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獸世紀 •第一卷• 第九章 遠古之貪

作者 ︰ 仲陵

柳無兵拍拍手,輕松寫意地走出巷子,而他背後的死巷中,橫七豎八地倒了十幾個人;這樣的狀況,這幾天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差不多可以跟一日三餐相比較。

當然打了這麼多場,柳無兵知道事主是誰,不外乎是四天前踹的那個人形妖怪,而且幾次下來他才知道這麼丑的東西,竟然是城主的女兒!

「真是粉碎所有少男的夢想啊!」這是柳無兵听到真相的第一個反應。

如果照他以前的習慣,對頭不好惹,他最多拍拍,一走了之;只是他現在要找尋失散的朋友,這麼誘人的想法當然要放棄,所以現在只好過著打架當娛樂的生活。

所幸最頭痛的狀況沒發生,也就是沒成為城衛軍的通緝犯,畢竟他只踹了一下人家的大屁屁,來找麻煩的人也只是讓他們跟地板玩親親,所以到目前為止都還處于私斗的狀況。

柳無兵悠閑地看著街道,此處是位于城北的商店街,沿途都是一間間特色獨具的商行,小至點心舖,大至百貨大樓,應有盡有,一點也沒墮了商業之城的名號。

只是此地與其它區不同的是,街道兩旁多了許許多多零星的小攤販,有的賣小吃,有的賣雜貨,連服裝、兵器等等專業商店販售的物品,此地全都找得到,大大地吸引本城的人潮。

「大嬸,這里怎麼會這麼熱鬧啊?」柳無兵攔了一個手提大包小包的婦女,好奇地詢問;因為這樣的狀況,除了在大唐國有見過以外,其它的商業城听都沒听過,而且契城其它區域也沒這種情況。

婦人本來被突然擋住,心中有些不悅,不過一看到柳無兵帥氣的外表,火氣馬上退的一干二淨,笑著說「這位先生啊!怎麼叫人大嬸啊!人家還不到那年紀呢!」

柳無兵模模白眉毛,吸了口氣,壓下想踹人的沖動,微笑地說「那叫姊姊如何?快說說這里的狀況啦!」

「好死相喔!」逃過一劫的婦人還不知死活地故作嬌羞,用她平凡到找不出特色的臉蛋拋了個媚眼,接著說「這區都聚滿了薩米爾城來的難民,當初城主好意安排他們在這里安頓,本來只是想暫時這樣的,不過很多人在逃難中掉了許多家當,讓他們只好把僅存的東西拿出來變賣,好為以後的生活留個本。姊姊我呢!就來這里撿些便宜貨羅!」

「了解,掰掰!」柳無兵一得到訊息,轉頭就走,還想多講兩句婦人本來還想跟上去,結果身體一僵,驀地地動彈不得,雖然只有兩分鐘,不過柳無兵早就不知所蹤。

「你這人講不講理啊!這把明明是一流的‘雷霆加納劍’,你卻硬說這只是‘青風劍’兩者價格差了十幾倍,你到底懂不懂啊!」一名女子氣呼呼地怒吼著,而她四周則包圍了許許多多看熱鬧的民眾。

「你什麼你,你這女人說話小心點,對我們老爺要尊稱‘大人’,別忘了你們只是受到庇護‘難民’,憑什麼跟我們這些身分尊貴的人平起平坐!」一個臉帶傷疤,長相凶惡的男子,一把抓住女子的衣領,而他身後則是一名穿著華麗的中年男子,四周還有四、五個一樣面帶凶色的男子圍繞。

「管你們是誰!這樣惡意欺凌我們這些落難的同胞,我怎樣都不服!」女子一點也不害怕眼前的男子,大聲地說著。

「怎麼會欺凌你們呢?這幾把只是‘青風劍’而已,你要用‘加納劍’的價格賣,是你在欺騙我們吧!更何況你們只是路邊的攤販,又沒有店面保證,空口說白話,誰相信啊!到時候這把劍的質量不良,我們買的人也沒有保障啊!」中年男子隨手拿起一把劍來把玩,一臉微笑,並揮手讓凶惡男子退下。

「沒錯,我們是沒門市,不過我們賣的價格已經比一般店面低三成左右了,根本就是用本錢在賣,客人識貨自然會買,至于你這種沒眼光的家伙,我才不賣你!」女子把棕發撥到後方,驕傲地說著。

