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懷宋抱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計中計

作者 ︰ 刺緣

歇息了一晚,兩日急行,眾兵雖面帶倦容,卻也精神飽滿,隨著秦申一聲令下,個個一馬當先,向山頂攀去。

山路雖難,擋不住眾人的堅韌,晌午過後,終于登上了山頂。秦申站在山頂上,迎著呼呼的山風,有點傻眼,放眼望去,到處是茫茫的群山,全都一個模樣,根本不知道雷山寨在哪個角落。

他閉上眼楮,努力回憶了一遍雷山的模樣,再提起一口氣,瞪大了眼楮,又搜尋了一遍,依然一無所獲,暗暗惱恨起來︰媽.的,從山下看和從山上看,到底是兩個模樣!這眼神也是,該好的時候不好,不該好的時候賊來神!

再努力了一遍,仍然沒有發現,秦申開始頭大起來,但身為帶頭的,心中的焦急卻不能表現出來。他看看身旁的周偉,笑道︰「周兄,有什麼發現?」

周偉茫然地望著前方,良久道︰「公子,方位肯定沒有錯,你看,那一大片原野,就是我們出山後的那一塊。」

原野?秦申心中一動,五馬寨的出口在兩山之間,有個大缺口,再次放眼望去,豁然開朗,他忍住心中的激動,指著斜前方,道︰「諸位,那就是我們的山,而雷山,就是這里!」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仔細辨別了一遍,發出一陣歡呼︰「對,就是這里!」

秦申大慰,喝道︰「諸位將士,馬上下山,從現在開始,不得喧嘩,違令者,斬!今晚務必潛伏到雷山寨周圍,依口令行事,違令者,斬!」

「是!」眾兵一陣怒吼。

「出發!」

秦申一馬當先,向山下奔去,來到山腳,周偉忍不住低低驚呼了一聲,秦申一看,差點氣到吐血!前方赫然出現一道絕壁,下方雲霧彌漫,深不見底,懸崖足足有三四丈寬,如刀切了一般,這邊略高。

絕路!廢了這麼大精力,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王胖子真他.媽會選地方!秦申心中一涼,一陣冷汗瞬間浸透了自己的後背。

怎麼辦?!秦申回頭,看看眾人,都是一臉黯然,最後把目光落在周偉身上,道︰「周兄,你能過去嗎?」

周偉搖搖頭。

「你不是會武嗎?飛檐走壁的……」

周偉苦笑道︰「公子,可這也太寬了。」

秦申無奈轉過頭,死死盯住對面的一顆大樹,良久抬起手,指著大樹道︰「周兄,有沒有辦法把繩子纏到那棵樹上?」

周偉眼中一亮,道︰「公子想順著繩子攀過去?」

秦申狠狠點點頭,周偉毫不猶豫從行囊中掏出一個鐵爪,對身後的宋兵低喝道︰「拿繩子過來!」

鐵爪系上繩索,眾人躲在了一邊,只見周偉揚起繩索,呼呼轉了好幾圈,看準時機一松手,那鐵爪嗖地一聲飛向了樹干,他順手一扯,鐵爪繞著樹干轉了兩圈,掛在了繩索上。周偉用力扯緊,對秦申道︰「公子,成了!」

秦申大喜,對著周偉一伸大拇指,道︰「好功夫,幸虧帶了你出來,不然只有哭的份!」說完,邁向繩索,就想滑過去。

周偉急道︰「公子,先讓我試試。」

秦申咧嘴一笑,點點頭。周偉將繩索固定好,又用了一根繩索綁在腰間,一點一點慢慢向前滑去。

直到周偉穩穩落在對岸,眾人方長舒了口氣。等周偉固定好對岸,一個一個排隊過了崖。秦申排在最後一個,中途忍不住往下一看,一望無際,嚇得趕緊閉上眼楮,咬緊牙關,爬上對岸,雙腿一軟,差點跌倒。

休息了一陣,一行人悄悄上路,再翻過一個小山,周偉低呼道︰「雷山!」

秦申撥開雜草一看,果然是雷山!山寨已清晰可見,秦申向後揮揮手,低聲道︰「散開隊形,休息,天黑再動作,搞出動靜者,斬!」

眾人悄悄散開,就地而坐,秦申閉著眼楮眯了一會,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除了雷山寨透出的點點燈火,四周一片黑暗。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秦申微微一笑,抬頭望去,沒有月亮,繁星點綴著夜空,匯成燦爛的星河,一陣微風吹過,依然沁人心肺的寒涼,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望向四周,黑乎乎的僅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宋兵皆抱刀而靠,紋絲不動。

想想兩天三夜的行程,秦申一陣欣慰,信心突然增大了不少,這些宋兵,令行禁止,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無能。

