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雙雙一邊掙扎一邊大罵︰「你們兩個拉著我干什麼?我要出去把封辰那個王八蛋罵醒!顧悅,他把你害得那麼慘,自己卻要結婚了,難道你不生氣嗎?不想狠狠地揍他一頓嗎?」
顧悅苦笑著搖頭,沉默。
不是不生氣,是早已經將氣憤幻化成心傷積壓在心底了。罵他一頓,打他一頓又能怎樣?她和他可以回到從前嗎?他和蘇鈿的婚禮會取消嗎?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行了,串串,你別鬧了,還是讓悅悅自己下去和他說吧。」楊雙雙對楊串串說完轉顧悅,推了推她說︰「連我和串串都能猜到你肯定要出事,你的家人一定也猜到了,別讓他們太擔心了,至少應該下去告訴他,你現在還好。」
楊雙雙總是比楊串串想得理周到更理智,她說得沒錯,相片都上報紙了,又把文章寫得那麼難听,她的家人怎能不擔心、不焦急?
顧悅邁步往樓下走,身後楊串串的罵聲依舊︰「長得帥就可以這樣傷害我們家悅悅?我們家悅悅長得是沒我漂亮沒我性感,可好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女人吧……。」
「……」顧悅表示已經听習慣了。
顧悅走出大門,和封辰四目以對,兩人既然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什麼恨,什麼怨,在這一刻,在他充滿著關懷與疼惜的目光里,她只想哭,只想狠狠地把這些日子積攢下來的委屈都發泄出來,她太需要發泄了。
溫暖的大掌輕撫過她的後腦,一如她當年任何時候受了委屈,他總是這樣像撫模小狗般疼惜地撫模她,告訴她一切困難都不是困難,因為有他一直在。
「怎會這樣?」封辰低聲呢喃,像是自問,又像是在問她。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切都改變了,變成這樣了。」顧悅忍著要奪眶而出的淚珠,忍住哭泣,聲音因為隱忍而沙啞。
突然就結婚了,突然就懷孕了,突然就被趕出御家,一切都來得那麼迅猛使她無法抵擋。
「沒關系,一切都可以成為過去,以後好好的就行。」看著她明顯比以前清瘦的身姿,比以前憂郁的眸子,他心疼得想要拋開一切,只帶她遠走高飛,他曾經最愛的人啊!
可是,理智卻又不得不告訴他,他不能這麼做,不可以這麼做。
他牽過她的手腕,拉開車門︰「走吧,我們回家。」
「不!」顧悅掙開他的手掌,搖頭︰「我不想回去,我就住在這里。」
看她听到‘回家’二字如受驚的小鳥,他輕吸口氣,無奈道︰「因為我的原因嗎?」
顧悅不語,她知道,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他的。
「沒關系,我可以搬出去。」他說,沉默片刻,又道︰「悅悅,我們是一家人,我曾經答應過你會照顧你一輩子,這個承諾不會變,不管任何形式下做一家人,我始終站在你身側。」
不管任何形式,可以是夫妻,可以是兄妹,封辰你說得真輕巧啊!
顧悅閉了閉眼,更多的淚珠滾落在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