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道邪影 正文 序章 心-殤 【可以不看】

作者 ︰ 陸天逸

「‘玄黃萬丈壓眾生,可摧神魔不滅魂。一寸碧芒自中成,敢逆天地把鋒爭。’這是一句古老的偈語,說的卻是一種樹——彼岸,彼岸自何時出現已無人知曉,但是,聲名卻諸天皆知。顧名思義,彼岸,既另一邊,對岸。而彼岸樹,便是那連接另一個諸天的存在!」柔和溫潤的聲音緩緩響起。

卻見一男子映入眼簾,男子並不帥,只是有著一張清秀的臉,但是那瑩潤如玉的目光,以及周身那若隱若現的強絕氣勢,顯示著男子的不平凡。

男子手攬一女,凌空而立。女子容顏絕世,媚自天成,曲線奧妙,舉手抬足間媚惑眾生,一顰一蹙無不牽人心魂。

此時那絕世的面容卻微微發白,眼中閃過絲絲憂慮,擔心以及眼底最深之處的一道殤,「百滅,我們……」男子輕輕掩住女子櫻唇,道︰「紫芸,放心吧,只要過了這彼岸樹,別說夢仙只是大道巔峰,就算她已經超月兌大道,卻也難尋你我蹤跡。」女子輕嘆,卻不再言語。

百滅緊了緊懷中美人的身軀,亦是輕輕一嘆。

右足輕點虛空,空間緩緩一震,兩人消失在空間之中。

這本來顯得寂靜的空間更為安靜,只余下,萬丈光芒中,那一棵接天連地,萬古不磨的巨樹和那不知不覺緩緩流過的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巨樹迎來了另一位客人,那是一個容顏絕世,全身卻充滿冰冷的氣息的女子,那股寒意,仿佛萬古冰川,欲冰封萬里。

女子眼中滿是令人心碎的絕望,櫻唇親啟,那冷冷的語氣,似欲凝氣成冰︰「百滅!你以為跨越諸天便能讓我無跡可尋?你可忘記,這朵冰花!」女子掌心之中異彩流轉,九色光華變幻莫測,一朵透明冰花若隱若現。

冰花有些怪異,僅有兩瓣花瓣,配合上光華環繞,霧氣升騰,別有一份神秘與誘惑。

「嘿嘿,一半是你,一半是我,永不分離!多甜蜜多美妙的謊言啊!哈哈!命中注定有緣無分?我不信命!」淒厲的聲音依舊在空間中回蕩不止,香風已逝,伊人蹤杳杳……

在無盡空間之中有那麼一個不算大的空間,那是一片充滿綠意的空間,無數花草樹木構建了一片綠色的海洋,一顆萬丈巨樹屹立中央,金燦的光華照耀著綠色的霧氣,緊緊纏繞著巨樹,那一絲絲樹皮中的溝壑,扭曲,無一不顯示其悠久的生命歷程,深邃,高聳,頑強!

「百滅,躲到這兒真的能逃過夢仙?」柔媚的聲音輕輕響起,卻隱隱透露著幾分低落。

「放心吧,無論如何,既然我已決定愛你,就不會改變了,一切!都不能!」爽朗的聲音響起,帶著幾許縱死不悔的堅定。

似乎感覺到柔媚聲音主人心中的惶恐,那爽朗的聲音補充說道︰「而且,這里可不是那片諸天了,就算她已經超越大道,也不太可能找到我們的。」

「放心吧!」如神話傳說一般,在那金燦燦的光華照耀下,一瀟灑男子,如披萬丈金芒,攬著一妖魅女子。

女子極美,一張面容,就足以魅惑眾生,可是此時此刻,那絕世的容顏上卻布滿了擔心。

男子氣質極佳,容貌清秀,溫文爾雅卻不失豪氣,此刻正輕輕拍著女子肩膀,眼中滿是溫柔的安慰著女子。

女子卻是輕嗯一聲,轉過頭來,四目相對,柔情似水。

「好個郎情妾意啊!百滅啊百滅,你真是好手段!好魄力啊!哈哈哈哈!咳咳!」有些瘋狂的笑聲自兩人身後傳來。

兩人頓時臉色大變,百滅臉色微微發白,眼中閃過不忍,傷心,與彷徨。女子則臉色煞白,無一絲血色。

「難道你連再見我一面的勇氣都沒有嗎?百滅?」兩人身後,一女子凌空而立,其亦是容顏絕世,身材裊娜,其氣質卻是與妖魅女子截然不同,如果說妖魅女子是魅惑眾生,那她就是萬載冰山,能令人望而卻步。

