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四十。
華城京都大學大禮堂後台。
花莫語微微皺眉,手機拿起又放下。那個小妮子竟然敢真的不把他帶過來,越是這樣,越是證明那小妮子情根深種了。而越是這樣,花莫語越擔心。
一個濃妝淡抹的女人笑呵呵道︰「我說花妖精,有這麼糾結麼?想給蕾蕾打電話就打唄,瞻前顧後可不是你的風格啊。別人不知道,姐妹兒還不知道你,你就別在姐妹兒面前裝淑女了,多累啊。」
花莫語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道︰「死一邊去,姐還用裝?姐本來都是淑女!」
說話的女人名叫許盈盈,花莫語從小到大的玩伴,現在經營華城最豪華的酒吧——烏托邦會所。
兩人談笑之時,花莫語的經紀人張悅淺笑盈盈走進後台,笑道︰「莫語啊,你未婚夫徐大少來了,他想見一見你?」
花莫語皺著眉頭,干脆道︰「不見。」
張悅為難道︰「人家徐大少都已經……」
花莫語斥道︰「就說沒時間,不見。」
氣氛尷尬,許盈盈趕忙出來打圓場,道︰「張姐,你出去告訴徐大少,就說馬上就要上台表演了,莫語還在化妝。」
張悅瞧了瞧臉帶怒氣的花莫語,悻悻然走了出去。
她一走出去,許盈盈看了看花莫語,略帶怒氣道︰「你這死妖精怎麼就一根筋呢?」
花莫語裝糊涂道︰「什麼一根筋?」
「裝,你還給我裝!是不是又想起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了?」
花莫語輕皺眉頭,微微怒道︰「盈盈,別那麼說他。再說,我早忘掉他了。」說到最後一句,明顯沒有底氣了。
許盈盈恨鐵不成鋼道︰「哼,是嗎?他不是不準你告訴別人他是誰嘛。你要真的忘了他,那就告訴我啊。姑女乃女乃非劈了他不可!」
花莫語目光幽幽的,閃過一絲淒楚。便不說話了。
見她這般,許盈盈便不忍心了,上去輕輕抱住她,溫柔道︰「好啦,姐姐不說他了。你看看那禽獸都把你變成什麼樣了。徐家大少有什麼不好的,人也真誠,又謙謙有禮。」
花莫語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可是……可是我就是忘不了那個混蛋啊,怎麼辦,怎麼辦啊?」
許盈盈心疼地輕撫她後背,像哄小孩子一般,溫言安慰道︰「好了好了,是姐姐不對,我們不提他好了。」
就在這時,花莫語的手機響起,接起來,低低地哦了一聲,擦了擦眼淚,勉強笑了笑道︰「蕾蕾那小妮子,下午出去玩了,外面全堵死了,估計在表演開始前趕不回來了。」
許盈盈溫柔地擦拭花莫語的雙頰,調侃道︰「這還不是拜咱們國民辣姐所賜,好啦,不鬧了,趕緊準備準備,要上台了。明天有時間咱姐倆一定要好好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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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大校園里,花蕾蕾拿著手機,有些慌了,道︰「沈浪,姐姐好像哭了,是不是怪我沒有帶你去看她?」說到最後一句臉頰卻紅撲撲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太主動了吧?
怎麼可能?那還是花妖精嗎?沈浪打死不信。他笑著安慰道︰「放心,沒事的。她是你姐姐,怎麼可能生你氣?」
「那現在幾點了?」
「快八點了。」
「那快去吧,去晚了沒位了!」
沈浪搖了搖頭道︰「不用這麼著急,你姐姐第二個上台,咱們就去看她那個節目。看完咱們就走,我晚上還有事。」
就在這時,沈浪手機響起,一接,是寢室的三個牲口。
「喂,老四,你進去了沒?還沒。我草,你個牲口不裝會死啊,一個班就五個名額,三張給了恐龍,兩張給了你和美女班長,你可一定要加把勁。你那鞋拔子臉一定要見縫插針,爭取在大屏幕上露臉,哥幾個看著呢。」
「草!」
「草你妹啊——最好要一張簽名海報。」
沈浪得瑟道︰「好,一定拿給你們!一人一張,夠不夠哥們?」
他自己當然不會出馬,可旁邊不有一位國民辣姐三代以內的近親麼?
本以為三人會感激的淚流滿面,感激的以身相許——呃,這還是不要了。卻不料,電話里傳來三聲整齊的一聲「呸」。靠,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不到老大也被那兩人同化了。
「我草,老四,你丫不吹牛會死啊。」
沈浪嘿嘿笑道︰「要是我拿到了怎麼樣?」
「老子彈自己大jj一千下!」
「好,老二,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你要是反悔——」
陳卓壯爽快道︰「就讓老大抓緊我,老三接著彈,彈到爛為止!」
「呵,霸氣。哥就欣賞你這種男人!」
掛掉電話,沈浪哈哈哈仰天大笑。
一旁的花蕾蕾早已嬌羞滿面,她當然明白沈浪打得什麼主意。揚起粉拳,輕輕打了沈浪胸膛一下,道︰「你壞死了,故意整他。」
「哼,小看我的人就該付出代價!」
嘖,這話說的,怎麼這麼幼稚啊。
花蕾蕾噗嗤笑了出來。
校慶開始五分鐘,兩人方才緩緩走進大禮堂。他們本來是有座位的,可前面人山人海的。過道里站滿了人,別說是人了,就算是一只老鼠都擠不進去。兩人又打算看完這個節目走人,便站在了最後面。
有些看不清,但也有好處。花莫語也不會注意到這兒啊,安全!
進去後不久,花蕾蕾臉色突然一紅,糟糕,下午喝太多水了。隨即不好意思地道︰「沈浪,那個,班導找我,我先出去一下。」
不是吧?這麼蹩腳的借口你都好意思說?用腳趾頭想都想得到,這個時候,他是不會找你的。小丫頭還是會害羞啊。
沈浪點了點頭。花蕾蕾跑了出去。呃,用逃這個字更貼切。
後面的事再一次印證,人生總是戲劇性的。
花莫語已經上台,全場轟動,鮮花亂飛,哨聲如雷。不知是誰起了個頭,大禮堂里近一萬人嘶吼道︰「花莫語,我愛你!花莫語,我愛你!花莫語,我愛你!」
大禮堂甚至給人一種晃動的感覺。
主持人手足失措。
幾分鐘過後,在花莫語親自揮手下,呼聲才漸漸低了下去。花莫語開始表演。一共要唱兩首歌。第一首是慢歌,花莫語中興之作,《遠方是一條魚》。
「遠方,遠方是一條魚
也許,你說的也許也許
我不知道,我也不明了
我只想要,我只想要現在的你
遠方是一條魚,游離在太平洋的海底
是那麼那麼的遙不可及
我只想要,我只想要現在的你」
舒緩的調子緩緩彌漫開來,先前還聲霄震天的大禮堂陷入溫柔的安靜中,安靜的仿若花莫語的呼吸近在耳畔。這便是所有人的感觸。
沈浪微微閉眼,心里軟軟的。往事一幕幕襲上心頭。
一個聒噪的聲音突兀地傳來︰「怎麼樣?好听吧?」
徐勝,前天喝趴下,被救轉過來的徐家二少。
嘖,一套白色阿瑪尼,打扮得人模狗樣的,這是準備挑釁?草,場合不對,不鳥你。