「你這女人!」凶惡男子一巴掌過去,當場把女子打倒在地。

「這女人這下倒霉了,惹上克魯巴多先生,連做生意的機會都沒了。」

「對啊!也不想想自己流落到這里,還這麼囂張。」

「不過他們已經夠可憐了……」

「克魯巴多才不管這麼多呢!」

現在圍觀的人一陣喧嘩。

女子嘴角溢血,憤怒地看著打他的男子,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那個克魯巴多是誰啊!」一個男人問旁邊嘰嘰喳喳的民眾。

「克魯巴多先生是我們這區的總管,所有商店都須看他的臉色做事,這女人太不知好歹了。」

「對啊!這樣也好,讓克魯巴多先生把他們這些討厭的攤販趕走,這樣我們商店的生意就不會被搶走了。」

「耶!你們店最近生意不是不錯嗎?」

「對啊!攤販帶來人潮啊!但是我們的利潤也降低了。」

「你沒听過薄利多銷啊?人一多,你們賺的也多吧?」

「對喔!這個月下來已經比往常多了好幾倍的利潤………那…我們是不是該阻止克魯巴多先生啊!」

「………」

剛剛問話的男子想不到才問一句,旁邊的人就啦哩拉雜地說了一堆,不過他也樂得听多一點信息,微笑地模模他的白眉毛。

「巴克!回來,不是叫你不要這麼沖動嗎!」克魯巴多嘴上雖然在斥責,嘴角卻露出一絲微笑。

名為巴克的男子當然知道主人的意思,奸笑地走回克魯巴多身旁。

「小姐,我看就這樣吧!這些‘青風劍’我用一百個金幣買下了,其它的貨色算一算,我就勉強一點,八百金幣,全都包了,可以吧!」克魯巴多一臉奸笑,得意地看著女人。

圍在他身旁的保鑣們個個不懷好意,一副你不答應就要你好受的樣子。

「可憐喔!這女人混不下去了。」

「對啊!不過結果都一樣,前兩天就有一攤也被這樣吃掉了。」

「看來克魯巴多這下賺翻了。」

「真缺德啊!落難的人也要欺壓……」

民眾們不斷低語,但就是沒有人敢出頭;而同是難民的旁邊攤位,則因為前幾天的事故,個個敢怒不敢言;只因前幾天克魯巴多同樣硬買另一個攤位的東西,引起同樣淪落的難民群起抗爭,卻被此地的衛兵全部緝捕入獄,連販賣的東西也被沒收,這樣的狀況擺明衛兵根本是克魯巴多一伙的,在沒有相對背景對抗之前,他們只能忍氣吞聲。

「你開什麼玩笑?我這些東西至少也好幾千金幣,你想用八百金幣買,不可能!」女子站起來,絲毫不退讓。

「好……」克魯巴多眼中厲芒一閃,正準備要手下動手。

「耶!這是青風劍啊?老兄你的眼楮是被精電梟吞了?還是黏在哪里個女人身上沒拿出來啊?」剛剛問民眾的男子拿起攤位上的長劍,隨手一甩,瑩瑩電光馬上劈哩啪啦地響個不停,接著說「這閃耀的光芒,白痴也知道是雷系的能量吧?還有這劍上藍色的細痕,只有一流的工匠,才有辦法把脆弱的加納礦,熔鑄成血脈狀的傳導介質,這樣是元力武器最完美的強化方式,你到底懂不懂刀劍啊?不知道就不要在這里丟人現眼。」

「多嘴的家伙……」巴克毫不客氣地一拳揮出,準備打發掉眼前多事的男人,不過他擊中的卻是冰冷的劍身,且緊接而來的強大電力,電得他慘叫連連,連毛發都焦掉後,才兩眼一翻,口吐白沫。

「你……」克魯巴多驚訝地指著男子,話還沒說出口,突然感覺身體涼涼的,低頭一看才發現,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已經被劃開,空空蕩蕩地,所有的一切已經毫無遮掩地公諸于世。

「好小喔!」

「想不到克魯巴多先生也不過……」

「你看他穿紅色的內褲耶!」

「耶!那個不是嗎?」

民眾的低語不停地傳入克魯巴多耳中,讓他又羞又憤,氣得掉頭就走。

這里經過男子的證實,以及克魯巴多蓄意壓低收購,圍觀的民眾自然知道這攤位的東西便宜又大碗,所以克魯巴多等人一離開,馬上圍上去搶購。

女子正想答謝男子,不過遇上搶購的人群完全走不開,沒有多久就不見男子蹤跡。

「小玉,你這里生意這麼好啊!」熟悉的男聲傳來。

「克朗,小茜,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女子興奮地說著,不過白眉男子已經听不到這句了。

