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畫師 第一一二張 小金的隱性危機

作者 ︰ 秋夜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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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出師,有活動了再找他。」

天帝懶洋洋的癱在在沙發上,一手模向桌上的魚干,手臂伸得老長,蠕動著拉長身子,就是懶得站起來。

桑桑看不下去,拿了包肉干扔給他,問︰「你找的人,他師傅收下了嗎?」。

桑桑雖然總是罵自己多管閑事,但看到天帝,還不是忍不住關心事情發展。這世上,除了敵人,真正能讓她在乎的也就這麼幾個了。

「沒見他,反正我送過去了,湯姆貓帶著,他收不收不管我的事。」天帝接住肉干,沒魚,肉也行,撕了包裝,就把肉干往嘴里塞,吃得嘖嘖有聲。「桑桑你不知道,那些人心思彎彎繞繞。」

「你終于知道了啊,他們是不是又出什麼難題要你辦?」桑桑鋪上宣紙,在一旁練起了書法,邊分心跟他聊天。

天帝哼唧一聲,不肯說,戳了戳小金。

小金開口道︰「從暗街出來的孩子,特別是能進入精英學堂的人,沒幾個單純。那里說是學堂,其實奉行叢林法則,學生之間的競爭很強,死亡率超過三分之二。天帝挑中的那三個,是活下來的佼佼者,在學堂內很受教官的關注,他們不敢跟著天帝走,要求假死離開。」

「不敢完全相信天帝的話,也怕被追究吧。」桑桑有些理解了。如果是她,也不會頂著叛徒的名聲逃跑,也會選擇死遁。長老會的權利還是很大,而成為聖域弟子太過夢幻,為了自身安全,改名換姓甚至調整基因都是必要的。

天帝翻了個身,繼續嚼著肉干。

小金停頓片刻,繼續道︰「他們走前制造了一次暴動,破壞學堂訓練用小島的浮空裝置,讓整個島掉了下去,死亡人數超過百分之八十。」

桑桑一愣,筆下失控,落了一團墨汁。

浮空島再小,最少也有幾十上百公里,就懸浮在長老會上空,落下來不管對島上的人,還是下方的人,絕對是一場天災。死亡比例如此高,肯定是破壞浮空裝置的時候連同防御系統一起破壞了。

「他們倒夠心狠。」

桑桑面無表情的說了句,將寫了大半頁的宣紙揉成團,扔到垃圾桶內,重新換上張新紙,繼續寫。

「我殺的人也上萬了,但都是被我直接殺死,這樣利用環境批量殺人,還是第一次。」天帝停止啃肉干,用赤腳在大白狼背上倒著捋毛。「小金說,這樣的事,可以做一次,卻不能再做第二次。」

桑桑寫完筆下的「律」字,用筆尖在硯台內慢慢舌忝著墨,認同的點頭︰「小金很強大,只是入侵系統復制點資料還好,如果能直接操控某個系統,想讓哪個浮空島失控就哪個浮空島失控,想讓某艘飛船自爆就自爆,會讓很多人不安。現在的城市,甚至有些星球,都是由系統管理,掌握了系統等于掌握了那些國家的命脈……一個人強大,只能殺死一群人。一個沒有約束的智能強大,可以毀滅一個國家甚至一個文明。」

天帝放下肉干,坐起身,搓了搓臉,露出一個有些茫然的笑容︰「就是這個,小金推演了一百零三次,結果都是除非人類回到原始社會,或者死絕,否則他的能力暴露出去,在我成為宇宙最強的男人之前,我們會死。」

桑桑放下了筆,定定的看著天帝,還有天帝肩膀上的機甲小金。「人類不可能死絕,也不可能回到原始社會,所以我們會死,而小金可能成為某個強大勢力用來對付敵人的工具。」

小金說︰「天帝死了,我會自毀。」

桑桑翹起唇角,她坐得很直,脊背挺拔,明明小小巧巧的身軀,仿佛蘊藏著無限力量,聲音清亮,毫不拖泥帶水,非常干脆︰「所以,這是個秘密,必須是,直到你成為星際最強者。」

天帝臉上的茫然消失,換上了一貫的自信張狂︰「沒錯,我現在的精神力刻度快到極限了,二十歲前絕對會成為聖域。」

不需要到二十歲,頂多三年,或者更短。

桑桑默默說著,但不願意夸獎天帝讓他更驕傲,而是斜瞄了他一眼,打擊道︰「少自吹自擂,關于小浮空島墜落的事,你們有沒有清掃痕跡?必要的話,那三個人不能留。」

天帝抓了抓頭發︰「是湯姆貓懷疑小金,說網絡之神果然無所不能,不止是網絡,現實中也能稱神。」

桑桑皺起眉︰「然後呢?你沒蠢到承認吧?」

天帝哼哼︰「我才不蠢!他看小金的眼楮都發綠了,差點沒動手搶,我說是我自己動的手,直接把核心儀器用黑洞吞噬了,然後打開一個黑洞,吞了兩架機甲,再問他要不要試試滋味。」

