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道 正文 第二章 破繭

作者 ︰ 第六天君

房外傳來雞啼之聲,李大勺揉揉眼楮坐起,正看到秦辰坐在桌邊喝茶,而其他人還在睡夢中。

「小哥,怎麼起這麼早。」李大勺披上衣衫,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其實秦辰昨夜一直在感受天地之氣,因為太過沉浸,竟在不知不覺間修煉了一個通宵。

「食有時,睡有度。」秦辰說道。

「這話俺娘也說過。」李大勺倒了一杯茶,一口飲盡,「不過俺娘沒小哥說的那麼有文采,嘿嘿。」

「大勺,我要去見大小姐,想麻煩你帶個路。」秦辰既然是林朧月的隨身僕人,那麼從今天起就得伺候在側了。

「小哥別說的這麼客氣,俺是粗人,講話可沒你那麼有禮。」李大勺伸了下懶腰,邊走邊說道︰「小哥跟俺來吧,這會大小姐應該在練武了。」

這是秦辰第一次走出房間,兩人穿過一個堆滿雜物的小院,然後繞來繞去走了許多路,越走所見到的房屋也越氣派,看來這天行鏢局家底還算殷實。

在穿過一個樓道之後,眼前是一個很大的院落,看樣子是練武場,很多人正在揮拳踢腿,舞槍弄棒,而秦辰一眼就看到了林朧月。

她穿著一身勁裝,明艷如霞,此時正一拳打退一壯漢,得意道︰「本大小姐這一拳是不是又有見長了?」

那壯漢揉著手臂哈哈笑道︰「大小姐已在三品戰師巔峰,想必再過些時日,就可以進入四品了。」

「大小姐真厲害!不愧是鏢局里練武第二刻苦的。」李大勺贊道。

「第二刻苦?」秦辰很是好奇。

「恩,第一刻苦的,就是那位小哥,拼了命的練武,不過現在還只是一品戰師,唉……」李大勺指了指不遠處一人說道。

秦辰隨著李大勺所指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名年輕人正心無旁騖的練著雙刀,半果上身,但早已汗流浹背。

「大小姐!」李大勺喊道。

林朧月听聞轉過身來,看到了秦辰之後,一臉笑意的走了過來。

「大小姐早安,我來听候吩咐。」秦辰恭謙說道。

這一幕若是被往昔炎龍帝國之人看到,真是要大驚不已。堂堂一國太子,居然成了听候吩咐的僕人。

「早!先隨我練武吧!」林朧月轉身而去,秦辰朝李大勺點了點頭信步跟上。

在場的所有人想必是鏢局的鏢師,他們此時見秦辰入場,紛紛停下看來。

「他叫李凡,今日起是本大小姐的隨身僕人。」林朧月正言道。

「李凡見過各位。」秦辰點了點頭說道。

一雙雙目光落在秦辰身上,他知道,這些人正在打量自己,在看自己的實力。

忽然感受到背後有一人靠近,秦辰來不及反應,就被一股大力一推,腳步受力站不穩就跌倒在地。

「哈哈!」所有人都輕視的笑了起來。

「大小姐怎麼找了個沒力氣的僕人。」一個聲音在秦辰背後大聲說道。

秦辰緩緩起身,拍掉身上的塵土,臉上並沒有任何怒意,朝林朧月微微一笑。

「還是個沒脾氣的主。」那聲音再次響起。秦辰循聲望去,是一個壯實的青年,此時正囂張的看著自己。

「你去一邊先自己練練力氣吧。」林朧月走過來,拍了拍秦辰的肩膀,對那青年說道︰「石敢,你陪本大小姐練練!」

那青年一听這話,全然沒了剛才囂張模樣,整個人如焉了般點頭稱是,惹來旁人的一番取笑。

秦辰知道,林朧月其實是在護著自己,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護著。從小到大,都是自己辛苦承擔著所有一切,在軍中更要肩負起保全將士的責任。他很累,但必須得面對一切,孤苦之余,唯有影子相陪。

身處一個陌生地方,但受人照顧,這一刻,秦辰心中升起一絲暖意。他伸展著腰背來到練武場的一處角落,剛才石敢的大力一推雖留了手,但自己身體孱弱,這一下還是傷到了筋骨。

眼前放著一排從小到大的石鎖,以秦辰的目測,哪怕是最小的那個石鎖,也不是自己的力量所能拿來練習的。

「啊!」一聲壓低的叫痛被秦辰听到,他看到了李大勺所說的那個年輕人,這聲音應該是他發出的。

「第一勤奮……」秦辰想起李大勺對他的評價。

任何一個勤奮的人都是值得尊重,對于秦辰來說,這一點尤為看重。他好奇的走了過去,不過是站在遠處,並沒有打擾到對方練習雙刀。

此人年紀尚輕,長發散亂,劍眉星目,眼神中卻透著與年紀不符的剛毅。在他身體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刀疤,有深有淺,尤其是雙臂上特別多。此時在他右臂上正流著一道鮮血,看來是剛才新添了傷口,但他全然不顧。

看到這一幕,秦辰不禁想起了自己麾下的一個兄弟,他是步軍悍將,用的也是雙刀。在戰場上,他的兩把刀不停收割著敵軍的生命,所到之處無不尸橫一地,不知有多少敵將成了他的刀下鬼。

追憶故人,心中傷感。看著眼前這年輕人,秦辰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兄弟,而且粗看之下兩人倒真有幾分相似。如此一來,秦辰對他莫名多了一份好感。

幾近中午,烈日當空。所有人都停止了練武,唯有那年輕人雖然早已練的筋疲力盡,氣喘吁吁,卻依然堅持著。秦辰看了這麼久,發現他的雙刀練的很不得要領,許多招式都紕漏百出,看來是沒有什麼好的功法,難怪如此勤奮卻依然只是一品戰師境界,不過這也正常,普通人哪有機會得到好一點的功法。

