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一 第一卷 安慶之戰 第八十章 壕溝戰術

作者 ︰ 玉葬沉煙

若不是曾國藩的這封書信,曾紀澤幾乎要忘了,自己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自從穿越到這個時代,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征戰沙場,湖南「老家」一趟也未回去過,他的那位夫人劉氏算起來也獨守空房快有兩年了。

對于自己的這位夫人,曾紀澤本身沒有任何感情,不知她是美是丑,不知她性情溫婉還是嬌作,對于她的了解,曾紀澤僅限于知道她是劉蓉的女兒。在他看來,這樁婚姻只是湘軍內部的一種政治聯姻而已。

不過,這並不代表曾紀澤就不想見到劉氏。作為一個沒有生理缺陷的成年男人,曾紀澤不可避免的也有生理上的需求,在古代這樣一個男尊女卑,娛樂業發達的年代,他想解決這種需求自然有許多種方法。然而,他卻不能像鮑超那樣放肆,就因為他是曾國藩的兒子,一個「道德典範」的兒子。

而在更多的時候,曾紀澤都把他的精力投諸于實施他的「宏圖大計」,男人這方面不比女人,不管多累,只要張開腿就可以開動,疲憊了一天之後,難得有閑情逸志再去作幾百個俯臥撐。

曾紀澤擔心的是他的這位夫人丑若如花,他一生中換過的女友沒有十個也有八個,雖算不上什麼國色天香,但也都是名符其實的美女,如果讓他整天與一個頭朝下落地的下凡天仙同床共枕,就算他想答應,他的下半身也不會響應。

無論如何,這個消息對于曾紀澤而言都是微不足道的,現下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迫在眉睫的蘇州爭奪戰上。就在吳長慶團在無錫通往蘇州沿線與太平軍展開激烈戰斗時,早先抵達蘇州城下的程學啟部已與蘇州守軍開始了激戰。

蘇州,寶帶橋,淮軍石營。

程學啟端坐在地堡的中,邊一口口的抽著水煙,邊不時的通過了望口向外觀察。蘇州城就在他的視野之中,相隔的不過一道護城河,還有十道縱橫交錯的溝壕網絡,那是淮軍用了十天時間日夜趕工築起的防御工事。僅管如此,程學啟依然嫌不夠,他命令部下必須在兩人天之內,向蘇州城再推進三條壕溝。

轟!一聲炮響,地堡跟著震了一震,頂上落下幾抹塵土,程學啟抖了抖官帽,一臉鎮定自若的繼續抽著他的水煙。

每隔那麼幾分鐘,就會有數發炮彈落在淮軍的陣地上,那是蘇州的太平軍在向淮軍炮擊。因為有壕溝的掩護,躲在下面的淮勇基本受不到什麼傷害,炮擊只是象征性的騷擾而已。不過,陣地最前沿挖掘壕溝的淮勇們就有點慘了,躲避不及的他們,經常被炮彈炸死炸傷。

一營長王廖榮灰頭土臉的沖進了地堡,抱怨似的叫道︰「大人,我的營今天又被炸死了三個弟兄,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呀。咱們這壕溝已經有十道了,我看就不用再挖了吧,這不多此一舉,白白讓弟兄們送命嗎。」

王廖榮是跟隨程學啟當初在安慶一起歸降的老兄弟,兩人又是同鄉,是程學啟跟前第一的親信,所以說話有點不太顧忌。

「叫你挖你就挖,哪兒那麼多的廢話。」程學啟也沒看他一眼,吐著煙氣回了他一句硬話。

王廖榮一**坐在了,沒好氣的說︰「死的可都是安慶跟著你降了朝廷的老兄弟,從安慶到上海,從上海到蘇州,原先的一千多人死的就剩幾百號人了,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程學啟這下惱了,水煙往地上一摞,斥道︰「別管是什麼老兄弟還是新兄弟,誰死了我程學啟都不舍得,可是打仗哪兒有不死人的。他們不去挖溝,不去挨炸,難道讓我,讓你挨炸?我告訴你王廖榮,你我頭上這頂戴花翎,就是他們這些人的尸體堆出來的,你要心疼手底下那幾個人,趁早辭官回家抱媳婦哄孩子算了。」