小風從小在山中長大,身體的自癒速度也比普通人快上許多,加上聚集能量的速度又快,讓他只用一晚的時間就把月復部的大洞修復約七成。

雖然小風整晚沒睡,但是他憑著靜坐的方式,邊調整身體狀況,邊注意遠方聲響,身體也得到某種程度的休息,讓他現在約有平時狀況的五成。

而昨天听到的聲響因為可能失去引導的火光,過了一個多小時後就失去蹤跡,不過小風絲毫不敢大意,才會以邊休息邊警戒的方式渡過一夜。

一旁早已熟睡的瑩星安心地靠在小風身上,絲毫沒有擔心害怕,這讓小風充分感受到被信賴的感覺,也就格外不敢大意。

「踫!……」連續的爆炸聲突然響起,且在距離小風不遠處。

「這個是……」眼尖的小風看到一團暗紅的幽光閃過,緊接著是能量沖擊的巨響,那一抹幽光感覺十分熟悉,隱約地勾起他心中的恐懼與憤怒。

「天邪魂劍,庫夫!」小風終于想起那種感覺,而且手臂上鼓動的邪魂也證明了他的猜想。

「怎麼…回事?」被吵醒的瑩星神智不清地問道。

「小心點,庫夫來了。」小風低聲地說著,雙手也取出宙斯之雷警戒。

「庫夫?什麼庫夫啊!」瑩星腦袋還沒轉過來,兩眼半眯地看著小風,不過在淡淡地黃光下,僅能看到他的輪廓。

「轟!」一聲異響,洞穴中突然一片明亮,讓習慣黑暗的兩人一時間無法適應。

「啊!」瑩星一回復視力就看到不遠處恍如血人的庫夫,忍不住一聲驚呼,一旁的小風要用手摀住,卻已經來不及了。

庫夫的狀況也不看好,四周布滿了許許多多的石牛,雖然有許多已經被擊碎,但是剩下的數量仍有上百。

且庫夫前方是一顆圓球,天邪魂劍正砍在上面,只是圓球絲毫無損,反而啟動了此地的機關,照亮了整個地穴。

這讓庫夫原本的構想全都破滅,因為自從他與天邪魂劍結合後,感覺敏銳度大幅提升,而他當初被一分為二的身體也是因天邪魂劍的力量,再度結合,且靠邪魂的幫助讓他的身體產生全面性的改造,現在的他可以說是天邪魂劍,也是庫夫。

而眼前的圓球則是庫夫感應到可能是停止石牛動作的機關,只是效果與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庫夫也發現小風跟瑩星,眼中閃過一道紅芒,正準備開口說話時,四周因機關啟動而停頓的石牛,再度恢復動作,一只只凶猛地往他沖過去,不過現在四處一片光亮,庫夫的實力更可以展現出來,每一劍都附上邪魂那種強大的能量,輕易地粉碎石牛。

「現在怎麼辦?」瑩星這才完全清醒,緊張地靠在小風身旁。

「先不要動?讓庫夫先除去這些石牛,以我現在的狀況不能再浪費體力了。」小風邊說邊觀察四周環境;此地的光源都是由石壁上照射出來,似乎有什麼機關瓖嵌在山壁中,且數量眾多,把此地照得與白晝無異。

四周的山壁也不是天然形成,雖然表面不是很平滑,不像普通人工建築一般,但是這範圍至少可以容納巨型城堡的地穴,包圍的岩壁都是呈漏斗狀,呈現由下往上收縮的奇特角度,這樣的狀況絕非大自然的手筆。

而地穴中除了數之不盡的石牛外,在地穴的中央有一個高大的隆起物,看起來象是山丘,卻布滿鱗片般的花紋,好像就是他們第一次落下的地點。

「鱗片!」小風回想起當時的感覺,再看看四周石牛的鱗片,月兌口而出「不會吧!那個山丘是一只超大型的石牛!」

「石牛?你說那山丘!怎麼可能!」瑩星驚訝地看著小風,再看看那超過一公里的山丘;只是這山丘,雖然光線充足,但是兩端的狀況還是無法看清楚。

「什麼石牛?全都抵不過我的邪魂啊!」庫夫大喝一聲,暗紅光澤四處飛射,如同炮彈般擊粹群起來犯的牛群。

「風之障壁!」瑩星早有準備,雙手一張,青瑩瑩的光壁馬上出現,把庫夫的流彈全都彈開。

「哼!剩你們兩個了,這下看還有誰可以救你。」庫夫惡狠狠地說著,加上他嘴角溢血,全身血跡斑斑,格外令人膽寒。

「那可不一定!」小風露出自信的笑容,從剛剛光芒亮出後,他發覺自己的感應能力正逐漸加強中,所以約略感受到此處有種強大的能量正隱隱蠢動。

小風話剛說完,碎落一地的石牛馬上開始震蕩,一頭頭完好如初的石牛一一凝結,不過與剛剛不同的是,石牛的體型比原本的大了兩倍左右,且塑形結束後,石牛馬上人立起來,恍如一尊尊高大的牛頭巨人,聳立在庫夫四周。

