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風流 第二卷 立足江南 第七章 未雨綢繆3

作者 ︰ 葉啟塵

孟飛龍驚異地點了點頭,馬大人站起身來在屋里轉了幾圈,才又坐到桌前道︰「你不發話她人不能被姓只的帶走吧?」

孟飛龍很堅決地搖了搖頭,道︰「姓只的根本不知道翠仙在那里。」

馬大人總算放下了心,又開始沉穩起來,問道︰「飛龍把翠仙留下來,並沒有交到姓只的手上,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孟飛龍笑道︰「非分之想不敢有,家里七八雙眼楮盯著的,其它的想法還是有的。」

「能不能講出來听听。」

孟飛龍道︰「大人,買這翠仙的銀子是我花的,我是想用她把姓只的心拴在杭州,與他一起做販馬的生意。我打听了,這門生意很來錢,可是他是北方人,我手里不抓住他點把柄我不敢相信他。」

馬大人點頭道︰「你的想法我明白,只是這姓只的未必是不清楚的。」

「這一點只二爺他當然明白,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是個外鄉人,到這杭州做生意還離不開我們,所以也就要表示一下自己的誠意,答應在杭州安個家,聚了翠仙做小,還要把幾萬兩銀子的家當留給她,讓她安心的等他。我想這話也是說給我听的,怕我不相信他。」

馬大人問道︰「飛龍可知道這翠仙又是誰?」

孟飛龍被問糊涂了,小聲說︰「難道她還有什麼身份不成?」

馬大人說︰「我與她相好二年多了,正準備贖了她做姨太太的。」

‘啪’的一聲,孟飛龍手里的酒杯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孟飛龍驚叫道︰「什麼?大人不是哄飛龍的吧?」

馬大人放下筷子,冷漠地望著孟飛龍,平靜地道︰「這也是今天我找飛龍過來的目的。」

孟飛龍呆了一呆,恢復了神智,站起來就要向馬大人跪倒賠罪。馬大人用手把他攔住,說︰「不知者不怪。這兩年來,我去‘集翠樓’都是化了裝的,風流是忍不住的,官體的尊嚴還是不能丟。這翠仙很合我心意,做官做得累了,到了她那里才能輕松一下,我怕是很難離開她了。飛龍能不能成全了我們?」

孟飛龍道︰「這事何難,過去是不知情的,好在事情還能挽回,並沒有鑄成大錯。大人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馬大人點頭道︰「不瞞飛龍說,听到翠仙被人買了的消息,我是飯都沒有吃好就趕過來的,現在總算可以安心了。翠仙現在在哪兒?你能不能帶我過去見一見她?」

孟飛龍道︰「這個沒有問題。我們現在就走吧。」

孟飛龍帶著馬大人來到一處民房里,讓看守的人躲到一邊去,放了翠仙與馬大人見面,自己悄悄地對馬大人說︰「大人放心,這里一切我都安排好了。」

馬大人點了點頭,贊許地望了孟飛龍一眼,進屋去了。孟飛龍臉上神秘地一笑,知道這里已經沒了自己的事情,也跑回自己家里去了。

孟飛龍來到百里冰屋外,輕輕的推了一下門,門從里面拴上了。孟飛龍知道這丫頭還為剛才的事情在生自己的氣,便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問道︰「冰兒,你睡下沒有?」

房門從里面猛地打開了,百里冰惱狠狠地站在了門口,怒道︰「你不來做什麼?小心讓‘九龍會’來砍了你的頭去,還不去找個地方縮起來。」

孟飛龍陪著笑臉道︰「你是不是要把姐妹們都喊了出來,讓大家看我們的熱鬧?」

百里冰不生氣地道︰「叫來有什麼用,還不都是你的幫凶。」說罷生氣地轉身回到屋里去,一坐到床上,冷了臉把孟飛龍看也不看。

孟飛龍專門來找她的麻煩,笑道︰「忙了半天連杯水也沒喝上,渴死我了,冰兒給哥哥倒杯茶來。」

「自己沒長手嗎?那里有杯自己倒去。」

孟飛龍並沒有去倒水,來到百里冰身前,笑著問道︰「就是皇上殺人還要告訴個罪名吧?我怎麼就把冰兒得罪了?真還糊涂著呢。」

百里冰轉了身來,對著孟飛龍嚷道︰「你少來裝糊涂,你說,你為什麼不去管玉家姐妹的死活?」

孟飛龍笑道︰「你也是听到了的,我把她們的事情管了,家里就又要多兩個老婆了,你就願意?」

「臭美吧你,不說人家願意不願意,你總要先把人救出來再說吧?‘九龍會’里那里有好人了,被他們抓去女人還有好嗎?」

孟飛龍認真起來,對百里冰道︰「冰兒,你冷靜一下好不好,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做?」

