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一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禽獸”

作者 ︰ 玉葬沉煙

,天王宮

一抹清風伴著飛雀穿檐而過,金瓦下懸吊的一串串銅鈴低語輕唱,那細微空靈的音樂飄過亭台樓閱,越過飛橋玉欄,從那一片金黃之上而過。

太平殿中,天王李秀成背手而立,面無表情的望著身前那一張九龍皇座。九條金龍形態各,有飛舞在天,有遁游于地,也有追雲逐日。變化多端的龍形,正映襯著李秀成此刻的心境。

一聲輕嘆,回蕩在空曠而靜寂的大殿之中,隨後,被一陣腳步聲打斷。

「主上,大軍已經集結完畢,請主上訓視。」身後,一身裝的蔡元隆帶刀而入,清朗的聲音充滿了信心。

李秀成緩緩轉身來,他看了一眼精神振奮的蔡元隆,那張俊朗的面容上,寫滿了一種壓抑釋放後的痛快。然而,李秀成的心情卻沒那麼興奮,相反,此刻還更加的沉重。

他回想起了一年多前的京保衛戰,那時,困守孤城,前途無望。是坐守待斃,還是冒險出逃,他始終在這兩個的選擇中徘徊,而更令他痛苦的是,無論是怎樣的選擇,他都知道是沒有前途的。

而現在,他又面對選擇。剛剛恢復元氣的天國,而今,又將陷入一場前途未知的戰爭,而對手的實力,絲毫不比當年弱,甚至要更強。這一戰,他同樣無法預料結果。

「明國方法有麼動靜嗎?」這是李秀成更為關心地。

「據咱們的密探回報,明山海關吃了敗仗,那曾紀澤已將更多的人馬調往北方,明國東部防線兵力空虛,這正是天賜給咱們的良機。」蔡元隆越說越興奮。

「你確定曾澤是把人馬往北京調嗎?」李秀成地回答卻充滿了懷疑。

「大名府地明軍經陸續北上。很顯然將去往北京。那接下來必然會有後續軍隊布防。而從上海開出地船只。也大多往海方向去。而且每天開出地船只都比前些日子更多。種種跡象表明。明軍正在往北京集中兵力。想來他們是想對山海關動一次更大規模地進攻。那曾紀澤志在消滅清妖。主上。這個機會咱們可不能錯過呀。」

「如果元隆地情報屬實。那現在確實是一個奇襲明國地大好機會。但是那小曾狗狡滑地很。萬一情報是他故布疑陣。那又當如何呢?」李秀成陷入了兩難之境。心中一次次地反問設問。眉宇間越顯焦慮。

「主上。東邊明軍已拿下北京。西線明軍也已攻下漢中、蘭州。南邊地鮑超部正蠢蠢欲動。現如今三分天下。明國已據其二。他們向咱們動手也是遲早之事。既然開戰是再所難免。咱們何不佔先手呢。恕臣直言。咱們與明國地實力相差懸殊。先制人。才是咱們唯一扭轉乾坤地機會呀。」蔡元隆一番話道出了太平天國所面臨地危險。

「沒有退路。是地。沒有退路……」李秀成喃喃自語著。蔡元隆所說地一切。他又何嘗不明白呢。只是。經歷了那麼多地起起伏伏。他害怕再次失去眼前地尊榮與安逸。他心里還存著一絲僥幸心里。天真地以為明廷會與他們和平共處。平分天下。盡管他自己都認為這想法有點愚蠢。

「天王。你當年地豪氣哪里去了。天國地臣民和將士們可都在看著你。我江山社稷地氣運。全在你地手里了!」蔡元隆按捺不住。竟是出言犯上。

李秀成猛一震,那一顆疲憊地心,仿佛被一道驚雷電醒,陡然間,他抬起頭來,雙目之中,情再現。

「我李秀成縱橫天下,何曾懼哉!」他昂頭厲喝,說著大步走下龍台,拂袖間已踏出大殿。

廣場上,千萬道眼光齊齊射來,那是太平軍最精銳的部隊。天王的出現,給沉寂的廣場注入了一支興奮寂,眾將士立刻揮舞著中的洋槍,高呼著「萬歲,萬歲」。

李秀成環視群情振奮的將士,那匯聚而起的軍氣,更加喚醒了他心底的雄心,此刻,他竟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手一揮,萬千將士立時鴉雀無聲。眾人肅目而立,傾听著天王的訓話。

「十年之前,天國雄據江南半壁江山;五年之前,失守、安慶失守,天國形勢急轉直下;一年之前,天京被破,煌煌基業煙銷雲散。而這一切,都是那個與我們打了十幾年仗地宿敵所為,朕的將士們,你們說,這個仇該不該報?」

