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傾城︰王爺太悶騷 第一九一章 不忍心你記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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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央,你別忘了,我們已經沒了關系,我說過,此後相逢,權當陌路。」白夜這話也並不假,當看到未央吐血昏迷,她的確心痛,可眼下,她想起過往種種,到底有些不能安然閣下。

畢竟,有些事發生了就會有永恆的痕跡在那里,任憑時光怎麼沖刷,那傷疤都還在。破損了地,無法修復的疤痕……

此後相逢,權當陌路……

未央微微怔了一下,突然一聲輕笑,隨意往石牆上一靠,毫不在意的說道,「夜兒,記得如此清楚。這次可是夜兒先來招惹我。倘若夜兒一鼓作氣的離開,我是斷然不會來尋你的。」

見未央說得這般隨意,白夜心中莫名一股怒火。

卻又反應過來,她到底還在期待什麼?

依舊被未央習慣性的溫柔迷失了麼。

未央又說道,「當日你落下流火之崖,我不是也未曾去尋你麼。」

這句話把白夜溫熱了一些的心又徹底打入谷底,浸了一襲的冰寒。淡淡笑了笑,也學未央那樣靠著石牆,兩人平面而靠,離得並不遠,卻像相隔了千山萬水。白夜反倒是平靜下來,「你這個人當真奇怪,既然我們已經毫無瓜葛,你又何必關心我以後何去何從。這牌子給我又是何意。」

「因為,」未央微微側頭,看著她的側臉輪廓,柔和的笑了笑,「我想要夜兒記住我啊。」

「花未央,你是真不了解還是故意戲耍著我玩?你會在意別人記得記不得你?在說,難道你不明白這世上但凡和你接觸過的人皆是一輩子不可能忘了你的麼。」

「那你可會記住我。」未央微微垂下眼睫,掩住了許多的莫名情緒。

白夜並沒側過頭來看他,一直都是微微仰頭望著那空洞昏暗的洞頂,她很老實的回道,「會。」不敢相忘,無法相忘。

未央似乎很開心,笑得很是滿足。不過笑了卻是靜下來,幽幽道,「你還是忘了吧。畢竟,記住一個陌路人沒任何必要。」他本來是一個只要目的的人,不惜任何代價。

他不是什麼聖人,初始是希望白夜一輩子忘不了他的,即便他死了,也永遠活在她心里。後來突然想,這樣或許太辛苦了。他居然有些不忍心……

白夜覺得未央語氣奇怪,側頭,卻見未央臉上帶著淺笑,一如春日朝陽,並沒有任何異樣。

未央見她側頭,索性也看著她。

白夜干脆大大方方的盯著未央看,他當真沒什麼變化,一如既往,如畫的深邃眉目,蒼白剔透的容顏,瀲灩無比的唇。

兩個人從最開始望洞頂到現在相對而望,看著看著白夜突然笑了。甚至伸手輕佻模樣的故意模了未央的臉一把,「誰家公子生得如此勾魂。」

「不及小娘子三分媚色。」他微微笑彎了眼,一瞬間有種極致的妖嬈綻放開來。

白夜撇撇唇,夸張的吸了口氣卻是借機掩蓋自己的失神,「你可真抬舉我。不過,我喜歡。」

「夜兒臉皮一向很薄。」未央從善如流的說著反話。

白夜湊近,「你可真會欣賞。」

「還好,眼光不算太差,生平唯一看走眼就是……」目光移向白夜,狀似無邪得緊,又嘆息般的搖了搖頭。

「去你的,我才看走眼呢!看你長得人模人樣的,卻一肚子壞水。可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白夜本是無心,未央听得也不是有意。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句話在此處是可以理解為一語雙關的。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敗絮其中……

白夜沒注意到剛剛自己已經把位置挪得離未央很近了,因為她這樣放下所有心房只是普通的和他斗嘴,一下子似乎回到當初,很多時候未央輕描淡寫的和她說話,惹得她常常送他一個字‘滾’。現在想來,那樣的日子也是多麼奢侈幸福而讓人懷念的事啊。

