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點了下頭,沐曉鋒沒有過多的動作,兩人邁步走了進去,然後就佇立在一邊,待那名老『婦』人將宅門給關上了,他們才動身,跟在老『婦』人後,向著樓房的客廳走去。
到了客廳的時候,老『婦』人就離去了,留下了沐曉鋒與牛二站在客廳中。以前,牛二到這客廳里,連頭都不敢抬一下,更別說是胡『亂』張望了,但是沐曉鋒在他身邊,隨意的打量著房間里的裝飾,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抬起頭,轉動著眼珠,打量著房間內的情況!
不一會兒,後堂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沐曉鋒能夠听出來,這是吳東拄著拐杖,敲擊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音,響聲不大,卻頗有節奏。只幾下,吳東的身形出現在了沐曉鋒與牛二的面前。
按理說,吳東的年紀也就是在五十多歲,但是他給人的感覺總是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已值深秋,吳東的身上也添了些許衣物,他身上穿的是一件寶石黑馬卦,做工精細,上面還亮著淡淡的油光,顯然是上好的布料。從穿著神態方面,能夠看出吳東是個養尊處優的人,但是這樣是放到外面,與當代的情形還真是格格不入。
見到吳東走出來了,沐曉鋒當即往前走了兩步,頷首抱拳招呼道︰「見過吳老爺子!」
牛二雖然隸屬于吳東手底下的小賊,但是他在無事的情況下,根本沒有機會見吳東一面,就算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也要通過傳呼才能得以會面,所以,吳東在牛二的眼中,一直是諱深莫測般的存在,他的內心只有敬畏,生不出其它任何的情緒。
見到沐曉鋒打招呼了,牛二趕緊也上前施禮,不過卻保持著身形在沐曉鋒的身後有一步之遙,而且,他擺的禮是九十度躬身,「二牛見過吳爺,給吳爺請安!」
吳東看了眼沐曉鋒,目光也在牛二的面上掃過,而後他說道︰「沐老弟,有段日子不見了,怎麼舍得來看望我這個老哥了啊?」
雖然說,沐曉鋒與吳東之間是忘年交的關系,但是將兩人的身份放在道行來說,吳東還是個前輩,所以說,吳東自然不會對沐曉鋒還禮,而他的面上也是不冷不熱的樣子,顯得很淡然。但是,他能夠稱呼沐曉鋒一聲「沐老弟」,則足以證明他是肯定沐曉鋒與自己的關系,能夠這麼貼近他的人,可不多。
其實,吳東的本意是收沐曉鋒是關門弟子,但是在他知道了沐曉鋒三年就定下了如此的身手後,果斷放棄了,他雖然也是個「入道盜賊」,但是他更知曉,沐曉鋒的背後之人定然是位隱士高人。吳東現在也算是韜光養晦,足不出戶了,但是他卻不是個隱士,他自認為自己也沒那份出動江湖跺了跺腳整個江湖就會震動的人物。
無奈之下,沐曉鋒順勢承接了沐曉鋒的提議,兩人作為了朋友!
「老爺子你說笑了,我這些日子可是逃亡在外啊!每時每刻不得安寧,何來的空?這不,我昨天剛回清江市,就來拜見你了!」沐曉鋒嬉笑著回應道,他的話語說有點水分,但是也勉強算是符實了。
「你的事,我已經知曉,但不知你這次回來,有何打算,有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吳東與沐曉鋒打了兩句哈哈,而後就開始切入了正題,他自然知道沐曉鋒來找鐵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這個」沐曉鋒被點破了心思,有點不好意思。說是來拜望吳東,他什麼東西都沒帶,他身上倒是有不少的錢,但是這種江湖人物之間打交道,談錢就太俗氣了,搞不好吳東還會因此而看不起自己,再說了,吳東怎麼說也不是個缺錢的人。倒是吳東沒有多少的避諱,直接詢問,沐曉鋒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地方。
沐曉鋒的這一絲略微的尷尬,落在了吳東的眼里,理解為了他不方便說出口,看來,他真是高看了沐曉鋒。沐曉鋒的江湖技藝、為人處事、心胸城府,都算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但是他卻並非是完美的人。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十全十美的人和事!
吳東抬眼看了眼二牛,淡淡的道了句,「二牛,你先出去吧!站在院子里就行。」
在沐曉鋒與吳東開始說話的時候,牛二就低著頭,不敢心猿意馬,只是默默地听著兩人的對話,身體都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此刻,听到吳東突然對自己說話,他嚇了個激靈,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啊?」
吳東對牛二說完後之後就沒有再看他,見他這般不識好歹,慢條斯理的抬眼看了下他,剛想要說什麼。而這個時候,沐曉鋒開口了,「無妨,二牛是自己人,平時我有些瑣碎的事情還需要他幫忙!留在這里听听也沒事。」
牛二已經反應了過來,都要邁步走出去了,卻突然听到沐曉鋒如此為他說話,他心里的激動簡直是難以言喻,如果不是在吳東的宅子里,只怕就就要對沐曉鋒表忠心,做牛做馬了!
「那二牛你就留在這里吧,以後沐老弟說的話,就相當于我的話,你一定要遵行!」吳東輕點了下頭說道,他這才向著首席上面坐去,他的身子骨不比沐曉鋒,站著多有不便,再說了,他怎麼也要顯示自己作為清江市賊頭的威嚴,自然不能總是站著說話。但是他也不忘對沐曉鋒招呼了一句,「沐老弟,你也上坐吧,二牛,你也別站著!」
吳東之所以對沐曉鋒客氣有佳,並不完全是因為對沐曉鋒的賞識,還有對他背後之人的敬意。他能夠料到沐曉鋒的師父有可能是傳說中的賊行泰斗人物,自然不敢怠慢沐曉鋒。而且,他現在與沐曉鋒是朋友,沐曉鋒展示出的綜合素質令他很是看好,沒準他日江湖上又會多出個威風凜凜的盜賊!
沐曉鋒听到這話,並沒有過多拘謹,對吳東擺了下手,就坐在了下面的一張椅子上,而牛二本來是沒有奢求坐下的,但是現在吳東吩咐了,他知道自己這是沾了沐曉鋒的光,但是也不敢違抗,坐在了沐曉鋒的下面,整個只有半面落在椅子上,還不敢坐實。
「老爺子,但不知曹兄怎麼不在此?」沐曉鋒對吳東詢問道,其實他心下可能想到,曹睿悅定然是不在此了。
「曹老弟本是個閑散之人,好游歷天下,本來是打算在我這小住一段時間的,但是前幾日他離開了,好像是他以前的一個恩人有了什麼事情發生,他前往過去盡點力了,至于具體事宜,他沒對我說,我也不知道。」吳東對沐曉鋒回應道,他倒是很坦誠,什麼都沒有瞞著沐曉鋒。
沐曉鋒心下一凜,他不自覺地想起了幾天前在上海與李振興的相遇,他也是要去幫助自己曾經的恩人,這麼巧合,不知道其中有沒有什麼聯系。隨即,沐曉鋒搖了搖頭,這些不過是他到底,與他沒有多大的關系,而後他將話題扯到了正題上面,對吳東問道︰「這次回清江市,我有兩件事要做,第一件是殺掉劉克勇,第二件是剿滅飛鵬幫。第二件事可以徐徐圖之,以飛鵬幫現在的實力,段不可一蹴而就,但是對于第一件事我想請教老爺子,你是否知曉劉克勇有什麼重要的背景或者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