百里冰怒道︰「我要有主意還來問你?我早就自己去做了。」

原來百里冰自己沒有主意,卻想孟飛龍是有主意的,孟飛龍心底一陣激動,坐到她身邊說︰「我好心的來告訴你主意,不是水還沒喝到一口嘛?」

百里冰臉上顯了喜色,開心地道︰「活該,誰讓人進來就亂說話,再說上幾句我就把你轟出去了,還想來喝水。」話是這麼說著,水卻也倒上來了。

孟飛龍道︰「冰兒你也是知道我的,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是不算數的?守靈的時候我們遇上了‘九龍會’,我退縮過嗎?遇到‘大漠八鷹’的時候我膽小過嗎?玉家的事我們一定要管,玉慶不是就在後院里嗎?可是怎麼管是有得商量的。」

百里冰耐了性子,問道︰「你想好地沒有,這事從哪里下手?」

「只怕會很難。」孟飛龍道︰「我們可以分了二條路走,一條就是要找到玉小姐她們準確的下落,眼見為實,現在這樣去找‘九龍會’要人,怕是不太合適。」

「另外一條呢?」

「另外一條就是收集‘九龍會’的罪證,找到力量來幫助我們,大家一起把這些江湖敗類鏟除掉。」

百里冰思考著問︰「要多少時間能做好這些事?」

孟飛龍搖頭道︰「不知道。只怕時間不會很短吧。」

百里冰怒道︰「你這不是王大娘是個女人,廢話一堆嗎?等到做到了,玉小姐只怕早成灰了。」

孟飛龍將茶杯放下,耐心地對百里冰道︰「冰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我們不能憑著幾句傳言就去找‘九龍會’要人吧?退一步講,就算我們知道了事情是‘九龍會’做的,我們現在的力量又能做什麼?」

百里冰跳起來道︰「我現在就去把那個什麼白鵬舉殺了,讓他再來害人。」

孟飛龍冷笑道︰「就算你去把他殺了,如果明天玉小姐活著出現了,你又怎麼辦?我們怎麼辦?收來的孩子怎麼辦?」

百里冰只是想著白鵬舉是壞人,並沒有考慮這麼多,便呆呆地愣在當場。孟飛龍去拉了她的手道︰「有理走遍天下,什麼事都要講個理字,我們先去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如果‘九龍會’真得很壞,我們有了他們做惡的證據,到時候我不出頭,你再來罵烏龜好不好?」

百里冰氣道︰「罵你又有什麼用,你又真的生不出殼來。」

孟飛龍小聲在她耳邊道︰「你自己報復我,讓我去做烏龜好了。」

百里冰明白過來,揮了拳向孟飛龍打過來,她心里的氣還沒有全消,手上真還有幾分力氣,又真好打到孟飛龍的背的傷口上,疼得孟飛龍一咧嘴。百里冰這才想到孟飛龍身上是有傷的,便過來關切地問︰「打疼你沒有?」

孟飛龍猛地把她的身子摟到了懷里,笑道︰「不用點苦肉計,那里就有老婆抱。」氣得百里冰拿他沒有辦法。

第二天一早,孟飛龍來到翠仙住的院子里,守門的躲在遠遠的看著,見到孟飛龍便告訴他,屋里的兩個人剛剛起來。孟飛龍自己看了院子,讓那人去買了早餐過來,自己拿了走到院子里。

