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息養奸 021 最初的溫暖

作者 ︰ 斯赫

荀息策將書套去掉,正要去點燈,卻是被黃薰制止,說道︰「這會兒要是被人知道你房間里突然又燈光,那我怎麼辦?」

荀息策心道就算是被人發現黃薰在他房間里又有什麼關系,而且有人來的話不是對于黃薰有利嗎?這會兒黃薰一定要制止他反而引起了他的懷疑。

黃薰心道這小子年紀雖然小心眼兒怎麼那麼多,要是長大了還怎麼得了?黃薰無奈地拿出了一個火折子,道︰「把床帳都遮嚴實了啊。」

突然的亮光讓兩人都有些無法適應,荀息策不知道從哪里模出了一根蠟燭,靠近黃薰的火折子,而後便將黃薰的書套拿過來墊著,將蠟燭放在床上。

黃薰看著那蠟燭,提醒道︰「萬一著火了我們都要燒死的。」

「不會。」荀息策異常淡定,這會兒心思似乎都在那本《藏海術》身上了,荀息策正要將書打開來看,黃薰立刻制止道︰「我話先說在前頭,若是你等下你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不能怪我算計你啊。」

荀息策狐疑道︰「你想做什麼?」

黃薰下巴朝著那本書頂了頂,道︰「這書很邪門的。」

荀息策心道不過就是一本書而已,不再理會黃薰的胡言亂語,就此打開了書,只一瞬間,荀息策就覺得眼楮有些刺痛,忙想到剛才黃薰的話,以為黃薰耍了什麼手段,狠狠瞪了一眼黃薰。黃薰舉手投降道︰「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做。」

荀息策不信,讓黃薰講書打開來,黃薰哼哼道︰「是你要看書,又不是我要看書。」

「打開。」荀息策吐出這兩個字,便盯著黃薰。黃薰搖了搖頭,只要將書打開了,眼楮卻是看著荀息策,道︰「這書是不能看的,也不是說不能看,反正是不能隨便看的。」

見黃薰打開了沒有什麼事情,可黃薰的視線卻不停留在書上,荀息策覺得十分古怪,將書又拿回來,視線剛一觸及第一頁,剛才那刺痛的感覺又回來了。

荀息策立刻合上書本,黃薰促狹道︰「我都說了不能隨便看的,但是也說明了這是真家伙了,我從來不騙人的。」

荀息策「哼」了一聲,自動忽略黃薰最後那句話。不過也正是如同黃薰所說的,這書確實很有古怪,居然不能隨便看。荀息策對這本書越發感興趣,問道︰「要怎麼才能看這書?」

「也許是瞎子吧。」黃薰隨口說道,見荀息策目光又變得犀利了,黃薰又接著道,「反正我是不行了,我看見黃公睿翻過幾頁,不過他最多也只能支持著翻到中間而已,之後就滿頭大汗直喘氣了,你也知道那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吧,連他也只能做到這個份上,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哦。」

荀息策將自己同黃公睿做比,自知毫無勝算,便不再妄圖打開那本書了,只道︰「為什麼我會眼楮刺痛?」

「怎麼說呢,應該說是這書很考驗人的意志力吧,因為這是一本關于法奇的書,你應該知道吧,要學會看著書,必須要先法奇入門,我從來沒有學習過法奇,所以我不知道。」

「你能看嗎?」。

「和你差不多吧。」黃薰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好羞恥了,荀息策面上反而多了幾分古怪。他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便抬頭看黃薰道︰「放我這里。」

黃薰做了一個請便的姿勢,看她如此爽快,倒是讓荀息策心中古怪,怎麼說這書可說是黃家的兩大立足之寶之一,身為繼承人的黃薰不是應該誓死保護這本書嗎?那個時候還能夠理解為是是很有把握所以才會和黃冠思和黃冠雲立下賭局,可這會兒卻是直接將這本書交給了他?

「反正你也看不了吧?」黃薰說道,指了指那本書,「看不了的話,其實和一本普通的書又有什麼區別呢。」

荀息策心道既然他已經將這本書抓在了手里,那他就不會輕易放手,不管怎麼樣總會有辦法能夠看這本書的,黃薰身在福中不知福是她的過錯,他是不會和她一樣的。

黃薰舒了一口氣,這樣一來這小子應該不會鬧別扭了吧?

「我能不能問問你真正的黃弈棋去了哪里?」黃薰話語中有些猶豫,其實這個問題就算不問,也差不多已經能夠知道結果了,其實在一進來的時候就想要問,卻是一直都在掙扎,因為不听到答案的話,想著也許是自己想錯了也不一定。

然而荀息策只是淡淡地回應了兩個字︰「死了。」

黃薰低頭沉默,微弱的燭光映襯著她的臉,那雙圓圓的眼楮里多了一些荀息策尚且無法完全理解的情感。黃薰想起四年前的那個晚上,那個孩子偷偷溜進來的模樣,也許他早已經忘記了,可是卻是黃薰第一次感受到這個世界上毫無目的性的關懷。他不會知道,他曾給她留下的溫暖,是如何感動過她。

她明明早就知道荀息策不是黃弈棋,卻沒有第一時間揭穿他,也許是想要看著這個孩子在自己身邊成長,再多感受一下那份溫暖吧。

荀息策以為她會哭,剛才不是很輕易地就哭了嗎?看起來她應該對黃弈棋相當在意,可是現在卻只是沉默,愣愣地盯著燭火,這樣安靜的氛圍,讓荀息策感受到一陣壓抑。他真是搞不懂這個人,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是真的害怕,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是真的開心,亦或者真的很悲傷。

「你見過他沒有?」不知道什麼時候黃薰已經抬起頭來,注視著荀息策,又恢復了剛才的語氣,好像他那兩個字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麼似的。

「沒有,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黃薰笑笑,心道原來是這樣吧,卻是在心中埋下了一個很大的疑問,不過是七歲的孩子,死亡的原因雖然有很多,可是總覺得不會是自然死亡呢。不過他相信荀息策沒有騙她,于是黃薰只道︰「你和他,長得有些像呢,當然,我只是說長得像而已。」

荀息策一愣,師海生在救下他的時候,好像也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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