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刀與劍
表面上看起來,刀杰是個一個大大咧咧的人,他的性格也的確豪爽,但是實際上,他卻是個粗中有細之人。
他很傲,不屑與一般人往來,要不是這次與沐曉鋒合作,想來他也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現在面對趙雲,他收起了自己的狂傲之心,因為他能夠看得出,趙雲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他的武功達到了一定的境界,自然體現出來的。
刀杰的一只手,在自己的霸刀上抹過,霸刀一出,勢必要見血,不過這一次,刀杰沒有了先前面對其他人那般自信。
「出劍吧!」刀杰手起舉刀,刀鋒直指趙雲,對其說道。
趙雲面部改色,依舊是一副平淡的模樣,甚至沒有正面瞧刀杰,實際上剛才的眼神只是在沐曉鋒的臉上停留了一些時間外,並沒有注意其他人。如此看來,他也是個自信而傲氣過人之人,甚至是孤傲!
刀杰受不了這樣被趙雲輕視,也受不了這樣的壓力,終于忍不住開始率先向著趙雲攻擊了過去。
「刀杰,以前因為你的刀法我不敢動你,現在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高手!哈哈」身處在趙雲身後的張鵬飛很是得瑟的對刀杰叫囂道,他的心里那個爽啊,尤其是像趙雲這樣盜門摘星閣出來的高手,不好好利用一下,實在是可惜了。
紋絲不動的趙雲,長發無風自動,听到張鵬飛這狐假虎威的聲音,他回過頭看了眼張鵬飛。趙雲的眼神很平淡,但是不自覺中令張鵬飛感覺到了一絲冷氣,他知道,這是趙雲在怪罪自己太過聒噪了。張鵬飛唯唯諾諾的點下頭,趙雲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人物,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見張鵬飛這般得瑟的話語,前沖之中的刀杰心里氣岔,看到趙雲如此輕視自己,竟然膽敢在自己沖過去的時候將頭給調過去,他的爭強好勝之心被激發了出來,一時間求勝心切。
「啊——」大叫一聲,刀杰將身形速度提至極限,如閃電一般向著趙雲沖了過去,就要距離趙雲兩米遠的距離時,刀杰高高的躍起,手中的霸刀被其揚了起來,作勢要向著趙雲的脖頸砍去。
刀杰以刀法見長,他耍刀的速度,要遠遠高于身形的速度,雖然他將速度提至了極限,但是比起沐曉鋒來,還要差一些,跟被沐曉鋒手刃了的冷夜差不多。但是,在場的人可沒有沐曉鋒的眼力,也沒有沐曉鋒那般高絕的輕功,看到刀杰這麼速度的身法,大為驚嘆,一個個凝住了神,將目光注視在刀杰的身上,想要看著他將趙雲給剮了。
沐曉鋒的眉頭蹙了起來,他能夠看出,趙雲霸刀的攻擊範圍之內還保持著紋絲不動,不是在裝逼,而是有恃無恐。
果不其然,就在刀杰的霸刀要劈到趙雲的前一刻,趙雲身形微晃了下,也沒看見他的腳步有什麼移動,竟然貼著刀鋒避開了。整個人好像原本就是站在現在的位置一樣,令眾人感覺,要不就是自己的眼花了,要不就是刀杰失手了。
沐曉鋒向來對自己的輕功很是自信,就連老頭,都夸贊他的輕功已經步入大雅之堂。但是看到趙雲隨心所動的身形,沐曉鋒深呼吸了一口氣,只怕趙雲的輕功不在自己之下,或許,或許比起自己來好要略勝一籌。
眾人繼續關注著場上,刀杰一下沒有劈中趙雲,心里咯 了下,這簡直是太詭異了,自己的霸刀,所展示出的氣勢,能夠將敵人籠罩在一定的範圍之內,沒想到,趙雲就在這個氣勢範圍內避開了自己。
不過刀杰的實戰經驗也是非常豐富,一擊不中,他轉劈為砍,使刀鋒橫向著趙雲的身體揮去。
刀杰沒有注意到,就在趙雲剛才避開他的晴天一劈的時候,趙雲的眼神中也閃過了一絲微微的訝異!