不知不覺,大風掛起,風中,女子長衫飄飛,青絲舞亂,似有一份柔弱之感。

百滅長嘆一聲,攬著妖魅女子緩緩轉身。望著眼前這張冷若寒冰的俏臉,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情,但不是愛情,卻是對待親人的親情,溫和的眼光在冰寒女子臉上緩緩移動,打量著。

冰寒女子拳頭猛地捏緊,手指捏的發白,低吼著道︰「夠了!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你知道!你知道的!」

百滅慘笑道︰「你也知道,我是把你當成事事都照顧我的好姐姐的!你知道的!」

冰寒女子氣急反笑︰「哈哈哈,你說謊!在這個賤人!」說道此處,女子手指妖魅女子,充滿無盡恨意的眼光如劍一般刺向女子。妖魅女子默不作聲,低下頭,只是嘴唇咬的發青。

「在這個不要臉的小妖精來之前,你一直是愛我的!是愛我的啊!」

「夠了!林夢仙!因為那時候我跟本不知道什麼叫!我只是把對你的親情誤認為愛情罷了!其實我是一只把你當做親姐姐的!」男子憤怒的道!

林夢仙似是沒有預料到男子會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眼楮一紅,水氣充滿眼眶,仰天長嘯「啊——」

良久,低下臻首,原本舞動的青絲垂掛下來,遮住半片如玉臉頰。「滅,希望你別恨我!」

驀地,一股無邊氣勢自林夢仙身上溢出,仿佛聚集眾生萬物之力,那無盡偉力瞬間匯聚掌心,那如玉縴掌,輕輕壓來,仿佛蒼天崩塌!無匹巨力片刻便壓碎虛空,碾向兩人。

百滅臉色大變,一身凝若實質的氣勢頓時放出,雖比不上林夢仙的無邊無際,卻也有通天徹地之威,竟擋住那無匹巨力,另其寸進不得。

原本低頭不語的妖魅女子也抬起了頭,一言不發,只是一朵紫色蓮花自掌心飄起,散發出一道淡紫色光華,護住兩人。

百滅眼中一片焦急,身體也輕輕地的發抖,一絲鮮血自嘴角溢出,顫聲道︰「快住手!夢仙!你想干什麼!」

一陣狂風刮過,吹起林夢仙那滿頭青絲,露出了原本遮掩著那因瘋狂而變得猙獰的臉。

「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你有問情劍,哈哈,那還是我送你的劍呢,它足夠護著你了,我要的,只是這個妖女的性命,別怪我,哈哈哈哈!」

「林夢仙!你鬧夠了吧!」百滅大吼道,只見他將妖魅女子護在身後,猛地抬起雙掌,做出一個古怪的動作,似是某種玄妙印法,驟然間,天地變色,百滅兩掌空隙間閃現無數金芒,以玄妙的紋路,化作一道金色奇印。只覺金印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仿佛集聚無盡毀滅之力,好似毀滅善惡的雷電,又似賞罰天地的諭令。

「滅神誅魔!賞天罰地!萬滅亟天令!」仿佛穿透了時間和空間,在百滅手中完成的瞬間,萬滅亟天令便出現在林夢仙身上!

悄無聲息的,林夢仙悶哼一聲,倒飛而出。

那滿頭舞亂的青絲,與唇邊淌下的猩紅!那不可置信微顯呆滯的目光似是在訴說著天地間的淒涼……

勉強的在半空中穩住那如落葉般不堪的身軀,林夢仙捂著胸口,傷的是身,碎的!卻是那一顆飽含無盡深情的心……

「噗!」鮮血在雪白的衣衫上繪下朵朵紅梅。「你居然為了她,不惜用萬滅亟天令對付我?」冰冷的滲人的聲音緩緩傳來。

百滅也有些怔然,呆呆的看著手,手雖有些顫抖,心卻毫無猶豫。費力的閉上眼楮,猛的張開。雙膝一軟,凌空跪倒!