桑桑舒了一口氣︰「算你聰明,暫時糊弄住了他。嗯,他雖然是同伴,但畢竟沒有長期相處過,也不像西陵那樣單純,再加上有個聖域強者師傅,暫時還是對他有所保留吧。」

天帝用力點頭,就像只蹲坐的大貓。

桑桑看他那樣子,有心想要拿起筆給他描幾道貓胡子,咳嗽一聲,教訓道︰「你現在知道吃虧了吧?你忙忙碌碌這麼些天,現在醫師仍舊跟著他師傅。要我說,既然是同伴,當然要志同道合,刻意去找反而落了下乘。在你成為聖域之前,我看同伴先別急著找,也許緣分到了,哪天出門就遇到了合適的。」

天帝再次用力點頭。

桑桑拆了一包魚,遞給他。

天帝叼著魚干,嚼啊嚼,動作跟小金在星網中的樣子一模一樣。不過小金看起來賞心悅目,而他看起來就像只黑色大貓。

桑桑繼續練習書法。

天帝是個心寬的,擔憂拋開後,整個人癱在沙發上跟零食較勁。

小金突然開口︰「桑桑,桑書文的人已經出發,預計九十七小時後能到達星城,你打算怎麼辦?」

桑桑握筆的手一緊,又毀了一幅字。

她冷靜的換了一張紙,將廢紙揉成團扔進垃圾桶。

「我想要胡澍清生不如死。」

癱在沙發上的天帝瞬間復活,變成準備撲食的黑豹子︰「什麼時候?我也要去,就算是我們集體活動!」

桑桑微笑著,眼楮卻比硯台內的墨色還深︰「肯定會請你一起,桑書文上次吃了一回虧,這回給胡澍清配備了強大的保鏢團隊,空間系的精神大師你對付,其它人我……」

「素雪殿下,方便嗎?」。

桑桑話沒說完,就被門邊傳音器中響起的聲音打斷。

桑桑看了天帝一眼。

天帝沒了骨頭一般重新癱回沙發上,還扯了個枕頭抱著。

小金說︰「二長老死了。」

桑桑微微皺眉,眼楮漸漸恢復澄澈,心想這人死早了,然後用遙控器打開鎖死的門,揚聲喊︰「方便,夏邑哥進來吧。」

門悄然打開,夏邑走了進來,朝天帝打了聲招呼,從空間紐中拿出一個十寸水果蛋糕,笑眯眯遞給天帝,然後才看向桑桑。

「殿下讓我告訴您一聲,二長老死了,死于常青藤自己人的手中,不過他們想將污水潑到羅家身上,希望您出門的時候注意下,如果不帶保鏢的話,盡量和天帝在一起。常青藤內部的異能者非常多,有些異能讓人防不勝防。」

其實這話,可以通過光腦傳信,但是剛才桑桑房間隔絕了網絡,連公主都聯系不上桑桑,夏邑只好親自跑一趟。

「我知道了。」桑桑點頭。

夏邑又道︰「主宅傳來消息,羅家主傷勢情況大好,保守估計三年內可以完全恢復,四少爺向您道謝,說算他欠您一條命。」

桑桑翹了翹唇角︰「你幫我回復他,我現在姓羅,舉手之勞,幫的也不是他,用不著他還命。真有心,就別把事情亂說。」

「遵命,素雪殿下。」夏邑行了個禮,後退三步,轉身離開。

等門關上,天帝才拍了拍腦袋︰「哎呀,原來桑桑你想要保密,我都把你的畫給湯姆貓看了,湯姆貓還問我要了一幅……嗯,其它的我都給了那些老頭。」

桑桑也不再提胡澍清的事,拿過一張白紙,繼續練習書法。

「那些老頭如今在寧王的控制之中,醫師應該不會跟他師傅以外的人亂說,如果真傳了出去,也無所謂,反正我最需要保密的只是暗黑作品……」說到這里,桑桑若有所思︰「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就要為了揚名故意將治愈作品流出去,不過,得是油畫類的治愈作品,還要換個身份……」

天帝目光從蛋糕移到桑桑臉上︰「你想出名?」

桑桑點頭︰「不然怎麼能吸引桑書文的注意?一個知名的治愈畫師,不限精神力等級的治愈作品,合他心意的星空圖……就算他不親自動手,也會有人為了討好他,把畫交到他他手上。」

「桑桑,你看輕了你的治愈作品。」小金插嘴道︰「羅毅曾說,願意用一個資源星球換你一幅畫。」

桑桑張了張嘴,瞠目結舌,半晌才驚訝道︰「你說一個星球?怎麼可能……」

小金點頭︰「是真的。」

桑桑慢慢閉上嘴,神色凝重,沉思片刻後才說︰「那是因為他情況特殊,並不代表我的畫真有那個價值。不過,不限精神力等級這點確實非常稀罕而且吸引人,我的畫需要出名,我的人絕對不能出名。懷璧其罪,除非天帝你成了聖域,否則我保不住我自己。」

「小主人!吃飯時間到!請停止學習!吃飯時間到……」

突兀的聲音響起,一個雞蛋撲稜著翅膀蹦出來繞著桑桑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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