一直熬到了夜半,他開始提起一口氣,仔細凝听了一會周圍的動靜,方低聲下令道︰「潛伏過去,注意隱蔽,相互監督,不準睡覺!」

周偉不解道︰「天色尚早,為何不能睡一會?」

「鼾聲!」

周偉恍然點點頭,領頭而出,眾兵一個接一個跟上,模向山寨的後山。來到山腳下,秦申又凝听了一陣,暗想︰張順鈞沒有說謊,王胖子仗著地利,後方並沒有暗哨,馬擴那邊,應該無礙了。

他揮揮手,宋兵悄悄散開,一個個消失在黑暗中,隱蔽起來。

終于等到日上三桿,山寨里一陣喧嘩,秦申凝神,只听王貴一聲怒吼︰「媽.的,馬擴這狗娘養的,老子不去找他,他倒先找過來了,來人吶!下山迎敵!」

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之後,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寨主,依計行事,一戰可成!」

「哈哈哈……軍師就在寨中等著好消息吧……」

計?!秦申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上,地形上王貴耍不了花招,難道還是張順鈞?這地形張順鈞並沒有說謊啊……難道是……偷襲?!靠,娘娘和公主!秦申冷汗狂冒,渾身突然一陣虛月兌。周偉發現了他的異樣,附耳輕聲道︰「公子,你怎麼了?」

秦申咬牙道︰「我要馬上回去,娘娘和公主可能有危險!」

周偉一驚,失聲道︰「不可,一現身就暴露了,前功盡棄啊。」

秦申惱恨地朝地上一拳,道︰「可我們不能不管娘娘和公主!」

「公子哪來的消息?」

「我剛听到,那王貴的狗頭軍師說依計行事。」

「公子,他的計不一定和我們一樣呢。」

「不,不能有任何幻想!周兄,傳令下去,王貴一下山,提前行動,讓王力領頭,攻下山寨後死守!你我趕快下山回寨!」

「是。」

命令剛傳完,王貴已經罵罵咧咧出了關口。秦申伸手一壓,身邊兩根羽箭激射而出,正中寨後的兩個崗哨,那兩個崗哨慘叫一聲,栽倒在地上。秦申跳起來,鋼刀一揮,喝道︰「上!」

五十個宋兵倏地從林中竄出,向山寨撲去,留守在寨中的兵士听到兩聲慘叫,正惶惶不安中,猛見幾十個黑衣人沖了進來,一時來不及反應,瞬間被砍翻了好幾個,其余人雙膝一軟,扔下手中的刀槍,跪倒在地,連喊︰「饒命,饒命……」

「降者不殺!」秦申提著鋼刀,通紅著眼,絲毫不理會跪倒在兩邊的兵士,一邊大喝,一邊奔向大廳,一腳踹開了房門,王貴的軍師正躲在一個角落里,簌簌發抖。

秦申搶前一步,一腳踢翻,鋼刀往他脖子上一格,喝道︰「說!什麼計?」

「寨主饒命,大爺饒命……」

「老子問你什麼計!你.他.媽說不說?!」秦申氣極,鋼刀一緊,軍師的脖子上滲出一絲血跡。

「大爺,我說我說,偷襲山寨……張……張順……」

「靠你.媽!」秦申不等軍師說完,掄起刀就是一劈,一聲慘叫過後,沒了聲息。秦申轉頭就跑,對著周偉道︰「快,回寨救公主!」

「王全,這里交給你了!給老子守住!」周偉怒喝一聲,向山腳奔去,秦申趕緊跟上。兩人很快跑到了關口,周偉在前,也不喊話,左劈右砍,寒光翻飛,關口的十來個宋兵一見這架勢,早已魂飛魄散,不是成了刀下鬼,就是打開關口,四散潰逃。

奔出了雷山寨,前方的空地上,兩隊人馬廝殺正歡,吶喊聲,慘叫聲此起彼伏,秦申和周偉向戰場急奔,一邊跑一邊高喊道︰「雷山寨已破,降者不殺!」

雷山寨的士兵聞言,又見山寨奔出兩個外人,信心頓時崩潰,場面一時大亂,王貴氣急敗壞,連砍兩人依然擋不住頹勢,很多士兵刀槍一扔,跪地投降。周偉顧不了許多,奔到自己的隊伍,飛身躍起,跳上馬背,把將官一把扯到了馬下,俯身一撈,將秦申拉到馬上,一抖馬韁,向五馬寨奔去。

秦申回身大喊道︰「馬擴!娘娘和公主有難,趕快派人回援,把張順鈞這個混蛋給我砍了!」

馬擴一行正不解周偉和秦申的作為,聞言大驚,額頭冒出了一陣冷汗,慌忙點了幾騎,追隨秦申而去。

奔走在路上,秦申抬頭一看,五馬寨已經騰起了一股黑煙,心中大急,喝道︰「周偉,快啊!」周偉狠狠一抽馬臀,戰馬長嘶一聲,撒開四蹄,向前狂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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