「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白夜輕聲念。

未央靜靜的看著她,「挺會作詩。」

很多事失去了才知珍惜,而他呢,不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而是老天壓根不給他一點時間去擁有。

還真應了那句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一個人在厲害,力量畢竟有限。譬如,面對生老病死,都是那麼蒼白無力。

白夜驀地抬頭,卻忘了已經離未央很近了,兩人的面容 過,都微微僵了一下。

「你以後打算做什麼?從鬼面修羅手里奪回聖乾的江山還是靈月。」白夜微撇開頭,避開話題。

「聖乾的江山,我不感興趣。靈月,倘若我估計不錯,只要那神秘的國師一出事,靈月不足為懼。自然,我也不感興趣。以後啊,出了這祁山,到處走走吧,也許遇到什麼隱世高人,就把我的病治好了。」未央半開玩笑的說道。

白夜頓了頓,「都說你活不過這個四月,當真?」

「夜兒,」未央看著她微微笑了笑,「你也說過,但凡算命那樣的事不可盡信。我身體一直如此,能活到什麼時候誰也說不準,我先前不是撐不下去的樣子麼,現在不也可以好好的和你說話。」

一語點醒夢中人。

白夜突然醒悟,是啊,當初一直有人說未央活不過二十一載的四月,可是那種事又有誰當真算得清楚?她真是枉為兩世人,曾經一度陷入那種絕望擔心之中,一方面說不相信迷信,一方面一听到這個消息潛意識就認為是那麼的真實。

「我們一起出去吧。」白夜站起來,拉了拉衣服。

未央沒站起來,只是笑吟吟的看著她,「夜兒,先前你也听到了,我還有事沒辦完,我要去找一個人。你先走吧。」

白夜看了看他,見他沒什麼異常,壓下心底太多復雜思緒,「你自己小心點。」有時候別人很明白的告訴你了,她自然不會一定要跟上去,畢竟,她知道未央,他雖然不在意生死,卻也不是會輕生之人。

事情都攤開來說就是這點好處,不用藏著掖著了,直接許多。

未央一直淺笑盈盈的看著她,白夜走了幾步,本想回頭,最後暗自吸了幾口氣。

就這樣吧,只要知曉他沒事就好。

緣聚緣散緣如水,即使千里搭長篷也會有散去的那一刻。

未央一直沒移開目光,直到白夜的身影消失。

他的醫術不低,他清楚的知道這次當真無力回天了。其實,這是早就感知到了的事,在堅強的意志,在劇毒的藥,也只能撐到這兩日。

只是沒料到,白夜突然出現在囚住光耀帝的石室,他耽誤了些時間,這破敗的身子更早枯竭了。

他以為自己慣常隱忍,已經習慣了疼痛。可當身體一寸一寸壞掉,骨骼也好,也罷,都像被密密麻麻撕裂絞成無數塊狀一般時,他臉上還是流露出了些痛楚的神色。

這就是服食情花的代價,劇毒會把他一寸一寸的融掉,分筋錯骨……

他的白衣不在一塵不染,而是浸滿了殷紅的血,盡管這樣,他依舊是美的,還是那種不可思議的淒涼之美。他就那麼靜靜的靠在冰冷的石牆上,空蕩蕩的石室里安靜得很,一絲風也吹不進來,一個人也沒有。

當真安靜啊……

曾經他懷疑自己的師父沒死,以為是那個為情所困半輩子的男人在幕後策劃了一切,可是現在他明白了,那個幕後的人和他師父也許並沒有關系。

但有一點,他是極為肯定的。那就是即便他師父和幕後的人無關,他和花月教的花月滄邪必定也有某些關聯。畢竟,他們會的東西相似性太重。

教給他的,也是如此。

唯一最大的不同,花月教擅長控制血魅櫻,而他師父教給他的是控制情花。本質都一樣,都是劇毒的花。

他還記得,那個滿臉滄桑的男人對他說——你是世上最無情的人,呵……

說了過後就莫名其妙的笑一聲,後面的話從來沒說出口過。

想到這里,未央動了動身子,身體的痛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既然,現在沒死,那他就去看看那個人。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人生不留下半點遺憾,自然,白夜是個美麗的意外,也是讓他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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