「夢仙!求你放過我們把!你對我有養育之恩,教誨之德,百滅不敢相忘!若有要求,但請吩咐,百滅焉感不從?」

「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放過她更是毫無問題!我只要你!你知道嗎?!我一生一世!要的只是你啊!」林夢仙面露瘋狂,神情激動。

百滅默然,良久,聲音嘶啞的道︰「你也知道,除了這件事,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既然如此!那你就答應我!看著我殺了她!」林夢仙身軀一震,無匹氣勢擎天撼地。一道冰藍色波動自體內涌出,剎那間,天寒地凍,仿佛身埋萬載冰川,靈魂都被凍結一般。

「冰寂!」一聲低吟。

那綠色的樹木海洋轉瞬間布上銀白!

「極光!」素手輕抬,無盡冰寒斂入掌心,化作一道無可言喻的璀璨虹光,仿佛連接天地,貫穿古今。

虹光所指,正是百滅身旁的紫芸。

紫芸發出一聲驚呼,卻來不及做任何動作,那可是貫穿時空的無上玄法,似她這般實力,焉有幸理。眼見其將灰飛煙滅,消逝諸天。

「住手!」一道銳利無雙的劍氣跨越時空,斬在虹光之上,剎那間,似永恆殞滅,時空倒轉,緊接著,便是無盡黑暗。

下一刻,一切好似莊周夢蝶,虛幻一場。唯一不同的是,一把長劍凌空盤旋,流光溢彩,霧氣彌漫。

「問情劍!」話語之中滿是不可置信!

「好!好!你居然用問情來對付我!就算如此!你也不可能護得住她!哪怕拼盡我這無數年修為!我也要她性命!」林夢仙口吐冷言,滿頭青絲漸漸轉白。「瘋魔咒!這值得嗎?就算你殺了他,我也不會和你回到從前了啊!夢仙!」百滅雙目赤紅,似欲擇人而噬!

林夢仙淡淡一笑,下一刻,面目變得猙獰無比︰「殺了她!我才知道值不值得!」一股邪惡,帶有些瘋狂的氣息從林夢仙體內涌出,仿佛天地都黯淡了幾分。

「既然如此,我只有將你封印在此了!諸天有道,萬滅其中!神滅!魂滅!身滅!靈滅!諸天滅!萬滅諸天!封!神!禁!魂!定!身!寂!靈!」隨著百滅的大喝,問情劍上傳來道道玄奧的波動!

驀地,百滅原本因喝唱閉上的雙眼突然張開,一道劃破虛空的冷芒自其眼中射出!仿佛傲視天地,藐視諸天。

「封!」好似天地間至高存在所吐露的話語。無數有形無質的鏈條自劍上涌出,纏向林夢仙!

「不!」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問情劍猛地加快速度,仿佛穿越了時空!下一刻,串著林夢仙那顯得孱弱的軀體,定在了彼岸樹上。無數鎖鏈化為虛無之前,卻是隱約顯示將林夢仙鎖在彼岸樹那無邊的樹身之上……

林夢仙緩緩地低下頭,看著貫入胸腔的問情劍,顫抖著的嘴唇,久久說不出只字片語,兩道血淚涌出眼眶,緩緩滑落,別有一分淒涼與絕望……

百滅雙手顫抖不止,神情百變,良久,道︰「夢仙!刺的雖是你的胸膛!可是傷的卻是我的心!我也不想的!只是你!唉!封印將維持一百年天道歷!不長也不短!對我等永恆存在!卻也無甚影響。只希望,你出來之後,可以冷靜。可以理解我們!紫芸,我們走!」

「走?哪里去!要走可以,留下萬滅神卷!」一個陰冷的聲音自虛空浮現,一團黑霧不知從何處現出,邪惡之意充斥天地。

「你是何人!」百滅眼中含煞,方才之事,讓他心中充滿愧疚之外,還憋了一股氣,一團需要發泄的怒火。

黑霧一震抖動,傳出一陣尖厲的笑聲,「本尊是誰,你還不配知道,乖乖交出萬滅神卷,我就放你一命!」

百滅雙拳驟然捏起,無匹氣勢狂涌而出,幾欲碾碎虛空,「那就戰吧!也讓我瞧瞧你這藏頭露尾的小人究竟何等丑容!」金色電芒自體表浮現閃爍,游動周身。

「小子!你惹火本尊了!邪靈滅!」黑霧猛地漲大,化為一巨型幽鬼,張口吐出無盡血芒,照向百滅!百滅怡然不懼,背後升起一道金色符?!無數玄奧符文流轉不息,神秘而又霸道的氣息,充滿整片空間!

