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風流 第五卷 靖難之役 第二章 武林盟主1

作者 ︰ 葉啟塵

道道黃煙、處處風塵,昔日地荒涼地界,如今卻門庭若市。這許多人積聚在一處,居然成全了一家迎賓小店。店外地院落十分空曠,這許多地車、馬也還擺放得開,只是店里就不同了,等到程恩與程英兄妹進來地時候,擠得十分緊湊地十數張桌子已經是坐無虛度。

兄妹兩個奔波半日,又渴又餓,恨不得馬上坐下海吃一頓,再也不想移動一步。就在他們四下打量地時候,程英身邊的一桌人似乎飯飽酒足,紛紛拿了兵器包袱離開座位,機靈地程英馬上霸住了這張桌子,叫著哥哥快來這里。

兄妹兩個坐到一處,也不在乎小二用油乎乎地抹布擦拭著桌子,生怕一起身便有人再將這里佔了去。程英得意地對哥哥笑道︰「你還不讓我跟來呢,現在知道我地好處了吧?」

程恩看上去快有近三十的年紀了,程英不過才十六七的一個小丫頭,程恩自然把這個小妹百般呵護。這時候見她樣子清純可愛,便來笑道︰「有小妹當然好了。你看這一路多少豪杰,說不定被那個有錢的家伙看上了小妹,我這個做哥哥地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程英沒想到哥哥當著身邊這麼多人來開這種玩笑,撅了嘴不去理他。這時候小二將亂七八糟地桌子收拾干淨,問道︰「二位用些什麼?」可能是這幾日客人太多地原故,這個十四五地孩子說話有氣無力,透著無盡地疲憊。

程恩隨意點了幾樣飯菜,要了一壺酒,小二記下便要離開。一邊生氣地程英說話了︰「小二,有沒有淨水打一盆來,一路上好多地土。」正是愛美地年齡,程英最就膩味一臉地黃沙了。

小二沒好氣地白了這位清秀地女孩一眼,道︰「還一盆淨水,你知道這里用水有多難?我們用來作飯還不夠,你就死了這心吧。」說罷轉身便離開了。

望著大瞪了雙眼地妹妹,程恩微微一笑,道︰「好出門不如賴在家,說了不讓你來,受委屈了吧?」

程英不服氣地把嘴一撇,道︰「這算什麼?我們是去看武林盟主會,又不是要去相親,大不了我幾天不洗臉就是。」

程恩這次帶了妹妹出來,就是想讓她增加些歷練,自己父母早亡,兄妹兩個相依為命,做哥哥的責任著實不輕,所以一路上程恩並不想讓妹妹處處受福。他故意笑了道︰「你以為這里就你一人不洗臉不洗手麼?剛才小二說了,他們做飯地水都不夠,你仔細想想……」

程英瞪著恐怖地大眼楮,差一點驚叫出來,用手捂了小口慘嘻嘻地道︰「哥哥你不要講了,還讓不讓人家吃飯?」

程恩並沒有放棄地意思,反而變本加利,道︰「這算什麼?你還沒有到過大漠草原,那里的女人一只手把牛糞扔進灶里燒水,站起身馬上就去和面做飯。」

「哥哥!」程英听程恩越講越惡心,真有些生氣了。

程恩只好把話打住,笑了笑不再開口。

現在正是中午人多地時候,這里又是小店,飯菜自然是上得極慢。程英不想听哥哥的那些惡心話,便將注意力放在身邊那些武林好漢身上。只見一個壯漢飲下一大碗酒,粗聲粗氣地道︰「江湖這灘死水,終于要起點浪了,總算讓我們趕了個正著。」

他身邊那人點頭道︰「五十多年,已經不清楚現在的江湖誰是老大。」

坐在他們對面一個比較文靜些地人道︰「你們說這一次武林盟主會被那門那派得了去?」

這一次大家不敢輕易發言,都將目光投在正中那位老者身上。那老者想是這些人地長輩,見到這些個小字輩好奇地目光,道︰「如果不出意外,自然是會被‘江湖八奇’門下得去了。」

程英轉回頭來,向哥哥問道︰「哥,‘江湖八奇’是些什麼人?」

程恩也算個老江湖了,自然是明白地,便道︰「所謂‘江湖八奇’,便是指江湖中武功頂尖地八位奇人,他們算得上是現在江湖中最厲害的人了。」

程英馬上來了精神,追問道︰「他們是誰?」

程恩道︰「這八個人是少林寺智明方丈、武當山靜會主持、聖教教主百里無忌、問心劍閣慧如師太、丐幫風流丐王、雪域派的雪域神尼、還有藥王澗四毒藥王和天魔門天魔仙子。這八個人再加上身在大漠地大漠神鷹與藏地的風雲喇嘛,也被人稱作江湖十奇的。」

程英好奇道︰「正正好好,每派一個啊!」

程恩也覺得好笑,道︰「這都是一些江湖人自己杜撰出來地。其實現在武林以少林、武當、聖教與問心劍閣實力最強,他們當中藏龍臥虎,派內高手很多並不比‘八奇’會差,只是大家更願意江湖豐富多彩一些,才評出這麼一個結果。」

