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狂真。」
看著身旁慵懶起身的少女,狂真有些苦笑。
他似乎很久沒听到早安的問候了。
時間是狂真進入這個世界的第二天下午。
在早晨到達大阪,兩人酒店開房後,狂真神經兮兮的檢查了小冰箱、電視機後面、抽屜里、台燈罩內、掛畫後、衣櫃里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雖然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兩人放心的入住了這家三星級酒店的雙人房。
爬起身洗澡,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雖然劇烈運動一定會開裂,但還是得不贊嘆一下這句身體的自愈力。
少說也是二位數以上的刀傷啊。
清洗完畢的狂真擦著黑色的短發從浴室中走了出來。
伊里野正目不轉楮的看著電視。
「盛開的、野花啊/請你一定要、告訴我」
那是一個**著身體、披著烏鴉羽毛裘衣的粉發少女,歌聲似乎能傳遞到心中,撫慰著受傷的心靈。
「人們為何、互相爭斗、互相傷害?」
天空中的烏羽伴隨著歌聲飄落。
「靜靜開放的花啊/你在那里、能看見什麼?」
鏡頭拉遠,可以看到粉發的少女身處在藍玫瑰的花園中。
「人們為什麼、就不能互相原諒呢?」
少女身後的彩繪玻璃窗亮了起來,聖潔的光芒包圍著她。
可能是某位新明星的MV吧。
狂真是一邊微微搖著頭,站在伊里野身旁,直到音樂結束。
「出去走走嗎?」微笑著看了少女一眼,拆開了一包剛買的襯衫,穿在身上。
他已經做好了在大阪的這幾天,每一天都換一個地方居住的打算。
「嗯。」伊里野眨了眨清澈的眼楮,站了起來。
此時兩人的服飾早已在大阪車站就重新購置了一番。
狂真現在穿著深藍色的牛仔褲和淺色的格子襯衫,有些厚實的皮夾克搭在外面,看起來就像普通的游客一樣。
伊里野穿著淡藍色的連衣裙,白色的運動鞋,提著一個黑色的拎包,肩上是一件白色的小外套,頭發盤在了腦後,幾個紫色的發卡將它固定住。
離開酒店。
先去了心齋橋商業步行街,一家一家的逛著……承諾了無論什麼都為伊里野買下,但最終少女只挑了一頂精致的遮陽帽。
之後去了一趟大阪海洋館。
晚餐是河邊的咖啡店。
拿起菜單。
幸好,沒有閱讀困難。
價格也高得離譜,不過狂真的經濟能力完全能承受……
黑椒小牛排、芝士土豆泥、女敕烤蘆筍、大塊完整的炸洋蔥圈。
還有夸張的精致小蛋糕……從提拉米蘇、草莓芝士卷到煉乳蛋白餅擺滿了一桌。
還有一座店長推薦的新鮮水果朱砂白玉杏仁混合超豪華冰激凌塔這麼一個夸張無比的巨型冰激凌,放在兩人的中間,吸引著其他客人的目光。
慢慢悠悠的吃著,看著眼前與美食搏斗的少女,狂真一邊喝著飯後的咖啡,一邊考慮下午的計劃。
(不如去周圍的公園看看?)
伊里野喝著紅茶。
沐浴于窗外射進來的陽光之下,擺著端正的坐姿把茶杯端到嘴邊。
作為這個年紀的少女。
這種悠閑的日常,才是她應該存在的地方。
兩人散步到了公園。
今天比平常還冷上許多吧。
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除了兩人之外也沒有別人了。
靜靜地坐在長椅上,看著遠處給鳥兒喂食的伊里野。
狂真很享受這樣平靜的生活。
沒有戰斗、沒有廝殺。
然而,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啊!真是的,還以為你不在了,原來在這里啊!」
突然,有人這麼出聲了。
那是一個金色頭發,穿著粉紅色洋裝和巨大蝴蝶結的可愛小女孩。
女孩的胸前抱著一只表情凶惡的兔子玩偶。
輕快的笑聲。
少女很有禮貌地拉起了裙擺,行了一個與現狀十分不搭的禮。
「初次見面,我是物質改變。」
抱著玩偶的少女說出了奇怪的話,狂真卻想起了什麼似地,
「凡迪特?」
眼前的少女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覺得不能坐著,為了站起來而使力時。
身體。
卻像被凡迪特鎮住一樣動彈不得。
「大哥哥知道我啊~」
「你……不是男的麼……」
少女變得羞惱起來,捏住了胸前兔子的耳朵,拉開了玩偶肚子上的拉鏈。
「誰說的!」隨後表情立刻就變得如同最初那樣人畜無害。
隨著拉鏈的打開,嘩啦啦的散出一大堆的撲克牌!
