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雅,有沒有事?」金在延轉過頭,擔憂地打量起白筱雅的狀況。還好他發現得及時,不然被那不明物體砸到了腦袋,還真不是好玩的。
「我沒事。」輕輕瞥了一眼孫玉陽,白筱雅淡淡地回答。
「謝謝你了。」白筱雅又真誠地對金在延說。
***
變得成熟,變得穩重,變得不再刁蠻任性。
「你這是想要累死我嗎?!」她微微睜大了眼楮,不可思議地問。
是啊,她變了好多。
所以,她才會那樣僵硬地微笑,即便眼神中滿是躊躇與黯淡,卻依然將唇角的弧度用力彎起……
金在延卻突然彎唇一笑,清澈的雙眸中溢滿溫柔的光芒。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臉龐,好久好久,直到白筱雅被看得不舒服,不自在地動了動,才又听到他低沉的嗓音——
不知不覺間,她的成長之路也在緩緩向前鋪近。
微微頷首,金色的頭發淺淺地遮住眉眼,雙眸的視線緊緊鎖在書本之上,金在延一邊看書,一邊偶爾抬手捏住下巴,似乎在深思熟慮。
當白筱雅月兌掉救生衣,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時,孫玉陽卻在這時走過來。
面對孫玉陽的刁難,她居然沒有壞脾氣地發飆,只是沉默地將這些事情盡數吞入月復中,仿佛不曾發生過一般,依舊雲淡風輕地微笑。
白筱雅暗自咬住嘴唇。
座位上。
白筱雅松了口氣,轉念想起金在延剛說的「進化」兩個字。說她「進化過程」不錯?靠!她又不是猴子!進哪門子的化!
白筱雅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頓了頓,害怕被金在延發現自己的異樣,趕忙沒事兒似地擠出一絲笑容來,笑嘻嘻道︰「哪有什麼事啊?就是……那個大白痴被蛇咬了一口唄!」
金在延嘆了口氣。
自從筱雅「進化」開始,老陸那家伙的態度似乎轉變了許多。從以往的兩人見面就大吵大鬧,變成現在的沉默以對,甚至有的時候,他都可以捕捉到陸皓辰偷看白筱雅的情景,那種眼神、那種神情……無論如何,都是他第一次見到。
雖然惹上了孫玉陽這個大麻煩,但夏令營的經歷帶給她的卻是無法替代的成長與成熟。
露娜就像是充滿熱情的太陽,永遠散發著惹人歡快的笑容。
那一晚……
大家取了行李,在十字路口分道揚鑣。
面對她的狠話,白筱雅淡淡一笑。
白筱雅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由得抿嘴一笑,調侃道︰「沒想到金毛也會有這麼憂郁的一面啊……」
她盡量說得自然無害,可是說完後卻突然又有種逃月兌的慌張感,于是趕忙別過頭去看其他的地方。
漂流的旅程很快宣告結束。
「嗯?」白筱雅收回視線,不解地看向金在延。
那樣黯然的表情,分明說明了什麼異狀的發生,可是,筱雅卻還是極力表現得雲淡風輕,想用笑容掩藏住尷尬的神色。zVXC。
或許,她真的變了吧?
對于白筱雅而言,這次的夏令營也有特殊的意義。
她依舊帶著冰冷可怕的目光,整張臉憤恨到扭曲的程度,盯著白筱雅淡定自若的神色,孫玉陽咬牙切齒狠狠道︰「你夠狠!」
「告訴你——白筱雅!」
「本來就是進化嘛……」金在延不怕死地強調著,又俏皮地對她眨眨眼楮,「從野蠻女到淑女的完全進化……筱雅,你走的還算比較順風。」
「你怎麼了?」察覺到金在延的異狀,白筱雅忍不住問。體又對了。
直到五分鐘後,跟孫玉陽同船的李晨哀嚎著發出了自己的驚呼聲——
離別的那一刻,似乎有個聲音在耳邊呼喊。白筱雅猛地轉過頭,看到陸昊辰離去的背影,和露娜緊緊跟隨的腳步。
這一點,從他帶她去購物廣場改造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漸漸顯露出來了。
「好啊,我正愁生活平淡無奇沒事干呢。」
不,確切地說是在看一本筆記。
耳邊是「沙沙」的樹聲風聲。
如果在以前,有人膽敢拿東西砸過去,白筱雅一定會抄起比那東西重十倍的雜物拼命扔過去,一邊扔還要一邊大聲地咒罵。
「筱雅。」金在延輕輕喚道。
笑意在一瞬間從白筱雅的臉上消失。
他在看書。
「從今往後,我們兩個就是敵人!不要以為夏令營結束我就會消失!!從現在開始,你的生活中處處都會出現我的刁難!沒準哪一天,你就會受傷或是殘廢,或者……運氣不好的話,也可能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掉!所以,你最好做足夠的心理準備!以免到時應接不暇,哭天喊地!當然,如果你能苦苦哀求我,說不定我會考慮放你一馬!」
「你……」金在延猶豫了一下,艱難地開口道,「你和老陸,掉下懸崖的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一開始人見人怕的野蠻女,到有男生主動表白送禮物的小美女,白筱雅雖然還是那個喜歡講粗話大大咧咧的女孩,在外形方面卻已然有了巨大的飛躍。
密密麻麻的一大篇,一條接一條的計劃被有規律地列出來,看的白筱雅頓時頭大如斗。
食指指住白筱雅的鼻子,孫玉陽一字一句道。
掉下懸崖的那一天……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在看什麼?」白筱雅好奇地湊過去,這才發現金在延看的竟然是契約計劃。
可是今天——
他的唇,柔軟,冰涼,緊緊貼在她的唇片上……
經過了一天的奔波,大巴車終于在黃昏時分到達了井川高校。
大巴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而過。
是因為相似的那張臉嗎?亦或是……在懸崖下,兩人獨處的那一夜,發生了什麼?
