英氣逼人的；也有丑如厲鬼的；有滿頭華發地；也有二十出頭的。
但無一例外地。這些人眼中的殺氣、倔氣都讓熒幕前的觀眾看到時胸口一悶，這些人的氣勢太重了。
第1章霸王窮途
「這是什麼戰爭？」
「應該是我們古代的吧？」
「古代那場戰爭這麼夸張？」觀眾已經有很多人在小聲議論。但很快，所有的議論聲都消失了。
因為一大片紅衣騎兵已經攔到黑衣騎兵前面，紅衣一方對黑衣一方形成合圍了。
但觀眾們看到熒幕上黑甲騎兵們沒有一個人臉上露出懼色，所有人都在為首那大將帶領下速度更快地揮起手中兵器殺了過去。
黑甲騎兵終于與紅甲騎兵遭遇了，黑甲大將手中巨型大槍動了，他的槍明明比所有人的兵器都粗大五六倍，那支大槍明明全是金屬打造，那槍桿都有鵝蛋粗，可是他的槍卻比所有人的兵器都快，大槍過處。紅甲騎兵頓時人仰馬翻。每一槍下去都有三四個敵人被打落馬下，觀眾不僅看到大槍過處血肉紛飛。還听見大槍揮舞、橫掃時地嗚嗚聲和大槍入肉時地異響。
猛虎下山一般，黑甲大將一人就鑿穿了攔截的紅甲騎兵，他身後幾十黑甲騎兵也個個龍精虎猛，每一招都有敵人被殺死落于馬下。
只是轉眼地功夫，黑甲大將率領著麾下黑甲騎兵就突破攔截而去，留下已經被打殘陣型的紅甲騎兵在後面整肅隊伍繼續追擊。
「喔喔喔……」
看到剛才這熱血沸騰的一幕，觀眾們都忘了這部電影到現在還沒有播放序幕，主演的名單和電影的名字都還沒有顯示出來。
黑甲大將血腥而霸氣的殺戮，成功突圍後，很多男觀眾都快活地鬼叫起來。
可是很快，影院里的觀眾又陷入一片壓抑的寂靜之中，因為觀眾們發現黑甲騎兵沖出包圍圈後，紅衣一方陣型一變，前面立即又有兩個方陣騎兵攔截過來。
一次又一次。
黑甲大將帶領著他的黑甲精騎們一次次殺過攔截的敵人突圍出去，卻一次次又被紅衣一方攔截。
短短的五分鐘里，黑甲大將帶領著手下突然了七次，觀眾們的心情就跟著起伏了七次，第七次之後，他們終于把紅衣一方的兵士遠遠地甩在身後。
這次觀眾們都沸騰了，他們都以為黑甲騎兵一方終于成功突圍了。
不知不覺中，觀眾們的心都到了黑甲騎兵一方，因為這些人的堅強，也因為這些人一次又一次地突圍而去，更因為他們的首領，那個黑甲大將，觀眾們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霸氣，尤其是他狂風掃落葉一般殺人的時候，那種萬人敵的霸道槍法讓觀眾們不管男女老幼都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望著黑甲大將帶著他的幾十部下終于突圍而去，關瀾本來正在喜悅地笑著，忽然臉色一變。
「糟了！前面是那條江！」
果然，關瀾話音落下不久，熒幕上，觀眾們就看見黑甲大將他們疾馳而去的方向，前方正有一條翻騰咆哮的大河。
「不好！」
「這下糟了，前面有江，他們回頭還能殺得出去嗎？」
「那是河還是江？」
影院里的觀眾急了。
觀眾們為黑甲大將他們著急的時候，黑甲精騎們因為速度風馳電掣一般快速，已經旋風一般馳到了江邊。
到了江邊。包括黑甲大將，幾十騎黑甲精騎同時面色一變，紛紛一勒馬韁，剛才還風馳電掣的坐騎立即一停。
他們地騎術極精湛。可是看著面前攔路的江水，所有人臉色都變得極難看。就連最沉穩的黑甲大將，濃密的劍眉也微微皺了一下。
熒幕上鏡頭拉高。觀眾們看見紅衣一方地兵士已經追近了，騎兵、步兵，一眼望過去無邊無際，觀眾看著都有一種絕望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噢……這是楚漢爭霸！」
「沒錯！那黑甲大將一定是楚霸王項羽了……」
「項羽和劉邦？」
「韓信在用十面埋伏大陣對付項羽？」
看到這里，許多愛好歷史地觀眾都猜到了。這是楚漢爭霸最後一戰——垓下之圍。
「不是吧？這里是烏江？項羽馬上就要烏江自刎了？這誰是主角啊？難道那個黑甲大將不是主角？這導演怎麼拍的？這麼厲害地人物只是配角嗎？」
「烏江自刎？」
「項羽死定了……」
「這什麼電影啊？才幾分鐘，難道就要結束了嗎？」
電影院里一片竊竊的議論聲。楊軍微微側頭，卻見在眾多埋怨、責罵中，楚雲飛嘴角卻露出得意的微笑。
影院里一片悲憤，幾乎所有人都對導演不滿了，他們剛喜歡上那個黑甲大將，卻突然發現那是馬上就要自刎的楚霸王項羽。
搞什麼鬼啊？一部電影里出場了楚霸王，其他人做主角還有看頭嗎？
這幾乎是所有觀眾的想法。
