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道 正文 第三十章 慕家少爺

作者 ︰ 第六天君

接下來一段時間,秦辰隔幾日就會去地下斗場比斗,一場未敗,也並未負過傷,不過這樣的成績在地下斗場實屬常見,並不會引起注意。

秦辰不斷積累著對戰經驗,實力漸長,但一品戰師級別的獎金太少,他把它們全部攢下用也沒法買好一些的丹藥,不過李大勺終歸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那軍人醒過來了。

跟著李大勺來到曾經住過的房間,那軍人正躺在自己曾經睡過的床上,一雙眼楮轉動,正望向走來的秦辰。

「你醒了。」秦辰微微一笑坐到床邊,他也有好幾天沒來探望了,軍人的起色明顯好了很多。

「這是哪里?」軍人聲音有些虛弱。

「雪風帝國邊塞,雪湖城,出了城就是大漠,這里是天行鏢局。」秦辰說道,這一幕讓他不禁想起自己剛蘇醒時的情形。

軍人可能是昏迷太久了,很多事想不起來,只是安靜的望著天花板,好半響才說了句︰「是你們把我買了?」

「嗯。」秦辰點了點頭。

「嘿嘿,一兩銀子。」一旁的李大勺插嘴道,大有調侃的意思。

「一兩銀子……」軍人苦笑,自己淪為奴隸的那段經歷讓他苦不堪言,仿佛經歷了地獄生活一般,而最後竟然是被人一兩銀子買走,更是一種諷刺。

「你是哪里的軍人?」秦辰一直很想問這個問題。

軍人動了動右臂,露出那個寫著「正陽營」的刺青,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他抿嘴後說道︰「我本隸屬青洛帝國橫野軍正陽營,官職校尉。」當他在說到橫野軍的時候,神色忽然顯得自豪肅穆。

秦辰當然看在眼里,軍人最大的榮耀莫過于在最強的軍隊征戰沙場,「橫野軍應該是支不錯的軍隊吧?」

「嗯,青洛最強!」軍人眼神放過,不過又黯淡下來,嗤笑一聲嘆道︰「不過還是被奸佞謀害,背上了叛國的罪名。」

秦辰听完感慨頗深,無論哪個帝國,總會發生這種另熱血男兒扼腕痛惜的事,此時他有種同病相憐的感受,他伸手握住軍人的手說道︰「往事已矣,好好活著,或許某天能為死去的人做些什麼。」

軍人听完秦辰的話,心中原本頹喪的心情一掃而空,雙眼再次放光,他望向秦辰,深深的點了點頭,對秦辰油然生出好感。

「還不知貴姓。」秦辰問道。

「李忠。」

「真是巧啊,俺們三個同姓!」李大勺奇道。

「我叫李凡,這位是李大勺,這些日子都是他在照顧你。」秦辰把李大勺往前一推,李大勺憨憨笑道︰「哪有啊,這是俺應該的,小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謝小哥,是他把你買回來的。」

「謝謝。」李忠真摯的謝道。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爭取早日康復。」秦辰也不想打擾到李忠休息,跟李大勺交代幾句後離開了。

「他是……」李忠問向李大勺。

「小哥啊?小哥是我們大小姐的隨身僕人。」李大勺直接答道。

「……」李忠無語,他根本沒想到秦辰會是這個身份,這根他想的差遠了。

「你也覺得不像?」李大勺露著大板牙,故作神秘的笑道,「其實小哥啊,也是我們大小姐從大漠就回來的,他……」李大勺不管李忠愛不愛听,滔滔不絕的說起秦辰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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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雪湖城誰最富有,當然是瓊家老爺,誰最有權,當然是城主,但這兩人都比不過城中另一人。

說起這人,他有個特殊的身份,他是雪風皇族旁戚安西侯的表親,而雪湖城就是安西侯的封地之一,憑著這一點,他就是雪湖城威望最高的人,名叫慕嵐。

這位慕大老爺膝下唯有一子,今日,正是其子從極武閣學成歸來的日子,能從大陸聞名的極武閣學武,本就是極光宗耀祖的事,所以今日慕家大請雪湖城諸名望之人,在府中設宴款待。

天行鏢局當然也在邀請之列,不過林恭行押鏢未歸,所以有林朧月代為參加,她本不高興去,但考慮鏢局的利益,只好帶著秦辰前去。

晚間,兩人來到慕府,只見大門口紅燈籠高掛,很多人帶著賀禮排隊進府,一派熱鬧景象。

貴賓上禮,主人家往往會安排一名賬房在門口收禮通報,這樣一來,大家都會礙于面子盡量有多貴重就送多貴重的禮。鏢局的禮是福伯準備的,裝在一個大錦盒子里,秦辰只管捧著,當輪到他們時,賬房一打開盒子吊著嗓子喊道︰「天行鏢局,金絲玉貓一對!」