王廖榮挨了一頓罵也沒脾氣,只是悶悶不樂的嘀咕道︰「這理我也明白,可我就是覺得咱們沒完沒了的挖這些壕溝,總是有些多余。」

程學啟的巴掌拍向他的腦瓜子,見四下無人,便低聲道︰「你個蠢物,跟了我這麼多年還是蠢得要死。你動動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官軍當年是怎麼攻下九江的,又是怎麼攻下安慶的,不就是靠著壕溝戰術,一步步緊縮圍城,逼得太平軍沖又沖不破,守又守不住,最後一一敗亡。」

在湘軍與太平軍的作戰中,壕溝戰術確實起了極大的作用,尤其是在圍城戰斗中,湘軍可算是將這種「近代化」的作戰形勢發揮到了極致,而一次次的勝利也確實證明,太平軍並沒有有效的克制壕溝戰術的方法。

程學啟出身太平軍,深切體會到了這種戰術的威利,故歸降朝廷之後,更能變本加厲的利用這種戰術對付他的老兄弟們。

王廖發翻著眼珠子想了好一會,總算是想明白了,一拍大腿︰「對呀,你瞧我這豬腦子,還是大哥你聰明。」

「哼,你這腦袋別整天只顧著想女人,有時間也多花點心思學學軍事。這樣吧,等這仗打完了,我就請曾大人準你去黃浦軍官學堂進修個把月,听听那些西洋的教官講講怎麼打仗。」程學啟曾在黃浦軍事學堂中斷斷續續的進行過幾個月的培訓,理論上講,與吳長慶等人都算是黃浦一期的畢業生。看來那幾個月的學習中,他是大有收獲。

提到曾紀澤,那王廖發的表情忽然變得謹慎起來,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哥,我跟你說句心里話,你可別見怪啊。蘇州這地界有忠王在,想攻下那是千難萬難,不死個幾千號人是拿不下的。你說那曾大人不派別的團來,偏偏派咱們打蘇州,是不是看咱們原先入過太平軍,所以成心想讓咱們在這里把人馬給耗光了呀。」

「呸!」王廖發話音未落,程學啟又狠抽了一下他的腦瓜,鐵青著臉說道︰「我程學啟自打歸順朝廷以來,哪一個上司不是給我臉色看,他們連分給咱的糧米都是陳年的糙米。只有曾大人卻把咱們完全當自己人,你捫心自問,哪個團的大炮比咱們團多,哪個團的洋槍比咱們新,你我二人得到的賞賜,弟兄們分到的糧餉,又比哪一個團少了一分一毫。」

王廖發听著頭越來越低,臉也愈加的羞紅。

「像曾大人這樣的上峰,打著燈籠也難找,咱不替他死賣命還替誰賣命。別說曾大人沒你說的那心思,就算是有,我程學啟也心甘情願的為他赴湯蹈火。王廖發你給我听好,剛才的話,還有那心思,你要是再敢有,就別怪我程學啟翻臉不認人,大義滅親了。」

王廖發被罵得狗血淋頭,心里那個郁悶呀,自責呀,只恨沒個地縫當場鑽進去。正難堪之時,地堡外親兵來報,言城中太平軍突然出動,正向寶帶橋這邊沖來。

程學啟急從了望口探視,見太平軍密密麻麻,約有三五千之眾,進攻的方向正是王廖發一營駐防的陣地。程學啟回頭向他喝道︰「你還愣著做什麼!」

王廖發騰的站了起來,吼道︰「大哥你罵的對,你就瞧著吧,我王廖發就是把命丟了,也決不讓一個發匪沖入陣地。」

王廖發拿起刀氣勢洶洶的沖出了地堡,程學啟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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