遠處的伊里野突然暈倒了!
「伊里……」聲音卡在喉嚨里發不出。
是那眼楮。
一看到凡迪特那紅色的眼楮,身體就麻痹起來。
連指尖都一動不動。
神經都漸漸被凡迪特的視線所控制了。
「你以為,你所看見的就是,真實?」
雖然在手腳上使力,卻毫無動靜
不,感覺就像是越用力就越僵硬?
「那自然……」強行打開了鷹眼視覺。
「憑借吾等心中的信仰,吾等看到真實的世界!」左手的烙印冒出吱吱的聲音,就像打開了開關一般,右眼變得生疼起來,腦海中似乎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要醒過來了。
緊閉雙眼,猛然睜開。
現在。
終于可以清晰的看見,一個黑色的小女孩的幻影站立在長椅前,而另一個高大的血紅色人影,則站在遠處,伸手指著狂真。
那應該就是凡迪特的本體了。
而伊里野似乎也不在原位?
目不斜視的繼續盯著幻影出現的地方。
「現在你已經動不了了。馬上連聲音也會發不出來,不過不用擔心喔。───我今天,也不是來跟你說話的嘛。」
少女的人影拿出了一張撲克牌。
是黑桃四。
「幻術之軍勢!」
撲克牌瞬間化為黑色的長矛,刺向狂真!
就在這時,腦海中奇怪的顫動更加劇烈了。
全力扭開身子躲避,出乎意料的能動了,左肘卻還是被擦了一下。
不像是意料之中的割傷,皮膚卻在幾秒後腫了起來。
(怎麼回事?)
僵硬的身體在砸到地面後瞬間恢復了,狂真立刻拔出銀彈槍反擊。
「居然還能掙扎,了不起。」
帶著消音器的手槍射擊,可即使在鷹眼下,弧線的子彈還是沒有擊中目標的樣子。
又是一張紅桃K拿了出來。
狂真右手的銀彈槍忽然變成了一條銀色的毒蛇,纏繞上了狂真的手腕!
「唔!」
猛的將它抖開,連射三槍把它打成了碎片。
「唔哈!居然打碎了自己的武器,真有趣!」凡迪特的嘲笑聲無比刺耳。
頭痛。
地上殘留著銀彈槍的碎片,那應該是那張紅桃K的影響吧。
「我要殺了你!」
(感知被蒙蔽了麼,鷹眼似乎都不可靠了,那麼就亂射好了。)
數十道接近300度的弧線彈道被打出,幾乎覆蓋了各個角落。
狂真听到自己身後傳來一聲悶哼?
(成功了!)
「麻煩的家伙……那麼,干脆剝奪你的視覺好了。」
眼前一黑。
就算意識落入黑暗,如火燒的身體仍然宣告了自己活著。
依然舉槍射擊著。
「我玩夠了,讓我欣賞下你絕望的表情吧!」
剩下的一把銀彈槍變得滾燙,狂真想都不想就把它丟在了地上。
失去了視覺的男人發起了沖鋒。
凡迪特似乎做了什麼,可以看見少女的黑影變得實質化,擋在了兩人之間。
「喝啊!」咆哮著彈出袖劍,朝著記憶中的位置刺去。
可以看見隨著袖劍迫近,凡迪特露出了獰笑。
(你絕對不能這麼做。)
本能牢牢制止住了狂真的手。
汽笛般的聲音從腦中響起。
那是冰。
在陽光下破裂的綠晶。
又如蒸騰起來的白霧。
如同大海一般的力量化開,從腦髓里流向四肢百骸。
「你覺醒了的力量。」
主神渾厚的聲音無比悅耳。
「你將免疫一切精神類技能的接觸,同時本身也無法施展任何精神類技能,使用精神類道具的效果也會大大降低。」
視覺恢復。
代表死亡的刀刃,距離伊里野的眼楮只有咫尺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