「怎麼送這麼貴!」林朧月小聲嘀咕了一句,跨步走了進去。

一到府里,迎賓的下人就機靈的過來帶路,其實放眼望去就能看到人聲鼎沸的大廳,但這是大府邸的禮節。來到大廳,放眼望去無數達官貴人已就坐喝茶閑談,雪湖城最大的兩個行業就是商行和鏢局,所以大廳內除了官府的人就是商行老板和鏢局鏢頭了。

「佷女,你來了。」威遠鏢局的總鏢頭楊鵬朝林朧月打招呼,他是林家的世交。

「楊叔好。」林朧月平日對楊鵬也甚是尊敬,兩人一見面就寒暄起來,旁邊幾位鏢頭也趁機過來聊幾句。

秦辰原本跟在林朧月的後頭,此時見她與人聊天,也就知趣的退到一邊。他掃視一周,一眼就看到了瓊盛錢,一旁侃侃而談的老人應該就是瓊老爺,而跟瓊老爺在相談的,正是上次龍血玉事件的楊老板。

「你跟我來一下。」忽然一個聲音在邊上響起,秦辰一轉頭,看到的正是那城主夫人的中年奴婢。

「何事?」秦辰知道是城主夫人找自己,但他這麼問其實是不想去。

「夫人有話跟你說,難道還要她親自來請?」中年婢女口氣高傲,她側眼看了看秦辰後自顧自走開。

「沒辦法。」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那就暫且去一回吧,看了一眼正在聊天的林朧月,秦辰跟上了中年婢女。

大廳一邊有個廂房,秦辰跟中年婦女進去後,看到城主夫人正在飲茶,一邊還有幾個貴婦人。不知城主夫人和幾個貴婦人說了什麼話,只見她們起身,有說有笑的走出了廂房。

「夫人,人來了。」中年婢女躬身稟報後走到城主夫人身側。

「還不知道你名字。」城主夫人手中正吃著糕點,這會轉過頭問道。

秦辰抬頭望去,見城主夫人臉上的傷疤已無跡可尋,而且臉上氣色明顯比上次見到要好很多,看來那藥方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李凡。」秦辰施了一禮回道。

「為什麼不高興來城主府。」城主夫人放下糕點,慵懶的正了正身子,目不轉楮的看著秦辰問道。

「我家大小姐于我有救命之恩,所以只能違了夫人的好意。」秦辰恭謙的說道。

「這樣啊,那你做的是對的,可惜了啊。」城主夫人低頭撫模起自己的手鐲,「不過你要是哪天想來了,隨時可以。」

「謝城主夫人。」秦辰呼了口氣,看來這城主夫人還算通情達理。

……

小半個時辰之後,宴會就開始了,大廳和院中央擺了好多桌,每一桌都坐滿了人,林朧月坐在大廳主桌,而秦辰就規矩的站在一邊待命。

「諸位,今日是小兒從極武閣學成歸來,老夫高興,來,先干未盡。」慕老爺將杯中酒一干而進,在座的所有賓客也起身飲酒。

「慕兄,怎麼不見賢佷?」城主笑問道。這是秦辰第一次見城主,跟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還以為能被城主夫人壓著的上門女婿,應該是軟弱模樣,但此時看了,發現城主根本不失氣度和威嚴。

「趙叔好。」這會一個白衣青年應聲走了出來,手執紙扇,風度翩翩,他徑直來到慕老爺身邊,朝在座的所有賓客施了一禮歉道︰「諸位叔伯見諒,小佷來晚了。

「不晚不晚,正是時候!」瓊老爺哈哈一笑,「賢佷幾年不見,如今儀表堂堂了啊!」

這白衣青年正是慕家少爺,慕覺。

慕覺笑著望向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林朧月身上,神色稍有些吃驚,隨後彬彬有禮道︰「月妹,好久不見。」

林朧月強顏一笑,對她來說,根本不想跟這個人扯上任何關系。

「難怪大小姐不大高興來。」秦辰心中念道,他也看出了林朧月對這慕覺的冷漠,甚至反感。

「諸位叔伯,小佷敬你們一杯。」慕覺很諳世故,把控場面自如。

酒宴開席,每一桌都是侃侃而談,好不熱鬧,秦辰無聊的站著,忽然感到有人在看自己,轉頭一望,果然是那瓊盛錢的下人王九在盯著自己!