她勾一勾唇角,最後看一眼孫玉陽氣得鐵青的臉,斂起笑意轉身而去。
說完,孫玉陽得意得一笑,臉上帶著令人厭惡的鄙夷之色。
「你變了好多。」
分別的那一刻,早已成為好朋友的伙伴們難舍難分,互相留著電話號碼和聯系地址,希望能夠繼續保持親密的關系。
「我問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金在延淡淡微笑了下,轉過頭去看窗外飛逝而去的景色,眼神突然在一瞬間黯淡下來。
胸腔中,心髒在有力地跳動。
「沒你狠。」白筱雅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相隔幾米的距離,白筱雅遠遠看著李晨臉色焦慮地四處尋找著他的相機,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而孫玉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在船上,如同什麼都沒發生一般,保持著冷淡的神色。
白筱雅猛地回過神來,臉色驚駭得煞白。
金在延張了張嘴,又搖了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他終于下定了決心般,暗自咬了咬牙,決定把這個事情問個明白。
應該是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吧?
下了車,白筱雅一等早已筋疲力盡。
白筱雅從頭昏腦漲中清醒過來,揉了揉額頭,拿起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這才發現身邊的金在延竟然一直沒有睡。
微風柔軟,耀眼的星光在夜空中無聲地閃耀。
夏令營轉眼過去。
腦海中卻突然閃現出那一晚的情景……寂靜的車廂內,每個人都睡著了。大家保持著獨有的睡姿,或是窩在座椅里,或是趴在前座上,各種奇異的睡姿如野花零星綻放。
不知為什麼,自從那晚以後,這個場景就久久纏繞在她的腦海中無法忘卻。她多少次告誡自己,忘掉,忘掉……可是,就算她拼命遺忘,就算她頭痛欲裂,那記憶卻還是清晰地印在腦海中,如同印刻的痕跡一般,無法消隱……
金在延神秘兮兮地一笑,懶懶道︰「這是我以前想出來的……不過,現在看你‘進化’的還不錯,所以,這些安排有可能會取消。」
自從漂流以來,兩個人就如同雙生嬰兒般出雙入對。除了晚上回各自的帳篷睡覺,其他時間似乎時時刻刻呆在一起。
「問吧。」
發生了什麼?
頓時,她生氣地瞪大了眼楮,氣憤道︰「再說姑女乃女乃‘進化’,小心我抽你!」
「筱雅。」他坐直身子,神情肅穆地看向她。
如同凝聚了所有的情感與悲傷,他輕輕地吻著她,小心翼翼地吻著她……
「呵呵,干嘛啊……這麼嚴肅?……開會啊?」白筱雅被他神經兮兮的模樣逗笑了。
接下來的時間,幾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兩條船被湍急地水流沖開,再一次駛入了各自的軌跡。
金在延嘆口氣,歪著頭支起下巴望著窗外發呆。
「不是吧……」驚嘆于金在延的責任心,白筱雅張大了嘴巴,接過筆記大致翻了幾頁,發現後面的內容更是多得數不清,不由得頓時一臉黑線。
「哦買噶——我的相機呢?!我的相機去哪兒了?!」
只是,那僵硬的笑容卻早已落入金在延的眼底。
……
金在延麻木地轉過頭,挑眉看向她。白筱雅以為金在延會因為「金毛」這個外號沖自己發飆,可是出乎意料,他居然像沒听到一樣,神情緊繃地看著自己,似乎要在她的臉上看出一個大洞來。
而陸皓辰,雖然總是緊繃著臉,從他偶爾看向露娜的眼神中,也會看出眼底的那一抹憐惜之情。
那兩個人……應該是相愛了吧?
白筱雅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