听到院門開了,馬大人向外望出來,見是孟飛龍過來,笑著迎出來,道︰「飛龍辛苦了。」

孟飛龍笑道︰「我也是不放心,過來看看。大人昨天休息得好吧?」

馬大人笑道︰「好,有了你小子我就沒有不好的。快到屋里去,翠仙還等著要謝你呢。」

孟飛龍跟著馬大人進了屋,果然翠仙姑娘迎出門來,對著孟飛龍福了一福,低聲道︰「多謝公子成全,小女子永記公子的大恩。」

孟飛龍趕忙來還了禮,道︰「不敢,如果不是大人關心著姨太太,只怕事情還要讓飛龍做砸了。」

馬大人笑道︰「不說這些了,這也是好事多磨吧,總之飛龍在這事上是幫了忙的,我們永遠不會忘了你的好處。」

孟飛龍忙說不敢。三個人到了屋里客廳,馬大人道︰「沒想到飛龍還是很有眼光的,這處小院很對我的脾氣,是多少銀子買來的?」

孟飛龍笑道︰「也沒幾個錢,只是三千兩罷了。」

馬大人道︰「這樣飛龍一天就花去一萬三千兩銀子了,對這次販馬的生意投入可不小呀。」

孟飛龍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要成大事就不能舍不得花錢。」

「好,這話對我的胃口,這錢我花了。」說罷馬大人從懷里拿了一張銀票出來,放到桌上說︰「這是我自己攢下的五千兩銀子,飛龍先拿了去,余下的我以後再來還你,翠仙和這房子我就都收下了。」

孟飛龍跳了起來,急紅了臉道︰「大人這不是在罵我嗎?如果大人信得過飛龍,只管讓姨太太在這里住下,銀子我是不能收的。」

翠仙道︰「公子幫了我們的大忙,怎能還心你破費呢?銀子你還是收下吧。」

孟飛龍道︰「馬大人也是幫過我的忙的,這事既然是我遇上了,這算我們有緣吧,這院子就算我孝敬了大人和太太的。」

馬大人不再推辭,笑道︰「飛龍的好意我領了,反正銀子你也不缺,我就不客氣了。」

翠仙給孟飛龍倒了杯茶來,馬大人夫婦吃早餐,孟飛龍在一邊喝茶,三人一邊吃喝一邊聊天,馬大人就問道︰「你把翠仙留給了我,與只二的生意還做不了?」

孟飛龍笑道︰「生意還怎麼做,我告訴只二,翠仙姑娘的事讓他想也別想,他問了為什麼?我便不來理他,今天上早他就出城回北去了。

馬大人笑道︰「生意黃了,你怎麼向劉威武交代?」

孟飛龍一愣,尷尬地說︰「這事你也知道了?」

馬大人笑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沒有好處他劉大人憑什麼去妓院給只二當說客去?何況你又說了,還是販馬的生意,現在也只有幾匹馬是他劉將軍能管的吧?」

孟飛龍點著頭,卻不敢來亂說話了。劉大人笑道︰「飛龍應該明白大明的官制,政、兵、刑三部分管地方事務,他劉指揮使做得生意,我這個布政使就做不得嗎?」

孟飛龍眼楮一轉,忙笑著道︰「這事我是早就想過的,只是怕大人日理萬機,對這些俗事沒有興趣。」

馬大人笑道︰「現在你明白了,我的官俸是要交到家里去的,我和姨太太都是要靠你的生意來生活的。」

孟飛龍笑道︰「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呢。」

大家又聊了一會兒,看到時間不早,事情也是辦完了的,孟飛龍起身就來告辭。馬大人把他送到院門口,又轉身回來,翠仙便道︰「這人真怪,放出去的銀子就真的不要了?」

馬大人冷道︰「這正是他的聰明之處。」

「為什麼?」翠仙還是不明白。

馬大人感嘆道︰「這世上,最貴重的就是人情債呀。」低著頭,馬大人冷笑兩聲,心道︰「想著這樣就讓我听了你的,你也太小看我這二品大員了吧?!」

孟飛龍回到家里,把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告訴了上官柔幾女,大家又喜又憂,喜的是他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做得近乎完美,憂的是為什麼孟飛龍總對妓院感了興趣?

孟飛龍不去理眾女不擔憂,自己問心無愧也沒有什麼好小心的,他讓幾女將開張的事情往快里辦,三個月後四家商號一家武會一起開門,又特別囑咐了上官柔、秦雪情、百里冰三女幾句,讓她們分頭行動。眾女看他有出門的打算,便來問道︰「你又要到那里去?」

孟飛龍笑道︰「你們忘了我講過的石頭了?我要在開張的時候把它們擺到菲兒的店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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