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風流 第三卷 龍飛鳳舞 第五章 江南首富9

作者 ︰ 葉啟塵

吃驚歸吃驚,讓孟飛龍在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面前驚慌失色還不至于。孟飛龍神態自若地道︰「天,幾千萬兩,誰敢把這話講給皇上我想他一定是瘋了,我運到北平的糧食合在一起都不值幾千萬兩。」

福臨君主撲哧一笑,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道︰「完了完了,吹破了,讓你這小子給發現了。孟飛龍,我發現你挺聰明的。」

孟飛龍苦笑著,心道,這樣的小孩子把戲也能把人玩聰明,那天底下上那找傻子去?可是郡主接下來的話卻又讓孟飛龍發了愁︰「你說你沒錢就沒吧,可是我到了杭州你們孟家,怎麼見到到處是金磚鋪地,玉瓦蓬頂,就是來來往往地僕人也是綾羅綢緞、珠光寶器的,這是怎麼回事?」福臨郡主狡詐地望著孟飛龍,眨著好看的眼楮。

「郡主,那有此事呀,你不是瞎說……」饒是孟飛龍能言善辯,事出突然,一時也不清楚如何應對了。

福臨郡主古怪地笑著,調皮地道︰「孟飛龍,你猜我哥哥是信我的話,還是信你的?」

「當然是信郡主的話了。可是,郡主,你不能沒影的事回去亂說吧?我孟飛龍那里得罪郡主了?」孟飛龍一臉的可憐像。

「這個不好說。我今天累了,屋子應該收拾好了吧,我要去歇會兒。」郡主轉身便走,孟飛龍趕忙緊緊跟上。福臨郡主回身怒道︰「本郡主要去休息,你一個男人跟來做什麼?」一雙大眼楮眨了一眨,做出一付很害怕的神情,「不會是我說的話讓你怕了,要殺人滅口了吧?」

郡主休息去了,孟飛龍自己回到書屋,眾女都在那里等他。看到孟飛龍神情郁悶,上官柔輕聲笑道︰「龍弟,公主也好,郡主也罷,接回家的滋味不好受吧?」

歐陽菲也跟著打趣道︰「人家公主和郡主什麼身份?把我們孟大公子呼來喚去,象個跟班似地,那象我們姐妹,把人家捧在手上怕凍了,含在嘴里怕化掉。」大家一起跟著起哄。

孟飛龍苦笑著,將與郡主剛才的對話講了一遍,眾女馬上便鴉雀無聲了。許久之後,方子箐皺了眉頭道︰「郡主這算什麼意思?小孩子的玩笑?還是替人傳來的警告?」

百里冰怒道︰「我們一沒去偷,二沒去搶,就算掙得了金山銀山,又管她們什麼事?」

歐陽菲嘆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們的風頭也過了些。」

秦雪情望著孟飛龍,面上含著淡淡的微笑,卻是一言不發。

孟飛龍剛才還是愁眉苦臉的樣子,見到眾女犯起難來,反而輕笑起來,道︰「我辛苦一天,回了家來你們不但沒有一句寬心話,卻還來冷嘲熱諷,也給你們點難題做做,剩得你們沒事來嚼蛆。」

「好呀,你又來騙我們。」百里冰回過身來便是一拳,打得孟飛龍一坐在身後慕容慧的身上,把個仙醫壓得‘哎喲’一聲大叫起來。眾婦哄笑聲中百里冰將孟飛龍推到一邊,為慕容慧揉著受傷的腿,連著聲地道著歉,眼卻白了孟飛龍幾眼。

孟飛龍坐直了身子,對歐陽菲吩咐道︰「菲兒你明天親自去準備幾套金玉首飾,樣式要好,能讓郡主喜歡接受的,都給她送到屋里去。」歐陽菲點頭听命。

孟飛龍轉身對秦雪情道︰「雪情,給你點苦差事。明天你去陪著那丫頭,看她還想要什麼,要到那里玩,我們也好早做安排。」秦雪情也听話地點著頭。

「玩笑也好,傳話也罷,這丫頭人在這里就會有下文。我就不信逗不過一個小丫頭,我們接著她就是。」

說到小丫頭,眾女都是心有余悸,她們面前共同眨起一個美麗調皮的面孔___南宮艷!只怕這福臨郡主只怕不比南宮艷好對付。

果然不假,這福臨郡主沒給孟家帶來半點福氣,卻帶來了無窮的麻煩。第二天一早,孟飛龍剛剛將家里眾人聚在一起,準備商量此次江運的一些事情,便有丫環跑來報道︰「雪情姑娘讓少主馬上到郡主那里去,郡主生氣了。」