看著年輕人如此勤奮,秦辰不禁心思,到底是怎樣的動力,促使著他如此近乎自殘般的苦練。同時,也讓他對這年輕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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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下來,秦辰覺得做林朧月的隨身僕從其實也不難,不知道李大勺當初為什麼會如此相勸。這幾日林朧月早上練武之後,下午便一直沒有出門,而在生活起居上秦辰並不需要做多少事,因為她身邊還是有貼身丫鬟的。

秦辰一直跟著林朧月在鏢局內四處走動,發覺這雪湖城的走鏢生意還是挺紅火的,商客絡繹不絕。林朧月雖為女兒身,但處理鏢局內的各種事宜並不遜于男子。她還吩咐秦辰要多學學,以後能幫她處理一些事。

是夜,待房內所有人熟睡之後,秦辰如往常一樣開始打坐。這段時間他一直感受著周身的天地之氣,雖然意識的感受力還有待提高,但這樣的程度已經足夠。下一步將通過修習功法來讓丹田聚氣成旋,而這一步,才是踏入武道的第一個門檻。

整個大陸,不知有多少天賦資質極好之人,因為沒有功法可以修習,而停滯在武道之外。一本功法,從開創到完善,不知道累積了多少先輩的心血。而譬如是一本絕世功法,那麼它的背後更是耗費巨大,並會引來大陸無數強者的瘋狂爭搶。

一本功法的重要性,可以這麼說,同樣是天賦資質一樣的兩人,因修習功法的優劣,今後武道修為將會產生天壤之別。

不過在別人眼中視如珍寶的功法,對于秦辰來說反而司空見慣。因為他曾經雖是丹田殘廢,但一直沒有放棄過武道,加上自己的身世地位,可以隨便進出帝國功法藏館,鑽研功法。

帝國功法藏館內所藏功法就算拿出最差的一本,它在大陸上也是堪稱上等的。因為時間有限,所以秦辰平時所看的,是上等中的上等。

秦辰鑽研了那麼多功法,雖然武道沒有寸進,但早已熟記了它們,有幾本簡直可以倒背如流。在他的記憶中,有一本是在帝國功法藏館最高一層的某處陰暗角落,當初見到它時,上面已經積存了厚厚的灰塵。

按理說,既然是放在藏館最重要的位置,那麼這本功法應該是最頂級的,應該好好保管才是,但這本功法並非如此。正是因為這份好奇,秦辰當時特意仔細研讀了這本功法,發覺這本功法非常特別,另闢蹊徑,而且以他對功法的學識,切身感受到了這本功法的強大。

這本功法的名字叫作《焚血君臨》,秦辰曾旁敲側擊問過一位老師關于這本功法的出處。這位老師在功法方面學識淵博,但他對這本功法也只有一點風聞。

據傳這本功法的創始人名叫任真陽,年僅九歲便達到了五品戰師境界,被極武閣破格入取,堪稱神州大陸萬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但他之後做了一個讓大陸所有人為之扼腕痛惜,難以理解的決定,他放棄了修武,開始潛心專研功法。

在他四十幾歲的時候,已開創出了數本絕世功法,每一本的問世,都惹來了無數勢力和強者的爭搶,有多少強者因此而隕落。但只要是誰擁有了他的功法,假以時日,就可成就武道,問鼎最強。其中極武閣如今珍藏的幾本絕密功法中,有一本就是出自任真陽。

之後,任真陽在五十歲時選擇了閉關,決定要開創一本凝結他畢生心血的功法,也將是他最後一本功法。而這一次閉關,一閉就是三十年,大陸所有風雲人物也都期待了三十年。

這最後一本功法,便是《焚血君臨》。此功法一問世,極武閣根本無法阻止大陸那些勢力強者前來爭奪,而他們之間的爭奪已到了瘋狂的地步。

不過後面就突然沒了任何消息,仿佛是所有人在合力抹殺這段歷史。到底是誰得到了這本功法,又有誰修煉了這本功法,無人知曉。甚至連絕世天才任真陽,忽然間也在大陸上暗淡了,因為沒有修武,他也與常人無異,老死而終。

秦辰無從得知在那段歷史幾百年後帝國為何得到了這本功法,也不知道為何帝國先輩沒有修習,但如此具有傳奇色彩的一本功法,他已難以割舍。

「逆天之道,以命為契。」這是《焚血君臨》開篇的兩句話,人若能逆天之道,以命為契又有何所惜?!正是這麼一句話,在當年的秦辰心中,引起了強大的共鳴,也印上了深深烙印。

秦辰一直被這本霸氣而強大的功法所吸引,如今有了修武的資格,他更是想嘗試修煉。想到此處,秦辰不禁感嘆︰因為當年的我是個修武廢物,所以失去那麼多,後悔那麼多,活著是多麼無力,如今終于可以修煉了!

經過一番心理準備和身體調整後,腦海中默念出《焚血君臨》的開篇心法,這部分心法正是讓丹田吸收天地之氣,聚氣成旋。

這一步與之前的感受天地之氣正好相反。感受天地之氣是以丹田為媒介,意識擴散向周圍,而現在這一步是讓意識與天地之氣契合之後,將意識盡數匯聚到丹田之內,通過心法將丹田塑造為可以吸收天地之氣。

丹田是人體最大的穴位,內部也是最復雜的,不過有頂級心法指導,一切就變得不再那麼難。

月光皎潔,萬物寂靜,在深夜的某處房內,秦辰的意識盡數匯聚在丹田,一句句心法在腦海閃過,他的丹田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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