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法器飛過了十來座城池,最後在一片茂密的叢林上空掠過。即便離地千丈,鄔小畢依然能隱約听到幾聲虎嘯猿啼。她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抓住了這次機會。如若不然,她即便找到了這青雲山,能不能進來也是個問題。
方錦鳳三人早已醒來。
中年修士把關于青雲門的一些事簡單地告訴了他們。
鄔小畢這才知道,原來青雲門每六年便會到俗世中招收有靈根的人,每次招徒的期限為十天。而今日恰恰是招徒日期最後的一天。
鄔小畢倒是趕上了這趟末班車。
要是錯過了這次的入門機會,那她就得再等上一個六年了。
當然並不是說青雲門平時就不招收弟子,如果你資質極佳,便是金丹真人也會搶著要收你當親傳弟子。而靈根資質差的人,只要向青雲門獻上價值不菲的靈物、靈草也是隨時可以成為外門雜役弟子的。
鄔小畢知道,自己一無資質,二無靈物。幸好,老天爺補了一絲好運氣給她。
鄔小畢也不過沉思片刻,那小舟便早已穿過森林在一處山腰上停下。
落腳的地方是一處青石鋪成的廣場。
廣場上早已聚集了五十幾個孩子。他們分成明顯的兩撥人。一撥有四十人,另一撥則只有寥寥十一、二人。
人多的那撥有說有笑,而人少的那撥則離四十人遠遠的。各個臉上好像都寫著‘天之驕子’四個字一般。
「吳師兄,你可回來了!」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壯漢朝中年修士走來。
「陳師弟,劉師妹,讓你們久等了。那清州城離咱們青雲門倒是有些遠的。」他略微歉意道。
廣場上站著一位神情清冷的女修,想必就是中年修士口中的劉師妹了。她開口道︰「既然人齊了,兩位師兄,我們現在就回宗門吧。」
說完,清冷女修也不等中年修士回答,就直接掏出一個蓮花法器。轉頭對那一小撥聚在一起的孩子道︰「上來五個人。」
隨後,只見她載著五人朝山頂飛去。
「劉師妹還是這般直性子。」絡腮胡子對中年修士道︰「吳師兄,師弟我也先帶人上正殿去報道了。」
絡腮胡子走後,中年修士便帶著方錦鳳三人坐小舟遁去。
鄔小畢被留在了廣場上,頓時有些茫然。她見那撥四十人的隊伍朝山上走去,便也快步跟上。
鄔小畢找了個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人,問道︰「這位師兄,你知道我們這是要去哪麼?」
「當然是爬到山頂上。」說著,他伸手一指︰「諾,看到沒,沿著石階一直走,穿過了那層雲霧,就是宗門所在的地方。到了那自然會有人來接應我們的。」
鄔小畢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這長長的石階順著陡峭山勢插進了雲里。好長的石梯啊!
那人仿佛知道鄔小畢心里所想,便抱怨了句︰「鬼叫我們是外門雜役弟子啊。」突然,他轉過頭定楮瞧了眼鄔小畢,皺眉道︰「我怎麼沒見過你?!」
鄔小畢笑著回道︰「我是剛剛從小舟上下來的。」
那人斜睨了眼鄔小畢,不滿道︰「我們都是擠破腦袋,經歷了幾層篩選和考核才成為外門弟子的,你倒好!舒舒服服就有人送你到山腰上了!莫不是走了後門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故意提高了聲量。周圍的人紛紛向鄔小畢投來排斥和厭惡的目光。
這也不能全怪他們,因為青雲門為期十天的弟子選拔中,排在第十日進行選拔的人是最吃虧的,這是最後一天,也是競爭最激烈的一天。前幾天的選拔,每日里都是五百人里留下五十個,而最後一天呢?那些被刷下去的人也再次來湊熱鬧,導致這一天足足有兩千人參加考核,最後卻只有四十個名額。
現在站在這的人,哪一個不是經過了激烈的競爭才得到入門機會的。
鄔小畢很識趣的擺低姿態,默默走到隊伍後面,她垂下臉好讓別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最好淡化掉自己的存在感。
過了片刻,果然沒人再去注意她。
烈日當頭,鄔小畢跟著隊伍走了將近五個時辰。
鄔小畢這會是真的走不動了,她坐在石階上抹掉額頭的汗珠,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叫一聲。
只耽擱了這麼一會時間,前面的隊伍就被濃密的大樹擋住,鄔小畢回頭卻看不見他們的蹤跡了。
不過鄔小畢也不擔心自己會走丟,只要沿著這石階一直走就肯定能穿過那山腰上的雲霧。
鄔小畢起身正準備繼續爬石階時,肚子又發出了抗議的咕嚕聲。
鄔小畢從今天起床到現在一口水也沒喝過,更別說吃飯了。再說她還爬了五個時辰的陡峭石階,體力早就不剩多少了。
在兩個時辰前,大伙倒是停下來休息過,每個人都吃了隨身帶的干糧,鄔小畢被眾人所排斥,自然沒人分她一些。
鄔小畢是個倔性子,寧願挨餓也不願去求那些看低她的人。
亞麻小包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只見小兔子從里面探出了腦袋。
它睜著兩只玻璃珠般的黑眼楮看鄔小畢。
鄔小畢伸手模模它的小腦袋,愧疚道︰「靈兒,你餓壞了吧?」
以前在方府,鄔小畢每到中午時,都會在矮山坡上采摘些美味的野果給小兔子吃。這會離中午都過了兩個時辰,小兔子定是餓壞了。
鄔小畢笑道︰「那我們就進林子里找野果吃,好嗎?」。小兔子眨眨墨色的眼,伸出粉紅的小舌頭舌忝舌忝鄔小畢的手掌。
「呵呵,」鄔小畢笑著把它抱在胸前,選了條山路便朝林子里走去。
或許是離石階太近了,周圍都找不到一顆果樹。
鄔小畢想了想,便朝遠處尋去。走了一段路後,大樹反而越來越少,剩下的都是一些矮小的灌木。
鄔小畢朝遠處望去,原來前面已經是懸崖了,難怪樹木越來越矮小,植被也越來越稀少。
正當鄔小畢收回眼,準備沿原路返回時,竟瞥見了株矮小的果樹。
那顆果樹生長在懸崖旁一塊突起的大石上。
鄔小畢仔細看去,是一顆她沒見過的果樹,樹上長了五、六個紅彤彤的果子。
鄔小畢覺得這果子極有可能是低階的靈果。
她便把靈力運轉到眼楮上。雖然她離果樹有些遠,但依然還是能看到紅色果實上淡淡的靈氣。
鄔小畢拍拍小兔子的腦袋道︰「靈兒,咱們找到吃的啦。」
還沒等鄔小畢說完話,小兔子便從她懷里跳了下來,朝那塊岩石上蹦跳去。
鄔小畢看了眼小兔子雪白的身影,真想笑它是個饞嘴的兔寶寶。
但下一刻,鄔小畢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因為天空中突然俯沖下一只青羽白月復的大鳥,張開金剛利爪,長鳴一聲朝小兔子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