孟飛龍放下手頭一切事物,快步跑到郡主屋里,卻見郡主正繃著俏臉,一言不發。旁邊的秦雪情與歐陽菲也陪著沉默。見到孟飛龍上來,歐陽菲背著郡主向他吐了吐舌頭,對孟飛龍作了個怪臉。

郡主見到孟飛龍上了樓來,馬上笑逐顏開,道︰「孟飛龍上來的還真快,看來你心中還有本郡主,我就不生氣了。」孟飛龍與秦雪情、歐陽菲三人都是苦笑不得。

郡主問道︰「孟大公子,本郡主降尊到了你家,你這一家之主不出面算是怎麼回事嘛?看到我一個人亂跑,有的人會說你孟公子架子大,不把朝廷放在眼里;還有人會講本郡主沒體面,放著皇宮不待到了杭州自討沒趣。」不去看孟飛龍難看的臉色,望了望面前盤子里整套地金玉首飾,郡主道︰「就是你送來這麼多好看的首飾又有什麼用?本郡主街都不敢上了,還臭美個什麼勁,麻煩兩位姐姐都拿走吧。」

孟飛龍無奈地道︰「剛才確實在點事,我準備把事做完就來陪郡主的。郡主想去那里,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

「真的?」郡主馬上又換了副笑臉,道︰「我想去那里你都陪我去?」

孟飛龍點頭說︰「只要郡主開心,想去那里我們馬上就走。」

「好呀!」郡主笑著拍手,回身對秦雪情道︰「情姐姐,麻煩你叫上你家最大的船,帶上你家最好的水手,我要去看錢塘江潮。」

孟飛龍差一點沒有一坐在地上。這姑女乃女乃也不管人家家里忙不忙,大家閑不閑,就要跑去看錢塘江,她把這里當什麼了?

看著孟飛龍三人為難的神情,郡主眨了眨眼,道︰「早就听人家說了嘛,你家的船比大明水師的船要大,船上還有好多各種的炮,不會是怕我見到吧?」

孟飛龍現在臉上的笑比哭都難看,對福臨郡主點頭道︰「好好,我們馬上就帶你去看,我們全家人都陪郡主去好不好?」

「好呀。」郡主笑道︰「幾個姐姐人漂亮,又都對福臨好,我們一起好開心。」

孟飛龍對秦雪情示意一下,秦雪情出去準備了。

郡主對著孟飛龍道︰「姐姐們都去還有個好處,就是船上一定不會少了孟大公子了。」

孟飛龍干脆坐在那里不去理她。郡主就當什麼也沒有看到一樣,從盤子里拿了幾式首飾在頭上擺弄著,歐陽菲忙去幫著她做。郡主插好幾樣,叫道︰「孟飛龍,你來看看,我戴這個好看嗎?」

由杭州向錢塘行來兩只大船,前面一只的甲板上坐著一對俊男亮女,兩個人把茶敘話,悠閑自在。

「我也是听說過錢塘江潮,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清楚。孟大公子博學多識,能不能對小女子指教一二?」

孟飛龍又恢復了平日瀟灑神態,笑道︰「不是搪塞郡主,錢塘江我從沒來過,對所謂的海寧潮也只是听到些皮毛而已。听人講,可能是受到天文或大海的作用,每月初一、十五江潮就會特別地大,形成相當雄偉的場面,而尤以八月十五這日最為壯觀。」