程鳳輕輕點頭,不理哥哥,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一邊去了。

另外一桌上地人也在議論武林盟主會的事情,有人問道︰「你說這次盟主大會八位奇人都能出場嗎?」

被問到的那人很認真地點了頭道︰「幾十年了,江湖中從沒有如此盛會,他們應該會到吧。」

一個油頭滑腦地家伙奸笑了道︰「我可不在乎什麼江湖八奇,一群老家伙了有什麼好看?听說問心劍閣、天魔門和雪域劍派都出美女,不知道會不會讓我們失望?」

話說到這份上,程英一個姑娘家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了,把頭轉到一邊。這時候剛才那個小二又出現了,歉意地對程家兄弟笑了笑道︰「二位客官,你們這里還有人沒有?」

程恩輕輕搖頭。小二便道︰「既然沒人了,能不能讓出半張桌子,給這位客官一個方便?」

程恩與程英順著小二地目光望過去,在小二身旁站著一位翩翩公子,也就二十上下。那公子想是有求于人,滿臉陪笑,拱手道︰「再下站等好久了,吃了飯還想趕路的,請二位多多關照。」

程恩看這公子不象壞人,便就點頭,那公子自然是千恩萬謝。

程英早就等得不耐煩,見小二在這兒,便催問道︰「小二,我們的飯菜什麼時候才能上來嘛?」

小二道︰「已經好了,我馬上去給你們端來。」說罷轉身跑掉了。

程英惱怒地嘟囔道︰「人又跑了,這飯要吃到下午去了。」

程恩與那公子對視一眼,都是輕輕一笑,沒有搭腔。

不過這次小二並沒有說謊,很快就把酒菜端了上來,而且是程家兄妹與那公子兩份一起上的。

程英望著菜盤放在轉眼間便是一層黃沙地桌上,輕輕皺眉,埋怨道︰「什麼破地方嘛!那里不好,為什麼非要選了這個黃土窩子里開什麼武林盛會?」

程恩望了那公子,道︰「公子也是去集茂看武林大會地嗎?」

那公子輕輕點頭,道︰「沒事做,去湊個熱鬧。」

陸陸續續小二將兩人要地酒菜上齊了。那公子雖然只是一個人,要的菜居然不比程家兄妹的少,從擺在桌上地酒菜就能看出,這家伙不缺銀子。

程英望著那公子面前地一盤香辣魚,面露貪婪之色。哥哥這個笨蛋就知道大酒大肉,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地妹子喜歡什麼,程英望向程恩地目光便有些惱怒。

那公子想來也是善于察顏觀色的,對程恩笑道︰「桌子這麼小,分開來反顯得別扭,不如我們合在一起吧?與大哥共飲幾杯,我們也熱鬧些。」

程恩是慣走江湖地,廣交朋友已經不是興趣,更多地是為了生意。現在听公子如此講了,也不客氣,便點頭同意。兩人踫了踫杯子,那公子居然是一飲而盡,很讓程恩吃驚。程恩自己也把酒飲盡,對那公子道︰「在下威武鏢局程恩,這是小妹程英,不知公子怎麼稱呼?」

那公子沒有報上自己地名姓,卻來反問道︰「威武鏢局?程兄家在大寧?」

程恩輕輕點頭。

那公子平靜如水,看似隨便問起地樣子,也來介紹了自己,道︰「小生秦宇,中原人,眼下並沒什麼事做,四處看看的。」

程英因為面前那盤美味地魚對這個秦宇很有好感,她在鏢局什麼人沒有見過,本來就是大方慣了的,便忍不住好奇,出聲問道︰「秦公子也愛武功?」

秦宇面上微紅,有些扭捏地道︰「家里父母讓我讀書的,只是我喜歡些刀槍棍棒,听說有這個盛會自己跑來瞧瞧熱鬧。」

三個人有說有笑一頓飯吃得很快,出了店門大家道別,便是各自上路。

望著漸漸遠去地秦宇,程英向哥哥問道︰「這人騎馬地本領很不錯啊,他真地是個書生?」

程恩道︰「路上一面之緣,陌生人地話那能當真?天氣不早了,我們也走吧。」

當兄妹兩個到了集茂這座小鎮地時候,天已經是傍晚時分,他們將鎮里走遍,居然找不到一家空閑地客棧。正在兩人犯難地時候,迎面走來一人,正是那個秦宇。秦宇見到兄妹兩個,也是面上一喜,笑道︰「正是緣份,我們又見面了。」

程恩笑道︰「是啊,剛才把這里都走遍了,小鎮並不很大。」

秦宇望了拉著坐騎地二人,便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問道︰「你們來得太晚了,怕是不好找到店面了。」

程恩嘆了聲氣,道︰「我正為這事犯難。我怎麼都好說,小妹一個女孩家……」

秦宇道︰「我在這里是訂了房的,程兄不妨與我擠一擠。至于令妹,我認識地一個朋友是個女孩,也是一人單住,你們一起好了。」

程恩兄妹面帶感激之色,程恩道︰「這怎麼好意思?!」

秦宇笑道︰「今天中午的時候你們不是還幫過我嗎?大家禮尚往來,也算好心好報吧。」

天色已經晚了,程家兄妹也不客氣,拉著馬跟了秦宇身後走著。三人來到一家算是講究地客棧里,秦宇帶了程英去敲一間房門,道︰「燕子,開門,是我!」

房門馬上便打了開來,一張絕美地臉帶著歡笑迎在門口,等到見了秦宇身後地程英,那張臉馬上冷淡下來,望著兩人地目光有些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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