刀杰的心理活動雖然復雜,但是手上的刀卻是非常的連貫靈活,幾乎是沒有任何的耽擱,就轉換了招式。這一回,趙雲單腳腳尖在地面上輕點了下,身體輕飄飄地向著後面飄去,刀杰再次落空了。
趙雲的手緩緩地伸向了自己身後的長劍,淡淡的說了句,「你,配我拔劍!」
啥?刀杰微微一愣,原來這小子剛才是在試探自己配不配他拔劍,刀杰怒火中燒,狂躁的罵了一句︰「去你大爺的!」接著,他繼續向前。
咻——
一聲清脆的破空聲,趙雲的劍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中,這把劍,拔出來的時候,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過一絲寒光,眾人一看就知道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劍。實際上也的確是如此,這把劍,是在趙雲出世的時候,他的師父洗劍老人送給他的,乃千年寒鐵所造,洗劍老人足足鍛造了他五年,可以說,這把劍是真正的能夠削鐵如泥,吹毛斷發。
洗劍老人在贈劍給趙雲的時候,意味深長的說過這麼一句話,「什麼時候你不再需要這把劍的時候,你的劍道就到了極致!」
這句話並不像表面上這麼簡單,趙雲自小使劍,成就不凡,但仍然規行矩步,追求劍道的極致——天人合一。並不是說,他用其它的劍就發揮不出相應的水平來,就算是一把普通的劍到了趙雲的手上,趙雲同樣能夠將它變成殺人的利器。所以,趙雲一直有點不明白,師父的這句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摘星閣為盜門的供奉,起先,摘星閣里的人也有盜術高手,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盜術已經開始了隕落,但是對于武力的追求,卻是不衰反盛,里面的每一個人都是尚武之人,尤其是趙雲這一代的年輕人,基本上每個人都把武道的追求放在了心中首要的位置上。趙雲這次出山,一來是為了歷練,按照規定保衛盜門,但是這點對其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劍道在三年前就已經停滯不前,任憑他如何努力、如何刻苦,他都無法有所突破,好像他已經到了極限一樣!
這就是自己的極限嗎?不,趙雲不願意妥協,或者說不肯妥協,他的執著,以及對劍道的狂熱,驅使他追尋更高的境界,突破自己的桎梏,達到傳說中的天人合一之境。所以說,趙雲這一次出世,最為重要的是突破自我。
刀杰的霸刀的確已經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所以趙雲才說他配自己拔劍!這是他對刀杰的尊重,因為他從刀杰的刀道上面看出了刀杰與自己共同的東西,那就是對自己所追求的道的執著。
劍一出,趙雲再也沒有閃避刀杰的刀法,兩人開始直面對戰在了一起。刀杰的刀法大有一種大開大合的味道,雖然速度快、招式刁鑽,看似毫無破綻,但那是對普通人而言,對于一個高手來說,處處都是破綻!
所以,當趙雲拔出劍,沐曉鋒就知道了,刀杰已經輸了。
刀杰使出了渾身解數,霸刀在他的身前,好似形成了一個刀片武成的花,十分的犀利。而反觀趙雲,就像是老頭耍太極一樣,十分的緩慢,一招一式,跟隨著刀杰的招式在變動,但是劍後面形成的殘影,卻是令眾人心下明白,趙雲的劍看似慢,實則是非常之快,要不然劍與刀觸踫在了一起,也不會踫撞出火花來,而刀杰也不可能橫劈豎砍了兩百多刀之後,刀鋒卻一點都沒有觸踫到趙雲。
刀與劍,在眾人面前別開生面的接連觸踫了兩百多下,但是實際上,用的時間才不過一分鐘不到。
終于,兩人停止了下來,但是刀杰手中的刀是垂放著的,而趙雲的劍,則是直指刀杰的喉嚨,孰勝孰敗,一眼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