郡主笑問︰「我怎麼听說有種說法是八月三,大潮天呢?」

孟飛龍笑道︰「蘇東坡曾有詩說,‘八月十八潮,壯觀天下無。’也許是他們只看過初三或十八的潮吧。」

「又來胡說!」郡主怪道︰「我怎麼听說蘇東坡還有一首《八月十五看潮》詩呢?」

孟飛龍驚于郡主的博學,一時無話可說了。

郡主笑了笑,問道︰「今天幾日了?」

孟飛龍想了想,道︰「應該是八月初幾了吧。」

郡主道︰「管它什麼時候,但願我們能看到一次最好看的。」

這時候秦雪情走上船頭,對郡主行了個注目禮,笑著望向孟飛龍道︰「孟郎,家中報過來一點急事,姐妹們請你過去拿個主意。」

孟飛龍把目光望向郡主,福臨郡主笑道︰「看我干嘛?難道我還讓你把家也不顧嗎?」

孟飛龍笑笑抬走便走,郡主卻又叫住了他,對他笑道︰「不要怪福臨不通人性,想想前兩次人家上門你的態度吧。有的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呢。」說罷將目光望向船外,理也不理孟飛龍一眼。

孟飛龍到了後船,這船是為自己與家中六個姐妹準備的,自然沒有外人。孟飛龍問道︰「怎麼回事?」

上官柔遞了封信給他,道︰「家里用快馬趕來報的。」

孟飛龍低頭一看,卻是南京徐增壽寫來的,他忙打開來看。信很短,只是告訴孟飛龍,他讓徐增壽打听的消息打听到了,京中確實對運河糧運有些說法,但大多出于原先負責軍糧北運的管事們之口。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孟飛龍等于奪了他們口中之食,讓他們少了許多好處。但是由于現在江運比過去旱運開支要少許多,得宜最大的不是孟飛龍而是朝廷,這些人的閑言碎語並沒有什麼說服力,徐增壽讓孟飛龍不必多慮。

孟飛龍將看罷的信弟給了秦雪情,幾女傳看了一遍。秦雪情笑道︰「徐四哥也不是只入股分紅就算了,他又上了他小弟的當了。」

方子箐道︰「上當怕是說過了,不過我們每年幾十萬的銀子也沒白花。」

孟飛龍不樂地白了兩女一眼,道︰「你們把我們兄弟的情分當成什麼了?生意嗎?」

兩女一起吐了吐舌頭,又說錯話了。

上官柔一把挽住孟飛龍的一只胳膊,嬌笑道︰「龍弟,家里一大堆事,你把我們都叫來就是為陪這個郡主麼?」

孟飛龍沒好氣地道︰「兄弟都是生意,婚姻難道能免?這次看海寧潮的人一定不少,其中肯定會有官宦富商,我去找幾個肯出價的把你們都賣了。」孟飛龍依次望了身邊眾女道︰「你們都長得不錯,我豈不是大發一筆?」

幾女剛要發怒,卻是歐陽菲攔住了大家,將如花悄臉湊到孟飛龍面前,對他笑道︰「相公欺負我們幾個老實听話的弱女子有什麼意思?有本事,是丈夫,你把前面那個每天騎在你頭上發號命令的俏郡主買了,我們才佩服你。」

孟飛龍咬了牙道︰「不是為你們幾個小丫頭的未來考慮,你以為我不敢嗎?」

眾女一片噓聲,都是一副不肖神情。孟飛龍感到萬分委屈,剛要發火,前船春風喚到︰「孟飛龍,郡主有事叫你。」

在眾女一陣哄笑聲中,孟飛龍馬不停蹄奔向前去。

到了前船,氣喘噓噓的孟飛龍躬身問道︰「郡主有什麼吩咐?」

福臨笑著讓孟飛龍在身邊坐下,問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這件出來我們到那里看潮去?你準備好沒有?」

孟飛龍道︰「出來的時候我親自去打听了一下,比較好的看潮點應該有三個,鹽官鎮東的一線潮、八寶海塘十字潮、還有老鹽倉的回頭潮。這三處景點各有所長,我們在那里看還請郡主決斷。」

郡主興奮地道︰「怎麼多好地方呀?……我都想去看。」

孟飛龍皺起了眉頭,為難地道︰「郡主,這三處地方相距很遠,潮水來了船行不安全,我們又沒有準備下馬車……」

郡主打斷了孟飛龍的話,道︰「我听人說潮水雖大,可是船還是能走的,孟飛龍難道是個膽小鬼?」

孟飛龍苦了臉道︰「郡主身份高貴,一旦有了差錯我們怎麼擔當得起?這個萬萬不行。」

福臨郡主又放下臉來,陰沉沉地道︰「我一定要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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