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虎見這些壯漢,剛才還提刀相向,現在又邀請劉琦去對方的小村落腳,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低聲的對著劉琦說道︰「大公子,小心有詐」。
劉琦微微一笑,並沒直接回劉大虎的話,而是問黃忠道︰「將軍覺得有何?」。
黃忠沉思了一下說道︰「此時天色已晚,而此地又地處偏僻,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趁夜趕路也的確有些風險,好,既然如此,當隨這位壯士前去小村休憩一晚,明日在行趕路也無妨」。
這名壯漢一听,不由得說道︰「好,承蒙兩位信得過在下,如此,我就在前帶路,隨我來」。
隨後,劉琦帶著劉大虎一行人,黃忠帶著他的妻兒,而那些受了傷的壯漢則相互攙扶著,一行人向那名壯漢所在的村子走去,在路上,黃忠為了避嫌,叫劉琦也別在叫他「將軍」了,如不介意的話,叫一聲「老哥」也行,對此,劉琦也欣然同意了。
由于山路崎嶇,馬車不方便行走,因此,劉琦和黃忠則將車廂放在一個隱蔽之處,馬匹則隨著眾人一道牽往壯漢的村中。
大約半個時辰後,一個規模不大的小村莊出現在眾人眼前,不過這里位置偏僻,一般人是很難發現的,劉琦不由得有些疑惑,這些人為何要在這里建個小山村。
當那些壯漢返回村中時,村里的老弱婦孺則顯得很是高興,當看到劉琦和黃忠等一行人時,不由得神色警惕起來,顯然,這里的人有些排外的。
片刻後,劉琦和黃忠則被壯漢領到了一處小宅內,這個房間看上去像是一個小客廳,黃忠的妻兒則跟在了黃忠的身邊,劉琦身邊的護衛除了劉大虎外,其余的人都在門外等候。
待眾人入坐後,這名男子則開口說道:「今日能遇到大公子和黃老哥,實在是三生有幸,在下姓呂,單名一個介字,如果二位不嫌棄的話,今夜就在這用個便飯吧,小村偏僻,沒有什麼好的酒菜,都是一些粗茶淡飯,還望兩位不要介意啊!」。
黃忠听了之後,開口說道︰「呂壯士那里的話,是我等打擾到了村民們的安寧,還望壯士勿怪啊」。
劉琦則沒說話,心下想到︰呂介,這人是個歷史人物,但是記載不詳,只是簡略的記載了一下此人曾是劉表的部下,至于別的,就沒有了。
不過劉琦也是很高興的,盡管呂介不是名將,但是能認識認識也是好事嘛,說不定以後還能拉過來,守守城也行。
當晚,眾人在用過晚飯後,劉琦和黃忠還有呂介站在這個村子里的一處空曠地上,此時是夏季,盡管是在夜晚,空氣中仍有一些炎熱的氣息,不過好在,此地處于深山之中,陣陣山風吹來,也頗為涼爽。
劉琦則開口問道︰「今觀呂壯士身手不凡,可不知為何會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修建村落呢?莫非有何難言之隱」。而黃忠則面色平淡的看了一眼呂介,顯然也略微關心這個問題。
呂介听了之後,略為思慮了一下,嘆了一口氣道︰「哎,此事說來話長,我原本是張允將軍手下的一名隊率,有一次奉張將軍的命令,去一處村莊強征土地,據說,這個村莊的土地特別肥沃,被張將軍的一個族弟看中,然後以官府的名義去征地,這些土地是這些村民們活命的根本,村民不想失去這些土地,然後紛紛起來反抗」。
呂介停頓了一下,略顯憤怒之色說道︰「那知張將軍卻下令,將這些反抗的村民統統殺掉,我所率領的這一隊人實在是下不了手,那都是些手無寸鐵的生命啊,怎能為了一己之私而隨意殺戮呢,但如果我們不那樣做的話,就會面臨軍法處置,被逼無奈,我等在執行軍令的前一夜,我這一隊兄弟隨我偷偷的溜出軍營了,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我們這一些逃出來的兄弟就選在這里,搭建了一處村莊,然後悄悄的將家眷接來,安置在了這里」。
呂介說完,用懇求的語氣對著劉琦說道︰「大公子,您是州牧大人的長子,身份特殊,我其實是不想將此事告知二位的,但我相信大公子您的為人,您可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這關乎到我們數百人的性命啊!」。