「哼!不過是魔法石像,哪里及得上我的邪魂。」庫夫不屑地說著,手中的天邪魂劍也立刻出擊。

「踫!」劍與蹄的硬撼,庫夫當場被擊飛,陷入山壁中生死不明。

「不會吧!」小風與瑩星看到這樣的結果,當場目瞪口呆;想不到石牛轉變成牛巨人後,實力會變成如此恐怖,且更糟糕的是,塑形完成的九個巨人,已經注意到躲在一旁的兩人。

「星,你找地方躲起來,我來對付他們。」小風話剛說完,由蹄變成拳頭的一擊已經迅速靠近,小風用柔勁把瑩星推開,自己則往拳頭沖去。

就在拳頭即將命中小風的時候,小風輕輕一縱,跳到牛巨人的拳頭上,並沿著手臂快速沖向巨人的頭部,宙斯之雷豪光一閃,當場由臉頰劃到頭頂,三分之一的牛頭隨即滾落。

不過旁邊的牛巨人卻在此時毫不留情地一拳擊出,把小風切剩下的牛頭擊碎,並且隨著碎裂的石塊擊向小風。

小風感應力已經回復三成,對于拳壓與碎石的威力掌握的清清楚楚,馬上憑借快速的身法,以飛擊而來的石塊當施力點,迅速地踹出六腳,將六顆比較大的石塊轉移方向,射向準備追擊瑩星的兩個牛巨人,並藉由這六腳讓自己身體上騰,正好躲過隨之而來的拳壓。

「御風術!」瑩星趁著牛巨人被小風擊來的石塊擊中的空檔,馬上使出魔法,迅速托起身體,並且沖到小風身後,一把抱住即將落下的他。

小風本要瑩星快跑,不過現在並沒有時間爭論,說「飛到山丘去。」

「嗯!」瑩星點頭回應,不過這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雙手無法動作,但是單憑動念的能力,還能不時地射出大大小小的風刀、火箭,以阻止巨人們的追擊。

小風一到達山丘立刻感受到當初引他來此的微弱波動,但是剛剛被擊碎的牛巨人又再度回復,並且迅速接近中。

「踫!」山壁中傳來爆炸聲,暗紅的人影如箭般射入巨人群中,再度展開激戰。

「庫夫……」瑩星話剛出口,她與小風所站的地方突然閃耀出黃光,一個足以容納兩人的洞穴驀地出現,使兩人毫無預警地落入穴中。

「這里是!」小風睜開眼楮看到的是一間巨大的房間,房間到處擺滿了閃耀著各色光點的機器,而且有幾個身著白衣的人士四處走來走去,不停地觀看儀器。

「博士,核心已經準備好了,可以請大師他們動作了。」一名白衣女子說著,奇怪的是,這些人說的話與現在通用的語言不同,但是小風卻能清楚地明白意思。

「三位大師,可以開始了。」一名蓄有胡子的白衣老者拿起一根棒子說著,只是他的聲音卻由四面八方傳出來。

小風疑惑地想找個人問問,結果手一伸出去,卻穿透了靠近的白衣人,而且四周的白衣人也沒有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這些是幻覺?」正當小風這樣想的時候,四周的景物已經轉換成地穴的樣子,差別在巨大的地穴到處都是人,除了身穿白衣的以外,還有三群不同服飾的人士;一群是身穿黃衣,手拿一串珠子,但是卻都是光頭的人士;一群則是穿著灰色長袍,胸口繡有太極圖案,頭戴方冠帽的人士;最後則是身穿黑袍,頭戴寬緣尖帽的一群人。

三群人士都有近百人之多,分別站在高度不同的位置,全都圍繞在洞穴周圍,且洞穴中布置了許多旗幟、兵器、以及各色晶石,且隨著三組人馬的動作,一層層細微的光芒漸漸浮現,讓人彷佛進入光芒編織的幻境中,充滿了神秘與力量。

地穴的中央空蕩蕩的一片,並沒有巨大的土丘,只有放了一顆澄黃色的晶石,但是隨著三群人士的動作,晶石也隨之泛起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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