秦辰回之一笑,上一次的仇他根本沒有放心上,不過他們要是再來謀害自己,就該後悔了。話說回來,還該謝謝他們,要不是他們把自己弄成殘廢,自己也不會那麼快領悟化元。

王九也是狠狠一笑,他根本看不起秦辰。

回過頭,秦辰正看到慕覺起身,端著酒杯敬向林朧月,看來這慕覺對林朧月頗有好感啊。

林朧月盛情難卻,只好端著酒杯起身,仰頭喝下一杯,隨後自顧自坐下。

「哎!月妹,我們多年不見,一杯怎夠,再干一杯如何?」慕覺給自己斟滿酒,居然走向林朧月。

「哈哈!我看賢佷和林小姐郎才女貌,不錯,不錯!」一中年人借著酒興起哄道。

慕覺走到了林朧月身邊,一手端著酒杯,一手為林朧月斟酒,听那人這麼說,臉上洋溢著喜色。

「是啊!要是能攀上賢佷,就是你的福分啊!」另一個中年人附和道。這人秦辰認得,是霸鷹鏢局的總鏢頭周若,是鏢局的死對頭。他這話說的極巧,一邊拍了慕家的馬屁,一邊又是有意數落林朧月,給她難堪,更惡毒的是,他是在激林朧月,趁機挑出一些事端。

「來,月妹,再干一杯。」慕覺將酒杯遞于林朧月。

林朧月沒有反應,雙眼怒視著周若,心中理智與憤怒已經各佔一半了。

「林小姐,你喝了這杯,慕賢弟一會高興了,難說這事還真能成!」這時一邊的瓊盛錢怎會錯過落井下石的機會,上次的事雖然平息了,但他不會咽下這口惡氣。

不過瓊盛錢一說完,他身邊的瓊老爺就給他使了個眼色,教他別多嘴。

慕覺還將酒杯遞在林朧月身前,听著這些人的話,他臉色喜色更濃了。

「我不勝酒力,喝不了了。」林朧月收回目光,低著頭不悅的說道。她性格直爽,哪會跟這些人一般善于口舌,她礙于場面不能發作,只好壓著肚中的火忍下。

「哈哈!」慕覺手一直遞著酒杯也有些尷尬,如果這杯林朧月不喝,他就沒面子了,只好強勸道︰「月妹,別听他們亂說,就干了這杯吧。」

「慕賢佷,我看朧月確實不行了,下回你再請她喝就是。」楊鵬見情勢尷尬,趕忙笑著幫林朧月圓場。

「是啊,慕賢佷,林家人是出了名的說一不二,我看就算了,瓊老爺可是領教過了,嘿嘿。」周若就怕火燒不起來,誰都知道林家祖孫兩前陣子大鬧了瓊府,他言下之意是,小心你們慕府也一樣。

慕覺年少氣盛,養尊處優慣了,一听這話,加上本來遞著酒杯就有些難堪,一時也顧起自己和慕家的面子,再一次語氣有些重的說道︰「月妹,就干了吧。」口氣已經不容拒絕了。

「不喝!」林朧月哪被人這麼勉強過,怒氣終于爆發了。

林朧月這句話周圍的並可都听到了,紛紛停下來,吃驚的望了過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這麼一來,沒一會會功夫,全場的人都靜下來了,偶有人小聲細語。

秦辰一直站著沒動,他看林朧月孤立無援的坐在那,不顧規矩走了過去,一手按在她的肩上,對著慕覺直言道︰「慕少爺,我家大小姐既然說不喝了,你就別勉強了。」

慕覺沒有看秦辰一眼,慕府的下人已經過來了,他們忽然出手,快速的鎖住秦辰,兩腳踢在他腿上,強行讓他跪下。

秦辰明顯感受到自己力量不及對方,加上是被突襲,根本來不及抵抗。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朝除了父皇之外的人跪下,要是在過去,慕家該被誅九族了!

林朧月猛的站起,質問道︰「這是干什麼!」

「覺兒,既然這位林小姐不願喝,那就算了,我也好久沒見林總鏢頭了,改日我去見見。」慕老爺終于開口了,他的話誰都听的明白,他會去找林恭行問罪,慕家的面子不會丟。

「告辭!」林朧月冷冷的丟下一句後,轉身大跨幾步,又忽然停住腳步,她確實在氣頭上了,一時忘了秦辰還被慕府的人壓著。

林朧月返身一腳踢向一個下人,那人措手不及就被她一腳踢飛,另一個下人趕忙松開秦辰自我保護,她趁機一把拉起秦辰,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啪——」一直沒說話的慕覺沉下臉,將手中原本遞于林朧月的酒杯捏的粉碎,在場周若那幾人看慕覺這動作,心中笑意連連。

不過這慕覺城府極深,他一轉臉,又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笑著端起酒杯對眾人笑道︰「來,大家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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