「萬滅誅邪符!」一聲暴喝,好似大道讖言,帶起無邊威勢。

似乎能貫穿諸天的金色符?迎上血芒,剎那間,血芒化作虛無,天地間一片金色,黑霧化作虛無,結束了嗎?。

「邪!滅軀!」陰冷的聲音驀地響起,一聲悶哼中,百滅身軀神秘的化為血霧!下一刻,卻又恢復完好!

「好惡毒的招式!可惜我不滅戰體已成,萬滅而不殞,你能奈我何?更何況你只是一具分身!還不速速退去!」

「小兒!膽敢小瞧本尊!邪!滅魂!」天地間蕩漾起一道神秘的波紋。百滅身軀一震,吐出一口鮮血,眼中卻浮現不屑之意,「我戰魂不滅!豈是你所能斬?」黑霧漸漸浮現,淡淡的道︰「還不動手?」

百滅一愣!下一刻,背心一痛!「寂滅天刃!」「邪!神魂碎!」緊接著,一道黑芒斬在眉心!

身軀一顫!似乎老了數十歲!百滅面色蒼白,慘笑道︰「寂滅天刃破我不滅體!神魂碎破我不滅魂!好配合!只是!我怎麼也想不到!為什麼!為什麼刺我的是你?!」

猛地回頭!看著那張絕色傾城,此時卻蒼白如紙的臉!「紫芸!你!為什麼啊!」

紫芸慘笑,道︰「我也不想的!可是!原本我乃天厭之人!該受那千世萬劫之苦,就是這個人,救我于水火之中,傳我功法,教我修煉,為的就是要我幫他做事!恩大于天,我又焉敢不從?可是!我唯一沒預料到的,就是我真的愛上了你!所以,你走後,我會陪你一起去的。」

百滅聞言,眼中絕望盡去,淡淡一笑,道︰「即是如此,我不怪你,你也不用陪我,記著我的話,好好活下去!」

紫芸呆滯,似是再想些什麼。

百滅轉頭,望向黑霧,眼中冷芒駭人,寒聲道︰「有一點搞不懂,殺了我,你還如何得取萬滅神卷?」

黑霧一陣抖動,大笑之聲八方可聞,「小子,以本尊的道行,從死人腦袋里想要知道些什麼,你覺得會是問題嗎?哈哈!」

百滅冷笑,「如此!我就拼一個魂靈寂滅,永逝天地!看你從何得去萬滅神卷!」

「在本尊面前!就憑你這殘缺之軀,豈由得你魂靈寂滅?乖乖的給吾重入輪回吧!」

彼岸樹上,林夢仙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著眼前漂浮的冰花,似是在回憶些什麼。

良久,顫聲吐出一句令人心碎的話語,「你一半,我一半,你我的情,終究還是斷了!」冰花搖曳不止,似是在哀鳴,在痛惜。

隨著話音的沉寂,冰花發出最後一絲輕顫,化為冰末,「冰!凋零!」無數冰末化作一條銀色天河,貫穿天地,掃向黑霧,悄無聲息的!黑霧消失了,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百滅淡淡一笑︰「你又救了我一命。」林夢仙恍若不聞,只是一臉茫然,無助呢喃︰「你一半,我一半。情,終究是斷了!」

百滅長嘆,看著身後呆滯的紫芸,紫芸眼神一亮,微笑道︰「我會陪你!但願下輩子!能和你!」

「不!不要!」百滅打斷了紫芸的話音,道︰「你記住我的話!好好活下去!照顧好自己!我!不怪你!等我!等我回來!」

紫芸一顫,眼神變得黯然,臉色慘白,道︰「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殘忍!連陪都不讓我陪嗎?!」

百滅露出真誠的笑容道︰「真的!我不怪你!咳咳!好了,我該走了!」吐出一口鮮血,百滅緩緩合上雙眼,在雙眼最後一絲縫隙即將合上時。

林夢仙那冰冷,卻堅定無雙的話語傳了上來︰「我的封印!只有你親自來解!你何時來解!我便何事解封!但是!你給我記住!來之前!要想好!只有帶著對我的愛!才可以將我喚醒!如若不能!我寧永世長眠!」

在一個神秘的所在,一團黑霧緩緩飄蕩,淡淡的聲音響起︰「萬滅神卷雖未到手,可是該死的人還是死了,又是一個輪回,呵呵,如此一來,又可以爭取不少時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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