「復仇,復仇」李秀成的話勾起了眾將士的那份恥辱之心,復仇之聲震動天地。

李秀成長劍出鞘,怒指東方,昂

「出征!」

萬槍齊,出征的儀式達到了最**。

李秀成遂將這柄御劍賜給了蔡元隆,語重心長地說道︰「元隆,這一次奔襲徐州,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天國的氣運,就在你身上了。」

蔡元隆接過御劍,揮劍割破了自己地手掌,以血立誓︰「臣必不付主上重托,此番出征若不能勝,臣便以此劍了斷,以謝天下。」

蔡元隆的誓言固然充滿了豪氣,但出征之時自傷身體,破膚見血,卻令李秀成頗感忌諱,他地心頭頓時蒙上了一層陰霾。不過在這個時候他自不會顯露,用力的拍了拍他地肩膀,淡然笑道︰「你是朕最器重的人,朕信你。去吧。」

蔡元隆手再拜一拜,手扶御劍出,率領著廣場上的將士們而去。

李秀成看著離的將士,由仰望蒼天,心中暗自祈禱︰「上帝啊,天國子民們信了你這麼多年,就求你保佑我們一次吧。」

濟南,統帥府。

大軍已然出:,曾紀澤現在能做的,也不過是等結果而已,在他看來,太平軍比滿清是要更難對付一些的,但也僅此而已。

胡雪靈再一來到濟南,說是要向他匯報女子公學堂籌辦的進程,萬事俱備,所愁的無非還是生源的問題而已。

「本王已經為你解決了個難題,承平公主已經決定去你的女子學堂就讀,有了她這個榜樣,招生應該不會什麼問題了。」曾紀澤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胡雪靈大︰「這真是太好了,多謝王爺了。」

曾紀澤擺了擺,笑道︰「謝本王倒不必了,你倒真應該謝謝承平,正好你的這個未來學生也在本王府中,不如先介紹你們認識下吧。」

曾紀澤遂命下人去請公主,胡雪靈忙道︰「該是我去拜見公主殿下才是。」

在外人面前,曾紀澤還得為紀芬這位公主維皇家的尊嚴,便就帶著她去見紀芬。

紀芬的房間在後園的湖邊,曾紀澤去時見房門是虛掩的,便道︰「承平,為兄帶了一個人來給你認識。」

連叫了兩聲沒有動靜,曾紀澤也不知是她不在還是正睡著,便讓胡雪靈也在外稍等一下,自己推門而入。正廳中空無一人,通往臥房的那面紗簾微掩,層層黃紗之後是一面屏風,隱約听著有什麼動靜。

曾紀澤是來去自如慣了,他沒多想,掀開紗簾便走了進去,轉過屏風的同時,口中道︰「承平,你怎麼不答……」話音未落,卻為眼前所見愣住了。

原來屏風之後放著一只大木盆,紀芬兩條腿剛剛踏入其中,已是赤身**背對于他。盡管她年紀尚幼,但身形卻育的比同齡人要稍顯成熟,那背面的**,已初有成熟女性的豐韻,更兼她肌膚勝雪,光滑細膩,窄一看去,竟是曾紀澤不由心中一蕩。

曾紀芬初里頭上裹了一大塊浴巾,耳朵被蒙上了大半,外邊有人叫她名字也沒听到,待到曾紀澤走到跟前再叫是她方才听到,猛一轉身,卻見哥哥不知何時竟是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正自一臉錯愕的看著她。

「啊」曾紀芬也愣了那麼一下,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竟**著身體面對著哥哥,這是何等的羞人啊,不由一聲尖叫,鑽進了澡盆中,「哥,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呀,怎麼也吱一聲。」

「我……我……我剛才叫過的,不是故意那個的……」曾紀澤有點慌張,他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看到的不是別的**女子,而是自己的親妹妹。盡管身理上是,但心理上曾紀澤從未曾有過那種「兄妹」的感覺,就像他從未真正的把曾國藩當作過是他的親爹一樣。

「還說什麼,快出去,出去!」紀芬越的羞,沖著哥哥大叫。

曾紀澤忙回過頭去,轉身急步而出。外面的胡雪靈听到里邊有動靜,正是納悶,接著又見他慌慌張張的出來,更是奇怪,她絕猜不出里邊生了什麼事,便奇道︰「王爺怎麼了?我好像听見王爺在和誰說話,是公主殿下嗎?」

這般有失體統之事,曾紀澤怎麼好叫外人知道,傳揚出去,旁人還以為他這個當哥哥的是連親妹妹都敢那個的「色中禽獸」呢。

「沒事沒事,你听錯了,里邊沒人,承平不在,咱們先走吧。」曾紀澤不給她留有任何多看一眼的余地,急急忙忙的拉著她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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