劉琦听了呂介的話後,終于明白了為什麼下午那些壯漢一听自己的名號,就露出那般警惕的表情,原來是這樣的。
劉琦不由得說道︰「呂壯士放心,既然壯士能將此番隱情告知琦,說明呂壯士相信琦的為人,那琦又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呢?此事琦一定不會宣揚出去,只是那張允,仗著是蔡軍師的表弟,又與我父有姻親之誼,背地里卻做出如此惡劣的事情,實屬可惡」。
其實,在東漢末年,世家大族強佔土地已不是什麼奇怪現象,這是司空見怪的事情,加上蔡瑁的宗族在襄陽又是望族,張允依靠蔡瑁的勢力做出這些事情,在正常不過了。
就在三人閑聊時,劉琦看見黃忠的夫人帶著他的兒子走了過來,劉琦看著黃忠的這個寶貝兒子,不由得沉思起來。
黃忠的兒子,名叫黃敘,不過卻早不早的得病死了,最終,這位官至蜀漢後將軍的猛將,卻落得個老年無後,實屬讓人心酸。
不過他這兒子的病卻是後天所致,是因為黃忠為了讓黃敘有所成就,強迫他每天和士卒一起訓練,最後由于過度勞累,而留下了病根,因此最好落得個不治早亡。
既然黃忠出現在劉琦的眼前,而劉琦早已把黃忠當成了自己麾下的一員虎將,那能看著自己將來的愛將,晚年膝下無子,無法享受天倫之樂的悲情發生呢?因此劉琦打算用自己的優勢來改變一下黃敘的命運。
黃敘的病情因為是後天勞累所至,用二十一世紀的話說,多半是傷到肺了,應該屬于肺炎的行列,在這個時代,這個病是很難醫治的,不過,劉琦知道,有個人多半是能醫好他的,因為這個人最為擅長內科,而且據歷史記載,這人就在荊州的長沙,這人就是被後世稱為「醫聖」,著有《傷寒雜病論》的張機,張仲景,只要找到此人,就有救了。
劉琦看著黃敘問黃忠道︰「老哥啊,令郎的病情如何,看來有些嚴重啊!」。
黃忠看著自己的兒子,心下不由得隱隱作疼道︰「哎!自從犬子得病以來,我就尋遍了荊州有名的大夫,為犬子醫治,結果數年下來,都一無所獲,反而犬子的病卻愈發的嚴重,這次在江陵尋了一名大夫,這名大夫看了之後也束手無策,他還告訴老夫,說犬子在不醫治,恐怕也最多能活上數年的時間,哎!」。
黃忠說完,不由得搖了搖頭,面上露出一絲傷痛之色,而黃夫人則是撫模著黃敘的頭,忍不住掉下了眼淚,黃敘見黃夫人如此,不由得說道︰「娘親,不要難過,孩兒不怕死,孩兒下輩子還繼續做娘親的孩兒」,黃夫人听了之後,強忍著淚水點了點頭,將黃敘摟進了懷中。
旁邊的呂介看了之後,也忍不住心下嘆息到︰「老哥和黃夫人放心,相信令郎一定會有所好轉的」。
劉琦看著黃夫人和黃忠露出來的關切和傷痛之情,心下也頗為感觸,黃家就黃敘這麼個獨苗,要是黃敘出了狀況,他黃家就斷了香火了,所以,劉琦也不忍心看到這樣的事情的發生。
劉琦對著黃忠說道:「老哥不必擔憂,琦在游玩時,曾听說荊州有一名大夫,此人醫術高超,相信以他的醫術,或許能醫治好令郎的病,不過至于到底能不能徹底的醫治好,琦可不敢妄下定論,還須得這位大夫看了之後,才能做決定」。
黃夫人听劉琦說有人能醫治好他愛子的病,還末等黃忠開口,滿臉期待,急切的問道:「大公子此話當真,真有大夫能醫治好我兒的病,這人姓什麼,家住何處,大公子可否代為引見引見」。
黃忠見黃夫人如此急切,不由得說了一句︰「不可在大公子面前失了禮數」。
劉琦見此,也不見外,笑著說道︰「黃夫人關心愛子心切,我又怎麼能怪罪呢?」。
呂介見此,也不由得心下好奇的問道:「既然大公子听說過此人,想必一定知道這人身在何處,大公子何不帶著老哥一家前往尋找這位大夫,好尋求醫治呢!」。
這時,黃忠對著劉琦一禮,語氣中略顯激動之情說道︰「如果真如大公子所言,待找到那名大夫後,不管是否能醫治好犬子的病,哪怕是能夠讓他多活上幾年,我也心甘情願了,到時,我一定好好的感謝大公子,做牛做馬都無妨」。
黃忠心下也卻是激動啊,這些年來,不知道尋找了多少大夫,出名的,不出名的都找過,可到頭來,也是一無所獲,現如今听到劉琦說有人能醫治好黃敘的病,也不由得看到了希望,不由得在心下嘆道︰「我黃家這跟獨苗終于能保存下來了,日後,我也有顏面去見列祖列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