就在這片悲憤地氣氛中，熒幕上，項羽兩腿一夾馬月復，胯下烏騅馬立時揚蹄往江水里走。可是剛走了幾步。江水就淹到了馬月復部位，很顯然。這烏江很深，騎馬是肯定過不去的。
項羽默默地掉轉馬頭，回到岸上。
可是他這一嘗試讓觀眾們更加心碎了。
英雄末路。
觀眾們心里升起強烈地悲哀感。剛才項羽殺敵的時候是多麼的霸氣、無敵，他的部下是多麼的英勇善戰，可是這個時候卻被一條烏江擋住了去路。
而他們身後正有無邊無際的紅甲敵軍步步推進、包圍過來。所有觀眾都知道、也看到了項羽的蓋世武功，可是看見那無邊無際的敵軍，所有人都知道，項羽再厲害也殺不出去了。
正在影片里外一片愁雲慘霧的時候，江里忽然有一條漁船劃過來。
「有船！有船！有船來了……」
熒幕上，項羽的部下激動地指著江心里駛過來地漁船，熒幕外，許多觀眾也激動地指著熒幕上地漁船。
更多的人卻掉眼淚了，因為大家都知道歷史上項羽是沒有上船過江地。
「難道這部電影是玄幻電影？項羽不會過江了吧？」
影院里有個喜歡玄幻小說的青年突然激動地月兌口嚷出他腦袋里靈光一閃冒出來的想法。
這個想法又讓影院里一片嗡嗡地議論起來。
「呵呵。」
听到周圍激動的議論聲，楚雲飛笑出了聲。
「船太小了！最多只能載一騎過江。」
熒幕上，項羽的笑容只露了一下就沒了，望著靠岸的漁船，他蕭索地說。
「霸王！既然只能載一騎過江，那您趕快帶烏騅上船吧！我們來攔住敵兵！」
「是啊！霸王！您快和烏騅上船吧！不用管我們！」
「霸王！上船吧！」
「是啊！霸王！不要管我們！只要您過了江回到江東，您只要呼喚一聲，就一定會無數江東兒郎聚到您的麾下，到時候卷土重來，劉邦那個小人絕對擋不住您的大
「霸王！過江吧！」
「霸王！過江吧！」
項羽的部下們見項羽遲遲不願上船，紛紛下馬跪在他身後聲淚俱下地求他上船。
這一幕看得熒幕前的觀眾很多都熱淚盈眶。
只這一幕，就能看出項羽是如何的得部下擁戴，這些人竟然全部真心求他上船，而他們卻甘心留下來死戰攔住劉邦的大軍。
敗給劉邦那個卑鄙小人，別說項羽，就是項羽這些部下也都咽不下這口氣，所以這些人堅信只要項羽回到江東，卷土重來的時候，一定能擊敗劉邦，不管劉邦有多少軍隊。
在眾部下的懇求聲中，項羽緩緩轉身，目光慢慢從面前跪著的眾部下殷切的臉上掃過，剛才那七次突圍，他最後的部下又折了一些，現在只剩五十幾騎了。
目光緩緩掃過，項羽的虎目里慢慢蓄積了淚水，忽然，他直直地對著眾部下跪了下去。
「霸王！」
「霸王！」
「霸王！使不得啊！」
項羽這一跪，眾部下頓時惶恐，好幾個人都膝行著過來要扶項羽起來，項羽揮手制止了他們，眾部下看出項羽有話要說，于是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項羽跪著他們，他們也跪著項羽，很多人眼里都噙滿了淚水。
感受到這種氣氛，影院里一時也都寂靜下來，所有人仿佛都成了項羽的部下，所有人都屏息看著、听著。
「累眾位兄弟落魄到如此下場，是我項羽無能！我項羽對不起眾位兄弟！」
項羽神情慚愧，熱淚眼眶，卻始終沒有流下來。
項羽的熱淚沒有流下來，他的部下、熒幕前的觀眾熱淚卻紛紛流了下來。
項羽一生從來沒有軟弱過，此時竟然給他們下跪認罪，遍體是傷的眾部下都感動了，紛紛哭道︰「霸王！不是您無能！是我等無能！我等不能保護霸王您和夫人，我等罪該萬死！對不起我們兄弟的也不是霸王你，是劉邦！是劉邦那個卑鄙小人對不起霸王、對不起我們兄弟!劉邦那個小人與霸王您結拜在先，霸王您仁慈，分他一半天下，他卻陰謀陷害霸王您，嗚嗚……」
部下們說的觀眾們眼淚止不住，最後他們自己也嗚嗚地像小孩似的痛哭起來。
這個時候，大地好像都在震動了，項羽抬頭往前方望去，只見漫山遍野地劉邦大軍已經包圍過來，大軍激起的煙塵遮天蔽日，敵軍的軍鼓聲越來越激烈。
項羽的部下也都發現了，紛紛面上變色。
這時候，漁船的主人，一個干瘦的老漁夫從船上下來，走過來焦急地催促道︰「霸王！快上船吧！劉邦的大軍就快殺過來了，您不過江，我們江東楚人就要被劉邦那個小人欺壓魚肉了……」
（大家消費出第二張月票了沒？可不可以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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